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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忆往事(一)

莫念痕阴沉着脸,没有吭声,连臻笑笑也没有在意,他低下头,对还沉浸在惊险之中的夏云端说道,“这位就是弟妹吧,有没有受伤。”

夏云端立刻意识到现在这种情况并不是很妥当,便起身退到了一边,说道,“多谢连师兄关心,我没事。”

莫念痕觉得刚才自己的态度有些不好,毕竟是师兄救了云端,便放缓了自己的脸色,说道,“师兄,你怎么来上京了,连山上出什么事情了吗?”

连臻摇摇头,“师傅知道你要参加这次秋狩,毕竟自小就心思纯善,很多朝廷上的东西,师傅也没有教过你,到底是不放心,就让我过来和你一起。”

莫念痕心中一阵感动,想起了小时候自己刚上连山之时,正是眼前的连臻,让他觉得心安可以信任。

十年之前的连山,是江湖上所有学武之人的圣地,因为那里有武林第一人连山老人的存在。

年幼的莫念痕身后跟着怯弱的李小安,明明自己还是个孩子却还始终硬撑着气护着身后的小姑娘。

跟着连山上的一位师兄这么一路走着,莫念痕就这么伪装着自己,就好像是一个戏中人一般,一边演戏,一边看戏,在鼓励着着别人,也同样鼓励着着自己。

“我们马上就要到了,一会自己小心一点,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们两个都会会在一起,哥哥会保护你的!”在走进山门的前一刻,莫念痕对李小安做着最后一次提醒,望着连山山门那雄伟的石雕,强自压抑着自己心中的不安。

“我知道。”李小安抖着声音努力显得自己是不会拖后腿的。

最重要的是,她很好奇,好奇为什么莫念痕会对来这里一言不发,他明明也是害怕的,却还是义无反顾的来,一个少爷撒娇痴缠一下就可以不用来这种地方吃苦受累了呀。

当莫念痕刚刚跨进了山门的那一刻,一个声音在他们的背后响起,“哟,这是谁啊,这就是我们的小师弟莫念痕啊,怎么,皇上亲信的儿子居然也来连山?不怕吃苦吗?” 这个声音中带着明显的不屑。

李小安都皱起眉来,他们可不是一般人,居然还有人找麻烦,这连山上的人果然没什么规矩!

慢慢的转过身,当面对着来人的时候,莫念痕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淡定神情在个孩子身上出现,让人移不开视线。

但是正是这样的表情却是让来人无比愤怒,仗着自己是大臣的孩子,居然成为连山老人的入室弟子,那他们这些苦苦求师数年的人又算什么!

“师兄慎言,我既然上了连山,就不能在与往日相提并论。”

“你给我闭嘴!我准你回话了吗!”男子的声音带着明显的不屑,但是眼中的妒恨依旧没有消失。

此人便是连山的众多室外弟子之一,按照排行来说是莫念痕的十师兄,东蓝。

看到这个场景,周围来来往往的众师兄妹的眼中也带上了些许看戏的神色。虽然莫念痕身份高贵,但是,连山上必须长幼有序,甚至这种欺负是被默许的,只要不耽误练功,不伤害人命就好。

“不管你身份如何高贵,都要记住,这不再是你的莫城,你也不是什么小少爷,居然还带个丫头上山,有没有带个煮饭婆子上来啊”这个时候东蓝说话已经是非常的不客气了,甚至已经带上了不怀好意,“整个连山都知道你今天上来,还真是大面子啊!”

若说为什么东蓝如此讨厌莫念痕,原因是显而易见的,明明是一个普通的小孩子,却得到了众多师门长辈的爱护;明明是一个走后门进来的家伙,却让那位天神一般的师傅护着,成为了他的入室弟子,怎么可能让他不讨厌呢!

东蓝还想着如果是这小子的话,说不定成为入室弟子的人就是自己了,人都是这样,总在一些事情上强加上自己莫名其妙的想法,让别人也跟着受累。

“师兄教训的是,”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个娇生惯养的小公子会生气的时候,他却这般开口了,“念痕初到连山,还有些不甚明白的,希望师兄可以赐教。”手中握着李小安的手,脸上表情依然平淡,好像刚刚的话对他完全没有一点影响。

但是李小安却生气了,而且是非常非常的生气,因为在她看到,莫念痕和自己都是官宦子弟,比那些学武的粗人要高上不知几等,为什么要如此这般的示弱。

“你知道就好,莫小师弟,你要知道这个世界上不是什么东西都是你靠着身份就能得到的”说道这里,东蓝轻轻一顿,“还有……好好学武,我倒要看看师傅收的入室弟子有几分厉害。”

听到他的话,周围的人恍然,难怪他总是要找莫念痕的麻烦,原来是因为师傅啊,随即众人的眼中带上了明显的嘲弄的神色,他东蓝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那位高高在上的师傅即便不收莫念痕,难道就会收他吗?

先不要说别的,就是东蓝那平庸的才貌和不出色武艺,他们宁愿看到师傅身边的人是莫念痕小师弟,至少看起来很气度和谐啊。

再者,在连山,天资卓越的弟子比比皆是,上有大师兄徐靖和二师兄连臻,下面还有师叔的几个徒弟,他们这些外门弟子不过就是挂个师傅的名号而已,何必较真儿呢,到时候倒霉的还是自己。

“师兄说完了?”莫念痕慢慢的走到了东蓝面前,上下的打量了一番,“不过师弟有一点要纠正一下师兄,”还是那副死人脸,但是莫念痕嘴里说的话确实能够气的人吐血,“像是师兄这般天资的人,可是一辈子当不上入室弟子的。”

听到莫念痕的话,众师兄弟都是暗中一乐,连山上谁不知道,虽然他们的小师弟刚刚上山,可那可是莫慎的儿子,莫慎是谁,武艺超群的少年英雄,孩子自然也是差不到哪里去的。

“而且念痕自有师傅教导,就用不着十师兄担心了。”

李小安在后边露了笑容,终于出了一口恶气,她来这里虽说要吃苦,可没想过要受委屈啊。

听到莫念痕的话,周围的人群都有一种不顾东蓝大笑的冲动。他们这小师弟这张嘴真的是太能说大实话了,什么叫话里面有刀子,整个就是再说东蓝没事找事,多管闲事呢。果然是个硬气的孩子,大家心里不免对莫念痕高看了几分。

“你!”听着莫念痕的话,东蓝的脸胀的通红。他说的话,他没有办法反驳,因为他说的是事实,自己是个外门弟子,只不过看他是新来的,就想过过几句嘴瘾,没有想到居然遇见个硬茬子。

周围人看向东蓝的眼神是那么的嘲讽,“东蓝师兄,还是收起你的妄想吧,别再自己找不痛快!”

东蓝只觉得一股气上了丹田,激的他失去理智,居然被一个小孩子嘲讽!

“莫念痕,你找死!”东蓝已经红了眼,手就摸到了腰边。

“住手!”就在东蓝拔出长剑,正准备向莫念痕刺去的时候,一声清啸让原本有些混乱的场面骤然凝滞。

“住手!”一声清啸,让东蓝的怒气僵了僵,莫念痕有些头痛的皱皱眉。隔音传来这种功力必定是高手。不知道这个即将来到的人究竟是谁?

转身拉着不舒服的小安,莫念痕看向来人,青衣的少年冲他笑一笑,“小师弟,刚才没有伤到你吧,放心,旁边的小姑娘一会就没事的”含笑的的声音,让莫念痕安下心来。

“师兄多虑了。”莫念痕冰着一张脸说着,嘴角是如往常一样的弧度,但是对方却知道,眼前这个小少年是不高兴了,因为伤到了他身边的人。

“连臻师兄,你怎么来了?”看到站在眼前的男子,东蓝的脸上带上了一丝惶恐。

看着面前的男子,他的心里有些不安,这就是连山老人坐下的二弟子——连臻,天纵奇才的人物,和自己根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天才啊!

“我怎么来了?”看着对面的东蓝,连臻的眼中充满了嘲讽,“我若是不来不就看不到你妄图伤害同门的好戏了么?”冷冷的笑容,带走了他脸上原本的温和,现在连臻让人感觉好像一瞬间由春日跌入寒冬一般,带着森森的寒意。

“不是的,师兄你……你误会了。”东蓝惶恐的用力的摇着头,虽然二师兄平常脾气那么好,但是若是面对同门相残的事情是绝对不会手下留情的,“我并没有要伤害小师弟,我,我只是想要和他比试一下而已,对,我只是想要和他比试一下。”他慌乱的为自己找着理由,却没有发现,现在自己都已经有些语无伦次了。

“比试么?”不屑的冷哼,连臻看着东蓝的眼神变得越来越冷,最后好像结冰了一般的声音冷冷的在东蓝的耳边响起,“你真是好大的出息,居然找个孩子和你比试?”

“师兄你明察,我真的没有残害同门的意思,我和小师弟吵了几句嘴,我气不过而已,所以下手才有些没有轻重。”东蓝说的是那么理直气壮,好像是所有的事情都是莫念痕的不对。

若是常人听到这里的话,一定不忍责怪他了,但是东蓝却看错了时机,眼前的人那么多,随便求出一个人问一问,就知道东蓝说的完全是一面之词,连臻又是什么人,稍微看看旁边人的反应就什么都知道了。

“哦?你说他和你吵嘴,那你说说,小师弟究竟说你什么了?”冷冷的勾起了唇角,这一刻,连臻的温润不在,余下的只有一片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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