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琛。”阮烟笑着唤道,余光瞥了瞥凌乱的床上的白敛晴,眸色一暗。
叶景琛声线低醇且喑哑,引人无限遐思。
“阮烟,有什么事吗?”
阮烟敛敛心神,从包里掏出了一个精致小巧的盒子。
她道:“这里是永恒的真爱,你也不要说用几倍的价钱买,就当是我送给你们的礼物了。”
叶景琛一愣,而后轻轻笑道:“那多谢你了。”
“没事,我先走了。”阮烟慢慢的在大理石板上踱步,心中酸楚,嘴角扬起了一抹极淡极苦涩的笑容。
瘦弱的背影在灯光下拉出斜长的影子,看起来落寞而孤独,会让人情不自禁的想要去保护她。
若是放在以前,他肯定会毫不犹豫的冲上去抱住那道身影,但现在毕竟已经不是从前了,叶景琛神情冷淡的缓缓关上了门。
听到身后的关门声,阮烟的身子克制不住的颤了颤,如弱柳扶风,似乎下一刻便要倒下,心上微微一酸,紧攥的双拳缓缓的松开。
纤手颤抖着覆上脸颊,眼泪从指缝之中簌簌流出。
她一直把速度放到了最慢,期待着他能够追上来,或者哪怕能从他口中听到熟悉的称呼也行,但没有,什么都没有……
瘦弱的双肩不住的颤抖,靠着墙壁缓缓跌坐在地,双手死死的捂住樱唇,发出沉闷的呜咽。
叶景琛回身,见床上的白敛晴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晶亮的大眼闪着隐晦的光芒,不怎么地,竟然没来由的一阵心里发虚,不动声色的把手中的镜盒放入了西装口袋。
然而镜盒这般大,哪里是他一个贴身的西装口袋能够装得下的?一时间看起来鼓鼓囊囊的,欲盖弥彰的意味已经再明显不过了。
叶景琛不由尴尬的看向白敛晴,一向如寒冰般的眸子闪过一丝慌乱。
白敛晴面上的笑意更加的浓厚了,第一次觉得一直冷着一张脸的叶景琛竟然也有这么可爱的时候,站在那里就如同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
她大脑的晕眩此刻已经消散得差不多了,清明和理智已经开始一点点的回复。
“拿来看看吧,别藏了。”白敛晴笑道,炫目的笑容如冬日的太阳般映照进叶景琛的心中,心也跟着一点点的软了下来。
“你确定你要看?”叶景琛微挑眉头,面色有点怪异,再三的确认道。
白敛晴学着他的样子挑了挑眉头,只是看来全然没有高深莫测的样子,娇俏倒是显露得淋漓尽致,“当然,我不信难道还会是什么可怕的东西不成?”
叶景琛这才点了点头,修长的双手探进口袋拿出精致的镜盒,向前几步在她面前站定,随后缓缓打开了手中的镜盒。
白敛晴好奇的探着头,镜盒在眼前被一点点的打开,随着镜盒的缝隙被逐渐的拉大,一条钻石项链尽收眼底,她不由发出一声惊叹。
眼前的钻石项链的吊坠是一朵紫罗兰,但却是由钻石雕刻而成,做工精致让那朵细小的紫罗兰如若实物,只是颜色是为透明之色,周围还点缀着细小的钻石碎晶,在明亮的灯光照射下闪烁着彩色的光芒,直刺得人的双眼生疼。
独特的构造,奇异的光芒,直让这豪华的房间似乎都已黯然失色。
白敛晴却是舍不得移开目光半瞬,痴痴的看着那条项链,这项链她太熟悉了,当初出来的时候便轰动一时,无数的名媛趋之若鹜,她当然也不意外。
那些个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名媛甚至还有为此大打出手的,但她们闹得再怎么的惊天动地,那项链却是谁也没拿到,拍卖现场无数人为此杀得头破血流,最后却是谁也没拿到。
有一个人直接以天价拍下了这条项链,让拍卖现场安静了好一阵,她当时在最后一排,没看到那人的面孔,更不知道它落在了谁的手中。
没想到,兜兜转转这条项链却是再一次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了。
“这叫永恒的真爱,代表着永远不变的爱情,是樊大师最后的作品。”叶景琛看着她痴痴的神色轻声解释道,声音轻柔,似乎怕惊醒了什么一般。
“樊大师的妻子在他们婚后十年便因癌症去世,他此后再没有娶过一个人,将一生的爱全都放在了逝去了的妻子身上,最后他也即将离去之时,拼着最后的力气打造出了这条项链,寄予着他对妻子永恒的爱,也祝愿着天下人永恒的爱……”
白敛晴接过他的话头,顺畅的说了下去,说完之后不由一脸的怅然,对那樊大师是发自内心的佩服,这也是为什么这条项链会吸引那么多的人,因为相信真爱的人都会选择它。
想着又不禁苦笑着摇了摇头,暗自嘲笑自己的傻,当初拼命的想要它就是想要用它来见证自己跟唐泽的爱情。
却是没想到,项链没拿到,随着家庭的巨变,那看似坚固的爱情瞬间化为了泡沫。
“你知道?”叶景琛看着她又是叹气又是摇头的,禁不住问道。
“何止是知道啊,我曾经还争抢过呢,只是没想到,竟然是被你给抢到了……”白敛晴有些酸溜溜的说道,因为陷入回忆而略微现出水雾的双眸眨了眨。
叶景琛也是一阵沉默,深邃的眼眸似乎蒙上了一层尘埃,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柔的摩擦着手中的项链。
“当初,是送给她的,结果……”
他的嗓音有几分低沉,浓浓的悲伤不知不觉间流溢而出,显然沉浸在了回忆之中。
白敛晴只感到心没来由的一痛,似有尖细的针扎在心上,绵绵密密的疼痛蔓延开来,鼻头也是忍不住一酸。
当下心就开始烦躁起来了,一把推开眼前的锦盒,语气不悦的说道:“知道了知道了,既然是送给她的就好好收着,我困了,我要睡了!”
说完已经往下一躺,扯过被子盖在自己头上,黑暗顿时笼罩了自己的双眼,眼泪突兀的就淌了下来。
趁着在裹在黑暗之中,也没人能看到,伸手快速的一把抹掉了眼泪,但眼泪却是如同没有关上的水龙头似的,源源不断的流,怎么也擦不完。
叶景琛还怔怔的保持着拿着锦盒的姿势,半晌之后眼底才有什么一闪而过,嘴角慢慢的扯出一丝温暖的笑意,放下手中的锦盒,顺势躺在白敛晴的身边,隔着被子,把她圈在怀中。
白敛晴擦眼泪的动作一僵,霎时间不敢动了,在黑暗之中闷闷的呼吸,感受着氧气的不足,却又没有勇气一把掀开被子。
外面却突然传来一声轻笑,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让她的心神狠狠的荡了荡,“你是打算就这么憋死在里面吗?”
“不要你管,我困了!”白敛晴闷闷的说道,继续不动作。
叶景琛眉眼间的笑意更甚了,圈着她的双臂缓缓的收紧,语气疑惑,“嗯?怎么感觉你是在闹脾气呢?”
“谁闹脾气了?我只困了而已!”白敛晴呼吸都已经不顺畅了起来,但还是忍住没有钻出去,大声的吼道。
“困了吗?没见过困了的人说话还中气十足的,这莫不是生气了?”叶景琛继续说道。
呼……
白敛晴吸着越来越稀薄的空气,感受着逐渐升高的温度,听到他的话顿觉心中一团火陡然间就烧起来了,蹭的一下掀开罩住自己的被子,动作之大,还撞到了叶景琛高挺的鼻梁。
引得叶景琛一阵倒吸冷气。
“我生气怎么了?怎么了?你管我?你谁啊……唔……”
白敛晴还在那兀自叫嚣,某少已经趁机一下子堵住了她的嘴,顺势把她扑倒在床上。
她双眼还瞪得大大的,眼中的愤怒未来及发泄就已经被惊愕给替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