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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鹰(9)

如果心里没有天空,一片最高最蓝的天空在头顶挂久了,也成了一方图案陈旧的天花板,而四周的群山就是不再新鲜的壁纸。法国总厨莫奈已经打包回去了上海。在终于将一身皮肤晒成漂亮的褐色以后,他也渐渐丧失了对云南的新奇,怀念起上海的弄堂与梅雨风情。现在忙碌在厨房里的是一名意大利厨师莫兰迪,酷爱各类杯盘坛罐,擅长烹饪南瓜浓汤和意大利面。

他们来来去去并不影响我的清闲,我压低帽子,背对天空与阳光,坐在院子里上网。我以接受网上预定为名,得以整天保持这个姿势,不言不语,不动弹,网聊解乏。

我不想挪动我肥胖的臀部,不想抬起我的胖胳膊,甚至不想抬起眼睛,以免目光与谁相遇,我又难免要敷衍几句对话。一日三餐,游客有的入住有的退房,换洗打扫,日出日落就又是一天,今天和昨天唯一的差别就是又多活了24个小时。游客们都是一个模样,神情和装束,他们一动嘴唇,我就知道他们要说什么。

我同样懒得跟阿芯说话,事实上我们已经无话可说。以前一起种菜、生火、烤粑粑的时候,我们有数不清的话,可是现在能聊些什么呢?共同的事情,无非客栈还要不要继续扩建,雇工要不要再次更换,一些意外发生的错误怎么解决?聊之前也许只是想两个人说说话,聊了没多久不是争吵起来,就是烦恼收场。不说了,不说了!她总是这么一甩手就跑开了。于是我把脑袋重新钻回电脑屏幕里,继续跟以前的旧同事、老朋友们网聊,至少我们还有三十几年类似的经历,聊童年、聊念书、聊白领生活,什么都行。

阿芯不快乐,我知道。她如今唯一的爱好是绣花,这还是她在筹备婚礼时临时学会的,这也恐怕是我们的婚礼带给她仅剩的一点趣味了。只有在绣花时,她是平静的,眉目是我曾熟悉的专注,外面的世界暂时不再能干扰她。我不明白,她这是在祈祷婚姻的幸福,还是仅仅为了找些事做。我越来越不懂她了。

我只是沮丧,在她的生活中,即便这么一点微小的平静,也不是我给予她的。

我觉得,我和阿芯的事情,老爹必定是看在眼里的,尽管他看起来每天酒醉,浑浑噩噩。老爹没有说过什么,这个巨人悲哀于自己日渐模糊的视线和从来笨拙的手指,对于这样微妙的儿女之事,他只能看着。

晚夏的场雨一次次冲刷院子的地面,然后换做初秋的朗晴。

地面上鹰粪的痕迹依然,这是我让装修工用白漆特地做上去的。架鹰杆还挂在屋檐下,空荡荡的位置后面是墙上的白底黑字:猛禽危险,非观赏驯化动物等等。这是雄鹰客栈与昔日最相像的两处地方。

除此之外,青年公寓式的房间、门廊上不锈钢的落地窗、院子里的玻璃顶棚、小野丽莎的背景音乐,还剩下一堵墙有些许自由,就是我先前作画的墙。我觉得那幅画实在幼稚,早就用涂料刷了,现在上面贴满了游客留下的照片,概括地说,就是那些白领站在各处风景前的留影,边上还有他们的书写体签名,丽莎、威尔逊、凯文及其他。

有一夜我做了一个噩梦,我梦见我想要扇动翅膀飞起来。那是一左一右三米多长的巨大翅膀,长满了森然的羽翎,我用尽全力,只觉得脖子僵硬,肩膀酸痛不已。折腾了好一阵,我终于腾空而起,脚掌缓缓离开了地面,我兴奋地看着脚下的村庄田园、山川河流,它们正在变得渺小,我仰头与云朵亲吻,陶醉在天空酒液般的蓝色中。就在这个时候,我失去了平衡,沉重的翅膀像水中的岩石一样,坠着我飞快地跌落下来。我一头栽进了这个不伦不类的院子里,击碎了顶棚的玻璃,落到了漆着鹰粪图案雪白斑驳的地上。我无助地仰面朝天,翕动着翅膀,却无法爬起来。碎了满地的顶棚玻璃扎着我的背,墙上游客们的照片散落了我一身,照片上无数面孔猎奇而讪笑地看着我,看啊看啊,这个可怜的怪物,他甚至不能像一条狗那样自如地走来走去。

我们究竟是否来自鹰的国度,为何梦见它。

还有一件可怕的秘密。我发现老爹是真的老了。不论阿芯是多么肯定地告诉过我,到了每年秋天过鹰的时候,老爹都必定会重新变得精神奕奕,我还是将信将疑。

拾伍

仲秋的下午,我坐在院子里上网,一阵凌厉的冷风从我脖颈后面掠过,拔起我的帽子抛向堆满垃圾的角落。我立刻仓惶地跳起来左右顾盼,却不敢抬头。我意识到,那个人世间之外的庞然大物,它又来了。

老爹停止了喝酒,就像听到什么召唤,他的眼睛突然间变得明亮而锐利。他直起身子,我很久没有感觉到他有这么高了。他整修好捕鹰网,整理好一干用具,背起口袋出门去。

阿芯叫住了他,老爹,你这回带上开心一起去。

老爹说,我说过不会教开心养鹰的,你的男人就一心一意待你!

我点头附和道,我发过誓不学的。阿芯瞪了我一眼,向我们宣布,开心是学不会养鹰的,我就是让你们俩一起出去,我好清静些。老爹竟然没有再反对。我忽然明白,原来我们三个人都知道了一个事实,那就是,老爹老了。

我这次没有埋怨辛苦,真的,我很高兴有这样的机会出去散散心。我也并不明确地期盼着什么,也许是,能从养鹰中得到什么新的振奋人心的东西。

秋天的风从鹰的国度而来,狼毒花遍野盛放,在衰老的季节里,大地显出了从未有过的期待。这一回,运气落到了老爹的身上,才伏击了三天,我们就俘获了一头好鹰。老爹说,养鹰是有讲究和挑选的,眼神畏缩的不好,性子胆怯不配鹰的名字,姿态萎靡的不好,没准受过内伤,羽毛枯槁的不好,不够年轻,或者得了什么病。而且撞到网上的有限,由不得人多挑,大部分是靠天意。那天回到院子,老爹将这头鹰取出口袋时就眼前一亮,他的神情有如见到了阔别多年的情人。老爹一一指认给我看,这是当年出生的年轻苍鹰,眼神惊恐但不乏锐利,羽毛虽然有些凌乱,但是已有尚未长成的威仪。它不但是一头值得驯养的鹰,而且是十几年里都遇不到的一头好鹰啊!

接下来照旧是熬鹰。到了不眠不休的第三天,老爹的脸色透出青紫,架鹰的手臂也在不停地颤抖。他不得不答应阿芯,让我和他轮流值日夜班。这头鹰足足熬了七天才投降,鹰熬成了,老爹也是终于累极了,躺倒,高烧了整整一个星期,自己烧得水米不进,却每天絮絮地关照着我和阿芯喂鹰,喂得不许多也不能少,早晚唠叨好几回。

老爹能够下床之后,就天天坐在院子里守着这头鹰,就像守着他的宝藏,一步也不舍得离开。熬鹰的阶段虽然过去了,他还是每天抚摸着鹰的羽翼对它说话,这已经不是熬鹰的手段,我想他是真的有很多话想跟这头鹰说。老爹跟鹰这般亲热,连黄狗也有些嫉妒了,在他们脚下不住地转来转去,时不时轻吠一声引起老爹的注意。

鹰熬成了以后不但收敛了野性,而且这些天的磨砺让它更显出了矫捷善猎的体型,英武得让老爹欢喜。正是幼鹰换毛的时候,老爹忍着对山里新鲜空气的向往,忍着不让自己的大脚板往外走一步,它们期待山路上的跋涉已经整整七个月了。当幼鹰一身新的羽翼终于日渐丰盈,就像一个最骄傲的梦境竟然被逐渐填满,连我都禁不住叹服,这真正禽中之王的光彩是地面和天空中任何活物都及不上的。它现在已经是一头让人不敢正视的雄鹰了。

老爹和我架着鹰上山去,老爹的嘴角带着对一个美梦难以置信的微笑。这样的一头鹰,他说,他毕生都在等待这样的一头好鹰。

老爹系起它的尾巴,呼唤它一次次从皮手笼上飞起,教它飞扑掠食,用上好的瘦牛肉喂它。十几天之后,老爹解开它的尾巴,只见它腾越而起,有力的翅膀带起扑面而来的灰沙,尾巴像巨大的排笔,椽如匕首,爪如钩,有着美丽花纹的羽翼闪闪发亮。它飞翔在天鹅绒般的蓝天之中,威严凌厉,仿佛能分云破霾。我仰头望它的时候,它周身散发的锐气竟然让我感到耀眼。当听见老爹“咋咋”的熟悉呼唤,它划了一个优美的弧度又轻轻落回在他的手臂上。我的孩子,老爹这么叫它,又喂它吃了一条肉。

在云南最好的猎季,天空清冷地呈现出冬季的颜色,寂静的,云缕轻盈,阳光充盈在广阔的山林。老爹和我终日游猎在山林中,一狗一鹰,就像陷入了一个不会醒的美梦中。这年冬天,我们捕获了数不清的野味,我们时常当风饮酒小憩,谈论昨天。

每天在山路上颠仆奔走,我并不觉得太累。一方面是走出了雄鹰客栈这个院子,我忽然觉得如释重负,当然这种情绪是很不应该的。另一方面,老爹走得远远没有以前快了,有时候我甚至能轻松追到他的前面,我与他擦身而过时,时常听见他沉重急促的喘气声,他的脚步有些漂浮不稳,他已经竭尽全力往前赶,却时常赶不上放鹰扑食的那个点。他吆喝起来也比以前气力虚乏了,我听得出来,声音淘空了一般。

当鹰在空中盘旋,撩起的风声像天籁般掠过,老爹抬头仰望它,像老迈的父亲仰望着自己活力充沛的儿子,他的神情快乐而胆怯。我记得有一天,他貌似不经意地对我说,他想他也许再也没精力驯成下一头鹰了。

我们在春天结束了游猎的日子,猎季过去了,也到了该放鹰飞回北方的时候。老爹照例穿得一身齐整,很慢地收拾好鹰具。架着鹰走到院子门口,他站住了,他折了回来,把鹰放回架鹰杆上,自己重新在门廊前坐下来。他闷坐了三天,到了第四天早上,他忽然向我和阿芯宣布,这一回,他打算将这头鹰留下来。

老爹说,这头鹰,他不想放它走,它陪着他,他这辈子就足够了。

留,老爹以前从没有试过,可是不就是度过一个夏天吗。我对阿芯说,这应该是可行的,现在反季节的大棚蔬菜满地都是,鹰虽说是侯鸟,只要条件模拟得差不多,留在南方也一样。鹰的食物我们一样喂。顶多是这里夏天的气温高一点,到时候把鹰放到房间里,开足空调就行,好在我们现在有这个条件了。我和老爹从新城搬回了一台立式空调,摆在堂屋里,那里的空间足够大,想来鹰呆在里面不会觉得逼仄。

阳光一天比一天温暖,风吹在脸上的感觉正在变得柔软,一批又一批鹰经过天空,远去。我们喂食和照料的程序没有什么错漏,然而不知什么原因,老爹总是说,这头鹰看起来有点不对劲了。

是它的羽毛很缓慢地变得枯槁,像一棵秋天的树。

等我们都看出了这个变化时,它已经失去了往日的泰然,成天在架鹰棒上焦躁不安地眺望远方,胃口也大不如前。老爹嘀咕着,这天气也不算热啊。他这么说着,还是将鹰转移到了堂屋,把空调打开。屋里的温度甚至比初春还低些,可是为什么鹰还是在一天天衰弱下去?老爹已经不再节制它的食物了,尽管那是保持一头鹰不变得肥胖慵懒的要点。他把肉都摆在鹰的眼前,一大堆生牛肉条,新鲜,带着血丝,鹰只是恹恹地啄两三下,它日渐黯淡的眼睛始终朝向窗户的方向。早上面前有多少肉,晚上还是这些。老爹叹着气,每天给它换上更新鲜的。

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呢?老爹、我、阿芯,我们每天围着鹰打转,想过了所有可能忽略的细节,查过了所有的相关资料和知识,依然毫无头绪。这头有如从梦境中飞出来的雄鹰,老爹毕生等待的一头好鹰,如今它正变得枯瘦、羽毛凋零,好像这个梦正在散去,梦的华服上所有炫目的光点正一星星熄灭,一寸寸变成灰烬。

我们开始劝老爹,快放它走吧,再不放就晚了,它没法赶在气候尚好前飞往北方。老爹犹犹豫豫,还是不舍得。

终于,最后一批鹰也飞走了。雨季到了。

鹰片肉不进,老爹去菜场买来了鹌鹑,煮熟了剔下肉来,自己在嘴里嚼碎了喂到它的嘴里,它不咽。屋里的空调已经开到最低,鹰用它失神的眼睛恒久地眺望窗外,它的羽毛秋叶般纷落。

老爹坚持要日夜守着这头鹰,他说,也许它会需要什么呢?鹰会需要什么呢。阿芯劝不动老爹,只能让我替老爹值几个夜班。

堂屋里,阿芯昔日和我一起烤粑粑和土豆的大灶早已拆了,炭火的香气无迹可循,熏黑的屋顶和四壁如今装修得洁白簇新,闻起来跟青钢龙骨的隔断一个气味,空调静静运转。早上,微明的晨光一两缕沁入窗户,雨声不断地响,湮没了天空,让我想要更深地睡下去。我似乎听见黄狗在门外大声吠叫。我在睡梦中挣扎了一下又睡去了,这一年零七个月,我实在太累了。

吠叫声还在继续,一声高过一声,出了什么大事吗。我终于从梦中挣醒了,撑起胖身子,迷迷糊糊摸索着下床。忽然间,什么毛茸茸的东西碰到了我的脸,让我几乎惊叫起来,睁眼一看,原来是那头鹰。它正倒挂在我的眼前荡来荡去,僵硬、冰凉,像一个钟摆,脚上还拴着绳子,从架鹰杆上笔直垂下来的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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