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的灯光恰到好处地营造了迷离的气氛，空气中散发着某个品牌的香水味，茶的香气掺杂其中，不失格调。
欧阳紫嫣费了一番功夫沏完第三道茶，才把茶杯送到顾谨严和程北的面前，“尝一下，味道应该不错。”
最先拿起来喝的人，是程北。他闻了闻茶香，闻过之后一口饮尽。
茶这东西，就是附庸风雅。在长辈面前尽孝的时候喝，那还可以接受。大半夜不睡觉喝茶，这对程北来说，没事找事，回头睡不着就惨了。
“觉得如何？”欧阳紫嫣没有在意是谁先喝，她在意的是，顾谨严会不会喝。只要程北说一句不错，想必顾谨严会喝的。
如果是以前，根本不用她这样期待，顾谨严绝对会第一时间喝完。欧阳紫嫣的内心深处，多少还是有点难过。
程北想说淡如水，这不能怪他啊，因为之前他为了提神喝了好几杯咖啡，现在满喉咙还是咖啡因的味道。
“不错，茶香味很浓。”喝不出茶味，只能说香味。
欧阳紫嫣眨眨眼睛，等着程北接着说。
程北停住了，说不出违心的话。如果对方是周晓晓，或许他还能说点谄媚的，可关键是，对方是欧阳紫嫣。
当年的事情无论谁错谁对，程北始终认为欧阳紫嫣有一部分的错。如果不是她的离开，那几年的二哥不会那么恐怖。
直到现在，程北还是记忆犹新，仿佛欧阳紫嫣的离开就在昨天。她现在的模样，除了穿着打扮方面，模样几乎没变。
他们兄弟几个都有心结，欧阳紫嫣的回来，并不会让他有多少重逢的喜悦，反而他还希望她马上离开。
程北觉得自己这心态不能要，顺其自然吧，感情的事情，谁也勉强不了谁，再说二哥的心思，他是捉摸不透的。两个女人，他会选谁，头疼。
“不好喝吗？”得不到想象中的答案，欧阳紫嫣情绪低落。
“你知道我这个人的，不太喜欢喝茶，喝不出那个味道。要不然让二哥喝，他平时陪那些老头子喝得最多，肯定能说出点什么。”
程北心直口快，他忘了这种时候不能招惹顾谨严。当他被一道冷厉的目光扫过全身的时候，他想收回说过的话为时已晚。
顾谨严扫了程北一眼后，拿起面前的小杯茶。
茶是好茶，他记得这茶还是吴齐彬放在谜离的，就为了防止某些视茶如命的老头子过来时喝不到准备的。他之前喝过几次，最近似乎隔了不短的时间，就当回味。
茶面上热气已经没剩多少了，茶香却还扑鼻而来。顾谨严闻了几下，端起轻酌再一口而尽。
程北看到顾谨严的举动，只有两个字，佩服。
这个时候还能静心静气地品茶，二哥不愧是男人中的男人。要是他，肯定做不来这么淡定。就不知道二哥这一口茶，喝出了什么味道。
“可以。”
顾谨严不吝啬给予欧阳紫嫣好的评价，她的沏茶造诣确实不错，难得她出去那么久，还没有把这一手丢开。
欧阳紫嫣得到了赞扬，开心不已。她挪了挪位置，慢慢朝顾谨严靠近，“真的可以吗？火候会不会有点慢，泡茶的水也不够好，下次我找到好水，再泡给你喝。”
“茶本身不错，沏出来的茶自然可以。”
二哥，这话太狠毒了，你不解释还好，这不是让人难受吗？
果然，欧阳紫嫣听到顾谨严的话，表情一下子僵硬，然后脸上全是委屈。
顾谨严没有在意欧阳紫嫣听了之后会有什么反应，他接着往下说，“你想见我，有什么事？”
“没事就不能见你吗？谨严，我们好好说话，我受不了你这样对我。”欧阳紫嫣怕顾谨严突然离开，整个人紧张地开始表露心意。
“我出去的这几年，都很想你，我们......”
顾谨严没有给欧阳紫嫣接着说完的时间，他打断她的话头，“如果你想说的是这些，那没有必要当面说。因为我看不到，所以不知道你说的话到底是真是假，而且现在追究起来也太晚了，我们当年已经彻底分开了。”
欧阳紫嫣受不了顾谨严如何的冷漠，她哀求地看着顾谨严，语气很低下，“谨严，你生我的气可以，但不要不给我机会。我真的想和你在一起，少了你，我的世界很荒凉。”
一道眼神，欧阳紫嫣顿时有些心虚。
她知道自己说的话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顾谨严的目光，仿佛已经捅破了她遮掩在真相上面的层层防备，她的目的似乎已经被他看透。
顾谨严看着欧阳紫嫣，在她出现害怕的表情后，移开视线，亲自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喝茶的人，讲究心平气和，这样茶的味道以及意境才能充分体现出来。
顾谨严自己都很惊讶此时的心情没有半点波动，就好像以前那种只为欧阳紫嫣跳跃的心情在见到她之后久久未能燃起，她在他心中的地位，竟然已经没有他以为的那么重要。
原来时间的流逝，能让人忘了很多曾经的感觉。再次相遇，心里多出来的只有烦躁，不再是那种想要保护她一辈子的感觉。
“我不会生你的气，当年你离开是你的选择，现在我的选择是不再和你有任何关系。”
如此残忍的话，就像一把利刃刺入欧阳紫嫣的心脏。她痛苦地潸然流泪，双眼的视线被模糊了。
程北不知道要说什么了，这话真的太直接了，简直就是直接过头了。二哥好歹要照顾一下女人的情绪，怎么能把话说得那么直，应该委婉的。
再说欧阳紫嫣的脾气，程北想到就头疼。
此时他也不好劝这劝那，只能默默地给欧阳紫嫣递纸巾。
欧阳紫嫣哭得很伤心，她就直勾勾地看着顾谨严哭。
她不相信他可以这么残忍，他怎么能这样对她。当年说要爱她一辈子的男人，怎么能现在就变心了。曾经的誓言难道就那么廉价，为什么全世界的男人都这样！
不对，顾谨严不会这样对她的，他只是生气，气她当年离开他，气她这些年对他不闻不问，气她回来的时间不对，而他已经有了结婚对象。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她不会让他为难的。他们两个人只要好好地解释清楚，而他再和别的女人断掉关系，他们还会回到以前，那段她心目中的初恋。
“你还有什么事吗，没事的话，我回去了。”
顾谨严有了去意，他看向欧阳紫嫣，知道她喝了酒，“你送她回去。”
程北被点名，立刻回答，“是。”
“谨严......”欧阳紫嫣不舍地看着顾谨严，他们根本就没说什么话。
“时间不早了，我早上还要工作。既然你回来了，找个时间吃个饭，让大哥他们也知道你回来了。”
顾谨严说完话，独自一个人离开了房间。
欧阳紫嫣身子一软，倒靠在沙发上。程北看她这样，说让她留下来休息，不用回酒店了。
“好。”
顾谨严在这个房间出现过，欧阳紫嫣想到这里，就不愿意离开了，同意了程北的提议。
***
周晓晓睡了一个懒觉，她起来后看不到秦霄的身影，知道他出去了。接下来的几天，他都不在家，那她是真的要过去陪BOSS吗？
桌子上摆放了爱心早餐，周晓晓嘴里咬着涂了果酱的面包片，一边拿起手机给安妮发消息。
安妮一大早就起来工作了，此时收到周晓晓发来的消息，激动得当场跳起来。发现旁边的人像看白痴一样地看着她，没关系，她不在意。
“妞儿，今天有什么安排吗？”周晓晓发过去的消息，只是象征性地问问。
她也不想才回来就工作了，不过也难说，上次就是那样，马不停蹄地工作，害她连休息的机会都没多少次。
安妮双手飞快地按着手机键盘，“晓晓姐，大新闻，我们公司今天来了位大美女！”
“什么美女，有我这么美吗？”
安妮回了个呕吐的表情，她和周晓晓从来都是没大没小的，谁也不在乎这点玩笑的互动。
“快说说美女多高，身材怎么样，是不是公司挖来的哪位大牌，可是我没听说星雨最近要挖角啊。”周晓晓说到后面，有些自言自语。
“和你差不多高，身材那是前凸后翘十分有料，看得我都想上去摸一摸，就不知道是不是人造硅胶。她不是大牌，我今天第一次见她。”
周晓晓喝了两口牛奶，停下来继续问，“那没事去我们公司干什么，难道是看上哪个男人了？”
安妮不得不佩服周晓晓的第六感，这也太准了，“答对，据前台说，她来找的人是顾总。”
“什么，你等等，这么说是不是有戏看了？她现在还在吗，我过去的话，你认为还有好戏看吗？”
顾谨严在周晓晓心里，已经是稳稳的冰山形象，对于投怀送抱的女人，他的冷漠可不是一般的可怕。她见过几次，那些女人被拒绝的表情挺让人觉得是个不错的消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