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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男女关系(7)

你别以为这样忍辱负重的女性是稀有动物。相同个案的还有LISA、小珍、JESSICA……她们最后都没有离婚。不仅没有离婚,而且相敬如宾,天衣无缝得像晴雯补过的孔雀裘。那些背叛、争吵、屈辱、伤害,好像全都没发生过。若都学会这样的涵养风度,国际间的争端想必也能大事化小。

你知道为什么?因为女人容易疲倦。不愿意把银行账号一个个的分开,不愿意把房产证拿去重新公证,不愿意打扮成一枝花似的到单身市场上重新来过,不愿意再重头习惯另一个男人的满身缺点……他是不好,下一个也未必有他好。不愿意离婚的女人有点像清政府,割地赔款不要紧,只要这皇位还让我坐。

而只要坚持足够长的时间,对他有足够多的迁就,男人总会放弃离婚的念头——不是因为心软,他对外面的女人也未必就爱到那个程度,肯为她提出离婚已经算够真诚了,若太费事,也只好不做。

这还不算什么呢,在论坛上看到过这样的帖子,某女控诉家庭暴力,从怀孕起,就经常遭老公和婆婆的毒打,现在孩子已经一岁了,状况未曾稍改,实在打得狠了,就从家中逃出去,在女友家避两天。论坛上姐妹们看得七窍生烟,纷纷出谋划策。

找律师跟他离婚!

——我人在外国,靠着他才有身份,怕离婚后被遣送回国……

回国也比打死强吧?

——如果他使阴谋诡计,把孩子留下不给我怎么办?

直接打911,在美国告家庭暴力,一告一个准儿!

——他威胁过我,说敢打911就反咬我一口……

总之你出一万个主意,她就有一万个不能实施的借口。所有的借口都用完后,她说:“每次他打我之后,都会有几天对我特别好。”

原来如此。男人错得多离谱都没关系,至要紧是肯回头。他们做错事,是鬼迷了心窍;浪子回头,则全是被自己所感动。说到底,不是迷信男人,是高估自己。

【煞风景】

我有一个朋友去年离婚了,身为朋友,当然劝和不劝散,但她说简直看对方一眼都心烦,于是我就劝她先分居,租个房子搬出去,眼不见清净,然后一个人边思考人生边看世界,最好有了下家再去办手续,免得自己后悔。但是她非急着要一刀两断,还鄙夷地说:感情都到了这种猥琐的局面了,还怎么可能会后悔?

我有一句话没敢跟她说,这么多年来,我对身边所有男女关系的判断都被证明是准确的,置副塔罗牌,看两本心理学的书,也许我也能支个摊子给人算命。可是我的朋友还是离婚了。上个月她听说对方有了新人,心情颇为落寞。今天她跟我说:“我最近其实一直想念他。”

后悔了。

我没有任何要嘲笑她的意思,没错,事实又一次证明我是诸葛亮,但是在恋爱这件事上犯错误难道不是再正常没有的事儿吗?看我专栏的人老爱问我:“你总是这样理智,有意思吗?”问题是,你怎么知道我总是保持理智呢?我在写专栏耶。如果你等夜阑人静,沏一杯茶,对着电脑静下心来认真梳理思路写一篇文章的时候,一定也是头脑清醒的(虽然实际上我都是在办公室加班之余写稿,桌上放的也只是一罐不健康的可乐而已)。头脑清醒,也不见得就会像机器人那样生活。在情感关头,人人都可能抛开理智去犯错误。我可以有一千零一条男女关系理论,想任性的时候亦可以锁在抽屉里不用。反过来说,你即使打算用爱情焚心以火,也应该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明知道结果而仍肯冒险,才是勇敢;一无所知地往前冲,那叫白痴好不好。我非常尊敬肯为感情付出的勇敢女性,但对无知妇孺嗤之以鼻。那些天真的感情是不值钱的,你以为她是为你牺牲?其实她是习惯性一惊一乍,她为了一双高跟鞋也能赴汤蹈火。

大家往往错把缺心眼儿和真性情混为一谈,这种价值观真是人类文明退步的台阶。大概总怕在紧要关头被理智横刀夺爱,所以干脆不要理智。然而科学证明,爱情要靠多巴胺,这东西虽然自脑中分泌,但仍然属于肉体功能,人人平等。也就是说,这玩意儿居里夫人也有,而且不比你我少。

人生的峰回路转,与旧情人的爱欲纠缠,在秋天午后的慵懒和微凉中,本来是一个握着咖啡杯喃喃倾吐与沉溺的感性话题,可惜她的朋友是一个煞风景的逻辑控,我先问她:“你确定你是想念他?而不是受了他新欢的刺激?”再问:“你到底是想念他呢,还是想念婚姻生活?”你当然可以拿出一个下午或更长的时间自怜自伤,但这些问题还是要想。这些只是我们感情生活的小脉络,分析这些问题还不至于使我们成为严肃乏味的哲学家。即便你想清楚以后,发觉自己其实不再爱他,心中燃烧的也过是因为看不过他新欢那股熊熊妒火,我也没说你不能再度扑上去呀。已经想通结果,就不会再悔断肠子。别怕分析煞风景,也许你会发现,明知是错,还执着地以身犯险,更有切肤的快感。

【嫁个有钱人】

我的朋友小Q,最近碰到一个小伙子。年方20多岁,已经至少几千万身家。该生走马灯式地换了无数女友,最后却找回初恋女友,还买了辆宝马作为复合礼物。他女友,今年自澳洲念书毕业回来。小Q问他:“女友是回来找工作呀?还是在澳洲找工作?”小生道:“找什么工作!我让她回去澳洲看一看,有什么合适的铺子买两家算数。”小Q一时百感交集。看看,咱们辛辛苦苦追求一辈子,不知要拿多少自尊和劳力去换取的东西,人家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了。后来有机会见到那个幸运女孩,非常敦实朴素的相貌、气质也未见出众。小生说:“我就图她能过日子。”

什么?能过日子即可?这不是穷人家婆娘的必修课吗?原来有钱人的要求也不过如此?早知这么简单,不需要花容月貌精通吹拉弹唱,咱们也应早早立下志向,就不必吃那么多苦了。

女孩子们小时候都喜欢能说会道、长得漂亮,会得陪你玩的男生。最好有点不羁,兼能唱歌跳舞。后来长大了,渐渐吃他们不消,半真半假地说:不玩了不玩了,找个有钱人嫁了算了。不错人是需要感情生活的。但生活安逸物质丰厚的时候,才可以苍白地抱怨没有感情生活。相反没有物质支持的感情就十分寒酸。而且……结婚若干年之后,感情反正是要消失的。有次林志玲上《康熙来了》做访问,小S问到她的择偶条件,出名娇嗲的她用娃娃声说“无所谓呀,都可以呀,只要有真感情,什么人都可以的。”小S不给她下台,逼问:很丑呢?老头子呢?老得屁股都掉下来那种呢?比你赚钱少呢?很穷呢?干脆不赚钱要你养呢?伊一味睁大无辜的眼睛说:没有关西,真的都没有关西——即便知道这是在作秀,我也觉得她天真得十分十分可耻。养男人?40岁了你还肯出来抛胸赚钱养男人?

但是说说罢了,我的朋友最后没有一个嫁有钱人。一方面都很量力——大家都不过中人之姿吧,过了十八二十,不打扮也都没法看;另一方面是懒,穷尽一生去讨好一个老板,比在职场上打拼更加累,所以都知难而退了。

我记得我有一个同学,算是很虚荣的一个。大学一年级就学人出入高级商场,艳羡地看着那些挎在别人胳膊上找生活的女人。后来一度认识一个中年已婚男子,陪他消遣,收他许多礼物,吃穿用度都不一样起来。夜深熄灯了以后,还听她含羞地给人讲,觉得那人很猥琐,身上有阵味道,但是为了买那身衣服,还是忍着给他亲与摸。这样大智大勇的女战士,后来却跟一个家境长相都普通的男生谈起恋爱来,最后也就结婚了。

你不会以为是爱情改变了她吧?事实是:任何事都需要不懈地坚持,做李嘉欣或者章子怡都不是常人所能。什么是爱情?爱情就是天时、地利、人和。普通人,在适当的时候,遇到一个男人,情投意合,且能相安无事,这样的生活,也就算不错了。如同躺在温水里,没甚前途,但是还挺舒服,谁还耐烦跳起来赶路呢?于是纷纷都结婚了。

【可以为他做多少】

“不雅照”官司当年在温哥华开庭,摄影师陈冠希出庭作证之余,跟记者说:希望艳照事件中的受害女星都好,能够尽快站起来过健康的生活。

话是好话,然而听在一众女星耳朵里,分外的不是滋味。扰攘了一年之久的艳照事件好容易消停两天,姐妹们正忙着铺路复出呢,怎么能允许你先跳出来说漂亮话占尽便宜,于是张柏芝率先出来控诉冠希少爷猫哭老鼠假慈悲,指责他“不可靠”,稍后还要联合其他女星,集体复仇。

艳照事件发生之后,已经记不清有多少人出来涕泪交流地说过“我错了”,唯独没听那个窃取电脑数据的店员说过这句话。当然女星们到如今还是恨陈冠希多些,让他拍、拍给他看,这么危险珍贵的东西,他竟然不肯好好保护,确实太不可靠了。

不过张柏芝小姐,你知道吗,这年头连嫁人都不敢保证他是一辈子可靠的,作为一个在娱乐圈风口浪尖浮沉的鬼精灵,你怎么有胆子把这么重要的东西托付于人呢?或者更重要的是,有必要给他拍吗?

这甚至不是对错的问题。激情时拍这样的照片,也许女仔自己也乐在其中。但更多的还是要讨好对手吧,否则怎么不见男方的大特写?按理说关系熟络到这个程度的密友,早已裸裎相见,又没有生离死别,何必还要存影像资料。还不是投其所好,力证自己有情趣,以此增进感情,博得欢心。

女孩子有时候要付出很多很多,才能得到爱。你看男人追女仔的时候,鲜花巧克力甜言蜜语的,又是下班接,又是楼下等,貌似很辛苦的样子。但是你没看见女孩子为了得到这个被追求的机会,花了多大的时间精力和金钱美容修身、化妆打扮,看时尚杂志研究男性心理,欲擒故纵又若即若离。掌握他的兴趣和弱点,他固然要陪你逛街买衫,你也要陪他看球啊,聊他喜欢的话题,关心他又不能太啰嗦,紧张他又不能太痴缠,对偶尔为之的纯男士聚会也有放虎归山的担心。多年前有个芝华士的广告,仪态万方的女主人煞费苦心地安排好一切,让男人们在家开派对,自己矜持大方地飘然驾车而去,豁达潇洒之下,不外是一种有张有弛一松一紧的策略,让男人离不开她。

爱一个人又怎能不付出呢?这些殚精竭虑还都在预算之内。还有女人明明个性爽朗为了取悦男友变得娇弱委婉;有的女人为了家庭放弃在职场上更上一层楼的机会;聪明女人为了免伤男性自尊故作天真懵懂;有的女人去隆胸,然后又因为男友崇尚自然而拆弹……

这些事都属个人选择,无所谓应该不应该。但每个女仔心里都应该有一张盈亏表,别一味努力进取,是时候也需要停下来review一下,蚀底之前,究竟还可以为他做多少。

【只要你过得没我好】

爱情是个重体力活儿,在甜酸苦辣尝遍之后,即便未能修成正果,我们也盼着能好离好散、文明分手。最好化敌为友,像毕业班的大学同学似的,相约吃顿散伙饭,席间推杯换盏,追忆美好时光,说到微醺动情处眼眶潮湿,并互赠祝福谢谢你曾给我的爱……早在1995年香港鬼才词人黄伟文就曾经写过一首《你没有好结果》,反传统地写出一个被抛弃的女子对负心人咬牙切齿地诅咒,性格女歌手也因这首歌红得一时无两。但终究也不过就让人痛快了那么一会儿,温情脉脉的“只要你过得比我好”才是永恒的主旋律。

“分手不出恶言”,一直被视为高贵品质。越是被人弃之如敝履,伤到体无完肤,越得昂头努力微笑,免得被人看笑话。若是你主动提出分手,不免总有点愧疚之心,更得低调过低调,诚心诚意地祝对方一路走好——他走得好才能走得远,不会继续痴缠或者找你的麻烦。

但是女人真能如此大方吗?这其实已经不关感情的事,是一种强烈的自尊心。没有什么比来自旧情人的REVIEW(评价)更能证明自己的价值了。LENA最骄傲的事情,是前男友跟她说:“我历届女朋友中,你是身材最好的一个。我经常跟我现在的女朋友说,LENA的身材最让我迷恋。”他迷恋你的身材也许是事实,但他在现任女朋友面前这样抒情,就一定不是事实——但是管他呢,这是一个女人能够得到的最高褒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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