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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得了命令

秦富不由含笑多打量了几眼,身边的狱卒得了命令,倒也不敢催她。

看着看着,秦富的眼神就变了,那远处慢慢走来的人风流飘逸。应是画笔简单的勾勒,然后涂抹上色,极尽修饰后,才能这样自然和谐的融入这千里冰封,银装素裹的美景中。

苏佾依旧是一身白衣,外面的大髦随风翻飞,身姿卓越,气质不凡,双手自然的下垂,宽大的衣袖也被风朝后拉扯着。他头戴帷帽,遮了五官,只留头顶上斜插的白玉簪,修刻拇指大小的桃花,在阳光下清透明亮,矜贵无暇。

他踩在白雪晶莹的雪路上,行走间自有风采,像是踏云而来,就要随风而去,一去不返。

秦富呆呆的站在原地,使劲眨了眨眼睛,脑中千树万树梨花开。莫名的有近乡情怯的局促,她紧紧揪着袖口,吸了吸鼻子,不知道苏佾有没有恼了自己。

恐犹似在梦中,晃神间就是那不见天日的牢房,浑浑噩噩,最是消磨人志。秦富像被铁钉死钉在地上,千斤坠压着,那是半步都挪不动了。

只呆呆傻傻的看着苏佾缓缓走来,站在她面前,她这才动了动喉咙,抬头喃喃自语,语带试探的轻唤,“老师?”

也就两日不见,秦富看着就瘦了一圈,两腮也陷了回去,嘴唇泛白神色恍惚还双眼无神,像一只迷路的小狗,茫然无知的盯着你看。

她依旧穿着那日离开时的衣服,只是都变得脏兮兮,再顶上一头乱糟糟的头发,语带怯懦,让人心里无端的发软。

苏佾在上京时任职大理寺少卿,整日来往就是地牢,所以牢里是怎样的情形,最是清楚不过了。此时隔着帷帽上下一打量,心里就泛起淡淡的复杂悔意。

他紧接着就解了自己的大髦,展开披在秦富身上,见她呆呆愣愣的样子只知道盯着自己看,便道,“我来接你回去!”

鼻尖闻到那似梅似桃花的熏香,大髦里还有苏佾身上的温度,秦富丝毫也没有客气。顺着自己的心意,不由伸手拢了拢,紧紧裹在自己身上,这温暖的让她从寒冬走向暖春,仰头便是欣喜灿烂的笑容,“嗯啊!”

她双眼明亮,隔着一层帷帽眨眼看了苏佾许久,可惜看不清他的五官双眼。秦富又似突然想起什么,再次吸了吸鼻子,搅着双手问苏佾,“老师,我想再回牢里一趟,跟熟人道个别,可以吗?”

“熟人?”苏佾重复了一遍,语气稍有起伏,这才几日,就有了熟人?

“嗯,我住的那间牢房开个小窗户,整日整夜往进来吹风雪,积不住半点暖气。”秦富的表情很纠结,既无可奈何又心有余悸,不过很快就变得高兴起来,对苏佾扬眉兴奋讲道,“有个叫三郎的孩子,人真是好,自告奋勇说要给我堵窗户。我再三阻挠不管用,只好同意了,现在要走了,那肯定要回去打声招呼……”

“你这小子!”秦富话还没说完,阿右便高声打断了,他满脸不可置信,眼里怒气翻涌。在来这里之前,他心里对秦富还是有所感恩的,毕竟公子得她解围,才免于纠缠,还想着以后对秦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和平相处也没什么不好,没想到此子本性难移,骨子里竟然如此卑劣薄情。

“放肆!”苏佾这话紧跟而上,侧头对着阿右的目光不怒而威。阿右眼神微闪瑟缩,看了一眼没什么表情的苏佾和无所谓的秦富,很快就冲着秦富的方向跪地赔礼,“奴以上犯上,望小公子责罚。”

狐假虎威有什么意思,秦富脸上的笑容不变,却不理别扭的阿右,只问苏佾,“可以吗?”

“嗯。”苏佾点头应允,因为心里坚信秦富本性良善,她这么说,定然有什么其他的难言之隐,固并不阻挠。

秦富心里波澜渐起,犹如被人用手指轻抚,散出水纹淡淡,轻易不能感受。她脸上的笑容加深,侧过身子看跪在地上的阿右,轻叹一声,戏谑着说道,“唉!牢里黑咕隆咚,我身子虚弱无力,怕是还要劳烦阿右陪我一道下去,扶着些我了……”

阿右下巴微抖动,沉声应了,“是!”

秦富果然整个身子都倾斜到了阿右身上,虚弱无力走不动道,就差屁股朝后撅,双腿耷拉全靠磨了。关键是她身上不能言说的味道,秦富自己都有些受不住,所以就使劲扒拉着阿右,一个劲的往过去倒。嘴里还不时传来歉意的声音,“阿右,真是辛苦了……回去让老师给你长月钱……哎吆,不好意思脚滑了……”

很快,两人就以怪异的构架进了牢房,听不见声了。

阿左看着,脸上也不由带出了笑容,“小公子这几日不在府中,感觉府里都冷清了许多,公子您也是食不知味,夜不能寐……”

“哪里冷清了,子君不在,他身边的小奴却在,我瞧着热闹得很。”苏佾含笑,语气也轻松了不少。

寒风吹过吹起半截帷帘,露出他下颚半个唇角,正勾起恰好的弧度,迎着冷阳灼灼不减其华。

原是宁全回府后不见秦富,就失了理智似的嚎啕大哭,一个劲的说是自己失职。整日跟在阿左身边碎碎念,一会儿说也要跟着秦富去牢里,怕她没人照顾受人欺负,一会儿又问秦富什么时候回来,什么时候去接人。

阿左好言好语安慰,宁全面上信了秦富不会有事,出去后眨眼就又能落下泪来,憋屈的抽噎着不说话。

偏偏他还要坐在阿左的房门外哭哭啼啼,直将阿左搞的焦头烂额,无语至极,最后老远见了宁全的身影就要躲开,一整日守在正屋陪着苏佾,门都不敢出。

所以听苏佾打趣,阿左也有些不自在,却在心里无奈苦笑,前段时间还说阿右碰到了克星,自己高高挂起乐得看笑话呢。没想到山水轮流转,这个宁全恐惧阿右冷面,就来烦扰自己,却不知他最害怕别人一言不合掉眼泪,真是一物降一物,躲都躲不掉的说。

再说秦富和阿右重新回到牢里,迎面就碰到了恭敬等候的柳二。

秦富瞬间从阿右的身上弹开,换上了一脸的顽笑,走过去拍了拍柳二的肩膀,小孩子似的得意一笑,指了指面色僵硬的阿右,“你瞧,我家里的人,来接我了!”

柳二顺势抬头一看,都说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他见阿右面容微黑眼神坚毅,周身杀气内敛,呼吸声轻不可闻且自成规矩,心里就是一惊。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不同的气质,像是他柳二自己,先为山贼后为狱卒,手上沾过鲜血,所以周身戾气横生,旁人看了眼神就躲闪害怕。

而相比柳二,阿右这样锋芒内敛的才是真正的高手,杀人无数手段高明,心比石坚绝情绝爱,死忠一人不易二主。

这样的人,柳二曾经见过,所以心里更是敬畏,侧身对秦富溜须拍马,“果然是您家的人,竟然也是这样的气质不凡。柳二今日算是大开了眼界了,日后若再碰到那些自诩风流的凡夫俗子,定要好好嘲弄一番!”

“哈哈哈…那是自然!”秦富显然被捧得很高兴,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却将一旁的阿右给臊得厉害,他自幼跟着苏佾,大场面也见识过不少,但像秦富这么脸皮厚的,却着实没遇到过。

“不过,公子您身尊命贵,这牢里晦气,还是不要多待得好,柳二送您上去!”柳二弯着腰做请状。

阿右却最是见不得了,马上从怀里掏出薄纸一张,扔到柳二头上,冷声道,“这是你家县令批的文书,你且看看再放人!”

柳二伸手捏住,意思意思的放在眼前一扫,便又恭谨的递给秦富,“大人有令,自然要放,这几日若有什么得罪之处,还请公子万万见谅,小人先在这里赔罪了!”

“好了好了,我这就走了,再待着你也不自在!”秦富接过文书,好奇的拿在手里看了看,见上面写了几行文字,有简单的姓名和主要事由,行文年月日以及文件负责人的签押等等,为示权威,还实行标朱制度,最后文书钤盖印章,才能生效!

身后的阿右接过来文书,心里不免又犯嘀咕,刚刚还说要进来看个什么熟人,怎的又要走了?

柳二嘿嘿一笑,“您是有福气的人,小人怎么会不自在,就盼着您能多待一会儿,好多沾沾您的福气儿呢。不过这牢里是个晦气的地方,别人都避之不及,还是让小人送公子您上去吧!”

秦富也不多纠缠,听这话就嘻嘻一笑,顺着柳二的话头应声,转身就准备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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