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重要又艰难的决定，可以说是劳海灯这辈子最大的事，从小到大从来没有对任何事物渴望过，唯独让她迫切想要实现的就是此刻脑袋里的想法。晚餐过后大家讨论着办公地点。
“我觉得这个地方不错！”稚温把笔记本电脑屏幕对向他们，屏幕里的建筑是一栋大厦，上百层的高度可以全面积地俯瞰着整个北海市。
“太物资化了！”劳海灯吸着玻璃杯里流动在冰块之间的可乐说道，“我想象中的模样应该是那种年代稍远鲜有路人的地方。”
“那就在老城区里面找吧！”稚温重新摆正笔记本电脑，开始搜索房源。
“我知道一个地方，在我家附近。“原子灰说，”不过那栋房子挺破的。“
“具体位置在哪里？”稚温问。
“你搜南城村二十二号那条街就能查到那个房子了，我听说以后那里是出版社的编辑部，后来编辑部跟着出版社搬走了，那个地方也就一直空着，也没有人租用。”原子灰解释道。
“搜到了，”稚温挪动笔记本电脑，“确实挺破的…”
大家都盯着笔记本屏幕看，屏幕里是一栋两层楼的灰白色建筑，建筑灰色的表面满是密密麻麻颗粒状，建筑的右侧有个生锈的楼梯，二楼巨大的阳台被同样锈迹斑斑的铁丝网围着，常春藤从上面漫过盖住半个建筑，敞开的铁窗户被长年的风雨侵噬得体无完肤。
“我喜欢这个地方！”劳海灯注视着笔记本屏幕不自觉地扬起嘴角。
“里面我估计更加乱，搞卫生能把我们几个搞成残废！”稚温苦恼地看着他们，“你们确定要这个地方吗？”
“我觉得这里挺好的，”原子灰说，“租用估计也很便宜。”
“相比之前那个高楼大厦的地方，我更加喜欢这个富有情怀的地方。”木欧思索着开口说道。
“我懂了！”稚温拿起手机，“让我来沟通一下好吧。”
“喂，您好，请问是黄小姐吗？”稚温打开免提把手机放在桌面开口问道。
“嗯，没错，请问你是哪位？”从她的声音听得出，她年纪不大。
“是这样的，我在网上看中你名下那栋搁置的房子，你看能不能租给我们呢？”稚温看了看他们开口说道。
“你说的是哪一栋呢？”
“南城村，二十二号那条街的那栋老房子。”
“哦，我想起来了，为什么会想租那破房子呢？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提供更加好的房子给你。”
“不用了，我们就需要那栋破房子。”
“那你们租下来打算干嘛用呢？”
“办公用的。”
“明白。”
“租金方面大概是多少呢？”
“压一付二，一个月三千块吧，你觉得怎么样？”
“意思就是说，先交一个月的押金和两个月的房租对吧？”
“没错，”
“你们觉得怎么样？”稚温用手掌盖住手机，小声地向他们问道。
劳海灯只是点了点头。
“那就这样吧，明天我们八点钟在那碰头吧。”稚温挪开手说道。
“好，那我今晚把合同准备好，明天你们看过后再说吧。”对方说完很爽快地挂断电话。
“那现在房子的事情搞定了，”稚温收起手机，露出笑容，“明天就可以开工了。”
“还有就是，我们刚才说的网站的事，你辛苦一下尽快弄出来。”劳海灯提醒道。
“放心吧，今晚我就能把它搞定，很简单的。”稚温胸有成竹地应道。
“既然事情都敲定了，那我们先回去休息吧，我觉得今晚大家回去之后可以再好好考虑一下自己做的决定，我可没逼你们这么做哈！”劳海灯收拾着东西说道。
大家嘻嘻哈哈地走出美好时光，开车的人依旧是木欧，她能感觉得到他每天和他们出来都在忍耐，忍耐各种电磁波泛滥的地方，她并没有期待他能够适应和痊愈，她只是希望这个世界能够善待他。
车停在老城区的南城村，原子灰和稚温对他们挥手告别，汽车继续上路向劳海灯家驶去，车厢里只有两个人，劳海灯看着木欧的侧脸，内心格外的平静。
“你真的打算不读书了？”她问道。
“你都不读了，我读着也没意思，而且学校那种地方我从来没有喜欢过。“木欧转动着方向盘，”成立事务所这件事对我来说还是比较兴奋的一件事，以后的日子估计想要枯燥乏味都难，总之我很期待。“
“你说我们能像Ｋ字的一撇一捺那样在那一竖汇合吗？”劳海灯一直在想象原子灰看到木欧坐在孤岛上望着大海的模样，按理来说她应该在她身边才对。
“我会先跑到你那一捺，抱着你跑到那一竖的，总之你放心就好了。”木欧伸过手来摸了摸她的头，笑眼明亮地看着她，“所以啊，没事别瞎想那些有的没的。”
劳海灯嘟着嘴重新做好……
新的一天暖阳高挂，人们把双手放进厚厚的外套口袋里缩着脖子往冒着热气的早餐店走去。
劳海灯站在马路旁肚子饿得咕咕叫，在她犹豫着要不要先去早餐店吃点东西时一辆黑色的老款雅阁突然停在她面前。
“上车啊，傻站着干嘛？”稚温打下副驾驶座的车窗嬉皮笑脸地看着她。
劳海灯扬起手作势要打他，他连忙把头缩进去关上车窗。她打开后车门坐了进去。
“哎，原子灰做了早餐，我们去她家吃吧？”稚温开口说道。
“你昨晚没有待在她家吗？”劳海灯诡笑着看向他打趣地说道。
“我只是送她回去而已，很快我也就自己打车回去了。”稚温不知所措地推了推眼镜说道。
“这么近的路还要送吗？”木欧凑热闹说道，“是别有用心吧！”
“哪里有你们说得那么猥琐，”稚温转移话题道，“网站我昨晚搞好了，只要我们把那房子整理出来，我们就能投入工作了。”
“很好，”劳海灯说，“那你们有没有和家人说不读书这事啊？”
“我妈十分支持我，”木欧说，“他妈也支持他，刚才他跟我说过了。”
“真的吗？张伯母什么时候这么开发啦？”劳海灯差异地问道。
“不知道啊，可能是最近环游世界心态宽郎了吧！”稚温说到自己母亲时，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汽车停在原子灰家门口，劳海灯下车朝两点钟方向望去，那栋灰白色的建筑像树林里的白桦树般坚挺在那里。
虽然不是第一次来原子灰家，但每次看到这像艺术展会般的大厅，她就忍不住想象原子灰深夜坐在那架一尘不染的钢琴前弹奏乐章的模样，而她仍记得小学时为了亚芳的生日学了整个星期的钢琴，最后弹出来的生日歌听起来还是马马虎虎。
三人来到二楼，原子灰听到动静从厨房出来，“你们终于来了，早餐都快凉了！”
“妹妹呢？”木欧环视四周说道。
“李甜她早就去了学校，”原子灰说着走进厨房，“快进来吧，我们吃好了就去看那栋房子。”
劳海灯称赞着原子灰的厨艺一边嚼着沾有番茄酱的吐司一边喝着新鲜的牛奶，大家有说有笑的结束短暂的早餐时光。
“黄小姐刚才发信息给我了，”稚温看着手机屏幕说，“她说她已经到了。”
“那我们也赶快过去吧！”劳海灯拿开抱在怀里的抱枕起身向楼梯走去。
“走吧！”原子灰拿起外套跟在他们后面走去。
那栋灰色建筑外的马路上停着一辆黑色的奥迪，一个身穿职业装的女人身披大衣，手里拿着文件袋正无聊地四处张望。
“你好，你就是黄小姐吧！”劳海灯快步走过去和她握手。
“没错，要租这房子的人就是你们吧！“她鼻子有点塌，然后嘴唇很厚。
“对，昨天打电话给你的就是我啦！”稚温冲她转了转手中的手机。
“让我带你们看看这房子吧，租不租你们自己决定！”黄小姐说口袋里掏出一大串钥匙，打开锈迹斑斑的大门的锁头。
从大门走下去有可以停下一辆车的位置，右转就是那栋房子了，房子的门口成堆的废品，有破烂的桌椅和储物柜。
“这些东西都是当初我们决定租出去时清理出来了！”黄小姐解释着打开一楼的房门，“这边的楼梯如果你们真租下来的话，我们会安排人换一个牢靠的楼梯，这个已经不能使用了。我先带你们看看一楼吧“
一楼内部很宽敞，东西清理干净后只有厚厚的灰尘，左上方还有连通二楼的楼梯，还有卫生间浴室等等，采光方面也很不错。最后是二楼，比一楼小一半的办公室外是一个巨大的阳台，可以从外面的楼梯走上来。阳光从窗口洒落进来，常春藤漫过窗口把爬满了里面的四块墙壁，清新空气萦绕在他们身边，劳海灯四处张望十分满意。
“呃，这个窗户我可以安排人换掉，还有这些常春藤我也可以安排人铲除掉，你们觉得怎么样？要不要租下来？”黄小姐看了看他们说道，“如果你们想要更好的，我可以给你介绍更好的地方，因为我就是做这一块的。“
“不用了，我们就要这里了，窗户和楼梯可以换，但这个常春藤要留下来。“劳海灯开心地说道。
“可以，那这边合同我准备好了。”黄小姐说着从文件袋里拿出合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