独自回到医馆的萧清让,脑子里的画面挥之不去,连带着和那些达官贵人客套的心情都没有。
“王妃,很想为王爷生一个孩子吗?”
她说,“这事,就顺其自然吧。”
“呵,好一个顺其自然啊!好一个急不得!”心里掀起了万丈波澜,脸上却不动声色。因为萧清让知道,就凭这心中失控了的情绪,从此他便再也进不得王府。
“萧大夫!等,等一下,萧大夫。”
听着身后的呼喊,萧清让身形顿了一下,然后继续向前走,仿佛刚刚的停顿只是一个错觉。但是就算是个弱女子,跑起来的速度也是可以轻易的追上正常走的萧清让。
“萧大夫。我家小姐请您去问诊。我昨个,昨个就和您预约好了的,小姐等您不到,就婢子来了。萧大夫您看?”
面前这个穿着素色短袖衫,剧烈运动之后,面色红润,气息不稳但是努力的想要表达清楚自己意思的婢子在萧清让的记忆里没有留下一丝痕迹。不过昨天学徒的确说过李家大小姐约着今天问诊。
“你家小姐?是,李家?”
在街上,萧清让不便说的太明显。
“是的。萧大夫您看您是回去一趟还是直接的去问诊?”
婢子微颔首,垂眸答道。只是这番姿态看在萧清让眼里,无异于点灯给瞎子看。现在萧清让满脑子的裴清容,那里还有什么心思去什么李家大小姐那里去问诊?
“你先回去吧。去回了你家小姐,今天稍晚一些的时候,萧某自会登门拜访,只是萧某的医案还落在医馆。”
萧清让看着逐渐聚起来的人群,不愿在街上和一个婢子扯皮,只能推诿到。
婢子抬头看了看萧清让背在身上药箱,跟在小姐身边也不是第一次见到这位萧大夫了,自然知道萧清让的医案一直是随身带着的,尤其是最近的病人的医案,更是不会离身。同样知道自家小姐的心思,明白这个人是自己怪罪不起的,若是一个普通的萧大夫,她就算绑也得把人带回去。只是眼下的情况确实不是自家的身份能压到的。
“那。萧大夫,奴婢就和您一起去医馆得了,左右也不过是这两步路的距离,奴婢自个回去了,只怕小姐是要怪罪的了。”
“你愿意跟着,那便跟着吧。”
拨开人群,继续向医馆的方向走过去。只是这一次身后多了这么一个低眉顺眼的跟班。
“红鸾,你们说我是哪里得罪了萧清让了?我怎么感觉,感觉这次萧清让他一直很生气?难道是在怪我擅自给自己诊断吗?”
裴清容懒懒的靠在软榻上,想着今天白日间萧清让的异样,疑惑的问道。
红鸾也没想到裴清容会问这个问题,只是想了老半天,也没想出到底是为了什么。
“恕奴婢愚钝,只是奴婢也不知道为什么萧大夫会心情如此不好,不过奴婢猜测应该不是王妃的不是,王妃的医术萧大夫也是知道的,萧大夫也不是这么一个小肚鸡肠的人,八成是有什么疑难杂症困扰吧。”
“疑难杂症吗?能让萧清让这样烦恼的病症一定很有趣,赶明我得好好问问。”
看着一脸兴奋的裴清容,红鸾暗道坏了,光顾着去想萧清让去了,都忘了自家王妃可不就是一个医痴?
“王妃您这身子还没有好利索,您还是好好的在家里养好了身子再出去吧。王爷知道了也会怪罪我们的。”
裴清容听着疑难杂症,心底就像是有一双小手一直在一挠一挠的,巴不得现在就去找萧清让问个清楚。
“行了,你家王妃我可是一个大夫好不好?我自己的身子我清楚,这脾胃虚弱不运动运动,是好不利索的,就这么定了。”
正说着,元子涵从院子外面走了进来。
“什么就这么定了?你这身子都还没有好利索就想着到处乱窜,我看啊,你就好好呆在府里,运动可以去府里的花园里去。想出去啊,好利索了再说!”
元子涵看着坐在软榻上的人,抬头看着外面一脸兴奋,八成是又有什么坏点子。走上前,大手一揽,把人带到怀里,按在软榻上。
“我是大夫!我知道这就不是病,脾胃虚弱,这是养就能养好的吗?”
裴清容忿忿的说到,同时对于元子涵的这种大男子主义的做法气恼。
‘要是在过去,不对,在未来,我早就一巴掌拍过去了,大男子主义还不遵医嘱,简直就是医生的死敌!尤其是女医生!’
只是现在是时比人强,裴清容只能为自己的权利争辩,但是依据这几天对这个男人的观察,只怕是这话说的效果不大。
“那不养也更不会好了,行了,本来身子就弱,就不要出去沾那些邪气了。等你身子好了,想去哪里我都依你。”
元子涵看着妄图反抗的裴清容,也不恼,就像哄小猫一样,慢慢的哄着。
婢子引着萧清让从侧门进了李府。
还没到李家小姐的院子,就看见迎面走来一个年龄和身前的人相仿的婢子,张嘴就是骂道。
“不是让你早早的请萧大夫过来了吗?怎么竟耗费这么多的时间?”
虽然骂的是婢子,但是萧清让也知道这人是冲着自己来的,只是和这么一个婢子浪费口舌,今天的萧清让没有这个心情。
“还请通报你家小姐,萧某前来问诊。”
婢子对着萧清让盈盈一福。
“萧大夫,我家小姐等待多时,请。”
进了李家小姐的院子,打眼看着这个坐在摇椅上晒太阳的李家大小姐,只一眼,便知道这病是好的差不多了。
“萧大夫一进来便盯着奴家看,只怕在外的都是一些虚名吧。”
萧清让看着眼前愠怒的女子,不自觉心虚的摸了摸鼻子。直到进了李府,他才想起来之前嘱咐过,诊前不食。
“的确是萧某的不是,只是萧某医案落在医馆,这一来一回耗费了些许时间。今看李小姐的面色,这病已经去了十之八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