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用过餐,客厅就支起了写字板,庄景穿着白衬衣西裤,袖子卷了一圈,他拿着记号笔在写字板上刷刷的写着,带点晕黄的灯光下,竟然帅地惊心动魄。
看地王希之脸红心跳,至始至终,她都没有这么仔细地看过房东大人,可这样看过去,只觉得画面都不怎么真实了。
就好像,小说里经常描绘的那种完美人物一样,太阳神一般的存在,只可远远地抬头仰望,可一举一动都是那么的让人痴迷……
啊,她突然觉得自己的小说里,庄景都可以当男主,对,就是那个皇上,庄景创造出来的那个。
对的,就是那样的,庄景穿着校服站在讲台前做转学的自我介绍,下面男生女生都一片沸腾,从长相身材到举手投足,无一不吸引人,唯有特立独行的谢恩,不以为然。
“王希之?”
庄景突然提高的声音拉回王希之的思绪,她诶了一声,对上庄景那张面无表情的俊脸,小心脏是狠狠地抖了一下。
大神讲课,她竟然走神!真是罪该万死!
房东大人那张波澜不惊的面容下肯定是暗潮汹涌。
庄景把玩了一下记号笔,未发一言地看着王希之。
明明没什么表情,王希之却感觉到一股正义凛然的气息扑面而来,导致她惭愧地垂下了脑袋:“对不起。”
“你觉得我撑的这个写字板是为了和你玩我画你猜?”略带讽刺的领导性批判。
王希之的脸哎,烧红烧红的,头都快垂到膝盖了:“对不起,我不该走神,不会有下次了。”她都没有想到玩我画你猜,其实她玩这个很厉害的。
她努力挤挤眼,再抬头时,一双大眼就变地水汪汪的,而且是无比诚恳地看向了庄景。
或许是感受到了她走神的内疚,庄景并没有王希之想象那般撂摊子,只是给了王希之一个足以让她心惊肉跳的眼神之后就开始讲课了,讲得是如何创作大纲,庄景的意思是,文笔她基本算是有了,现在需要的是系统的规划。
她当然不敢再走神了,端正了态度,拿着猪头笔飞快地在小本本上记重点,生怕漏掉庄景的一字一句。
庄景不愧是有真材实料的大集团主编,看他平常也不怎么说话,讲课却是字字珠玑,让她马不停蹄地恍然大悟。
哦!这样啊!啊,原来如此!应该这样写啊!原来小说需要这样设定!
这不,一个倾囊相授,一个尽力吸收。
作为房东,庄景也并没有过多的去关注过王希之的一举一动,甚至可以用几个简单的字眼就可以概括她,穷,矮,脸皮厚。
当然也有褒义词:勤劳,手艺好。
如今倒是可以在字典里多加一个词,表情包。
或者可以称呼王希之为行走中的表情包。
是的,这堂课庄景讲了两个小时,王希之的表情却让他看了个不重样,也许演戏更适合王希之而不是裴思远呢?
裴思远可不知道,他那个从来都不会胡思乱想的师兄,还会冒出那样的想法。
他这会儿正在拍夜场戏,还是《春光明媚》的剧组,正帮着道具组扶着水枪往天上喷,人工降雨呗,就看到男主角在大雨中紧紧地抱住了女主角:“满月,不要离开我,我不能没有你,我的爱,我的心,我的一切都是你的,如果你离开我了,我就去死!”
女主角痛苦万分,流着泪:“初一,我的爱,我的心,我的一切也都给了你,可是,他是我的父亲,我不能违背他。”
“那我就去死!”
“不要这样!”
“你拦着我,你是爱我的对不对!”
“我爱你……”
“那就跟我走!”
“不!”
“那我就去死!”
胳膊有点酸呐,裴思远扶着水枪,看着场中的男女主纠缠万分,一旁道具组的老师突然问道:“小裴,你是不是认识唐休啊?”
“啊?”
“你也别装傻,怎么,辛辛苦苦跑了几年龙套,按捺不住了?”那老师四十出头,顶着个地中海,提到唐休,脸上露出暧昧的笑,老练万分道:“唐休这个女人不简单,听说跟他们集团老总都有一腿,能混到那一步,也不知道靠了多少个男人,难怪现在三十好几,连个男朋友都找不到,你要是真能跟她搭上线,怎么着也要比跑龙套强。”
这是他头一次从别人嘴里听到对唐休的描述,让他惊诧万分的是,道具老师用的是一副大家都知道的神情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竟然升起一股无名火只得压了压火气,一副不在乎的样子笑:“老师你说的哪跟哪啊,我是认识唐休,因为我们刚做了邻居,我们可不熟,老师你别多想!”
“邻居?小裴,那你可要抓紧机会了。”老师一脸的暧昧。
很是猥琐。
裴思远笑笑没回,刚好导演喊了卡,这出雨夜的戏算是到此结束了。
回来的路上裴思远不由想到那次饭桌上唐休如鱼得水,心里一阵烦躁,混这个圈子的女人,都是这么没底线吗?
哪知道电梯门打开,刚好看到穿着黑色洋装的唐休拿着红色的手提袋从家里出来。
二人碰面,裴思远觉得自己并不想与唐休说话。
唐休却是热情地打了个招呼:“小思远,拍戏回来了?”
这么熟稔,甚至带点调戏的话语。
裴思远呢,看着唐休精致的妆容,这么晚出去还能做什么?
于是脱口而出:“这么晚还要工作,真是辛苦了。”
话是隐隐带着刺的,唐休是何等人物,怎么可能听不出来,她脸上的笑还在,眼睛里的温度却降了下来,嘴角轻挑:“是啊,谁叫生活如此艰难呢。”
说完这句,直接与裴思远擦身而过上了电梯。
眼睁睁看着电梯门缓缓合上,唐休的脸上是一抹冷飕飕的笑容。
裴思远懊恼万分,胸口闷地跟压了一块大石头一样。
进了门就听到王希之的声音:“回来了?”
抬眼看了下钟表,晚上十点,他嗯了一声,随口问:“在做什么?”
“写大纲啊!”王希之的回答精神抖擞,经过庄景的授课,她写大纲都文思泉涌。
“哦,我去洗洗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