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子不在多说什么，的确，如果她家小姐真的没有回来的话，到时候为了维护皇家的尊严，丞相府无论如何也要嫁一个人过去。
这个人与其是别人，还不如是她。
“二少爷，果子知道怎么做了，二少爷还请放心好了。”
“恩。”
楚音南不再说什么，朝着外面走去，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若是这一次楚音歌没有什么事情，那么一切好说，但若是楚音歌真的香消玉殒了，那些曾经欠下的债，他会一笔一笔的算清楚！
……
芳清园内，
张氏吃过晚膳，坐在软榻上稍作休息，身旁的丫鬟拿着扇子轻轻的扇着风。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楚音歌生死不明的关系，她的心情真的越发的舒畅了。
这丞相府张灯结彩的，似乎也在庆贺楚音歌遭此一劫。
果子跪在地上一言不发，她已经跪了一个时辰了，可是眼前的人却丝毫都没有想让她起来的意思。
若不是真的有事求于眼前的人，她真的会忍不住拿起桌子上的茶水泼过去的，哎，没办法，该演的戏还是要演下去的。
许是觉得时辰够了，张氏打量着面前跪着的果子，眼里不乏凌厉。
“你来做什么？难道是觉得楚音歌不靠谱了，所以重新来投靠我的么？”
“才不是，果子不一直都是夫人的人么？”
“是么？”张氏语调提高：“那你倒是说说，昨儿个你去哪里了？”
“果子不是刺探军情去了么？”
“那你可探出什么结果了？”
“当然。”果子肯定的说道。
看到果子这幅信誓旦旦的样子，张氏还真的被唬住了，毕竟，她并没有真的看到楚音歌出事，也只是听到楚音南说了一个大概。
“说来听听。”
“好。”
果子这辈子别的本事没有，但若是撒起慌来真的是绝对不会脸红的，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大堆，有模有样的，说的跟真的是的。
张氏虽然是见过世面的，可是在果子精湛的演技面前，还是选择了相信果子。
“你是说楚音歌真的死了么？”
“是的。”果子肯定的点点头：“七王爷带着九小姐出来的时候，果子上前去看过，九小姐确实已经气绝身亡了。”
“哼……真是报应……报应啊……”张氏的表情近乎癫狂。
她栽在了楚音歌的娘手里，如今楚音歌年纪轻轻就死了，这真是大快人心！
果子低下头，一张小肉脸都要纠结到一块去了，心里忍不住默默祈祷：老天爷啊，我刚刚都是胡扯的，你可一定要保证我家小姐安然无恙啊！
张氏吩咐人拿过来首饰盒，从里面挑了一件翡翠镯子递给果子。
“这是你应得的，以后为我办事，少不了你的好处。”
“果子不想要这个好处。”
“那你想要什么？”张氏一副了然于心的表情看着果子，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下人就是贪心不足。
果子故作犹豫了一下，这才缓缓的说道：“其实果子已经喜欢七王爷许久，现在九小姐已经不在了，而丞相府又必须要有一个人嫁过去，所以，果子想着……”
后面的话果子没有说完，但是张氏已经明白了，她本来还想着到底把谁嫁过去呢？她的宝贝女儿可是皇后的不二人选，她自然是舍不得了。
楚家分支的其他小姐也都不愿意，毕竟这七王爷不过只是有一个王爷名号的废人而已。
她还为这件事情烦心呢，如今，果子毛遂自荐，倒是解了她的燃眉之急。
“这倒不是不可以，但是，你的身份卑贱，怎么能够嫁入七王府，这七王爷再怎么不济，那也是皇亲国戚，要是让皇上知道，连累了丞相府怎么办？”
“这个简单，夫人收我为义女不就好了。虽然是果子高攀了，但是这也是唯一的办法了，不是么？”
果子就是抓住了张氏的心理所以才这么说的，果不其然，张氏当真同意了。
“你虽身份卑贱，但是好歹乖巧的，那我就勉为其难的收下你了。”
“多谢夫人。”果子低头谢恩，却忍不住的翻白眼。
她今日可是把这一辈子最恶心的话都说了一遍了。
张氏满意的点点头，这桩事情总算是解决完了，以后，丞相府又会变的平静了。
……
皇宫内，灯火通明。
慕靖宇站在大殿外，朝着下方看去，一片寂寞，一片孤独。
明日就是慕梓渊和楚音歌的大婚了，如果楚音歌没有正常出席，那么……
想到这里，慕靖宇缓缓闭上眼，这场战争还没有开始就已经结束了，可是，他的心里竟然有一点点的压抑。
耳边似乎又想起了那句话：
“皇上，音歌什么都不要，只要一个承诺，那便是后位。”
如今，后位还在，可是说这句话的人却……
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慕靖宇袖子里的手紧握着又松开，再次睁开眼睛时，眼底已经是一片平静。
他是帝王，本就无情。
楚音歌不过是他人生里的一段插曲而已，况且，从一开始，他也只是把她当做一个棋子，一个可以牵制慕梓渊的手段而已。
凉薄人心，不过顷刻间，慕靖宇的心中便没有半点难受。
转过身，朝着灯火通明的大殿里走去，每走一步，都是踏着尸骨和鲜血，当然了，还夹杂着无上的荣耀和无边的寂寞。
不远处，云诺看着这一切，低下头，眼里有不明的情绪闪过。
她那天给楚音歌吃的药虽然能够保命，可是楚音歌本身实在是伤得太重了，一时半会肯定是恢复不好的。
明日的婚礼与其说是婚礼，还不如说是一出笑话。
前去观礼的人想必也只是为了看笑话的。
摇了摇头，云诺没有在说什么，转过身朝着莲西宫走去。
这皇宫里灯火阑珊，可是照亮了的从来都不是黑暗，而是把一些见不得人的肮脏粉饰太平。
而……
楚音歌，
就是这一场肮脏交易里的牺牲品。
月亮慢慢隐去，太阳缓缓升起，白昼交替，各怀心事的人终于在夜晚的煎熬中清醒了过来。
一场好戏，慢慢拉开序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