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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惊险密信

一群人回去,龙云飞和杨默婉回到皇家围场,这件事早就传到了群臣的耳朵里了。听说他们两个人受伤,还在外面过了一夜,这么不明的事情,确实是不能不引起众人的猜测。

此刻赵嫔和一些后宫妃子坐在自己的饮帐中边吃点心喝茶,边讨论着这些事情。要说哪里出是非,应该非女人窝莫属。

赵嫔抓着一把瓜子,笑着说道:“听说了么,那两个人还在山洞里过了一夜呢,想想啊,孤男寡女,会发生什么事情啊。”

丽妃喝了口茶:“那谁知道呢,皇上都没说什么。咱们也不要在这猜了,补货这还真的说不好,你们说说啊,那时候皇后不是说自己身体不舒服要去休息的么,怎么休息休息就会跑到红树林哪里去了,那么巧孙修姚和龙云飞都在,还正好遇到了老虎手上,这未免也是太蹊跷了吧。”

众人都不说话,心里早就有了七八个版本的,不过都是各自想着各自的。德妃端着茶,抿了一口,什么也没说。

这时候贤妃扯了扯德妃的袖子,试探性的问道:“姐姐,你看怎么看这件事?那杨笙静和孙修姚可是青梅竹马的,难不成两人是有什么私情么?”

德妃听到她这话,抬起头来,温和的脸上一双眼睛平淡如水:“贤妃妹妹,这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啊。既然皇上对这件事都没有什么说法,你我也无权说什么。在这皇宫里,可不是我们说什么就是什么的,重点还是皇上信什么。”

“德妃姐姐说得对,管皇后如何,那也与你我无关,更何况皇后右丞相和太后撑腰,谁还能拿她怎么样啊!”

各位妃嫔无话可说,各自想着各自的事情。

皇后营帐中。

“皇后娘娘,你为什么要去那红树林,你应该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吧。如今外面穿的有多难听,奴婢该怎么和丞相大人交代!”碧水遣散了宫女,生气说道。

杨默婉绞着手帕,淡淡的说道:“我就是睡不着,想出去走走,没想到遇到了老虎,孙修姚和龙云飞打猎路过,正好救了我。后来我和龙将军被逼跳崖自保,事情就是这样。”

她说的淡淡的,似乎这只是一件小事。

碧水走到她面前:“你和龙云飞没有发生什么事情么。娘娘,你知道不知道现在又多少人在背后说你们的闲话,怎么样难听的都有,就像是你们真的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

“我和他,能发生什么啊。你也不是不知道龙云飞,那耿直的脾气,他可能么?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要是不相信的人,怎么说也不会相信的。”就算是说的再多,也是废话而已。

“娘娘,皇上请您过去一趟。”外面有太监传话。

“本宫知道了,这就过去。”她弄平了有些褶皱的衣服,朝着外面走去。很快来到了墨景麒的营帐中。

等进去了,她吓了一跳,竟然像是会审一样,左右两面站满了不少人,其中,龙云飞也赫然在列,原本颇为宽敞的营帐,竟然一时间,有一些拥挤。

墨景麒坐在正中间,脸色阴沉,见到她进来,立刻朝着她看去,就见她一脸的淡然,安静的站在那儿,如同是寒梅一般,淡然清雅,不可染指。

他眼前有些朦胧,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起了若兰。

定了定神,他开口说道:“皇后,朕有话要问你,你要仔细回答,不得有所欺瞒。”

“皇上有什么话,请问吧。”

“为什么你会出现在一里外的红树林。”

杨默婉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淡淡的回答:“臣妾第一次到皇家围场,觉得好奇,一时间就想出去走走。”

“既然是散步,为什么不带上侍女,而是你一个人?”他的声音有些严肃。

“臣妾认为,这附近都有皇家御林军守候,无需侍女跟随,况且臣妾只是想出去走走,并没有打算外出多久,没想到遇到了意外。”

她语气淡然,脸色还带着淡淡的笑,看不来任何的不妥。

“然后呢?”

“后来龙将军和孙公子打猎路过,正好遇到了臣妾,前来相助。臣妾因此才逃过一劫,没想到孙公子因此受伤,昏迷不醒,龙将军杀了老虎,没想到出现了另外一只公虎更加星门,我二人逼不得已,才跳崖,之后再山下的山洞里等待救援,再后来就遇到了木副将,事情的经过就是如此。”

她半真半假的说了一些,一时间编的还挺符合常理。

杨默婉看了看龙云飞,见他脸色苍白,眼里还带着一些紧张,想这些人肯定一开始已经问过他一遍了。

现在又来审问她,明显是三堂会审要问出个好歹来,幸好在路上已经商量好了,其实龙云飞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会出现在红树林那里。

“皇上,微臣觉得皇后的说辞并没有什么漏洞,只是皇后作为一国之母,和龙将军在外面过了一夜,这要是被世人知道了,又该如何看待。皇后名声已毁,此时不能小视,皇后此举,已经不能再担任国母了。”

说话的是当今的大学士林轩也。德妃的亲爹,皇上的老师。

他是一代名士,很得当今朝廷百官的爱戴。只见他年纪大概五旬了,脸上一把长须,一双眼睛精明闪着光,但是说话确实言辞激烈。

杨默婉并没有觉得生气,大学士林轩也一直都和丞相不和,两人同为文臣,又同是女儿在后宫,更可况都想自己的女儿做皇后的。

她没有说话,那边丞相不悦:“学士说这话就太失公平了,娘娘刚才已经说明白了事情的经过。而且和龙将军说的并无冲突,意外是谁也不想发生的,老夫还得感谢龙将军的救女之情。”

“微臣以为丞相说得对。”有人跟着杨荣绪说的话。

“皇后有失贞洁,大学士说的不无道理。”有人支持林轩也。

大帐中分成两派,各执一词。眼看着就要吵起来了。

墨景麒抬起头来,双眼在朝臣上看了看,随着他的目光而至,脸色越来越难看,全场逐渐安静下来。

“皇后,你有什么好说的?”他突然冒出这一句。

杨默婉微微一笑,宛如阳春白雪一般:“清者自清,住着自浊。臣妾无话可说。”

他心头有些异样,轻笑起来:“好了,今日就到此,这件事无需争执,明日祭祀之后摆驾回宫。皇后好好休息。”

“多谢皇上,臣妾告退!”她行礼转身回帐中,回头看到龙云飞的双眼,微微一笑。

终于松了口气了。

虽然回宫之后,依旧是复杂的后宫争斗,但是,她依旧觉得开心。

……

第二天祭祀过后,皇帝率领文武百官回去了京都。

杨默婉的生活又恢复了以前的样子。

夜色逐渐深了,她揉了揉干涩的眼睛,放下手上的书。

“碧水,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已经二更天了,娘娘,您应该就寝了。”碧水端了杯茶给她。

她低头喝了就扣,突然问道:“碧水,你们家小姐还没有找到么?”

碧水愣了,眼珠子一转,随机笑笑:“是啊,我也不知道小姐到哪儿去了。丞相大人已经四处派人找了,但是目前还没有消息的。”

杨默婉有些失落的看着她:“那我还要再宫里呆多久啊。”

“这个暂时还说不好。不过肯定是很快的,丞相大人本事很大的,很快就会找到小姐的。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

“也没什么,你去睡吧。我好困,我也要睡了。”她轻而易举的带过,躺在柔软的丝绸被子里,双眼怎么也合不上。

酝酿了半天还是没有睡意,最后,她起身,一个人从长乐宫的后门离开。

今天晚上没有月亮,天上只有零散的几颗星星挂在天空。

不知道为什么,冥冥之中似乎是有什么力量指导者她往前走,最后在忆兰殿门口停下。

她一抬头,才觉得差异,为什么自己要来这里。

夜色中的宫殿很安静,只有不知名的虫儿在鸣叫。

她推开宫殿的大门,走了进去。

没有月光,也没有箫声,只有一片漆黑。

她缓慢的朝着里面走,点起身上的火折子,等到进到了宫殿里的寝宫之后,看到一盏烛台,把蜡烛点亮,顿时屋子里亮了起来。

环顾四周,这里的一切都是精致典雅,珠帘挂在门边,有轻纱飞舞,颜色淡雅。掀开床上的帷幔,只见一个红木床在眼前。

梳妆台也是红木的,上面摆着女儿家用的东西,梳子和首饰还整齐的放在右手边,似乎是按照主人的习惯顺利摆放的。

她拿着烛台在梳妆台前面坐了下来。

杨默婉伸手抹着那把梨花梳子,眼前似乎有极其熟悉的感觉涌现。

为什么,她觉得自己似乎是来过这里。就像是做梦一样。

打开梳妆盒,里面摆满了首饰,奇珍异宝,撒发着光芒,和她手上的镯子交相辉映。

她的目光转到了手上的那只镯子,这是妖孽凤离歌给的。自从这只镯子戴上之后,很奇怪,她再也没有产生过关于杨笙静的记忆了。

只是此刻,突然莫名其妙的,她拿起梳妆盒,熟练的一层层打开,一直到最后再也看不见为止。

她按下一个很不明显的暗纽,盒子底部弹出来一个暗格,放了些白纸。

杨默婉有些诧异,这里怎么会有那么多纸?

百思不得其解,难道是书上说的,用了一些特殊手法处理过的,要在特定的环境下才能看到。

她拿着纸在烛光下照了照,火遇热,原本的白纸逐渐的露出淡淡的黑色字迹来。

杨默婉拿过纸,在烛光下堵了起来。

纸上的字是娟秀的簪花小楷,不知道为什么,让杨默婉觉得无比熟悉。

奇怪,为什么她会有这个念头。

上面赫然写着:我越来越感到自己处境危险,深夜写下此信,望后人可以为我查明真凶。

深宫之险,人心之恶,黑暗无边,若不是因为皇上的爱,我是绝不愿意踏进这里半步的。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拥有帝王的爱比拥有和氏璧更加危险。后宫中的妃嫔各代表朝廷一方势力,谁都不能小觑,而我不过是民女,偶得圣上爱怜,不过更为招人妒恨。

七月初三

宫中发现巫蛊,诅咒太后以及其他妃嫔横死,其他地方都只有数处,唯有忆兰殿发现大量巫蛊人偶。

太后降旨欲杀我,全凭皇上一力保全,这才免去死罪,但活罪难逃,杖责三十,几欲丧命。

我明知他人诬陷,苦无证据。

七月初六

伤势稍微好转,这日我宫中养的波斯国进贡的碧眼猫儿因为偷吃给我的药膳丧命。我得以保全性命,皇上大为震怒,从此对我的衣食住行严加控制,不准任何人接近。

八月十五

今日是中秋月圆之夜,陛下下令与民同乐,京都安康城大放焰火,各处花灯璀璨,皇宫之中也是流光溢彩。

皇上因我央求,换了便装带我出宫同游安康城,不料半途遭遇杀手袭击,皇上受伤,我差点毙命。

然,抓住杀手时,他早已服毒自杀。

我知宫中多少人都想取我性命,但是并不知晓这一切究竟是谁做的。

九月初三

我半夜睡醒,不见圣上,听说是处理边疆大事去了。我披衣而起,往翠竹走去,昏暗中看到有人拿着斧子在砍翠竹,那是我最爱的翠竹园。

是谁胆大包天闯入翠竹?

当我呵斥他时,他早已闻风而逃。

翠竹并未受大损伤,只是我心中忐忑不安,我知道,再待在深宫,我早晚会丧命。皇上虽然君临天下,但终究不能事事保我周全。

然,我怎么舍得离他而去?

会是谁用重重毒计欲置我于死地?

杨默婉看到这里,不自觉地伸手去拿下一张纸放在火上加热。

她心中突然有些紧张起来。

这些纸张,居然成为谁害死若兰的证据。

而到底,是谁害死了若兰?

又是谁,现在又在害她?

很快,下一张纸又有字浮现。

杨默婉拿过来一看,看到。

九月十二

半夜我正在熟睡,有人进了我的寝宫,那蒙面人告诉我,如果我再不识好歹会死的很难看,我问他是太后还是其他人想要杀我。

那人只是阴森的笑了几声:你永远也不会知道。

我终日惶惶不安,请求离开皇宫。皇上不许,加强了守卫。

九月二十五

我发现自己有孕,御医诊断,果然已经有两个月。皇上龙颜大悦,整日陪在我身边不肯离开。宫中嫔妃其拿来贺喜,我见到了杨笙静,她一双愤恨的眼睛看着我,几乎要把我看透。

难道是太后和杨笙静的想要我的命?

有喜有忧。

皇上尚无子嗣,我在这时怀孕,加快了自己的死亡。但是我知道他的境地不比我好,朝堂上有丞相掌权,他做什么都束手束脚。

九月二十九

杨笙静在御花园里遇到我。表情阴冷的对我说:你以为你还能得意多久。

她推了我一把,几乎害得我流产。

我以为这一切都是她做的。她的脾气和行事风格确实是有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但当我和她说这些的时候,她却笑起来:我杨笙静想要害你,还用什么暗杀,我行事从来光明磊落。

杨默婉一颗心全部系在纸上,突然听到窗子“碰!”的一声关起来了,在安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的响亮。

她心里一惊,回头一看,只见轻纱肥东,屏风外有影子晃动,原来是旁边的翠竹在摇曳。

应该只是起风了吧她想着低头赶紧拿出最后一张纸。

十月十日

今天我觉得很不对,预感着自己就要出事了。

那人约我在落花殿见面,如果我有不测,留下线索,请后人查之。

也许,那个人,就是她。

最是不可能的,也许就是最可能的。

杨默婉皱眉,字迹到这里已经非常潦草,看上去应该充满了惊慌了害怕。

落花殿,这是什么地方?

而若兰提到的她,又是谁?

纸张到这里没有了,显然是已经全部写完,在那之后应该就已经出事了。

她准备再看看其他的,有没有什么线索,突然又听到窗户开合的声音。没多想,以为是风太大,突然觉得后背发凉,汗毛都竖起来了,像是被什么人盯住了。

她回过头来,身后站着一个身着夜行衣的人,整个人只露出眼睛。站在黑暗里,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只剩下双眼在泛着精光。

杨默婉收起那些纸,往后退了几步,脸色淡然:“你是什么人,好大的单子,竟然敢闯到这里来。”

那人朝着她逼近:“给我!”

杨默婉往后退:“不会给你的。”

“把它给我!”那人冷冷的重复这一句。

“不给你又如何?”

杨默婉镇定的看了他一眼。

“不要不识抬举!”他威胁。

杨默婉哼了一声:“这话,你应该也对若兰说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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