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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蘑菇圈(4)

虽然不时有传言说,内地的汉人地方这两三年都饿死人了,她还是不能相信掌柜一家都死得只剩下他一个人了。掌柜吃了盐,更有力气絮絮叨叨了。这让斯烱有些不耐烦。她看见月光越过墙头落在脚前,就要告辞离开了。掌柜说,你不要走,山里好多野菜都可以吃,你们不认识,我把那些野菜教给你。他从墙头上拿下晾得半干的野菜。斯烱一看,眼前就出现它们长在野地摇晃在风中的样子。她说,好吧,我知道他们可以吃了。然后,她就离开了。

吴掌柜说,过几天,你再来,我还教你认识更多的野菜。他说,你要再带些盐巴来啊!

斯烱没有回头,走在杂草丛生的老街上,前方的天空中半轮月亮在云彩中进进出出,她心里想,可怜的掌柜到底是个人还是个鬼呢?

回到家里,哥哥等在院门口不让她进门。他口里念念有词,端着一只燃着柏枝的香炉,把她周身细细熏过。这才放她进门,你不怕鬼,但不能把鬼气带回家里来。

熏完香,哥哥看她上楼,回身又往羊栏添草去了。

荒废的老街上有鬼的消息在村子里传开。

斯烱沉默不言,走在山野里,看到吴掌柜指给他的野菜,她心里就想,原来这些都是可以吃的。都是看见就认识却没有名字的。多少年后,在县里当了干部的儿子,想念山野的味道了,会捎信来说,请阿妈采些碎米荠来吧,请阿妈捎些荨麻苗吧。当然,也会捎信说,请阿妈带着新鲜的松茸来看孙儿吧。她才知道这些野菜和蘑菇的名字了。直到这时,她也才晓得,蘑菇是所有菌子的名字。她守了几十年的蘑菇圈里的蘑菇还有自己的名字。

但那是很久以后的事情了。

那时,她对这些还一无所知。她只是听凭逃荒的吴掌柜的指点,比村里人多认识了几种野菜。吴掌柜吃了盐,还是有气无力的样子,对她说,斯烱啊,还有蘑菇。蘑菇不像野菜,四出随风,无有定处。蘑菇的子子孙孙也会四处散布,但祖宗蘑菇是不动的。它们就稳稳当当呆在蘑菇圈里,年年都在那里。

斯烱笑起来,我已经有一个蘑菇圈了。

真的,那你是一个有福气的人啊。

斯烱心里因他这话而有些悲伤,她想起民族干部学校干净的床铺,书,笔记本,但她随即转了话题,说,你都吃了那么多盐,怎么还是有气无力的样子啊!

吴掌柜沉默了。后来,他说,悲伤,是悲伤,我这几天才有力气想,这样活下去又如何呢?吴掌柜又笑了。他笑着说,我看我是活不下去了。这一回,他没有坐在破房子的火边不动,而是伴着斯烱穿过荒废的长满了荨麻、臭蒿和牛耳大黄的街道。走到当年的街口了,掌柜说,这棵丁香还在啊!斯烱就想起来,五六月份时,当年的街口真有一棵盛放的,香气浓烈的花树。现在,它只是纷披着盛密的绿叶,在太阳下闪闪发光。而山坡上的桦树林已经开始泛黄了。

吴掌柜说,好心的斯烱啊,你不用再来看我了,我要走了。

斯烱说,你又要回老家去吗?

吴掌柜说,冬天要来了。

斯烱回身,视线穿过那条短促而荒芜的街道,看到更远处的峡谷,和峡谷尽头那座雪山。吴掌柜的老家就在山那边什么地方。

斯烱说,多远的路啊!其实,她并不知道那路到底有多远。

吴掌柜笑笑,说远也远,说近也近,说不定一眨眼工夫就到了。

斯烱是个没心眼的人,听不懂吴掌柜是话中有话。又过了几天,她才明白掌柜说要走了是什么意思。

那天半夜,村外山坡上燃起了一大堆火。

工作组分析,这不是普通的火,是潜伏特务给反攻大陆的台湾蒋匪帮的飞机发信号。以前,台湾也有东西到山里来过,不是飞机,是大气球。大气球飞到村子上空,就爆开了,撒得满山都是彩色纸片。这些纸片画了什么或写了什么,斯烱没有见过。传单都被上山搜查的民兵捡干净了。和传单一起从天上下来的还有包裹得花花绿绿的糖果,期烱和村里人见过但没有尝到过。工作组说了,这些糖果上粘了毒药,是蒋匪帮毒杀人民的诱饵。工作组得知山上燃起大火这一天,村里立即响起尖利急促的口哨声。民兵集合,向山上掩杀而去。全村人都在山下观看。人们看到,在杉树和栎树混生的林子和草坡之间,民兵们形成了一个包围圈,把昨夜燃起火堆的地方包围起来。包围圈越来越小。斯烱开始担心了。她把手指头伸进嘴里,用牙齿紧紧咬住。有几个民兵再往右边的林子靠近一些,就要发现她的蘑菇圈了。他们端着枪,离她的蘑菇圈越来越近。斯烱都要叫出声来了。那几个端着枪的人距她那隐秘的地方实在是太近了。她想,要是那些蘑菇像人一样,懂得害怕,一定就会尖叫着四散奔逃了。

这时,山上有人发一声喊,民兵们齐齐扑向一个地方,齐齐把枪指在了地上。

后来,他们就两手空空下山来了。

大家又回到地里收割和搬运那些穗子没有成熟的肥壮麦草。他们什么也没说,但一股神秘的气氛还是从人们中间四散开来。村民们开始议论遥远的,他们一无所知的台湾。

这气氛也感染了斯烱。晚上,吃蘑菇野菜面片汤的时候,斯烱对哥哥说,山上一定有民兵没有捡干净的纸片。哥哥说有时会看到,但都被雨淋坏,被羊咬破了。

法海说,羊都不肯咽下去的东西,你要来干什么?

斯烱说,我就是想看看。

法海抱怨,吃了那么多麦草,羊都不肯上山,每天把它们赶上山,就把我累坏了,还要替你找什么纸片。

斯烱用汤里的面片喂饱了儿子,把他塞到法海怀里,稀哩呼噜地喝起面片汤来。他们不知道,这时,民兵又按工作组的安排悄悄摸上山去了。白天,他们冲上山去,只在包围圈中心发现一些灰烬,一些浮炭,还有几根啃光的肉骨头。这一回,民兵们趁月亮还没有起来,摸上山去潜伏下来。但是,这个晚上,那个燃火的人没有出现。连着三个晚上,那个燃火的人都没有出现。于是,民兵也就停止了潜伏行动。

民兵停止潜伏行动的这个晚上,吃晚饭时,斯烱对哥哥说,对你侄儿笑笑,不要把脸弄得那么难看。

法海抱怨,吃这么多野菜和蘑菇,脸好看不了。

斯烱的脸也难看起来,不给他盛面片汤,也不把儿子塞到他怀中。

法海自己觉得没道理了,他说,斯烱啊,我好像丢了一只羊。

斯烱立即放下饭碗。

我数过,一百三十八。前天数,一百三十八,昨天数,一百三十八。本来是一百三十九只啊!

今天没数?

哥哥低下头,我不想数了。

斯烱起身,马上去数!

哥哥说,天黑,看不见啊!这时,他还不知道,今天他又丢了一只羊。

这时,儿子哭了起来。平时就是哭也只是小小地哭上两三声的儿子这回却哭个不停。

法海和尚没有侍弄孩子的经验,只一迭声地说,胆巴他怎么了,胆巴你怎么了。

胆巴继续哇哇大哭。

斯烱抱着儿子,絮絮叨叨,胆巴怪舅舅不懂事呢。舅舅嫌饭不好呢。舅舅丢了羊呢。舅舅让妈妈成不了干部呢。说着说着,自己眼里的泪水就滑下来,挂在脸上。这时,村子里响起了急促的哨子声。金属口哨声响亮而又尖利,刺得人耳朵生痛。

山上那个火堆又燃起来了。

全村人都从屋子里出来,望着山坡上那堆篝火。那堆火并不特别盛大明亮,而是闪闪烁烁,明灭不定。民兵们发起冲锋,散开战斗队形,扑向山上那一堆野火。

这一回,他们没有扑空,一个人坐在火边,眼光明亮贪婪,在啃食一只羊腿。这只羊腿是来自法海放牧的羊群中的第二只羊。那个人就是逃荒回来的吴掌柜。他的山羊胡须上沾着的羊油闪闪发光。民兵们拉开了枪刺和没有拉开枪刺的枪齐齐指向他。吴掌柜叹口气,脸上露出奇怪的笑容,他站起身来,自己把手背到背后,让人来绑。上绳索的时候,他又很奇怪地笑了一下,说,没想到,临了还能做个饱死鬼。

吴掌柜当时说的话,后来从民兵嘴里传出来的,斯烱和别的村民一样,并没有亲耳听见。她和别的村民一样,当时只看到山上的火灭了,又看到一串手电光从山上下来,看到一个被反绑了双手的人被带进了工作组在的那座房子里。

那是机村少有的一个不眠之夜。很多人都认出来那个山羊胡须的吴掌柜。他们一家在村东头那条曾经的小街上开了十多年的店。他们在公路修通,驿道凋敝时离开机村,回到老家。人们还记得他离开时,带着一家老小转遍整个村子,挨家鞠躬告别的情形。但村里没人知道他何时回来,为什么回来,而且这样行事奇特,要偷杀合作社的羊,并于半夜在山上生一堆火,在那里烤食羊腿。只有斯烱知道他是出来逃荒的。知道他这么做是不想活了。

早上,民兵们要把吴掌柜押到县里去。

村里人都聚集在村中广场上,来看这个消失多年又突然现身的吴掌柜。他脸上仍然挂着奇怪的笑容。他已经变得花白的山羊胡须上仍然凝结着亮晶晶的羊油。

他的眼光在人群里搜寻。斯烱知道,他是在寻找自己。起初,斯烱躲在人群背后,不敢露脸,但她看到吴掌柜脸上露出了焦急的神情,斯烱想,这个可怜人是要跟自己告别。她便奋力挤进人群,站在了他面前。吴掌柜舒了一口气,他说,我回机村来是对的,临了还能做一个饱死鬼。

斯烱忍住眼泪,面无表情地站在吴掌柜面前。

掌柜说,斯烱啊,我看到你的蘑菇圈了。真是一个好蘑菇圈。吴掌柜又悄声说,你要去看看你的蘑菇圈。

斯烱说,天凉了,十几天前就没有蘑菇生长了。

吴掌柜很固执,去看看,说不定又长出什么来了。

民兵横横手里的步枪,说,住嘴!

本来想反驳吴掌柜的斯烱就不说话了。

吴掌柜被民兵押着上路了。

走到村口,往西北去,是开阔谷地,往东,河水大转弯那里,有一堵不高的石崖。崖顶上长着几株老柏树,树下面十几米,河水冲撞着崖壁,溅着白浪,激起漩涡。崖上的路,也在那里和河水一起转而向南。吴掌柜没有随着道路一起转弯,他一直往东走,走到了一株老柏树跟前。他回过头,看了尾随而行的看热闹的人群一眼,再转身直接往前,直到双脚踏空,跌下了悬崖,在河水溅起了一朵浪花。只有两个押送的民兵看到了那朵短暂的浪花。等其他人也扑到崖顶,看那河水时,浪花已经消失了。跌进水中的人也消失不见了。后来,那个没有了魂魄的尸身从下游几百米处冒上了水面,没有人试着要去打捞这具尸体,只是望着他载沉载浮,往他家乡的方向去了。

斯烱害怕得要命,没敢走到崖前向河里张望。她浑身颤抖往家里走去。回家的路上,她看见法海正赶着羊群上山,羊群去往的地方,正是昨晚民兵把掌柜抓下山来的那个地方。

她也就跟着爬上山去。

她追上法海的时候,羊群已经在泛黄的秋草间四散开去。法海站在一摊灰烬前发呆。昨夜,那里还是一团闪烁不定的火光,现在却只是一些暗自色灰烬和一些黑色的浮炭。斯烱盯着那了无生气的火堆的遗迹,眼泪潸然而下。法海和尚却在笑。他说,幸好民兵抓住了他,不然,他们会说我破坏集体经济,他们会怀疑是我吃了那两只羊。

斯烱流着泪,说,吴掌柜跳河了。

法海和尚平静地说,他是解脱了。

斯烱说,我害怕,他最后的话是对我说的。

法海和尚说了让斯烱记得住一辈子的话,他说,你是怕他变鬼吗?没有庙,没有帮忙超度的人,他变鬼有什么用呢?他用脚拨弄灰烬旁那段羊腿骨,说出了心中的疑问,他杀了我两只羊,为什么只有一段羊腿骨,难道他饿到连那些骨头都吃了?

斯烱对法海这样的表现很失望,觉得他是个没脑子,同时更是个没心没肺的人,便离开他转身下山。这时,她耳边响起了吴掌柜最后的话,那嘶哑而又平静的声音在对她说,斯烱,去看看你的蘑菇圈吧。

她绕了一个弯,避开放羊的法海,钻进了树林,轻手轻脚,来到了她的蘑菇圈跟前。几株栎树,几丛高山柳之间,是一片湿漉漉的林中空地。曾经密密麻麻,采了又生,采了又生的蘑菇全都消失了。只有颜色变得黯淡的落叶,枯萎的秋草,显出一种特别凄凉的情景。蘑菇们都被秋雨淋回地下,要明年的夏末秋初才肯露头了。斯烱想,吴掌柜叫我来看什么呢?一定是他临死前害怕得神智不清了。

但她随即又否定了自己,今天早上吴掌柜的样子,是他潜回机村来后最镇定自若的。斯烱不是一个脑子灵活的人,更不是个要强迫自己去想那些难以想清楚的事情的人。于是,她转过身来,带着一点失望的心情离开她的蘑菇圈。这时,她看见一只狐狸隔着一丛柳树探头探脑地向她张望。等她走出了二三十步,那只狐狸就从柳树丛后跳了出来,伏下身子在泥地上飞快地刨将进来,狐狸的头埋进了浮土和枯枝败叶中,斯烱只看到它高高竖起的的尾巴在眼前摇晃不休,看到被狐狸刨出来的泥巴与枯叶在尾巴周围飞起又落下。

接着,她就闻到了肉的味道,带血的生肉的味道。

这一刻,她明白了吴掌柜那句话的意思。她冲上去,狐狸跑开。她从狐狸刨出的小洞中看见了一颗羊头。这回,是那只不甘心的狐狸隔着柳丛向她张望。她紧抓住两只羊角,口里哼哼有声,把一只羊从地下拖了出来。那是用一张剥下的羊皮包裹着的缺了一条腿的羊。也就是说,这只羊还有三条腿和一整个身子。而且,还是一只肥羊。

斯烱先是吃惊,然后就笑了起来。

她知道自己不能现在就背负羊肉下山,她更知道,要是把羊肉留在山上,那这只眼睛放光的狐狸什么都不会给她剩下。于是,她重新把羊肉埋在浮土中,把身子坐在上面,紧盯着狐狸开始歌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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