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别看了，继续上课。”八字胡老人手一松，周子楚立刻不再被控制，但即使自己坐下了，他也能感觉到周围不时看来的异样视线。
“这尼玛……”他面不改色，心中很有一种仰天长叹的冲动。是不是他的错觉，怎么总感觉有人希望他吸引很多人的目光，成为榜样？还是公敌？他觉得不会是好事。
之后的课还在讲解，但他被这么一折腾，也无心详尽地听下去，只了解了个大概，确认老师所讲述的知识和他在图书馆看到的差距不大，也就分了更多心神，和秦子衿就这些知识讨论。
第一节课很快就过去，下课铃响起，有人迫不及待地从座椅上站起，鸟巢头老人却还没把进度讲完。
“……罢了罢了，今天就到这里吧。”老人看着一众弟子充满渴求的目光，叹了口气，断开精神通讯，宣布下课。
“老师，请等一下。”周子楚连忙赶过去，以免老师一个缩地成寸走得影子都见不着，留下他满脑子问题没地方问。
“是周子楚啊，有什么事吗？”鸟巢头老人立即放下手中的东西，看他的目光和蔼可亲。
“是这样，老师，您在课上说，修真界除了炼气筑基结丹凝婴合体/化神，还有在它们之上的等级，大乘？”他问，之前无论是谁跟他说到关于修真等级的设定，都止步于合体/化神，老人却说在此之上还有一个更高的境界，这让他感到好奇。
鸟巢头老人轻嗽两声，欣慰地看着他：“这也是我今天没有讲完的，本来下一次上课就会讲到。既然你问了，那我现在就告诉你吧。”
他顿了顿，说道：“炼气期修士，能够修满天年；筑基期修士，能修满两个天年；结丹期修士，四个天年；凝婴期修士，八个天年；合体/化神期修士，十六个天年。你知道大乘期修士能活几个天年吗？”
周子楚在心中快速计算了下，一个天年120年，也就是说可以横渡虚空，大千宇宙任其纵横的合体/化神期修士，不出意外能活1920年，将近两千年。按照这个进度推算，大乘期修士最有可能活32个天年，也就是3840年。
“32个天年。”他给出自己的答案。
鸟巢头老人笑着摇了摇头：“错了，再猜。”
错了？周子楚微微皱眉，难道修真者的寿命增加不是不断乘2的？还是说最后一步犹如天堑，所以增加的额外多一些？他想了想，再次给出答案：“64个天年？”
64个天年，7680年，这个数字庞大到超越华夏民族两千多年，已是非常恐怖。
老人仍笑着摇头：“再猜。”
“这——老师，弟子愚钝，您还是告诉我答案吧。”
老人闻言，稍微收敛起笑容，轻轻从干瘪的双唇中吐出两个字节：“无穷。”
周子楚的眼睛一瞬间瞪大，不敢相信这个答案。
“无穷？那为什么，历史还会被吞噬？”他吞了口唾沫，努力把这句话说完整。大乘期修士与天地同寿，历史却不断被吞噬，这其中意味着什么，他不敢想，也不能想。
“我们也不知道为什么，但大乘期修士半步成道，只比天道少半个子，想来已部分化成道，因此才不能影响。”鸟巢头老人摇头，这个问题在修真界被争论不休数万年，仍得不到一个让人心服口服的答案。
“但可以告诉你——你知道黎煌岛岛主的修为是什么境界吗？”
周子楚一愣：“合体？化神？”
“为什么你不回答大乘呢？”老人笑着说，不等周子楚解释，说道，“你说的没错，黎煌岛岛主拥有化神期修为。不只是他，全修真界都是如此，但凡有点能力的宗派，全门派最高战力也止步合体/化神，不能更进一步。所有的大乘期修士似乎都隐匿起来，不再关注修真界的事，也不再关注整个宇宙发生的事。尽管他们的神识已经遍布宇宙，心念所至，便是存在所至。”
周子楚感到口干舌燥，老人告知的话中透露的信息量过于巨大，他一时有些承受不住。
为什么大乘期修士都隐匿起来？他不知道，但不知道不妨碍他对此产生种种联想。而在这些联想中，好的不好的，任何一条若是事实，都能够彻底颠覆他对世界，对种种事物的认知。
还有一点——
“老师，您说他们的意识遍布宇宙，那是否说明，我们现在的谈话，都落入了他们的耳中呢？”
“当然。”老人颔首，“不只是我们现在的谈话，就是过去的谈话，将来的谈话，没有任何信息能在他们眼前隐瞒。世界在他们眼中无所遁形。”
“他们已经成神了吗……”
“成神？不，他们不是神。被称为神的有两类，一类是无知者的顶礼膜拜，一类是无知者的自以为是。何况就算是神，也不能忤逆道。”老人说道，“道亘古不变，是一切的起源，亦是一切的终结。纵使是大乘期的修士，能够与天地同寿，与万物同辉，也终究不能与道相提并论。”
“那道子呢？”周子楚问，如果大乘期修士这么强大，强大到了天道第一我第二的地步，为什么还会出现道子这样搅动天地，要将世界归零的人物？说实话他还挺欣赏道子的，虽然立场对立。
“道子是真正的天道之下，生灵之上。”老人叹口气，对远古时期的传言往事不甚唏嘘，“如果说大乘期修士是半步成道，他就是距离天道只有一线之遥。而这其中的差距，就是让整个宇宙从古至今，所有的大乘期修士云集，共同抵御道子，也不能抵消半分。道子是天道之下，真正无敌，且永世无敌的存在。”
“那——”
“你想问既然道子这么厉害，为什么还会被两位遁去的一封印吧。”老人笑着摇了摇头，说道，“道子厉害，两位遁去的一也不简单。他们利用天道法则的漏洞，成为仅次于道子的存在。但即使如此，他们仍不敌道子，就算耗尽生命，也只能将其勉强封印。道子无敌，不是后人的添油加醋，而是和你我的存在一样，道一般的事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