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让我作个自我简介吧,我出生在大上海一个筒子巷里,姓冷名月,我的名字是外婆给起的,母亲生我那天晚上,秋风飒爽明月高悬,如水如锦的月光散落在我可爱的小脸上。于是,外婆就给我起了个名字叫——冷秋月。后来,母亲说叫秋月太俗气,所以改成了冷月。
我的祖籍在辽宁,父亲是随祖父移居到这个城市的,当年我的曾祖父做皮草生意,生意还不错,新中国成立后,祖父的生意日渐败落,到了我父亲这辈,已经是兴荣殆尽,只留下了这座在旧城区的还可以栖身的旧房子。
父亲是三代单传,所以从小被惯坏,脾气暴躁跋扈,或许是遗传基因,东北男人的野蛮专横豪放,毫无疑问遗传给了父亲。虽然父亲出生在上海,却一点都没被上海的水土熏染成一个绅士。我就不明白当年温柔美丽的母亲,到底看上他哪儿了,要嫁给这样一个只知道大碗喝酒,然后发酒疯的穷汉子?
每当我追问母亲的时候,母亲总是说:“等你谈恋爱了,你就明白了!”
我说:“我才不要谈什么恋爱,你跟着他受了这么多气,我才不会像你这样受一个男人的气窝囊过一辈子。”
听了我的话,母亲总是轻轻地叹息,眼里是些许无奈,更多的是我读不懂的目光。
在这新旧交汇的大都市里,我的家就像是一个潮湿的蚁穴,而我就像一只爬行在别人脚下的蝼蚁。在这座繁华的不夜城,那些没有感情的水泥建筑面前,在香车美眷面前,我的家和我随时都会被埋没和践踏。这就是我的生活,我渴望的竟是能够哪怕见到一米的阳光!
我不知道我的名字会不会就是我的宿命,一个用月光来取暖的女子,或许永远都不会得到阳光的温度。用女友佳妮的话说,也许你就是夜空里那弯发着冷光的月亮,你和阳光永远都只是擦肩而过。
那天,在爸爸的一记耳光后,我又从家里出逃了。这已经是我N次从家里逃窜出来,妈妈在我身后大声呼唤着:“月儿回来!”
妈妈哀求的声音被我抛得很远,我倔强的没有回头,怕一回头,会停下脚步。当妈妈的声音完全消失之后,我却泪水狂奔!
一个人漫无目的地走在城市街头、黄浦江边、高耸入云的明珠塔下。脸颊还在似火样的燃烧,我要去哪里?我不知道,只知道,我再也不想回到那个阴冷潮湿的家了。虽然我是那么心疼着妈妈!不知道我走后,还有谁来保护她,还有谁为她抵挡那雨点般的拳头。为了那挥舞的拳头,从小时候,我和妈妈就挣着去接,我护着她,她护着我,往往我们两个都会鼻青脸肿,身上青一块紫一块!
走累了,哭累了,我无力地坐在一家酒吧的门阶上,过往的行人都好奇地回头看我。
如果我可以给你们的生活添加乐趣,那你们就看吧,我无所谓!
佳妮说:“你有魔鬼的身材,天使的面容,你是天使与魔鬼的混合体。了解你的朋友都会被吓死,不了解你的人认识你会魂飞魄散。”
其实她的话说得有些严重,我承认自己性格的多重性,内敛,又率直,坚硬,又脆弱。
人之初性本善。其实,我们每个人刚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都是天使,只不过,后来被魔鬼附体后,就变成了人,所以我们从清音缭绕,纯净美丽的世界来到这片红尘中,都是带着自己的使命而来,有善有恶尽在其中!
夕阳映晚,霞光由通红变成酱紫,大上海的霓虹早早把城市点亮,就像当年周旋唱的那样:
夜上海夜上海你是个不夜城
华灯起车声响歌舞升平
只见她笑脸迎谁知她内心苦闷
夜生活都为了衣食住行
酒不醉人人自醉
胡天胡地蹉跎了青春
晓色朦胧倦眼惺忪
大家归去心灵儿随着转动的车轮
换一换新天地别有一个新环境
回味着夜生活如梦初醒
大上海的红粉流莺纸醉金迷,被周旋莺啼婉转轻轻浅浅的唱了个透彻完满,任以后多少人翻唱都唱不出那种凉而不悲乍喜而忧的韵味儿。时光流转,此上海已非彼上海,只是在灯红酒绿中,此情此景是否依然在岁月中轮回?我起转身看了一眼身后的酒吧,牌面上竟写着《夜来香酒吧》,不禁哑然失笑,真的是大上海的味道!我知道在里面一定有像周旋歌里唱的,那样的女孩儿。
夜色渐浓,我该向何方?一个人漫无目的在繁华的街头流浪,心也在流浪。一天水米未进,有些口干舌燥,肚子也在打鼓。这时,手提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我漫不经心地掏出手机,是佳妮打来的。
“喂,月月,小姑奶你在哪儿呢?”
“干嘛?”
“还干嘛?你都把阿姨急坏了,打你手机又不接,她找到我这儿了!”
“哦,我没听见。”
我确实没听见手机响,也许是心烦,耳朵也烦,失聪了。
“你在哪儿?等着我,我马上过去,等着啊!小姑奶,真让人费心!”
我告诉佳妮我所在的位置挂了电话,心依然麻木和迷茫,我的方向到底在哪儿?
大学毕业后,工作了两年,却换了三次工作。当年我想考上影,让爸爸臭骂我一顿,想想,爸爸还是爱我的吧?他说一个女孩子去抛头露面总不是好事,不要以为自己长得漂亮当上演员,就一定能出名,想出名就要付出代价。也许爸爸说得不无道理,娱乐圈太过复杂。当然实力派的演员不少,但像我这种性情毕露的人,恐怕也适应不了那样的环境。
后来,我在妈妈的建议下学了财经,妈妈是做财务的,她说;“有一门技术起码可以养得住自己。”
可是,一个学期过去后,我就后悔了,我一看那些没有情感的财经理论字眼就头痛。没办法,为了不让妈妈伤心,我坚持了下来,而且成绩优良!四年每年都要拿到奖学金。毕业后,我很快在一家公司找到一份工作,工作环境还不错,在财务室帮着整理财务报表。虽然工资少点,但总算没让妈妈为我操太多心。
我以为日子就这样平平淡淡的度过了,可是有一天,老总把我叫到办公室,说给我换个工作,让我给他做文秘。我想,随便了,只要能挣钱就行!那时的我简直太天真了!我到办公室的第一天就遭到了老总的性骚扰。情急之下,我给了他一记狠狠的耳光,然后夺门而逃。工作自然丢了,那个月的工资也没拿到,不过也不可惜,那个耳光我打得狠重,我的手掌疼了好几天!
之后,我在金融机构做过会计,天天和那些天文数字打交道令人头疼。后来又辞职到保险公司做保险,或许是因为我的外表优势和气质,谈的客户都狠爽快地买了我推荐的保险。五个月下来业绩还不错,钱自然挣得也多。我想如果我就这样做下去,也许我可以让妈妈搬出那阴暗潮湿的筒子巷。
可是,我厌倦了在客户面前的逢迎,每天都要保持着没有感情的机械笑容,亦再无法忍受爸爸的坏脾气,再也不想看到他对妈妈的打骂。有人说打是亲骂是爱,见鬼去吧!不知道说这话的人,神经是不是有毛病!
今天,我就是不忍看到妈妈再受欺辱,上前推了爸爸一把,爸爸的一记耳光便落在我脸上,清脆而响亮。我倔强的一滴眼泪都没有流,狠狠地瞪着这个只知道赌钱和打骂老婆的男人,在心里发誓,再也不回这个家了!我知道这样有多自私,有多对不起妈妈,可是我再无法忍受这样的家庭氛围,这样下去会让我疯掉!
我常对佳妮说:“天下有好男人吗?他们都是那么自私。”
佳妮说:“你的观点太偏激,该去看心理医生。”
她说好男人还是有的,只是你还没遇到而已,等你恋爱了,你会觉得他就是世界上最好的男人,哪怕他是个地痞无赖,你都会觉得他完美!
也许她说的对。爱情可以让人变得弱智!所以我不想变成一个弱智儿,相信男人还不如相信自己!
“嗨!月月。”
佳妮从过往的人流里风风火火地向我跑过来,佳妮来到我身边,拿手拧我的脸,“你真是让人费心,又玩失踪啊!你还会玩什么?”
我甩手把佳妮的手拨开,“要你管?”
“嘿,你还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啊?赶紧回家,阿姨还在着急呢!”
佳妮掏出手机给妈妈打电话,“喂,阿姨,我找到月月了,你别担心,没事的。”
手机那头传来妈妈的叹息声,我的心里一阵酸楚眼里泪水模糊,为了不让佳妮看见,倔强的又把它逼了回去。
“告诉我妈,我今晚在你那儿住。”我叮嘱着佳妮,佳妮传达了过去。
佳妮挂断手机看我一眼,“走吧,我的小祖宗,真拿你没办法!”
“去哪儿?我很郁闷!”
“那好,我们去泡吧,不过你不许喝多了!”
“嗯,就在这家吧?”
我指了指身后这家《夜来香酒吧》,佳妮看了看牌子,扑哧笑了说:“还是我们的大上海!”
酒吧里装潢还算讲究,昏暗的迷彩灯闪烁着,淡淡的米黄色墙壁,随着灯光的变化而变幻,每个角落都摆放着一簇或淡雅或浓艳的花束,淡淡的花香弥漫,很温馨,也很容易让人迷醉。
饮客们,或低声细语,或吆五喝六,杯酒交筹间是喜还是忧?
我和佳妮坐在吧台前,要了两扎啤酒。我郁闷地看着帅气的调酒师调制着鸡尾酒,他的动作娴熟敏捷优雅,在那儿旁若无人的样子。
“喂,发什么呆?不会是对人家想入非非了吧?”
佳妮故意调侃,我没理她,看着酒杯里色泽鲜艳的液体,情绪低落。
“我看,你今天纯粹是来喝闷酒的,随便你吧!我去唱歌了。对了,我给你唱首《美酒加咖啡》吧?”
佳妮边说边上了酒吧的KTV舞台,音乐声缥缈而至,佳妮的歌声甜润动听,和邓丽君的音质很相似,而且人长得甜美,台下响起一阵掌声。
佳妮唱完,台下有人起哄再来一首,佳妮羞涩地跑下台,坐回到我身边。我为她鼓掌,面对眼前的佳妮,心里说不出的感激,我们都是八零年代的独生子女,没有兄弟姐妹,她就像我的亲姐妹,从小玩到大。如果没有她,我的童年不知该怎样孤独寂寞地度过!
“干什么老苦着脸,真是的!”
“没有啊,嘿嘿!”我冲着佳妮傻笑,“走我们去跳舞!”
我拉起佳妮柔润的手,和她在舞池里随着音乐扭摆着身躯,她的脸因兴奋,而红润。佳妮比我稍矮,大概在一米七左右,而我一米七五的高海拔,在人群里显得不大协调。其实我不大喜欢这样的场合,喜欢安静,只有在不开心的时候,才会这样释放自己,只是往往事与愿违!
跳了一会儿,我便拉着佳妮落荒而逃,众人的目光让我觉得大家是在看大猩猩表演,不管这目光里是羡慕还是嫉妒,都让我觉得不舒服,尤其是那些男人不怀好意的目光!
我们刚刚喘息着坐回原处,一个男人好听的富有磁性的男中音撞进我的耳朵。
“嗨,佳妮!”
我循声音看过去,一个高大挺拔的男服务生走过来,很帅气,有点像谢霆锋。我不是追星族,当然对帅气的男生也没什么兴趣,然后收回目光继续喝我的酒。
“喂,月月,这个帅哥是我的朋友——冉冬阳。”
我心想,这小妮子什么时候交到这么个朋友?怎么没听她说起过?
佳妮推我一把,我漠然地冲冉冬阳点点头,他冲我笑着,却是一脸的阳光灿烂。
“冬阳,真是巧,你怎么也在这儿?又换地方了?”
“是啊,这就叫无巧不成书吗!看来我和你们挺有缘分的。”
他特意把“你们”和“缘分”四个字的音说得很重,我不由心中有些反感,对男人这种讨好似的态度很讨厌!遇见就是遇见了,什么缘分不缘分的?
看得出佳妮跟这个叫冉冬阳的男人很熟悉,两个人攀谈起来,我无心听他们说话,又要了一杯酒,自顾自地啜饮。
“佳妮,还不给我介绍一下眼前这位大美女?”冉冬阳冲我笑,我瞥他一眼,无动于衷。
“她呀?是我闺蜜,冷月。”
“冷月?挺有意思的名字!”
“什么叫挺有意思啊?”佳妮费解。
“我们两个人的名字啊!冬阳——冷月,你们不觉得这两个名字很般配吗?而且她和这个名字也很般配!”
冉冬阳冲我眨眨眼好像在说:“你说呢?”我心里冷笑,男人都一个样!
佳妮却笑嘻嘻地对我说:“是啊,冬和冷,阳和月。”
我捏了一把佳妮,暗示她住嘴,佳妮傻乎乎地说:“又怎么了吗?”
冉冬阳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我突然在这个男生的眼里读到了一种沧桑,他的眼神中有一种飘忽不定的忧伤,令人揣测费解。
“呵呵,来,我陪两位喝酒。”
冉冬阳有意在替我解围,我没有去迎他的酒杯,也不领他的情,对佳妮说:“是什么是?神经!”
佳妮吐吐舌头,不好意思地冲冉冬阳笑,冉冬阳有些尴尬,端在半空的酒杯停滞在那儿,表情有点滑稽。
“来,干杯!”
佳妮拿起酒杯和冉冬阳的酒杯碰在一起,清脆地撞击声,让他回味过来,表情略显尴尬,一仰脖子把酒喝了个底朝天。
也许是酒精的作用,推杯换盏间,我放松了戒备,与冉冬阳渐渐熟识了。
记不清是什么时候不见了佳妮,只记得我的头晕眩,感觉所有的灯在围着我转,人影幢幢。我突然觉得好笑,看着冬阳傻傻地笑,然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当第二天早晨,我头痛欲裂地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身边躺着冉冬阳,我尖叫着抱着被子从床上跳到地上大叫着,“你这个混蛋!”
可气的是,他却睡眼惺忪地瞥了我一眼,无所谓的从床上坐起来说:“你醒了?我去给你弄吃的。”
他穿上衬衣就向厨房走,我厉声喊着,让他站住。并狠狠地瞪着他,他站在那儿莫明其妙地看着我,我用被子使劲裹着自己的身体,他突然笑起来。
“你干什么吗?那么紧张啊?我又没把你怎么着!你以为我是什么人?会乘人之危?”
他说着走过来,一把把被子拽过去扔到床上。我被他的举动惊呆,双臂抱紧自己,他却哈哈大笑起来。我这才发现,我身上的衣服纹丝未动,我的脸像火烧云一样,感觉自己是被他愚弄了,气愤地推开他向门外走去。
“喂,就这样走了?”
冉冬阳在我背后喊,我停住脚步回头瞪着他说:“你还要怎样?”
“什么叫我还要怎样?你说我怎样你了?”他也瞪着我一脸嬉皮样。
“无聊!”
“喂,我说这位姐姐,什么叫无聊啊?昨晚要不是我背你回来,现在你恐怕让那几个小无赖占了便宜,哭都找不着调了,不说声谢谢也就算了!”
“无赖?什么无赖?”我没听明白他的意思,疑惑地看着他。
“没什么!你还是吃了饭再走吧,昨晚你把苦胆都吐出来了,大概昨天没吃东西吧?我去准备早餐,马上就好!”
他这样一说我还真觉得胃部非常难受,还没等我答应,他已经一个箭步冲进了厨房,我只好坐在屋里的沙发上等。
头还是隐隐的裂痛,我一边用手揉捏着太阳穴一边打量着房间,房间大概四十来平方,既是卧室又是客厅兼餐厅。房间里没有什么像样的家具,一张床,一个布衣厨,一张书桌,一对沙发就已经把房间填充的满满当当,房间被它的主人整理的井井有条,只有床上的被子和床单有些凌乱。
看到床上的凌乱,想到自己昨夜竟然和一个刚刚认识的男人同床共枕,我的脸有些发烧,长这么大自己还是第一次这样近距离的接近一个男生!我神经质地看了看自己的衣服,紧身背心和牛仔裤紧实地裹住我匀称的身体,要想动它们恐怕要费些力气。我低头的瞬间,看到自己挺实的乳房随着心脏的跳动上下起伏着,脸更加火热燃烧起来,他会不会……我不敢往下想,看他不像是那种人吧?我在心里宽慰着自己。
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冉冬阳端了早餐进来,一碗热气腾腾的莲子红枣粥摆在我面前。
“快吃吧!”他把羹勺递给我,然后又转身进了厨房。
米羹的香甜气息钻进鼻孔,饥肠辘辘的我忍不住一勺一勺地喝起来,细软的糯米,香香的莲子,滑爽的银耳,真的很好喝。
“鸡蛋饼来了。”
冉冬阳又兴冲冲地从厨房跑出来,手里端着盘子,盘子里是嫩黄的香气扑鼻的鸡蛋饼。
“尝尝我的手艺怎样?”冉冬阳渴望地看着我,恨不得赶快把鸡蛋饼塞到我嘴里。
我有点尴尬,让一个大男人眼巴巴地看我吃东西,怎么好意思?
看我很拘谨,冉冬阳用手摸着后脑勺,不好意思的傻呵呵地笑起来,一副憨态可掬的样子。
鸡蛋饼香苏滑嫩,这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鸡蛋饼!冉冬阳坐在一边满足地看着我,好像吃饼的不是我而是他!但恍然间,我又看到他眼里那种让人无法解读的忧伤!
“你真是个很特别的女人。”他说。
“有什么特别?”像这种话我听得太多了,男人真是很庸俗的高级动物!
“你表面很冷,就像你的名字一样又冷又艳,其实你内心是渴望温暖的。”
他的话触动了我,没想到他能够一眼看穿我!
他停顿片刻,像是自言自语继续说:“我和你相反,我的名字,我的外表给人的感觉很温暖,其实,我生活里没有阳光,我曾努力去追逐,但没办法。”
他的神情开始变得黯然起来,眼睛里的忧伤愈来愈浓,与刚才阳光灿烂的笑容形成极大反差。他突然的变化让我不知道说些什么,毕竟我和他刚刚认识,对于他我一无所知!也许他是在我面前表演,男人有一个是真诚的吗?
也许他发觉了自己的失态,转瞬又恢复了刚才近乎顽劣的明朗。
“我的手艺怎么样?”他转移了话题。
“嗯,蛮好吃的!谢谢!”
吃完早餐,我们尴尬地坐了片刻,我起身告辞,我要去找佳妮算账!
那扇门,多么虚无的样子
在那里形同虚设,又坚如铁壁
而你是它得意的囚徒
隔着它,你看世间繁华纷扰
隔着它,你看世间月缺月圆
更多的时候
你一只脚在门里,一只脚在门外
一边是隔世温暖,一边是现世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