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然的面色一变,他哑声轻道,“师傅说,您跟爷的性子太像。都那么刚硬。爷这会子每天都会出去结交苍穹权贵。像是不要命似的。”
苏流水推开他的药,青丝如檀衣如雪,“然儿,前阵子我给你跟姣杏牵线不成,你现在却倒是来跟我记仇了是么?”她的话半真半假,倒把张然的小脸儿薰得红了!
他手足无措道,“姐姐说的哪里话!姣杏瞧不上我,我又岂会不知?这段日子然儿已经瞧清了,与其想这些个儿女私情,倒不若仔细钻研些医术。等然儿声名远播,那人便再不敢对姐姐下手了!”
苏流水心中一动,遂拉了他的手笑道,“原来然儿竟对姐姐这么好呢!”
张然微微一笑。那笑释自心底,让人心悸。“张然从来没有家人。姐姐真心待我好,我又岂会不知?人道知恩图报,然儿怎么也要报答姐姐才是!”
苏流水抹了抹唇角,笑道,“姐姐收你做弟弟,便只是要给你一个念想。有了家人,你便不再飘若浮萍。也不会有人再瞧不上你。我要你抬头挺胸的活出个人样来!要你做一个被所有姑娘都爱慕的神医公子。”
张然没想过苏流水竟是如此真心待他。他面色一红,又想起姣杏。遂笑着应道,“姐姐还在为上次的事儿难过么?其实上次在平安镇,姐姐那般为我出主意,又叫了那么多人去为我向姣杏表白。然儿这一生都会记在心里!那时然儿便在想,原来然儿并非孤单一人。这世上原来也有个人在疼着我!”说到这儿,张然的声音哽咽了。
苏流水心里一酸,对他笑道,“然儿,这事儿过后,我把咱们结为姐弟的事儿公诸天下罢!我不要这么委屈了你。”
张然笑眯眯的道,“哪儿有什么委屈不委屈?姐姐这样对我很好!然儿很喜欢!”
毛府。
女子大发雷霆。她怒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他们竟会有见血封喉的解药?这不是姐姐的什么独门毒药么?”
毛俊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他应道,“主子,这好像说是孤城集了名医数十历时数年才研制出来的解药!所以这药,以后怕是不成了!”
女子开始到处砸东西。先是桌上的杂物。笔墨纸观。再是桌案椅子。一个个的茶盏在地上尽裂,水渍绽了一地。
毛俊却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等东西砸得差不多,女子才喘了口气,怒斥道,“他们现在有什么动静?”
毛俊哑声应道,“主子,那些鱼货确是没人要买。孤城如今已经说要把鱼货再运往紫月。您瞧这事儿该怎么处置?”
女子怒斥道,“运回紫月?紫月多的是鱼货,他把鱼货运回紫月就成了?”她边说边飞起一脚朝着毛俊踢去。
毛俊被她踢倒在地,又爬起来继续跪倒。回道,“主子,他在紫月神通广大,一入紫月,那鱼就能存入他的巨大冰窖之内,这么一存,便可保其半年不坏!”
女子面色一青,在厅内来回踱步。“那么说来,咱们却倒还真不能让他把这鱼运回紫月了!毛俊!给本小姐想想办法!到底要怎么对付他?”
毛俊应了声,这才应道,“小姐,这事儿其实老夫早有布署。这个月十五,便是国丧期满。我也把这话传了出去。”
女子一弹手指,笑不可抑。“好!我竟把这事儿给忘了!这事儿若是被孤城得知,他定必会把鱼货往帝都运!这么一来一往,他就完了!”
毛俊听了,点头称是。可是背心里头却已是汗湿重衫。
女子做事甚为毒辣。一个不顺心非打即骂。动不动便要赐人毒酒!他虽追随她多年,仍然不能摸透她的心思。自打那日自地牢出来后,她便一直喜怒无常。他也不知究竟哪儿招惹她了。
女子轻轻的嗯了声,独自提了灯朝着地牢而去。
地牢里的两人却倒悠闲,竟还正在对奕。她一瞧之下,心中甚是不满,遂扬声怒道,“这儿看管犯人的是谁?怎么他二人竟还有棋可下?”
牢头一听主子叫唤,便赶紧低头来报,“回主子的话,这棋子是花大官人让我买下的。您若不高兴,我这就给他撤了!”他说罢,便要进去撤棋。
花千树右手执棋,浅浅而笑。道,“何必为难一个奴才。咱们在这儿对弈也碍着你的事儿了?”他一边说,桃花眼一边瞧向女子。
女子不知怎么面上一热,怒斥,“他是我的手下!我爱怎么治他与你何干!”
那牢头不知该怎么办,便却只好楞在牢门口。
女子冷笑一声,又道,“怎么还不打开牢门?是想本小姐赐你毒酒了么?”
萧庭听她这么一说,忍不住淡淡一哼。他这一哼惹怒了她,她夺过那牢头手中的钥匙,开了牢门。怒斥,“你这个狗熊,你笑什么!”
萧庭本不想理她,见她又骂他狗熊,遂冰冷一怒,道,“别来烦我。”
倒是那花千树,一双桃花眼儿竟又落在女子纤瘦的腰身。女子感觉身上被两道视线灼烧,心中一震。遂突然又对花千树怒斥道,“你瞧什么瞧?”
花千树托腮笑道,“小姐身段婀娜,体态优美。千树是个男人,自然瞧得心动了!”
女子被他说得一震,她退了三步,颤抖着指尖指住花千树的鼻子,道,“你!你竟敢戏弄本小姐?你信不信我杀了你?”
花千树下了一子,对她轻笑,“小姐若要杀千树,早就已经下手了!可惜小姐现在觉着千树在于小姐来说仍有利用价值,便只有留着千树的小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