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们互瞧了眼,眉毛微皱。这女子到底不过是个妾氏,在她手底杖毙的婢子却倒不少。这婢子也不过为二爷说了句话,就这么要被杖毙了。
那婢子却倒也是个烈性的。她咬牙泣道,“众位大哥,希儿死不足惜,可希儿的身子却依旧是干净的。今儿个,希儿便要死在大家手里了。这清白的身子,希儿要了也没用。若有谁能替我杀了简红烛那女子,希儿必然以清白之躯相酬。”
侍卫们不说话,可心里却倒还是对她有着几分怜惜。孟虎突然道,“在那婆娘手里死了的婢子已经不下十人,总有一天这事儿会轮着咱们的!人说宫里的皇帝最是无情,可我瞧着她,比皇帝还要心狠!咱们奴才就不是人了么?成!这事儿就交给我办了!我应了这事儿,你就给我做媳妇。可有一条,我要的却是活的媳妇。呆会儿大家下手轻着点儿。打得差不多,便把人抬出去。”
“虎哥,放心好了。咱们一定照办。”
清风殿。
清妃攸的将桌上的茶盏拂到地上。她冷道,“温于意!你就那点儿出息!被个女人一哄你就把她送回去了?你知道本宫为了抓她,花了多少心血么?”
“是谁告诉本宫,苏流水确是你心中之人。是谁告诉本宫,不管她怎样,你都想要娶她!又是谁告诉本宫,若是没了她,你连江山你都不要了!现在呢?现在你非但把她送回去了。还这么窝囊的回来告诉本宫,你要让爱?”
温于意面容苍白,身着一袭白色的袍服。他失神的道,“那也要她对我有意才好。她的心里没有我。我把她留在身边又有什么意思?”
清妃气得面色铁青。“没有意思?那你又一心想着她?你真是丢尽了我的脸!好!既然你把她放了,那便给本宫把苍穹的权抓回来!温行云与那支军队有了宿仇,他不能掌那儿的兵,你来掌!”
温于意垂下双眸,哑道,“儿子这段日子在外头,并没白呆。儿子笼络了很多将领。温行云虽得了太子之位,又在军中得了军心。可到底士兵们是要跟着命令走的。”
清妃听他这么说,面色才稍稍缓和。“这么想就对了。自古青阳的帝位都是能者得之。温行云虽得皇帝赏识,可咱们却也不弱。温逐月那儿有个关将军,他虽人在边关,可却到底还是离帝都甚远。再说他刚刚重入朝堂,势力甚浅,这便不足为惧。”
“倒是那温清零,最近的势头越来越大。这个花独秀表面上与谁都不交好,可本宫倒认为,这人一定已经选定了主子。儿子,这个人,你想要么?”她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温于意。
温于意失神的摇头。“禁军是父皇的亲兵。都是苏将军一手带出来保卫父皇的。一个将领使不动他们!而且,以这样的手段来夺帝位,不是要杀了父皇么?儿子不想。”
清妃勾唇一笑,“难得你还顾念你的父皇。他倒却真是有福之人。帝位在前,竟还有儿子顾念他!”
温于意见她如此,便又道,“成了,母妃。这事儿儿子自有分寸。”
清妃见他又似乎没了心情,便冷笑道,“你又想走?为什么这么多年你不待见母妃?母妃到底做错了什么?”
温于意薄唇动了下,终于还是没有说出口来。“母妃早些休息,儿子这就回去了。”他说罢,便转身而去。
他的背影那么削瘦挺直,可又那么的萧瑟。清妃的眼睛里头蓄着薄薄的泪。
春夏秋冬四婢先后进殿,在她跟前排成一排,齐齐跪倒。“主子。”
清妃哑然失笑,道,“你们也都是受过训练的。怎么就连个怀了身子的女子都斗不过?”
春天赶紧回道,“她手里拿着烛火,又把王爷身上都弄得全是酒,咱们怕王爷真有什么,娘娘会伤心!”
清妃气得面色铁青。她柔柔一笑,道,“我也知道她拿着烛火。你们当时四个人,谁去吹口气,那火一灭,你们还怕什么?夏天,你是有功夫的人。你怎么不一剑削掉她的手掌?竟还任她这么逃出去了?”
夏天面色一红,低头不语。
秋天却倒说话了,她道,“夏天昨儿被王爷叫出去了!说是让她去添香阁送信。结果一去便是大半夜。”回来的时候还衣衫不整。最后一句话,她没说出口。
清妃冷然一笑,道,“哦?我道这事儿她怎么办得这么轻易,原来竟是你被爷叫出去了?花千树对你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你要一去大半夜!”她说罢,猛的拍桌。
夏天见她发怒,赶紧低头应道,“回娘娘的话,那花大官人不知发什么癫,硬说要请婢子喝酒。还说要纳婢子为妾。婢子想走,他便把门关了。婢子知道他是六爷的人,又不敢真伤了他。缠了好久才脱得了身。”她说到这儿,脸已经红到了耳根子。
不必说,那纠缠的过程必也是香艳无比。
清妃听到这儿,突然冷笑起来。“那么夏天,你还是完璧么?”
夏天面色一白,赶紧低头回道,“婢子自然依旧是完璧之身!婢子怎敢违了娘娘的教讳。”
清妃反手对她就是一个嘴巴,“若不是你勾引他在先,他能对你这般么?他花千树是个什么人谁不知道?他跟温清零一样,都是个没有心的好色混帐!你在他手里呆了半夜,你还跟我说你依旧完璧?这话说出去也不怕人笑掉大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