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振威被转入加护病房,陆一瑶没勇气进去看,甄昊跟随医生看了一眼,出来的时候脸色也是很沉重。
穆云昏倒了在病房,现在还没有醒,陆一瑶靠在墙壁上有种魂丢失的感觉。
“一瑶,医生说这样维持着生病叔叔只会更痛苦,如果家属同意的话……可以拔掉呼吸机。”甄昊站在陆一瑶的面前小心的说。
陆一瑶抬眸看着他,眼底一片猩红,“拔掉呼吸机?什么意思?让我看着我爸爸死去吗?”
她的情绪有些激动,眼底更是有着晃动的水光,看着甄昊满是愤怒。
甄昊蹙了蹙眉,看着她这个样子不好在说什么,慢慢的叹了口气低下了头。
抹了抹脸上的泪水,陆一瑶走进了穆云的病房,看着她已经醒来靠在那,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挂上浅浅的笑容走过去,“云姨,你醒了。”
穆云侧眸看向她,一双眼通红通红的,才一段时间没有见面,她竟然老了这么多,脸上爬满了岁月的痕迹,“你爸怎么样了?”
陆一瑶眸光暗了暗,故作轻松的说道:“现在在加护病房呢,医生说状况比想象中的好,不用担心,爸爸会好的。”
这话不知道是说给穆云听的还是给自己听的,陆一瑶的心有些疼。
“撒谎,你这孩子总是这样。”穆云声音黯淡,看向窗外微微的叹了口气,“其实也挺好,他背负了那么多,要是真的走了,也算是解脱吧。”
陆一瑶微微一愣,看着穆云的侧脸感觉有些不对,为什么说爸爸背负了那么多呢?他到底……做过什么?
“一瑶啊。”穆云侧头看着她,一双眼满是沧桑,“你知道,你爸爸一直不同意你和樊邵琛在一起,说实话,我也不同意,你们真的不合适。”
陆一瑶眉头微微的蹙起,“为什么?”
为什么他们都不同意呢?难不成爸爸真的放了火害死了樊家的人吗?
陆一瑶有些难以接受。
穆云闭了闭眼有些痛苦,“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但如果现在你不及时的收手,早晚有一天你会后悔死的。”
“云姨,你到底知道什么为什么不可以告诉我?爸爸现在都这样了,你打算瞒我多久呢?”陆一瑶有些痛苦的看着她,她真的不知道他们到底隐瞒了多少的事情,只是现在和樊邵琛有关,甚至和他死去的父母有关,陆一瑶不得不知道。
甚至迫切的想要知道一切。
她只是想简单的喜欢一个人,就这么难吗?
穆云撇开视线,声音已经恢复冷漠,“我现在不能说,你自己好好考虑考虑,如果你继续和樊邵琛纠缠下去,以后将是不可能挽回的错误。”
现在陆振威还活着,她还不能把那个残忍的事实告诉她,也许两个孩子不知道也好,他们可以过得很幸福。
但这些知道的人,将会看着他们痛苦一辈子。
爸爸的情况一点好转都没有,而且到现在都没有醒过来,陆一瑶最终还是陪着穆云进了加护病房,穿着消过毒的衣服站在床边上,凝视着病床上苍老的父亲。
他的身上插满了管子,脸上带着氧气面罩,双眼闭的紧紧的,一点醒来的迹象都没有。
病房里除了仪器滴滴的声音只剩下了穆云哽咽的哭泣,蹲在地上握着陆振威的手,“你快点醒来吧,你要是走了我怎么办啊?你不是要好好的赔偿我吗?那你怎么还不醒呢……”
听着她痛苦的话语,陆一瑶眼泪不受控制的掉落,猛地转身不忍心去看。
走出加护病房,陆一瑶有些腿软的坐在地上,双手护着头很是难过。
在这个新年即将到来的一刻,她的父亲正在生死的边缘上徘徊着,有可能,再也回不来了……
“一瑶,你先回去吧,明天早上再过来,这是家里的钥匙,去拿些换洗的衣服。”穆云声音沙哑的说道,将钥匙塞进她的手里。
看着她疲惫的脸色好像下一秒就要昏倒的感觉,陆一瑶不禁有些担心,“你回去休息一下吧云姨,我没关系的,你看你脸色太差了。”
穆云摇了摇头,透过透明的玻璃看向了加护病房的陆振威,眼里流露出深情,“我想多陪陪他。”
心微微一疼,陆一瑶瞬间泪目了,见她坚持没有再多说,看了一眼陆振威便转身离开了。
甄昊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陆氏有一堆的事情要处理,这段时间真是辛苦他了。
走出医院冷风一吹,陆一瑶顿时感觉有种悲凉的感觉,忽然想起什么拿出手机,按了好几下都没有反应,肯定是没点关机了。
不知道樊邵琛有没有在找她?
深吸一口气,陆一瑶站在路边上大车,可今天晚上出租车特别少没有一个人停下来,估计都赶回家去过年了。
大街上满是白茫茫的雪,可以看到每个地方都挂着红色的东西,很是显眼,在这种全家团聚喜乐的节日,她竟然感觉不到任何的幸福,甚至忍受着亲人随时离开的恐惧感。
裹了裹身上的衣服,陆一瑶只好步行向前走着,直到进入一个小巷子,陆一瑶看着面前突然出现的几个男人愣在了原地,慢慢的开始往后退……
“陆一瑶?”为首一个高大魁梧的男人看着她,身后还跟着四五个男人,看起来不太好惹。
蹙了蹙眉,陆一瑶硬生生的咽了咽口水,“有事?”
“没事,就是来警告你一下,不要总是自不量力的做些事情,有些的东西不属于你,就算暂时是你的,早晚也得失去!”高大魁梧的男人清冷的说道,目光嘲讽的看着她。
陆一瑶脸色沉了沉,看着他有些莫名其妙,低头转身想要走去,却被人拽住领子甩到了墙上——
“啊!”
陆一瑶撞到墙上又到在地上,疼的眼冒金星,视线模糊的看着那个男人走进,身子不由得一震。
男人一把捏住她的下巴,“这次暂时放过你,下次见面……说不定就会在你这张脸上划上一道记号。”
阴冷而阴鸷的声音,听的人心里发憷,陆一瑶不知道那些人到底是谁派来的,又在警告她什么事情,但直觉告诉她应该是和樊邵琛有关系。
那些人走后,陆一瑶从地上艰难的爬起来,揉了揉自己疼痛的肩膀,扶着墙壁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