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炎城内,客栈之中。
“二哥,老大找不着了。”朱坤哭丧着脸,老半天才憋出一句话。
“看我干什么?看我也找不到那家伙啊!”穆寒瞪了眼朱坤,烦躁地吼了一句。
穆寒也很是无奈,如果他有他师父百分之一的本事,也能掐算出林辰的位置,不过他这么个半路出师的半吊子神棍,也只能故作高深测测吉凶而已。
朱坤被穆寒一吼给吓住了,也不敢说话,只能是低头看着自己瘪了一些的肚子,跟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
穆寒也意识到自己过分了,便是深吸一口气,拍着朱坤的肩膀说:“我也不是故意吼你,只是找不到那家伙,我心里烦不过,别往心里去啊。”
穆寒话音未落,一道黑影慌里慌张地闯进房间,侏儒喘着粗气说:“两位大爷,不得了了,不得了了!”
朱坤正是满肚子委屈,就是一瞪眼,虎着脸问:“到底什么事,说清楚点!”
侏儒又喘了会端起桌上的一杯水,咕咚咕咚几口往肚里灌,半晌才说:“现在满城都贴上了大大爷的画像,说他是毒修,还毒死了人!”
“什么!”穆寒朱坤两人一愣,打开窗户看去,果然见到不远处的城门那边围了一圈人,还有许多凑热闹的城民往里头挤。
穆寒神识看去,果然是有一张画像,正是林辰!
“这怎么回事?”穆寒皱起眉头,他敢保证林辰绝对不会是毒修,“难道是有人诬陷?”
“应该不会。”朱坤此刻倒是脑子清醒了一回,冷静地分析说,“之前老大从来没有以真面目示人,怎么可能有人画出老大的真容?”
没等穆寒说话,侏儒又说出了一个不太好的消息:“对了,两位大爷,我回来的时候看到了一个之前见过的人。”
说着,侏儒开始比划起来,边比划边说:“大概两个我这么高,手里托着个巴掌大的盒子,背后背了一把跟我差不多长的剑,就是之前跟那个后来没有跟仙女姐姐一起走的。”
“林书崖!”朱坤一拍大腿,想到了侏儒说的是谁,“那小子之前在暗黑森林里就不老实,估计这次来是要跟老大找不痛快的!”
穆寒眉头皱得更深了,问侏儒:“他说了他是来干什么的吗?”
“没听清,”侏儒摇摇头,把手塞进头发里,“好像是说什么为民除害。”
“混蛋!”朱坤坐不住了,站起身在房间里来回踱步,说,“那小子手里有只可以追踪的虫子,要是被他先找到老大,就完了!”
“这是好事啊!”穆寒突然笑了,也不给一脸疑惑的朱坤解释什么,推门而出,“走,跟着那家伙去,有现成的向导怎么能不用呢?”
在林书崖不远处,一个阴暗的拐角处,一个少年阴鸷地透过头顶的斗笠死死地盯着林书崖,“我说过,会让你们付出代价的!走!”
说着,少年身后的黑暗中走出四个面容呆滞的青年,跟在他身后一步一步在黑暗中潜行。
不过林书崖自然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可怜的蝉儿,不过就算知道,他也不会有任何的担忧,因为他不信在如今还有人敢动春秋宗门人!
如今的春秋宗倾尽一切资源,短短时间内培养出了新一批的神虚强者,足以稳住正道领袖之位。
“走!”突然,林书崖身前的虫子好像嗅到了林辰的气味,疯了一样扇动翅膀,化作一道流光,在黑夜里异常醒目。
一帮劫元七重的春秋宗弟子忙是跟着林书崖追寻着虫子一路朝城外飞驰。
“哼,林辰,你有什么本事让婉儿师姐倾心?不过是个只知道四处窜逃的鼠辈而已!你死了,婉儿就是我的了!”林书崖心中畅快地咆哮着。
他自幼进入春秋宗修习,六岁的时候第一次见到一身紫色罗裙的韩婉儿就暗自发誓非她不娶,但后来林辰突然出现,怎能让他不恨?
“师兄,”林书崖听到身后的声音,放慢了速度,回头问,“什么事?”
那春秋宗弟子犹豫片刻,在林书崖严厉的目光下终于开口说:“我好像见过那画像上的人,他好像是我们春秋宗的弟子,不可能是毒修的。”
“哦?”林书崖眸子一寒,冷笑道,“那你倒是说说,他不是毒修,为何要会公然释放毒虫?现在又为何要躲藏?”
“这……”那弟子不知如何是好,他明知道这是林书崖强词夺理,但他也是知道林书崖的心狠手辣,只好是低下头去,沉声说,“师弟知道了。”
“很好!”林书崖满意地点点头,看这陆续追来的一众弟子,朗声说,“我希望你们不要再犯这样的错误!我知道你们中间有些人是见过那毒修的,但知人知面不知心,他现在已经堕落了,你们对他仁慈,就是对我们自己的残忍!”
所有人都默不作声,林书崖继续说,“我其实也是不忍对昔日的同门下手,可是纵容毒修作恶,岂不是向魔教妖人低头了吗!”
一番义正辞严的说教,让林书崖自己都相信了正义是站在自己这边的。等所有人都表态不会对林辰手软之后,林书崖终于重新跟着虫子飞去。
借助法宝隐藏在暗处的穆寒两人听到林书崖的这番话,都是咬牙切齿,大骂林书崖不要脸。
“二哥,你说咱要不要阴他一把?”朱坤气不过,想到在蛇洞里边搜罗来了不少好宝贝,就是看向穆寒问。
穆寒摇摇头,若有所思地说:“不急,等另一个熟人先动手。”
“嗯?”朱坤有些不解,但在穆寒的指点下,终于是看见了躲藏在下方暗处的熊岐五人。
朱坤看到这五个家伙,顿时乐了,摸着肚子大笑道:“好啊,让他们狗咬狗,一嘴毛!”
穆寒忽却然有些异样的感觉,伸手掐算一阵,竟然是算出前路吉凶参半,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意思。
穆寒抬眼看天,一道黑气遮蔽了圆月,似乎不是什么好兆头。
但现在也不好胡乱猜想,只得是跟在林书崖一众人身后,安静地做两只黄雀。
天炎城中,紫竹林内,张月瑶自然早就知晓了城内的风雨,但她却是没有半点担忧,若是这么点小事也摆平不了,那也不值得她再多做什么了。
刚放飞一只信鸽的张月瑶忽然转过身,看着紫竹林的方向,冷然一笑,说:“阁下待了这么久,莫不是想要与小女子闺中一叙?”
“沙沙”几声风吹竹叶的声响过后,一道浑浊的男音传来,“我是看在他的面子,来提醒你一句,有些水,太深,不是你能够淌的!告辞!”
话音刚落,一到黑影一闪而逝,转瞬间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张月瑶愣了片刻,苦涩一笑,仰望那轮皎洁的明月,喃声说:“难道你以为我还能够全身而退吗?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