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6731900000001

第1章 地球之眼(1)

石一枫

【1】

在我大学时认识的那些狐朋狗友里,后来混得最差的叫安小男,混得最好的叫李牧光。这本来没有什么值得多说的,人嘛,都有混得好的和混得不好的。尤其是如今这个年头,两个阵营之间的差距越拉越大,几乎有变成两个物种的趋势了。不过我想指出的是,混得最差的安小男原来可没有那么差,相应地,混得最好的李牧光原来也没有那么好。他们在学校里的状况和后来的境遇恰好相反。当然,这也没什么奇怪的。社会嘛,通行的标准肯定不是上学时的那一套,否则“混”这个词也就没有那么准确而传神了。

那么我想说的究竟是什么呢?恐怕是安小男和李牧光之间那段奇特的雇佣关系。

还是先介绍一下安小男。他本来跟我不是一个系的,念的是“电子信息和自动化”,但是宿舍离我很近,就隔着一个水房。对于理科生,我们这些读文科的往往有一种偏见,认为他们大脑发达但是思维狭隘,生活很没有情趣。当我们像孔雀开屏一样每天不知道瞎咋呼些什么的时候,他们却在实验室里吭叽吭叽地埋头干活,课余时间也就是守在电脑前面打游戏或者下“毛片”。埋头干活是为了拿学分,打游戏是为了放松大脑,下载“毛片”是为了在右手的帮助下抚慰肉体,他们所做的一切事情都有着简单而明确的目的。也就是说,做什么事情都必须要“有用”,这是他们普遍信奉的生活哲学。然而安小男却好像和大多数理科生不一样,他跟我熟起来,恰恰是通过讨论一些“没用”的话题。

当时正是盛夏天气,学校的考试季快到了,我闲散了一个学期,如今只好捧着复印来的笔记到图书馆里死记硬背。这种工作是很折磨人的,往往还没有背上两条名词解释,我就会不停地打哈欠、流眼泪,然后不得不跑到楼下去抽一根烟。一颗不够就两颗,两颗不够就三颗,其间还要喝汽水买零食,再瞄两眼穿得比较暴露的女同学,一个晚上下来,浪费的时间肯定要比背书的时间长得多。有一次正坐在水泥台阶上发呆,背后忽然有人叫了我一声:

“这位同学。”

一回头,便看见一张又瘦又黄、胡子拉碴的脸,让人想起北京人用来搓澡的老丝瓜。我想了想,似乎是在宿舍楼道里见过这人的,便问他:“有事儿吗?”

“你是历史系的吧?”

“是啊,咱们共用一个厕所。”

“你对中国历史一定很有见解。”

“至今还比较懵懂……期末考试可能会挂。”

他又说:“那么就是说,你主要在研究中国社会的当下问题喽?”

我有点儿被搞晕了,但也只好敷衍道:“这就更不是区区不才所能关心的啦。”

这人却热情地一拍我的肩膀:“你太谦虚啦——咱们谈一谈怎么样?”

说完就一屁股坐在了我身旁的台阶上,瘦膝盖尖锐地顶到下巴上,脸却四十五度角上扬,呈现出一副很有情怀的样子。我更加惶惑了,同时还稍微有了一点不安,不自觉地把身体往另一侧挪了挪,问他:“你想谈什么呢?”

“谈一谈中国的历史、现状,以及中国会向何方去?”

“这也太宏大了吧。”

“那么就谈谈中国人的道德问题好了。你觉得当前的形势是不是很严峻,我们这个社会的道德体系是不是失效了?”

面对他那诚恳而热情的目光,我吭叽了半天,说:“这又太抽象了。就算我想谈,你又让我从何说起呢?”

“怎么会抽象呢?我的问题非常具体,而且离每个人都并不遥远。”他说着,突然把手往半空中的某个方位一扬,“比如说那里,很可能就存在着严重的道德缺失。”

我顺着他的手,也朝斜上方四十五度角望了过去。我看到远处的围墙之外,一幢碉堡般的建筑物耸立入云。那是我们学校的“三产”,一个在中关村乃至全北京都很著名的电脑城,里面每天川流不息着形形色色的高科技二道贩子。而现在已经是晚上八点来钟,电脑城通体黑黝黝的,只留下顶端的一圈儿航空警示灯正在有规律地明灭着,仿佛这幢大楼正在呼吸。分明是指路明灯,他是怎么看出道德问题来的呢?

“恕我肉眼凡胎……”

那人一拍膝盖,“咳”了一声,语速飞快地对我讲解起来:“国家规定,离地高度90米以上的建筑物航空警示灯,其闪光频率应为每分钟20至60次之间,有效光强不低于1600坎德拉——坎德拉也就是一种光学上的计量单位。然而根据我的实地测量,这幢大楼上的警示灯是每四秒钟才闪烁一次,也就是说每分钟只有15次。更危险的是,光强也根本没有达标,在下雨或者大雾天气,很难对几百米上空的飞机起到提示作用。我还查了一下,国内生产信号灯的厂家很多,达到法定标准也并不需要多么先进的技术,那么采购的人为什么非要选择这种不合格产品呢?这分明就是拿了回扣嘛……这不是腐败又是什么?而腐败的根源难道不是道德败坏吗?”

作为一个高中“分科”以后就没有再翻过物理课本的人,我固然对他的那些技术用语感到糊涂,而好不容易听明白大概意思之后,糊涂的感觉却越发加剧了。我仍然想不出来几盏劣质信号灯有什么值得大书特书的。说句不好听的,就是真有一架飞机晕头转向地撞上了我们学校的电脑城,那儿离我睡觉的宿舍也还远着呢。进而,我不得不把眼前这位仁兄归入了“校园神经病”的行列。在我们这所号称兼收并蓄的大学里,这类人还是比较常见的。其中的女神经病症状倒还温和,顶多是到比较英俊、比较有风度的老师(比如中文系的一位著名诗人)课上去发发春,当堂朗诵几首题为“翡冷翠”或者“我底爱人”之类的诗歌什么的。男神经病就要激烈得多,我在上“中国思想史”这门课的时候,曾经见过一个长相很像弗拉基米尔-伊里奇的“超实用主义民间哲学家”,他提出了一个论调,说的是应该把社会上那些“没用的人”统统消灭,肉做成罐头,脂肪用来生产力士香皂,皮拿去做鞋。他宣称,如果国务院采纳了他的建议,那么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也就指日可待了。然而所谓“校园神经病”大多数是一些半流浪状态下的旁听生,还有那些考了几年研究生都没考上的落榜者,年龄也都在三四十岁上下,而这人明明是个热门专业的在校生,他发哪门子神经啊。

更加让我纳闷并且懊恼的是,图书馆门口进进出出这么多人,他干吗非要找我来“谈一谈”呢?难道我看起来比别人精神不正常吗?

于是我截断了他的话头:“打住打住,我可没工夫听你瞎咧咧。”

“我知道你是个谦虚而低调的人。”他居然露出了委屈的神色,“如果你觉得我的分析不够深入,没有触及本质,你可以反驳我,但不能把我扔下不管呀。我确实很想听听你的见解。”

听起来好像我对他、对中国社会负有多大的责任似的。我差点儿急了:“凭什么呀?你想跟我聊天我就必须得陪你聊吗?这不是牛不喝水强按头吗?你把我当什么了?三陪?你给我钱了吗?”

对于我的一连串问话,眼前这人却不慌不忙,从随身携带的旧帆布包里拿出一摞书来。上面的几本分别是《中国大趋势》《中国可以说不》《中国何以说不》,而压在底下的那本则名叫《谁敢不让中国说不》。看到那色调花花绿绿,仿佛刚拍扁了一只老鼠的图书封面,我突然傻了眼,又好像明白了什么。

“这难道不是你的著作吗?我在楼道里见过你连夜整理书稿。”

他没说错,那本跟风烂书的确出自我手,但这么说又有点不全面。事实的情况是,我在上个学期想和女朋友郭雨燕去九寨沟旅游,顺便在路上把她给“办了”,便经人介绍从一个书商那儿领了这个活儿,打算用挣来的钱支付路费、门票和宾馆的房费。书里面的内容全是我到网上扒下来,再胡乱拼贴到一块儿的,至于署名,我给自己取了个颇有“民国范儿”也颇有自知之明的笔名,叫“老放”——比起“老舍”和“老残”,我所干的事儿和通篇放屁也没什么区别。顺便说一句,这本《谁敢不让中国说不》刚一上市,雇了我的书商就破产跑路了,说好的报酬也没给我。又过了没多久,郭雨燕认为我这个人既无能又言而无信,一怒之下把我给踹了。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还导致我在考试的紧要关头遭到“热心读者”的滋扰,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与此同时,我又想到了前女友郭雨燕那小狐狸般的眉眼和一对大胸,不免感到了真诚的哀伤。我站起来,茫然四望,想找个由头甩开身边这人。恰好这时,我的身后又扬起了一个清脆的声音:

“咦,你怎么会认识他这种怪胎?”

我再次回头,看到的却是我的表妹林琳。她是比我低两级的数学系学生,长了一张白白嫩嫩的娃娃脸,眼睛又黑又亮,眼窝还有点儿异族风情的凹陷,看起来好像用气枪“砰砰”两声,把两颗葡萄打进了一坨奶油里。兄妹两人都考进了同一所著名的大学,这很可以被传为一段佳话,也说明我们家族的基因比较优秀——可能主要来源于我姥爷那边儿,他当过“反动学术权威”嘛。然而我这个表妹自打入校伊始,就对我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几乎见面如仇人。当然,我也有做得不对的地方,我曾经以林琳为诱饵,勒索那些暗恋她的傻小子们请我泡酒吧、打台球、到小西天的中影公司放映厅看进口大片,甚至还打算召集全体有姐姐妹妹的男同学,组建一个“换亲俱乐部”,把“因为太熟而不能下手的资源”转化为“可以下手的资源”。林琳在毫不知情的状态下,已经被我同时许配给七八个人了。

而这时,我的第一反应是,难道林琳也认识这人,并且也认为他是一个怪胎吗?可再一打量,她说话时的眼神明明是看向我身旁那人的。也就是说,她在向对方宣布我是一个怪胎。我不由得气哼哼地说:“我好歹也是你哥。”

“狗屁哥。”林琳同样气哼哼地说,“摊上你这种哥,我算是倒了血霉啦。”

然后忽闪着大眼睛对那人说:“你是安小男吧?我在去年的高数冬令营里见过你。你解开那道函数方程的思路,我一直都没有想明白……”

那人却露出了和刚才的我如出一辙的惶惑,然后又转换成了乏味。他把我的著作和其他几本书一起放进包里,站起来说:“问我也没用,我也讲不明白。你自己查查书去吧。”

说完拍拍屁股就走了。

作为一个长期被本系男生像狗似的围着“嗅”的漂亮女孩,林琳遭受到这种待遇,恐怕还是破天荒头一回。我心里升起了古怪的快意,顺便问她这个安小男是什么来头,脑子到底有没有被驴踢过。林琳却鄙夷地瞥了我一眼,说:“就你,还看不起人家呢?”

据林琳介绍,安小男的确是个“神人”,这里的“神”是神奇的“神”,而非神神叨叨的“神”。他简直可以被称为近几届理科生中的传奇:高中曾经获得过奥林匹克数学竞赛的金牌;从来没上过高等数学、理论物理的专业课,但考试的时候随随便便一写就是满分;可以背诵小数点后一千多位的圆周率……他还是个电脑高手,不管多复杂的计算机编程语言,只要看一遍就无师自通。据说电子系的系主任,一位年近七十的老院士曾经摩挲着他的脑袋,笃定地说:

“这里面装着半个硅谷!”

这话说得,倒令我感到那位“民间哲学家”的思想应该修正:需要活体利用的其实是安小男这样的奇才,只要把他的大脑像杏仁豆腐一样一勺一勺地挖出来,就够中科院之类的单位忙活上几十年的了。

林琳又问我:“他找你做什么?”

我矜持地说:“事实上,他有一些问题向我请教。”

林琳的眼神更加鄙夷了,仿佛在看《围城》里自称“被罗素请教过几个问题”的野鸡哲学家褚慎明。而我也的确疑惑起来:安小男为什么会对《中国可以说不》《中国何以说不》以及《谁敢不让中国说不》这样的狗屁玩意儿感兴趣呢?经过一番思索,我的答案是:这恰恰可能是因为他太聪明了。作为一个不世出的奇才,“自然科学”这个确定性的、答案一望可知的领域令安小男感到了乏味,而“人文思想”的本质则是混乱的、含糊的,想不明白的东西更能容纳他那无穷无尽的智力,也就更让他觉得有意思。就像老鼠特别爱啃桌子腿一样,是因为桌子腿好吃吗?不不不,只是由于老鼠的牙齿过于发达。这样一想,我在感到滑稽的同时,又有了那么一点肃然起敬。

总而言之,经过那天晚上的一面之交,我和安小男就熟悉了起来。一个楼道里低头不见抬头见,我在此后又被他频频骚扰,请教一些历史学以及有关“中国社会”的问题。他的请教常常发生在厕所里,有时我们正在并排尿着,他突然就撇过来一句:

“农耕文明是否终将被海洋文明打败?”

或者我正在蹲坑,他从隔板外面撇过来一句:“官僚体制是否扼杀了中国社会的创新能力?”

他那虚心向学的态度令我越来越不好意思了,而在这期间,又发生了一个让人哭笑不得的小插曲:我表妹林琳写了一封信,逼我转交给安小男。那封信我毫不犹豫地拆开来偷看了,内容很简洁,说的是她有几道数学难题一直没解开,想请安小男帮她讲解一下;还说希望安小男能和她结成“对子”,在晚自习期间一起探讨、共同进步。言辞虽然纯洁,可是其心昭昭——对于文科生而言,恋爱的发端是借书,对于理科生就变成解习题了。

“你是不是对他有‘意思’啦?”我直截了当地问林琳。

林琳还想抵赖:“你管得着吗?”

同类推荐
  • “官匪”县太爷

    “官匪”县太爷

    希望读者朋友们记住这个惊心动魄的日子: 2000年12月12日。2000年12月12日上午,一位自称是“即将成为死囚”的中年男人给成都《天府早报》社的编辑苏黎先生打来了一个热线电话。据那位“即将成为死囚”的中年男人在电话里说:他很喜欢阅读《天府早报》上自2000年8月14日起开始连载的长篇纪实文学作品《我为苑囚写遗书》。据他说:他曾经是一个拥有数百万资产的大老板,家境豪富,没想到遇到一个比土匪还黑心的官匪“县太爷”。
  • 阎连科作品:情感狱

    阎连科作品:情感狱

    中国首位卡夫卡文学奖获得者阎连科作品之长篇小说,阎连科最至情至性的作品。书稿真实地描绘了“瑶沟村人”的生存环境、生命意识和生存状态,写出了以“阎连科”为代表的几代人,身处困境中的痛苦与挣扎,并寄予了深切的哲学思考和忧患意识。“阎连科”从稚嫩到所谓“成熟”的成长过程,就仿佛是一场情感的炼狱,它体现出的是几代中国人不断升起又不断破灭的永不停止的梦,这梦可悲可笑,又可敬可泣。
  • 曾是惊鸿照影来

    曾是惊鸿照影来

    小喇叭又在闪动,不会又是那个什么一元两元吧。马小萌把正在编辑的内容点了下保存,点开了QQ,果然,又是那个网名“一元”的家伙,简直阴魂不散,愈挫愈勇啊。她正在气头上,由于前天晚上例会迟到,她被扣了五十元;同事们都说她冤,这可是新制度执行后被罚的第一人。哼,五十元都丢了还要你一元?她没好气地敲下一句话“这世界铜臭味已够重。”正准备再加一句“我讨厌任何圆角分”,还没发送过去,对方已经加了句说明“老乡,一定加我!”老乡?马小萌点开了一元的个人说明。“浙江,杭州”,呵呵,这是哪里跟哪里的老乡呢?
  • 你若微笑,日光倾城

    你若微笑,日光倾城

    少年时他爱她,她歪头狡黠而笑:“怎么办,我只是在玩游戏而已。”而后他隐忍蛰伏,多年之后遇到她,本想来一场报复性的游戏,但没有想到,还是轻易交付真心。他终于知道,她是他的劫难。他唯一的选择不过是,如何把这个冷漠的女人永远留在身边……
  • 牙齿

    牙齿

    第二次见面在大桥下。周枫沿着水泥台阶,缓缓走下去。站到桥底,才意识到这不是个见面的地方,更不适合约会。她明白罗小社的声音为什么浮着疑问了。桥下。她几乎是脱口而出。多年后她才明晰,当年的自己揣着怎样复杂的心思。北方的春天依然臃肿,干涸的河床裸露着粗糙的皮肤。风硬飕飕的,空中飞舞着塑料袋、枯叶。周枫看看表,竟然提前半个小时。绝对是个错误。犹豫了一下,她还是决定等。那只风筝滑进周枫视线,受了伤似的,摇摇欲坠。但并没有掉下,就那么在灰蓝的天空中挣扎。周枫有些冷,再次看看表。表是新的,戴了不到一个月。
热门推荐
  • 三女三男之恋

    三女三男之恋

    【新文《原来是你在我身后》已发,求支持】当一切生活都变得风平浪静的时候,亲亲好友的到来,自己原本以为会变得更好起来,可意外总是措不及防……她终是想起了那些这一切到底是预谋,还是偶然呢?我从不信命,但是为了你,我愿意相信一次,因为看见你好我就好了
  • 说唐后传

    说唐后传

    本书为公版书,为不受著作权法限制的作家、艺术家及其它人士发布的作品,供广大读者阅读交流。汇聚授权电子版权。
  • 心有千千结

    心有千千结

    琼瑶代表作,同名电影由甄珍、秦祥林、葛香亭主演。描述了一个特别护士与叛逆的富家少爷间的爱情故事。身为生性暴躁却多金的耿克毅的特别护士,雨薇本不看好自己能忍受的程度,但耿克毅却偏偏喜欢雨薇伶俐精灵的个性与顶嘴的功夫,他让她走进自己本不轻易开启的复杂人生,他让她认清了只会垂涎遗产的两位儿子;而她,帮他找回心爱的浪子若尘,她也设法打开了风雨园中每人心中的结……
  • 我,小锦鲤,超凶超甜!

    我,小锦鲤,超凶超甜!

    【苏爽甜+轻恐怖无限流】我,小锦鲤,超凶超甜超好运!某天,江小鲤不小心睡错了人,结果,完美错过渣男,睡到了全球最帅最有权势还超级专一的男人;某天,江小鲤不小心被穷逼剧组骗去当女主角,结果,最佳新人,金月影后,第一流量,全民偶像;某天,江小鲤不小心打开一扇门,进入恐怖游戏系统,结果,逼格超高拽翻天的主神……是她平行世界的崽。别的玩家面对鬼怪:啊啊啊鬼啊鬼啊救命啊!!! 江小鲤面对鬼怪:哪个不爽揍哪个! ——别的玩家在游戏里挣命,江小鲤在游戏里赚得钵满盆满:一千积分√一万点体能√灵泉空间√万能超市√全系异能√无限复活√时间回溯√成为异世界统治者√……
  • 界中变数

    界中变数

    玄之界是有唐氏所掌控的,但是,在玄之界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变数诞生了,这个世界将会被其颠覆,出发吧,少年,去征服玄之界!
  • 追妻无门:女boss不好惹

    追妻无门:女boss不好惹

    青涩蜕变,如今她是能独当一面的女boss,爱了冷泽聿七年,也同样花了七年时间去忘记他。以为是陌路,他突然向他表白,扬言要娶她,她只当他是脑子抽风,他的殷勤她也全都无视。他帮她查她父母的死因,赶走身边情敌,解释当初拒绝她的告别,和故意对她冷漠都是无奈之举。突然爆出她父母的死居然和冷家有丝毫联系,还莫名跳出个公爵未婚夫,扬言要与她履行婚约。峰回路转,破镜还能重圆吗? PS:我又开新文了,每逢假期必书荒,新文《有你的世界遇到爱》,喜欢我的文的朋友可以来看看,这是重生类现言,对这个题材感兴趣的一定要收藏起来。
  • 金刚顶经毗卢遮那一百八尊法身契印

    金刚顶经毗卢遮那一百八尊法身契印

    本书为公版书,为不受著作权法限制的作家、艺术家及其它人士发布的作品,供广大读者阅读交流。汇聚授权电子版权。
  • 异界黑网游

    异界黑网游

    《混元》骨灰级玩家洛一二穿越了。随他一起穿越的还有《混元》这款网络游戏。“注册一个新用户吧,迷影踪不传之秘《疾风步》,只用一个技能点就能兑换!”“注册一个新用户吧,包你十日淬体、百日炼气,一年入逍遥,成就圣人都不再是梦想啊!”“什么,没有神魂?哈哈,《混元》里修行不要神魂!”“什么,讨厌打斗?那你可以经商啊亲,《混元》里满世界的天材地宝、金山银山,闭着眼都能发财。”……“什么,这个服务器满了?大家不要急,混元九区马上开服,保证人人都能玩得上……”
  • 我的合成系统

    我的合成系统

    大道书友群:569287757雷动:“没有绝世功法?没事,我可以用低级功法合成!没有灵丹妙药?没事,只要给我丹方我可以量产!没有神兵利器?矿石总该有吧!只要有材料有配方,你说要什么品质的神兵利器吧……哈哈,我有合成系统,根本不用依靠任何人。在这么多的修炼资源下,就是一只老鼠我都能把它培养成神兽……”
  • Robert Falconer

    Robert Falconer

    本书为公版书,为不受著作权法限制的作家、艺术家及其它人士发布的作品,供广大读者阅读交流。汇聚授权电子版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