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柒柒无奈地叹了叹气，也只有这句话能刺激她了，“洛莉，我是真的觉得韩医生不错，可以争取一下试试。”
走出病房外，高洛莉这才低声对艾柒柒道：“我也知道韩医生好，可是我根本就不知道怎么跟他示好啊？你难道不觉得，我和他之间差很多吗？”
都说两个身份背景相似的人，才会走到一起。
相差太多的人，无论是怎样做都是不合适。
高洛莉也不知道怎么的，忽然就想到了这句话了。
看出了高洛莉的挣扎和犹豫，艾柒柒鼓励她道：“我并没有觉得有什么配不配得上他的，我家小萝莉这么好，配谁配不上啊？”
高洛莉差点就泪目了，感动得一塌糊涂。
艾柒柒最受不了肉麻，正要嫌弃高洛莉，就听她呜咽道：“太感人了，我竟然在你的嘴里听到一句人话！呜呜呜……”
妈蛋敢情她之前说的都是屁话哦？艾柒柒抬手就拍了高洛莉一记，拍得她差点就要吐血。
“嗷嗷你打到我背上的淤青了！”高洛莉觉得自己很委屈。
艾柒柒心疼地缩回了手，嘴里偏偏道：“哼，打的就是你！”
“绝交！”高洛莉气哼哼地往外面走去。
艾柒柒站在门口凉凉道：“傻大个，电梯在右边，你又走反了，我真的怀疑你这方向感，难道是被磁场给影响了？”
“……”高洛莉一时被艾柒柒这家伙气糊涂了，她翻了个大白眼，“不要逼我叫你矮冬瓜。”
“你分明就已经说了！来啊互相伤害啊！我不介意殴打病号啊！”艾柒柒一边说着一边撸了撸袖子，那架势一看就嫁不出去了。
高洛莉跟着艾柒柒走到了电梯间，凉凉道：“你这样是不会有男孩子会喜欢你的。”
“放在古代你这种人是要被杀头的。”艾柒柒精准地带着高洛莉往韩以默所在的手术室走去，她来的时候就已经找曹医生打听好了，为了高洛莉真的是操心了一颗心。
“我要把你浸猪笼！”高洛莉和艾柒柒一路拌着嘴，每天的日常都是相爱相杀。
临近手术室的时候，隐约能听到有人的哭闹声，高洛莉和艾柒柒都不由得一愣，将她们这明显高涨的情绪给隐藏了起来。
心下祈祷着不要是自家男神做手术出了事情，可是高洛莉显然就是跟“霉运”密切相关，每一次都没办法逃脱。
韩以默带着一群手术医生站在那里，他身上的手术服都没来得及脱下来，一片蓝色中间杂着些许的血色，看得高洛莉有些腿脚发软。
“我告诉你们！我跟你们没完！好好一个人被推进去，怎么说没就没了？”死者的母亲哭喊着抓住韩以默的衣服，“我是绝对不会相信的，你们把我的儿子还给我！”
高洛莉最不忍心看到老年人如此难受的场景，这位老年人佝偻的身躯看得她心疼。
“奶奶，别太难过了！我们是绝对不会接受任何的赔偿和协调的！这是一场医疗事故！你们等着吃官司吧！”死者的儿子怒气冲冲地瞪着韩以默，已经他身后的所有参与手术的医生，“你们知道我爸是做什么的吗？我们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那老年人似乎是悲痛欲绝，叫着喊着几乎要晕过去了。
“奶奶！！！”死者的儿子连忙抱着他的奶奶，走到一边坐下的时候，还转过头唾骂道：“我呸！还说是什么厉害的归国教授？年纪轻轻就当上了主任？全他妈是一些庸医！不要被我查出来你是靠关系进来的，我绝对会让你付出相应的代价！”
韩以默一言不发地站在原地，他的背脊依旧挺得很直，似乎什么样的压力和负担都没办法压垮似的。
“韩主任，分明是……”站在韩以默身后的女医生张口正要说什么，却被他抬手阻止了。
“没事。”韩以默淡淡道，他低垂着眼眸，接受着从四处投过来的谴责眼神。
他原本就只是一个人，并不是神。
100%的手术成功率，这是任何一名医生都没办法给患者保证的。
死者被蒙着白布推走的时候，家属们哭着跟在后面，一边哭号还一边怒骂着医生，似乎只有靠着这样的迁怒，才能减缓他们心中的不敢相信。
不敢相信亲人真的就这样离开了自己。
沉默地目送着这一群人的离开，韩以默眼神依旧淡漠，只是那眼球布满着红色的血丝，已经是极度的疲劳了。
“韩主任，您先去休息吧，后面的事情就交给我们。”心疼韩以默这么劳累还要被骂，手术医生们纷纷开口让他去休息。
韩以默点了点头，自始至终一句话都没有说。
骨节分明的手指抬起取下了遮挡住半张脸的口罩，韩以默这次是真的没有一丁点的余力去观察周围的人，他现在只想一个人静静。
无论过程是怎样，结果是病人死在了手术台上，就算是责任不在韩以默，他都会不可避免的自责。
见韩以默根本没有发现自己，高洛莉也顾不上难过，抬脚就想追上去。
“喂，你现在不要贸贸然地跟上去哦。”艾柒柒不赞同地拉住了高洛莉，“你男神现在满脸都写着四个字——我想静静，你就不要去自讨苦吃了吧。”
“可是……”高洛莉正踟蹰着，就听那几名手术医生郁闷道：“这患者没有抢救过来，责任真的不在韩主任啊，真的是好心疼韩主任。”
“对啊，下级医院转送过来的时候，上面显示的就是术前检查没问题，现在岂止是没问题？手术刚刚开始不到两分钟，就差点死亡好吗？多亏韩主任厉害，抢救了半天，眼见着都要活过来了，可是还是没挺过来，福薄啊，哎。”
“刚刚你听家属的意思，分明就是要找医院闹，我好害怕啊。”
“怕什么啊？指不定是这病人本来就是关系户，术前检查没做全然后给转到我们医院了，反正手术全过程都有记录的，我们行的端，做得正，已经尽力了。”
……
高洛莉和艾柒柒目瞪口呆地听着这几个医生的相互吐苦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