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6761400000014

第14章 公园大道(3)

在别人给我的脖子贴上“天才”标签,把我丢进一群气势汹汹、不甘落后的大孩子中间之前,我在学校从未遭到出格的谩骂与侮辱。不过可怜的安迪——甚至在跳级之前——就一直是常年受气的孩子:他骨瘦如柴,紧张兮兮,乳糖过敏,皮肤白得近乎透明,喜欢在对话中不经意地说出“有毒害”和“冥界”这样的字眼。头脑聪明,举止却颇为笨拙;他那平板的嗓音,他因为长年鼻塞而养成的用嘴巴呼吸的习惯,让他看上去傻乎乎的,而不是聪明过人。站在他那些像小猫般顽皮、牙齿尖利、活泼好动的兄弟姐妹中间——他们在朋友们中间、体育队里和有奖课外活动中大出风头——他看起来就像是一个不慎走进曲棍球场的傻瓜。

尽管我从灾难般的五年级生活中多少恢复了过来,安迪却始终没有走出那片阴影。周五和周六的晚上,他待在家里,从来没有人邀请他参加派对或逛公园。据我所知,我还是他唯一的朋友。尽管拜他母亲所赐,他的穿着没有什么不对头的地方,跟普通孩子一样——甚至有时候,他还戴隐形眼镜——但没有人被他的外表骗过:那些富有敌意的壮小子们一直记得他,他们还是把他推来搡去,管他叫“3PO”[28],因为他很久以前,错误地穿了一件《星球大战》的T恤去上学。

安迪始终不怎么健谈,就算小时候也是一样,遇到压力会偶尔爆发一下(我们有不少友好时光,是在默默翻看漫画书中度过的)。在学校里常年遭受骚扰,让他变得越发沉默寡言和不善交流。他渐渐不再频繁使用洛夫克拉夫特[29]的词汇,专心致志地钻研起数学和科学预修课程[30]。我对数学始终兴趣寥寥,我是人们说的那种长于辞令的人。我各科成绩都达不到原先预期的水平,也没有刻苦学习的兴趣,而安迪学了不少预修课程,成绩在班里名列前茅。当然,家里人原先准备打发他去格罗顿市上学,跟普拉特一样。从三年级起,他就对这样的前景满怀恐惧。他的父母要不是对饱受同学骚扰的儿子深感担忧,他们就把他送走了。有一次,安迪在课间休息时,差点被扔到他头上的一个塑料袋给闷死。他们还有一些别的担忧,也正是由于这个原因,我才得以听说,巴伯先生在“叮农场”待过一段时间。安迪用十分平常的口气告诉我,他的父母生怕他遗传了某种同样脆弱的特质。这是他的原话。

安迪在家陪我时,向我道歉说,他必须得学习了。“只不过不幸的是,这样用功确有必要。”他说着吸了吸鼻子,用袖子擦了擦鼻涕。他的课业安排得很满(“预修课程就像地狱战车”),落下一天课这样的后果他承担不起。他忙着完成无穷无尽的作业(化学、微积分、美国史、英语、天文、日语)时,我坐在地上,倚着他的衣柜,在心里默默数着数:三天前的这个时候,四天前的这个时候,一星期前的这个时候,母亲还活着。我回忆着她去世前,我们一起吃过的那些饭:我们最后一次去希腊餐馆,我们最后一次去顺利宫,她给我做的最后一顿晚餐(奶油培根意大利面),还有倒数第二顿晚餐(印度咖喱鸡,这道菜是她在堪萨斯州时跟她母亲学的)。有时候,为了装作有事可做,我会翻看他屋里的旧《钢之炼金术师》或者插图版的H.G.威尔斯作品选,不过我连那些图画也看不进去。多数时间里,我望着在外面窗台上扇动翅膀的鸽子,而安迪在填写着平假名练习册上的无数方格。他学习的时候,膝盖在书桌底下一颠一颠的。

安迪的房间——原先是一间大卧室,后来巴伯家的人把它从中间隔开了——正对着公园大道。交通高峰时段,人行道上鸣笛声不断,阳光把对街的窗户照得金灿灿的,车流渐渐稀稀落落,阳光也渐渐黯淡下来。夜色渐渐深浓,街灯一一点亮,城里的午夜是紫色的,从来不会彻底变成黑色。我在床上辗转反侧,双层床上方低矮的天花板,沉甸甸地压在我身上。有时候我半夜醒来,当真以为自己躺在床下,而不是床上。

人的思念之情,怎么能像我对母亲的思念那么深?我那么想她,真希望自己也能死去:那是一种如有实质的持久渴望,就像落入水中的人,迫切需要呼吸到空气一样。我醒着躺在床上,努力回想着跟母亲有关的最美好的回忆——我想把她深深铭记在心,这样就不会忘掉她了。不过我反复回想起的,不是过生日之类的快乐时光,而是这类事情:比如就在她去世的前几天,她在家门口拦住我,从我的校服夹克上摘下一根线头。不知何故,这是我对她最清晰的回忆之一:她皱起的眉毛,她把手向我伸过来时那精准的动作,一切的一切。还有好几次,我心神不安地游离于睡眠和梦境之间时,清楚地听到母亲在我的头脑里说话的声音,我在床上猛地坐了起来。她说的都是某些时候她会说起,可我已经记不太清的话,比如“丢个苹果给我,好吗”,还有“不知道这个是前扣式的,还是后扣式的”,还有“这个沙发实在没法看了”。

街头的灯光照在地板上,留下一道道黑影。我有些绝望地想起我的卧室,它就坐落在几个街区开外的地方,里面空无一人。我想起自己的窄床,床上放着被虫子蛀蚀的红色棉被。天象模型在黑暗中投影出亮闪闪的星星,一张詹姆斯·惠尔执导的《弗兰肯斯坦》题材的电影明信片。鸟雀纷纷回到公园,黄水仙发芽了。一年里的这个时节,天气渐渐转暖,有时候我们醒得特别早,就干脆不坐公交,一起步行穿过公园,前往西区。要是我能回到过去,改变发生过的事情,让它不曾发生,那有多好。为什么我没坚持去吃早餐,反而去了博物馆?为什么比曼先生不让我们星期二或星期四过去?

母亲过世后的第二天夜里,也可能是第三天夜里——起码是在巴伯太太带我去看过头痛之后——巴伯一家准备在家举办一场大型派对,这时他们已经来不及取消了。我隐约能听到人们轻声细语和忙来忙去的声音。“我觉得,”巴伯太太来到安迪的房间说,“你和西奥或许还是留在这里为好。”她语气轻松,但这话显然不是什么建议,而是命令。“这派对没什么意思,我觉得你们不会感兴趣的。待会儿我让埃塔给你们拿两盘吃的。”

安迪和我并排坐在他的下铺上,吃着纸盘子盛的开胃虾和洋蓟花头开胃薄饼——确切地说,是安迪在吃,而我把盘子搁在膝头,一动不动。他在放一张DVD,是一部动作片,画面上有爆炸的机器人,飞溅的金属碎片和火焰。从客厅传来酒杯叮当作响的声音,蜡烛和香水的气味,时不时地响起一声大笑。钢琴师快速弹奏的《现在全都结束了,忧郁宝贝》活力四射,仿佛在平行宇宙中悠悠飘荡。一切都完了,我沦落到了可悲的境地:迷失在错误的住所,错误的家庭里,这让我感到身心俱疲,头晕眼花,摇摇欲坠,就像遭受审讯、好多天被禁止睡觉的犯人,眼泪似乎随时都会夺眶而出。我心里反复想着,我得回家,然后又第一百万次想到,我回不成家了。

4

过了四天,也可能是五天,安迪把书本塞进抻长的背包,返回学校。那天和第二天,我一直坐在他的房间里,把他的电视调到特纳经典电影频道,这是母亲下班回家之后看的频道。电视上演的是格雷厄姆·格林的小说改编成的电影:《恐惧部》《人性的因素》《倒掉的偶像》《出租的枪》。第二天晚上,我正等着看《第三个人》,巴伯太太(穿着一身瓦伦蒂诺,正要出门去弗里克收藏馆参加活动)来到安迪的房间,说我第二天就要回学校了。“在这儿一个人待着,”她说,“不管是谁,都开心不起来。这样对你没好处。”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一个人坐着看电影,是我在母亲去世以后,做过的唯一一件还算正常的事。

“是时候让你回归正常生活了。明天。我知道,尽管看起来并不是这样,西奥,”见我没做声,她说,“不过在这个世界上,保持忙碌是唯一能让你感觉好一些的做法。”

我倔强地盯着电视。从母亲去世的前一天起,我就再没去过学校。不知怎么搞的,我总感觉,只要我远离学校,母亲的死就好像尚未坐实。一旦我返回学校,母亲的死就会变成众所周知的事实了。更糟的是,恢复常规生活,这种想法似乎并不对头,就像背叛了什么。我每次想起母亲不在了,都会感到震惊,就像刚刚挨了一记耳光。今后,我每做一件事,每度过一个母亲不在的日子,我和母亲的距离就会变得更远。在我余生的每一天,她都会渐行渐远。

“西奥。”

我吃了一惊,抬头望着她。

“要摆脱眼下的苦恼,没有别的办法,只能一步步走出去。”

第二天,电视上会播一连串的二战间谍片(《开罗》《隐藏的敌人》《代号祖母绿》),我真想留在家里看完。结果,巴伯先生探进头来叫醒我们(“行动了,重甲步兵们!”)时,我下了床,跟安迪一起往公交站走去。这天下雨,还怪冷的,巴伯太太非让我在衣服外面再套一件普拉特的旧粗毛呢外套,我穿着这件衣服觉得怪难为情的。安迪的妹妹凯西,穿着粉色的雨衣在我们前方蹦蹦跳跳,越过一个个水洼,装作不认识我们。

从我踏进明亮的大厅,闻到旧校舍的熟悉气味——柑橘味消毒水和类似旧袜子的气味——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接下来的滋味肯定很不好受,果不其然。大厅里挂着各种手写的报名字牌:有参加网球课和烹饪课的,有参加《古怪的一对》选角的,有参加去埃利斯岛的旅行考察的,还有卖音乐会《走进春天》门票的。真叫人难以置信:世界都完蛋了,这些荒唐的活动居然还在照常进行。

真是奇怪,我上次置身校舍时,母亲还活着呢。我反复琢磨着这件事,每次都有新的发现:我上次打开这个寄物柜时,我上次拿起这本愚蠢、该死的《生物学探析》时,我上次看到林迪·梅塞尔用那根塑料棒搽润唇膏时,母亲还活着。我竟然无法循着这些时刻,回到母亲不曾死去的世界,这真叫人难以置信。

“很遗憾。”认识的人这么跟我说,从没跟我说过话的人也这么跟我说。另一些人——在走廊里说笑的人——在我从旁边走过时,也会陷入沉默,向我投来严肃或困惑的目光。其他人依然对我视而不见,就像嬉闹的狗会忽略他们当中生病或受伤的成员一样:他们不看我,在我经过的过道里嬉戏玩耍,就好像我压根就不存在。

汤姆·凯布尔一直躲着我,似乎我是被他甩掉的姑娘。吃午餐的时候,我怎么都找不到他。在西班牙语课上,开始上课了,他才慢慢溜达进来,错过了每个人都板着脸围在我周围说遗憾的尴尬一幕。他没有像往常一样坐在我身旁,而是坐在我前面,无精打采地把双腿伸到一边。雨水敲打着玻璃窗,我们接二连三地翻译着古怪的句子,这些句子恐怕会让萨尔瓦多·达利[31]感到自豪:说的全是龙虾和沙滩阳伞如何如何,长着长睫毛的玛丽索尔搭乘柠檬绿色的出租车上学。

下课之后,我在往外走时特意上前和他打招呼,他正在收拾课本。

“哦,嘿,最近怎么样,”他说,有些淡漠地把身子往后一靠,像机灵鬼那样扬起眉毛,“我都听说了。”

“嗯。”我们一向如此,玩着同样的把戏,表现得比任何人都酷。

“运气不好。这种事确实叫人难受。”

“谢了。”

“嘿——你应该装病的。告诉你吧!那件事也搞得我妈妈勃然大怒,大发雷霆!嗯,呃。”他说道。他随即愕然了片刻,微微耸了耸肩,看看上面,看看下面,看看四周,露出一副“谁?我吗?”的表情,好像他刚刚丢出去一个夹了石头的雪球。

“话说回来,”他用那种重拾话头的口吻问,“这件衣服是怎么回事?”

“什么?”

“嗯,”他不无挖苦地后退一小步,打量着这件格子花粗毛呢外套,“你要是参加普拉特·巴伯模仿秀里,稳拿冠军。”

我情不自禁——这的确令我惊讶,在惊惶和麻木中度过好些天之后,我就像图洛特氏综合征[32]患者突然痉挛发作一般——笑了起来。

“说得好,凯布尔。”我用普拉特那种慢吞吞、讨人嫌的调子说。我们俩都很擅长模仿别人,我们经常用别人的嗓音完成正常对话:傻乎乎的新闻播音员,爱发牢骚的女生,油腔滑调、自以为是的老师。“明天我要穿和你一样的衣服。”

不过汤姆没有正儿八经地接腔。他没了兴致。“呃——还是算了,”他说道,略一耸肩,挤出一丝假笑,“回头见。”

“好的,回头见。”我有些恼火。他在搞什么鬼?不过这也是我们正在表演的黑色喜剧的一部分,我们用侮辱彼此的方式自娱自乐。我确定他会在英语课结束之后过来找我,或者在回家的路上追上我,从我身后冲上来,用他的代数练习册敲我的脑袋。但他没有那么做。第二天上午,第一节课上课之前,我跟他打招呼时,他连看都不看我,他从我身边挤过去时脸上毫无表情,我顿时怔在原地。寄物柜旁边的林迪·梅塞尔和曼迪·奎夫面面相觑,有些惊讶地咯咯笑了起来,像是在说:“哦,上帝啊!”坐在我身边的试验搭档萨姆·温加滕摇了摇头。“真是个混蛋,”他大声说,因为声音太大,走廊里的人全都转过头来,“你真是个混蛋,凯布尔,你知道吗?”

同类推荐
  • 大腕的青春

    大腕的青春

    本书通过大量历史文献、珍贵照片和作者平实的叙述,描绘了1986年到1993年期间一个被称为“西安摇滚普及办公室”的学生组织,从形成到发展,再到消亡的过程。这是迄今为止国内首部青年的青春成长编年史。书中展现了作者与崔健、许巍、张楚、唐朝、黑豹等现今仍活跃在中国流行乐坛的音乐人,与张一白、孟京辉、刁亦男、蔡尚君、张有待、张扬等活跃在中国文艺界的著名导演和从业者的点点滴滴。这是作者真正用心保存的记录。
  • 天堂钥匙

    天堂钥匙

    本书是一部侦探、悬疑军事、黑道等元素混合的社会小说。作品以英雄人物为圆心,构思精巧,故事性强。希望以此为读者展现各级警卫部队和公安机关默默无闻地捍卫着我们的生命和财产安全。他们勇敢却常常不为人知,不受关注。
  • 羽叶茑萝

    羽叶茑萝

    《羽叶茑萝》精选了于晓威近年最新创作的中短篇小说10篇。于晓威的小说在艺术品格上,具有无端变化和迷人的可能性,他尽量摈弃了许多事物存在的习惯性法则,专注于人性心理边界的向内开拓。他以哲学意蕴的二律背反来逼近不可超脱的生活本相。在表达生命个体的时代欲望和忧伤方面,于晓威的小说弥漫着隐密的气质。
  • 纽约往事:淑女篇

    纽约往事:淑女篇

    《纽约往事:淑女篇?译言古登堡计划》是伊迪丝?华顿创作的现当代小说类书籍。写的是十九世纪七十年代纽约的上流社会,女主人公黑兹尔迪安夫人被人发现跟另外一个男人出入于第五大道的一家旅馆,便为当时僵化的纽约社会唾弃,被认为是个“坏女人”。但事实另有隐情,黑兹尔迪安夫人其实是一位富有自我牺牲精神的英雄妇女。
  • 谍海之花

    谍海之花

    1949年12月初,陕西某地,国民党西北王胡宗南的嫡系部队庞章兵团,司令部通讯联络处处长卫得曼上校,收到台湾“国防部”保密局的一份密电:“督察兵团战略大转移,务必于15日进入缅甸丛林,只许成功,不许失败,有悖此行动者,格杀勿论!自即日起,起动W14……”此时,蒋介石兵败如山倒,为了保存反共的有生力量,他令全美式装备的庞章兵团战略转移。这是继前不久李弥兵团逃入缅甸后的又一个大兵团企图逃遁国外。养兵千日,用在一时。卫得曼领受重任后,喜不自禁,委座、总座都用希望的目光盯着自己。
热门推荐
  • 我自妖娆我自生

    我自妖娆我自生

    一梦恍若十年,来自远方的呼唤,将她带进遥远的时空。再次醒来,她成为另一个人,一个似乎与她有关的人。
  • 误惹腹黑大boss

    误惹腹黑大boss

    走错房,她惹霸道强势陆大总裁。从此以后,小三刁难,有他帮忙!继母作怪,有他收拾。唯一的条件,他跪下来,掏出戒指:“嫁给我,爱我,一生一世。”原本以为是各取所需的婚姻,婚后,他却将她宠到天上去。
  • 天刀证神

    天刀证神

    绚烂而凄美的光芒划破天际,漫天星辰在颤抖,一尊尊金甲巨人怒吼咆哮,冲向宇宙深处,黑暗冰冷的禁地中,有强者冲天而起。仙尸死地,有古尸复苏,洞察天地。天罗道海,掀起滔天海啸,古老传说中的禁忌欲睁眼!“这世间,有爱恨情仇,有喜怒忧悲,却独独没有公平。”“我之一生,崎岖坎坷,漫漫人生路,尽是遗憾......”虚空中,一名男子似哭似笑,左手氤氲弥漫,一道道流光射向四面八方,右手执笔,虚空勾勒,一笔落下,万千生灵诞生。空间在坍塌,强者在怒吼,一层又一层涟漪,席卷宇宙八方。 ps:求收藏推荐
  • The Life And Adventures Of Nicholas Nickleby(VI) 尼
  • 湘妃帘

    湘妃帘

    “他是最自私的卡尔,用金钱利益把我拴在身边,为我戴上最璀璨的宝石。他也是最慈悲的杰克,只有我记忆中的,才是真正的他,说好了,要拉个帘子才好......”十五年后,江心娱终于可以弥补一个萦绕在她心头不去的错误,随着这个错误的弥补,悲凉的传奇下,一段不为人知的爱恨纠葛被缓缓摘下面纱——在痴情伙伴易与谦倒下后,逆袭的辍学打工妹——郅思郁面对着空降的神秘丈夫彭与彬,她在温柔蜜语中提心吊胆,在难辨真假中虚与委蛇。当往昔一切轰然倒塌时,当真心被风暴摧毁时,她只能如雨打浮萍,一边沉溺、一边挣扎。终于,当爱情的感觉回来时,她脆弱地靠住了法定丈夫的肩头,可那时,他们已经深陷阴谋利益的旋涡,帘卷生长离,血泪死永别……湘妃帘缓缓落下,爱情回来了,却再也不会有了。
  • 骛魇纪

    骛魇纪

    …转个念就是希望,回过头,就是来生……天九歌从天而降在仙魔大世界
  • 女尊盛恋

    女尊盛恋

    又一次重生,她觉得不能再像以前一样生活了,毕竟她是古武世家穿越来的,这一世就让她好好大展身手吧……[女尊1v1,不喜勿入]
  • 小李飞刀万界纵横

    小李飞刀万界纵横

    我来到《将夜》,我征服世界。李寻欢如是道。本以为这只是万界征程的一个起点,可一千年过去,《雪中》+《超炮》的剧情居然再同样的一片土地发生了?!既然如此……李寻欢稳定的手指抚摸着飞刀:再在这个世界待上十万年,不知道会开出怎样的话朵?本书无限沙盘流。主角李寻欢,飞升者老爷爷,喜欢培养原著主角。
  • 伏锦传

    伏锦传

    东汉末年,乌程侯孙坚死于战乱,身上留下奇异“卍”字符。五年后,其子孙策为调查杀父之案,与好友周瑜一道踏入征程。乱世英雄四起,迷雾重重,真相究竟在何处?
  • 彼岸有花开

    彼岸有花开

    这是一个由现实存在的我们,因为喜欢看小说而相识相知聚集在一起的一群年轻人的故事,它超越了网络,让我们见到一张张真实的面孔,一颗颗真实的心,并且促成的些许奇缘我问那谁的男朋友,“你们算是网恋吗?”他说“不是,那只是一个契机”对,说得真好,只是一个认识的契机,我们的日子只是平凡,没有大起大落,只能是平凡,因为平凡也是一种幸福,我现在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