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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愤怒的替代品

蒙胧醒来时,房间里一片漆黑。

许晖翻了个身,身上掠过尚未散尽的倦意,刚才太投入了。

他很小心地探手过去,在黑暗中拧亮床柜上的小灯,柔和的灯光下,他的目光扫了眼闹钟,还早,四点刚过。

他轻轻转过身来,想打量一下睡梦中的杜悦,反而被她吓了一跳,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

“你醒了?”他问,言语里掩饰不住一丝尴尬,毕竟两人在此之前不算很熟。

杜悦慢慢爬了起来,她不是醒了,从被他抱上床之后,她就一直没睡着。

她低着头,根本不敢看他,“你能……送我回去吗?”

她的冷淡让许晖感到几分失落,同时也觉得轻松。

“……好。”他柔声回答,很快起身,换上了衣服。

一路上,杜悦都很安静。许晖不时借故侧过脸去瞅她几眼,她的面色不太好,有几分苍白,浑身上下也失去了昨晚的锐气,仿佛一下子被抽空了,老实得几近木讷。

她的样子让许晖有些心疼,他很想伸手触摸她一下,说几句安慰的话,但终究也只是想想而已,看她的表情,他就明白她后悔刚才的事了。

那是她的第一次。

车子刚到小区门口,杜悦便张口喊停,她匆忙推门,“我就在这儿下吧。

许晖一把拉住她的手臂,他有很多话想跟她说,但是都堵在喉咙口了,他盯着她单薄的背影,思忖了好一会儿,才干涩地说了句,“以后有什么事,记得找我。”

他知道在昨晚之后说出这句话来显得很功利,也很欠扁,但除了这个,他实在想不出该说些什么。

杜悦没有反应,用力挣了一下,摆脱掉他的手,一声不吭地下了车。

她的身影逐渐隐没在黎明的黑暗中,许晖不知道从门口走到她的住所需要多久,他忽然有些担心她的安全,很想推门下车,追上去陪她走到目的地。

最终,他当然什么也没做。

他早已过了冲动的年纪,对于现在的他而言,安全永远是第一位的——他并不希望被人撞见。

更重要的一点,可能连他自己都不愿意承认的则是,他不确定杜悦是否需要他那样的陪伴。

开了门,杜悦连灯都没开,摸着黑径直往自己房间里走,刚到门口,夏楠的声音就出现在身后,松了口气似的嚷,“杜悦,你怎么才回来啊!”

杜悦没理她,进门就往自己床上一趟,她累得快散架了。

“你到底怎么回事?这一晚上哪儿去了?”

夏楠的声音象一根极细的针,扎得杜悦心头生疼,她把被子拽过来,往自己脸上一蒙,“你别问了,我要睡觉!”

“那好,你睡吧,到点了我叫你。”夏楠悻悻地嘱咐了一句就出去了,顺带帮她把门关好。

直到这一刻,杜悦绷紧的神经才算彻底松弛下来,回想了下昨晚的一切,简直比坐过山车都震撼,她除了惊愕,更加觉得不可思议,她怎么能在那个人面前如此口没遮拦,又如此……放荡不堪!

她的脸倏地滚烫无比,久久不敢从被子里伸出头来透气,廉耻感已经彻底攥取了她的意识,她恨不能就此闷死自己!

七点半,夏楠准时去敲杜悦的门,提醒她该起床上班了。

躺在床上的杜悦一点反应都没有,她只得走过去,掀开还蒙在她头上的被子,却被她通红的脸颊吓了一跳。

“哎呀,你是不是发烧了呀?”夏楠伸手去摸她的额头,果然烫得厉害。

经过两个多小时的反复挣扎,杜悦终于模模糊糊地睡着了,但是梦里,总有一团撩人的火焰在炙烤着她,让她无法真正舒坦下来。

忽然感觉身子在被人拼命摇晃,耳边传来夏楠粗鲁的吼叫,“妈的,杜悦!你到底听见我说什么没有?快起来上医院,你发烧啦!”

她把眼睛睁开一条缝,看见夏楠穷凶极恶的脸近在咫尺,估计是被自己吓到了。

“我还没死呢。”她有气无力地把脸转到一边,“你嚷什么呀!”

听见她还能说话,夏楠立刻欣喜地叫起来,“我还以为你烧昏过去了呢!别睡了,起来吧,我陪你上医院去,今天的班肯定是上不了了。”

杜悦翻了个身,含糊地嘟哝,“我才不要去医院呢,我要睡觉。”

“可是你在发烧!”夏楠又对她吼,心里开始生气起来,这个杜悦,在跟齐正磊闹翻之前可不是这么别扭的,为了个臭小子,作践自己,女人怎么都这样!

杜悦听出她的怒意,吃力地坐了起来,“对不起,夏楠。”

夏楠的脸色缓和了一些,“说什么呢!你生病了,该好好看病去。”

杜悦摇摇头,“我没事,真的。你帮我把药盒里的退烧药拿过来吃一剂就好了。”

“但是……”夏楠显然不放心她。

“你拿给我吧。”杜悦很快打断她,语气轻快道:“我以前发烧都是这么治的,上医院很麻烦,去了也是配药吊水,都一样。”

夏楠只得依言给她找来了退烧药,又拿来个满瓶的暖水壶和一只干净杯子,替她倒好一杯水,搁桌子上凉着。

“你真的没事?”临走前,夏楠再次跟杜悦确认。

杜悦在她的注视下把退烧药吃下去,对她笑了笑,“没事,你去上班吧,再迟一点就赶不上班车了。”

夏楠看看手表,又看看杜悦,表情有点焦躁,她实在不放心杜悦一个人在家里,但杜悦却死活不要她请假陪她。

可恨曾雨露昨晚也没回来,一定是跟齐正磊到什么地方鬼混去了。不过即使她在,杜悦也不见得会接受她的照顾,总之他们三人的事,实在是遭透了。

“那你好好休息吧。另外把手机放在身边,不要关机,有事给我打电话,我也会打给你。你要是不接,我就直接冲回来。”

夏楠半是关心半是威胁的一番话让杜悦听得又想笑又心酸,靠在床上不停地点头,等她刚要拔腿出门时,杜悦又蓦地叫住了她。

“夏楠,谢谢你!”她说得真心诚意。

夏楠在门口翻了下白眼,“病美人,你就别煽情了,好好休息吧。”

门一阖上,杜悦的眼圈忽地就红了。

罗秉伦在会上难得表现得心平气和,在听取某些部门汇报时,脸上还流露出一丝难得的笑意。许晖知道,这得归功于本季度的销量又上了一个台阶的缘故。

坐在他旁边的高纯突然用胳膊肘轻轻捅了捅他,同时把一份报表挪到他面前,这是她等会儿要上台展示的部门报告中的一部分内容。

许晖俯头飞快扫了两眼与本部门相关的数据,又转脸跟高纯对视了一眼,彼此都流露出会心的笑意。

一小时后,许晖跟高纯面带轻松地并肩从会议室里走出来。

“那份报表做得很漂亮。”许晖笑着恭维高纯。

高纯甜甜一笑,显然听出他话语里的一丝感激。

他们俩关系一向不错,高纯刚升为经理时,作为协作部门的领导,许晖不仅没有为难她,还对她帮助良多,所以,她习惯了抓到问题先跟许晖通气,而不是直接往上捅。两人合作颇为默契。

但有一点许晖始终搞不懂,象高纯这样聪明世故的女孩,怎么会甘心跟戴高阳那样的花花公子混在一起,而且人人都看得出来,她是玩真的。

“数据方面,应该不是你自己选的吧?”许晖打趣地问道,他当然清楚报表的作者是谁。

果然,高纯笑道:“还能有谁,杜悦都快成我们部门的数据筛选专家了。”

许晖也笑,“对了,我最近也有两份数据要出,需要一点……呃,技术性处理,能不能找她帮一下忙?”

高纯捂着嘴直乐,觉得“技术性处理”这一措词实在太有才了,“没问题啊!”

许晖难得向她张口,她巴不得卖个人情给他,只是,她忽然想到一个问题,有些为难地问:“急吗?”

“当然越快越好。”许晖信口道,其实没那么急,他只是忽然很想见到杜悦。

“杜悦今天请假了。”高纯一边说一边跟着许晖踏入他的办公室。

许晖的脚明显顿了一下,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心里有些不安。

“听说是失恋,一晚上没睡好,今天早上就发烧了。”高纯的口吻既象同情又象幸灾乐祸。

许晖已经走到自己的椅子前,却半天没坐得下去,强作镇定地问:“失恋?怎么回事?”

这回轮到高纯惊讶了,“啊?你不知道呀!她不就是和你们部门的齐正磊吗?两人好了有一阵了吧?结果齐正磊最近又跟曾雨露好上了。他跟杜悦昨天还在四号楼的小仓库门口大吵了一架呢,好几个人都看见了。”

苦涩在许晖心头蔓延开来,他很想自嘲地笑笑,可惜没能成功,只是面无表情地坐下,僵硬地打开了笔记本电脑。

他的确孤陋寡闻,对就发生在身边的“情变故事”竟一无所知,更让他觉得羞耻的是,自己居然还在这场风波里充当了一个隐秘的角色。

他算什么呢,替代品?

他忽然感到胸腔里溢满了愤怒。

“她这一请假,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上班呢!”高纯对他激烈的心里活动一无所知,她是真把他随口一提的要求当回事了。

“不然我找小汪帮你吧,汪寒,记得吗?你还夸过她聪明的那个。”

许晖根本不记得汪寒是谁,他努力克制着不让自己糟糕的心情露馅,在情绪稍微平复了一些之后才淡淡地说:“不用麻烦了,我自己想办法解决吧。”

杜悦高估了自己,她这一病竟然就是一星期,刚开始她还想强撑,后来是夏楠硬拉她去医院挂了水才有所好转。

也说不清楚究竟是什么毛病,做了全身检查,都没大问题,就是发烧,最后医师当成普通感冒处理了。

等她完全康复,人却急遽瘦了下来,仿佛蜕掉层皮。

这期间,曾雨露回来收拾了行李搬走了,她跟齐正磊在外面另找了一处房,正式同居了。

夏楠觉得这样也好,她跟杜悦平时就针尖对麦芒,互相不对眼,现在发生了这样的事,还不得天天斗得跟乌眼鸡似的,到时候她帮谁都不是,分开是最好的办法。

周一,杜悦重回公司,熟悉的同事们看到她改头换面的模样,当面不说,背后都对她指指点点,她能感觉出来,但对此毫无办法,又不能去堵人家的嘴,更不能揪着别人吵架,只好来个沉默是金。

这一沉默,就更加坐实了传闻,一时之间,她成了世铭的名人,走到哪儿都能提高回头率。

闲言碎语虽然让杜悦厌烦,但更让她难受的是自己还得跟曾雨露在一个部门继续共事,虽然她们现在很少碰面——两人不在同一个班上,雨露又已经搬出去住了——可一到部门开会或者偶然在车间里狭路相逢的时候,杜悦要抵御的不仅是曾雨露脸上微妙的胜利表情,还要生生扛住来自周围的诸道看好戏的热切目光。

可是,除了忍气吞声地避开,以保持最后一点颜面,杜悦想不出其他的对应良策。

下午三点半,她从生产一线上收完货下来,迎面就看见曾雨露从走廊那头款款过来,身旁还跟着个工程师,杜悦记得那是齐正磊的一个铁哥们,两人不知道在谈论些什么,笑得很开心。

杜悦利索地转身,改走另一条走廊,反正在这个四通八达的车间里,条条大路通大门。

她没想到,为了躲避是非而进行的这一路线改变却让她陷入另一个更大的尴尬之中——许晖就站在离她五步远的角落,双手抱胸,用一种她看不明白但绝非友善的眼神望着她。

如果不是因为这次偶遇,杜悦很难会在白天想起他来,当然,她是刻意的。

她无法在朗朗乾坤下回忆那晚自己的放浪形骸,而他是唯一的见证人,要想把这个羞耻彻底忘记,只能把那该死的记忆连同他这个人一并抹杀。

所幸,相比较曾雨露,许晖要低调得多,在杜悦休假和重新来上班的这些日子里,他没有主动去找过她,也没有什么恐怖的传闻从公司哪个角落里突然蹿出来袭击杜悦。

当然,她很清楚许晖的为人,他不可能把那晚的事说出去,不是为她,而是为他自己。所以,撇开难堪不谈,杜悦对许晖的人品还是放心的。

此刻,他站在她对面,那般斯文且疏远,用冷漠的眼神遥遥看向她,她的脸竟刷地一下红了起来。

她可以控制自己的理智不去想他,却无法阻挡他如同鬼魅一般时常光临她的梦境。

在梦里,她常常跟他纠缠得喘不过气来,又觉得十分痛快淋漓,好似长久的积郁终于得到发泄的途径。

醒来时,一想到梦中的情景,她会再度被惶惧和羞耻包裹住,觉得自己真不要脸,难道仅仅有过一次肌肤之亲,他就在她身上烙下了无法磨灭的印痕了么?

她慌乱地收回目光,生怕自己的眼神泄露了内心的秘密,一番东张西望之后,她不得不艰难地原道返回,她宁愿跟曾雨露短兵相接,也不想撞到许晖的网里,她发现自己有点怕他。

可是,她还没来得及跨步逃走,就听到身后传来他的脚步声,稳而快,这加剧了她的恐慌,连曾雨露的身影在她前方飘过都没能引起她任何轻松的意识。

很快,杜悦的胳膊被他抓住,她的身子被迫转了个向,正对许晖,他这才松手放开她。

“你跑什么?”他冷哼了一声,声音很低,有浓重的鼻音。

杜悦无路可逃,只得低着头不吭声,象个犯了严重错误的学生。她消瘦的容颜让许晖的心被什么东西重重撞了一下,生疼。可他知道,就连她的消瘦也不属于自己。

他本来没想跟她说话,在得知她跟齐正磊的事后,他就决心要把那晚的记忆统统抹去,让他们两人重新回到最初的状态——没有交集,互不干涉。

他可不想当傻瓜,一点儿也不想。

然而,刚刚看到她在自己面前乍然流露出来的惊恐和慌不择路的举止,他忽然来了气,他就这么惹人嫌?

他走近她,既陌生又熟悉的气息连同生产线上的机油味儿一并飘入杜悦的鼻息,她一下子有窒息的感觉,双手紧攥住工作服,徒劳地想抵御什么。

“晚上九点,在上次那间酒吧,我等你。”许晖低沉的嗓音冷酷无情地向她发布了命令,最后又冷冷加了一句,“你必须去。”

杜悦还在懵懂之际,许晖已经擦着她的肩部,越过她,径直大踏步远去了。

第二杯咖啡上来的时候,许晖有些不耐烦地抬起手腕扫了一眼时间,已经九点半了,杜悦却连个影子都没有。

其实,连他自己都没想好该跟她说些什么,他只是觉得在那件事之后,两人就这样形同陌路有点不明不白。

现在,他已经从生气过渡到丧气了,猜想她大概是真的不会来了。

可不是,她凭什么要来见他,她喜欢的人也不是他,她更不是在他这儿受的伤。

他自嘲地笑了笑,伸手把桌上刚买的烟盒抓过来,三下两下拆开,抽出一根来点上。

他抽烟的姿势很酷,用拇指和食指夹住烟,身子斜靠在椅子里,眼睛在灰蒙蒙的烟雾中半睁半闭,有点沧桑,又有点邪气,与他平日的温文尔雅截然不同。

坐在他对角线上的两个女孩刚才还自顾自地在笑侃什么,此刻却频频回过脸来看他。

许晖不喜欢抽烟,从来都是,只在感觉烦躁的时候才来上一根,尼古丁有明显的缓解神经的功效。

一支烟燃尽,他觉得自己的状态比刚才好一些了,忽然对周遭的一切都起了厌恶,大概是因为他曾经从这里带走过杜悦,而现在,她爽约了的缘故,这里成了他失败的见证。

起身离开时,他想他以后不会再来。

出了门,初夏清凉的夜风拂过面颊,有种说不出的舒爽,许晖缓步向停车场走去。

没走多远,一棵用来装饰的塑料椰子树下有个熟悉的身影忽然映入眼帘,他的心没有任何征兆地一跳,脚步停顿下来。

是杜悦,原来她还是来了。

他不知道该用欢喜还是悲伤来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杜悦一个转身就看见了站在建筑物阴影里的许晖,她迟疑了一下,鼓起勇气向他走去,双手习惯性地攥紧了背包带。

她今天穿了件白底碎花的短袖衬衫,式样有些老了,下面是一条洗得发白的牛仔裤,她人不高,但双腿修长结实,很有美感。

当她一步步朝许晖走过来时,他感觉自己周身的空气逐渐稀薄。

他无法理解自己的感受,她不过是个很普通的女孩子而已。

杜悦在他面前站定,她依旧是那副低头认错的模样,许晖只能看到她乌黑的扎在脑后的头发。

他有点恼恨她这副模样,真想伸手毫不客气地把她的脸扳直,然后狠狠问她,“你那天晚上的勇气都到哪儿去了?”

但当他开口时,他听到自己的声音沙哑疲惫,有点外强中干,“为什么不进去?”

“里面……太贵了,我怕我……付不起……”

杜悦嗫嚅着解释,再次挑起他的愠意,原来她就这么想跟自己撇清,连一杯饮料的钱都不愿意再让他付。

他紧抿双唇,用阴霾的眼神盯着她,“那么,你还到这儿来干什么?”

杜悦仰起苍白的脸,嘴唇有点儿哆嗦,目光刚跟许晖的对上,他就飞快地别转脸。

他不想看她这副可怜相,他本来有理由讨厌她的,可她总是弄得他很心软。

“我,我就是……想来跟你说……那天晚上的事,是……是我,不好,对不起……”她结结巴巴地说着,许晖感觉她似乎马上要哭了,但他忍着不看她,也不作回应。

“请你……忘了它吧。”杜悦说着,又把头低了下去。

两个人在光线微弱的停车场附近相对站着,杜悦等了许晖一会儿,可他迟迟没有回应,她用力一咬唇,“那……我走了。”

最后三个字,她终于说得干净利索,象一个绝然的句号,要就此终结两人那本就莫名其妙的关系。

她朝着繁华的正街方向走出去没多远,许晖就快步跟了上去,他伸出手臂,用力拉住她,把她重新拽回半明半暗的世界里。

杜悦惊惶失措的双眸就在他眼前,他本想狠狠质问,“为什么要作践自己?为什么要那样轻浮?为什么拉我下水?”

他恨透了自己狼狈而荒谬的角色!

可是他什么也没说,直接把她拖入怀中,俯头重重地吻住了她。

象一把火,轰地点燃了两人,他们的脑海里同时浮现出那晚疯狂缠绵的刺激!

他的手紧紧扶着她细腻柔嫩的脖子,仿佛只要稍加用力,她就会瞬间断气。

他赫然松开她,嘴唇擦过她的面颊,紧贴住她的耳朵,哑声低语,“跟我回去。”

杜悦猛地推开他,她脸上的红潮因为刚才的激情被彻底激发了出来,可眼里却依然堆满惊恐,好像站在她面前的是个魔鬼。

她一句话都没说,转身飞快地向亮处跑去,脚步仓皇踉跄,但一步都没有迟疑。

很快,她就从他的视野里消失了。

许晖茫然地站在原地,周身的热情象潮落一般散去。稍顷,顽固的冰冷再度回到它原先的领地,而且这一回,冻结得比以往更加牢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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