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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 突见坟冢

林风浮动,周遭树木摇曳,簌簌之声不绝于耳。

风宁一直缓慢跟随在青颂与纳兰钰后方,相距微远。

昨夜外出寻食,倒是不曾来这屋子后方,然而此际跟着青颂二人绕过屋子行来,却是惊了一跳。

只见屋后不远,便有一簇簇新栽的山茶花,周遭泥土也是新翻,显然这些山茶花是前几日才栽种而下。然而那山茶花深处,一座墓碑赫然立着,风宁离得有些远,不曾瞧清那墓碑上的字迹,待目光又朝碑后那座凸起的坟丘扫了一眼后,心底深处,复杂与紧张之感层层浮动。

她倒是没料到,那精致木屋的背后,竟有一座坟墓,甚至于,这坟墓四面环着山茶花,环境清雅,着实特别。

风宁愕然的朝前方青颂与纳兰钰凝着,仅是片刻,便见青颂背着纳兰钰绕过墓碑并行至墓碑后方的土丘旁时,停了下来。

风宁也跟着下意识驻足。

而那不远处的青颂,已是略微小心的将背上的纳兰钰放了下来,本打算强行扶着纳兰钰站着,纳兰钰则是低沉缓慢的出了声,“放我坐下。”

青颂转眸扫了一眼地面新翻的土,眉头稍稍一皱,犹豫片刻后,仍是循声照做,小心的扶着纳兰钰坐在了地上。

一时,林风簌簌,凉意之感微卷。

风宁莫名的打了个寒颤,忍不住稍稍拢了拢身上脏腻不堪的衣裙,目光也直直的朝纳兰钰望着,满心的复杂与愕然。

纳兰钰能这般熟悉这身后的木屋,甚至连木屋中的摆设,以及木屋中妆台内是否有夜明珠都知晓得一清二楚,想来那座新置的木屋,定是纳兰钰所为,甚至屋中摆设也是他亲自吩咐所置,只有如此,他才能这般熟悉屋中之物,而今,木屋后方,则有这么一片山茶花,甚至还有座新掘但并未封土的坟,如此,这纳兰钰,又想作何?又想用这座坟墓来安置谁?

风宁僵立在原地,凝神观望。

仅是片刻,那纳兰钰,则是将紧紧抱在怀中的木盒子拿出了怀,垂眸之间,指尖细细的在木盒上摩挲,那本是苍白清冷的面容上,仿佛骤然间抑制不住的被悲伤覆满,幽远,而又悲凉。

“公子节哀。夫人走时,也一直担忧公子身子,若公子一直这般哀伤,夫人,也不会走得安心。”凉风浮动,寂寂的气氛里,青颂再度低低出了声。

风宁思绪翻转,突然间明白过来。

能让那纳兰钰这种满身清冷,无情冷血之人这般动情哀凉,除了他在意的至亲之外,怕是谁都无这本事让他动容分毫。

只不过……

风宁目光再紧紧的朝他手中的木盒子望去,心底深处,突然有些发颤发悚。

前些日子入得忠义候府,她便闻说这纳兰钰死了母亲。

而自打昨日遇见这纳兰钰开始,即便是逃亡奔走,这人,也依旧紧紧抱着那木盒子,毫不松手,她也从不曾见过他这般紧张一物,走到哪儿都要紧张带上,而今,瞧着这纳兰钰此际对那木盒子那般动容的神色,风宁心底突然清明悚然开来。

那木盒子里,难道是纳兰钰母亲的骨灰?

心思如此,风宁浑身再度抑制不住的僵了僵,随即忙重新调整心绪,尽量克制,待心神终于稍稍平静后,便见那纳兰钰朝青颂点了头,随即道:“将祭祀之物拿来,开始入葬。”

青颂担忧的面色松了半许,点了头,只道:“公子稍等。”

嗓音一落,他便转身而来,待行至风宁身边时,他也未停留,只是刚毅的嗓音扬来,“你也跟来,端些东西。”

风宁眉头一皱,下意识的拒绝,目光极快的朝那纳兰钰扫了一眼,见他依旧凝着木盒子,满身幽沉与孤寂,一时,心底也略有波动,随即终归是压下了要脱口的话,一言不发的转身朝青颂跟来。

青颂再度领着她回到了木屋内,只是,掀开木屋一旁的壁柜,便见里面竟摆漫了祭祀之物。

香蜡纸烛,魂帆银器,甚至还有鸡鸭全席,琳琅水果,然而更让风宁诧异的,则是里面还堆了不少绫罗绸缎,珠光首饰,甚至还有一些看着都价值不菲的玉器与摆设。

此番下葬,虽无繁文缛节的形式,虽无众人皆聚的阵状,但这陪葬之物,却是极其丰富,甚至丰富得连风宁都从不曾一下子见过这么多的宝器。

青颂默默在旁用布匹裹着香蜡纸烛等祭祀之物,而风宁,则是用绸缎裹了其它东西,待裹好后,便与青颂一道出屋。

因着东西的确太多,风宁与青颂两人,来回运了三趟,才将所有东西全数转移到了坟边。

整个过程,纳兰钰一直静坐在原地,神色幽远孤寂,一动不动,似在跑神,又似在发呆,整个人倒是极为难得的透出几分脆弱与无助。

青颂将东西稍稍在坟前整理好,点了烛火,燃了纸钱,眼见纳兰钰仍是坐着一动不动,他眉头稍稍一蹙,再度缓道:“公子,一切已准备就绪,可要属下将夫人骨灰放入坟冢内了?”

纳兰钰并未回神,依旧跑神。

青颂神色微变,忍不住再要出声时,纳兰钰则是突然出了声,“放吧!”

嗓音一落,他已是抬眸朝青颂望来,眼睛微红,却不曾悲戚落泪。

青颂忙点头,先是上前在纳兰钰面前点了火,随即将纸钱放置纳兰钰身旁,而后这才伸手接过木盒,略微干脆却又格外稳重的将木盒放在了坟丘内,随即又折返过来将那些绫罗绸缎,珠光玉器等物全数放入坟冢内后,最后才开始徒手一点一点的封土。

周遭沉寂,林风卷动,将坟前的几堆火吹得肆意摇曳。

风宁一直站在一边,一言不发的打量。

直至,待腿脚都站得有些酸涩,浑身也发僵不适时,这整场下葬祭祀,才彻彻底底的结束。冷风浮动,凉意浮生。

此时此际,不知为何,纵是别人的葬礼,但风宁却觉,回神后的自己,竟也有种恍如隔世之感。

她不喜亡人,不喜葬礼,她曾记得,她最亲最亲的人亡故时,是她徒手抠出了一个坟冢,没有任何的祭祀之物,就这么,草草处置安葬,孤寂悲凉,凉得连此际稍稍回想,便觉得周身发紧发疼。

“公子,此处不易就留,属下先护送你去别院。”正这时,青颂突然出声,刚毅劝慰的嗓音,现实而又清冷,扰了这整场的悲戚与哀然之感。

纳兰钰并未出声,仅是点头。

青颂见之,也回之点头,然而目光则是朝风宁扫了一眼,继续冷沉着嗓子问,“公子,她如何处置?”

纳兰钰似是这才反应起风宁来,淡漠麻木的目光,逐渐朝风宁落来。

风宁心底突然紧了半分,随即强行按捺心神的凝他。

“你是要独自回京,还是要随我去别院?”半晌,他沉寂无波的嗓音扬来,清冷而又麻木,仿佛不带半分情感,却也极为难得的不曾带有半分的威胁。

嗓音一落,他便这么清冷无波的望着风宁,苍白的面上,也无半分表情。

是自行离开,还是跟着他走?

风宁心底不住的拷问,一时,竟有些难以抉择。

她的确是想独自离开,离这纳兰钰越远越好,奈何此地不平,凭自己的本事,自是走不回京都城门,再者,这纳兰钰前一刻与青颂在木屋中对话,还提及了收网之事,想来有些事早在他计划当中,而那京都城内或是皇宫,也应不会安生,如此,她若是回宫,后果自是堪忧。

另外,那宫中太子,也该知晓她离去之事了,保不准就已大怒,她再回宫去,岂不是正好撞在他的刀尖上?

心思至此,复杂犹疑之感层层起伏。

风宁沉默片刻,突然,心思一转,顿时有些通明。此番她若离开,并不一定要回京都,反倒是自行朝京外方向逃离,越远越好,岂不更好?

如此一来,她不仅可逃离纳兰钰,甚至,还可逃离皇宫,逃离那喜怒无常的东宫太子。

风宁如是想着,目光也跟着颤了半分,却是片刻,她缓然出声,“风宁,自行回京便是。”

他神色微微一动,瞳孔越发深邃,不怒自威,那两道神色深沉至极,仿佛早将风宁心思看破。

风宁被他盯得不惯,故作自然的垂眸下来。

正这时,纳兰钰低沉无波的嗓音再度扬来了,“太子对你的事,也已了如指掌。你此番离去,若并不是真正回京,而是擅自逃走,纵是我不杀你,太子,也不会放过你。而你若跟我去别院,我自有办法让太子放你一马。”

风宁眉头一皱。

他果然还是猜出了她的心思,知晓她要逃之意。只不过,他能有这般好心,好心到让太子放她一马?

风宁暗自一叹,怅惘无力之感再度翻滚上涌,语气也增了几分低怒,“如此说来,风宁倒是只能随着公子去别院了!”

说着,自嘲而笑,继续道:“风宁何德何能,竟得公子这般重视。呵,只是此番,若风宁随着公子去了别院,公子,是否又会以风宁为棋,让风宁继续为你卖命?”

他眸色几不可察的再度沉了半分,那清冷苍白的面上,似是逐渐增了半分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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