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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凄凉的深情

博渊书院

清幽而雕梁画壁的亭子里,一个一身紫衣的女子,束手而立静静地看着周围的风景。这书院里的风光,树枝花草,不论是修剪还是各方面的工艺,都是相当的精湛。

他这十年来,都是看着这么优美的风景吗?那他的心会不会如这些花草般,宁静的偶尔会想起她呢?可是她见大树上的树叶,片片随风而掉落,他是否也会像这叶子一般,早已遗忘了她?

正当她兀自思绪纷飞之时,就听见了姚珍清脆悦耳的声音传来:“风老师,今天特意让你来看看一个女子。这是一个十分美丽的女子,也许你看到她就会心动的!”

风清涯则是疑惑地看着他这个学子,这世界上能有什么让他所心动的女子?他这十年来如一日,已经没有什么让他值得留恋的事情。他如今这唯一念头就是好好努力,培育好下一代。

他所有的念想估计在他十年前已经断了吧!不过他还是敖不过姚珍这学子的软磨硬泡。他这是要再不来,他估计这孩子会把他拖着离开。想他也好歹是博渊书院,堂堂的一名老师吧!

被她这一个学子,拉扯着走,着实也是有失师德。而他在众多的学子们眼中,一直都是一个不算是很德高望重的老师,也可以说是一个兢兢业业的老师吧。

他再三跟姚珍说着:“老师很忙的,你最好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或者耽误了老师的时间,老师可不轻饶你!”

姚蒸蒸带着白衣飘飘的风清涯又是绕操场,又是走过道、走廊,终于在不远处,指着那个一身背影对着他们的紫衣女子,一脸高兴地说着:“老师,你看,就是那个女子。”

风清涯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他顿时整个身子一颤,他不可置信地看着那个背影。那个他一直在午夜梦回的影子,可是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她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但他惊喜的表情似乎像是想起了什么似得,眼中由欣喜变成了一股子的冷漠,她即使再出现又如何?她不再是那个他乖巧可爱的小师妹了,她变得让他有点陌生了。

紫衣女子转过身来,见到她日思夜想的师兄,顿时已经喜极而泣了。她轻轻地解开这个面纱,任由这个面纱随风飘去,她也不管不顾。她的心里有个声音已经大声地在喧嚣。

那是他,那是那个她心心念念了十年的师兄,那个她找了十年也没有结果的师兄。那个一直在心中,从未曾遗忘,而有一天就突然地,静静地就出现在了她眼前。

这让她觉得她似乎在做梦一般,然而她希望这个梦可以一直做下去。她不要清醒,也不要午夜梦回,她只要现在在她眼前这个真真实实的他。

这十年来,她有过彷徨,有过千千万万的想念,更有过这无数地绝望、恐惧。

似乎不相信这是真的似得,她用力地掐了自己的手臂,这瞬间就传来的疼痛感,让她回归到了现实。其实她本身也是在现实中,只是她不敢相信罢了!

她脚步似风一般地向他飞奔而去,她不管这是真实还是梦境,她都要抓牢这点点滴滴的重逢。他们真的错过的太久了,久的自从他消失之后,她就没有再计算过时间了。

而这一年又一年的四季转变,只是让她一次又一次地惊叹这时间的飞速流逝。然而那埋藏在岁月中的滚滚红尘,却从未曾在她的眼中逝去,偶尔虽然遗忘了,但月上黄昏,记忆犹如波涛汹涌,席卷而来!

她用力地抱着那个记忆中熟悉的怀抱,这个怀抱如她想象中的一样,温暖而跳动有力。而这个身子却是微微一颤,转瞬之间,却是把她拉扯了出去。

姚蒸蒸站在老远的一边,看着这戏剧化的一幕,瞬间也是惊讶万分。这明明是一副有情人终成眷属的画面,这突然间为何却是这番情景?这令她百思不得其解?

难道十年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他对她产生了什么误会?还是说她这个风老师如今已经成家立业,有妻室了?还是说这个风老师害羞,见她这个晚辈在这里看着,着实不好?

姚蒸蒸想到这第三种可能,觉得这电灯泡当着实挺煞风景了,随即便想着悄然离去。

可正当她在要走之际,却是听到风清涯说着:“这位姑娘,为何这样抱着在下。请姑娘自重!”

这不说是姚蒸蒸惊讶了,就连小玉也是一阵的吃惊。这面容、这样貌、这身形不是卓珏又会是谁呢?可是他为何是这种表情呢?他难道不认识她了吗?

难道是因为十年已过去,他把她给遗忘了吗?她不敢相信,也不愿意相信,随即盈满泪水的眼中伤情地说道:“师兄,我是你的小师妹,小玉啊!你怎么可能不认识我呢?”

她鼻息之中,已经有了浓厚的抽泣声:“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相知相守了二十年。这些点点滴滴,难道你都忘了吗?”

姚蒸蒸看着小玉那一脸凄楚的模样,作为一个女子都觉得她似乎很是伤痛。可这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似乎仍然没有撼动风清涯强大的内心世界。

原来这世上冷漠的男子,也并非流凌翼一人。

可风老师似乎是一个性情中人,这样一个随着性子来的人,为何会拒人于千里之外呢?她似乎从来也没有见过,这个风老师这么冷漠的一面。冷漠的仿佛就像是严冬的寒冰,这没有炙热的熊熊烈火,怕是融化不了这层层寒冰。

小玉似乎依旧没有死心,她不管他有没有在听,仍然喃喃自语道:“自从十年前的那场大火之后,我便想行尸走肉般的生活着,他们抬着那烧焦的尸体说是你。

可是我觉得那一定不是你,于是心中便带着一丝小小的希望,一直找一直找,相信有一天一定会找到你的!”

小玉眼神之中,谈起过往竟是一阵的心酸,她说她找过大街小巷。跑过各个的店家,与手镯、雕刻有关的一切行业,她都会细细打听,不放过一丝的痕迹。

可是随着这日子一天天、一年年的过去,仍然是没有结果。

这其中的心酸、苦楚恐怕也只有她一人知道,她不曾怨天尤人,也不曾自怨自艾过,人若放弃这一点点渺小的希望,那么也将熄灭这点点滴滴的星星之火!那么就见不到它的燎原之势。

她用七八年的大好青春,少女的豆蔻年华,来苦苦寻找着他。在这七八年着实寻找无果的情况下,哥哥、朋友、还有很多的大婶们,上门给她提了一门又一门的亲事,她都统统毅然地拒绝了。

因为在她的心里,她始终觉得他从未曾走远。她又用一二年的时间,留在这个雀腕绝,她要在这个地方等他,等到一天他悄然地归来。可是这似乎从来也没实现过!

姚蒸蒸见小玉说着说着,声音哽咽无比,她这是句句说的都是血泪。这样深情执着的女子,这世间又有多少个呢?

风清涯鼻尖已经感到阵阵的酸楚,他心中难以言喻的疼痛,本来就随着时光的掩埋,已经慢慢在淡忘着。可是为什么她还要出现在他的面前?为什么要告诉他这些?

那场十年前的熊熊大火,似乎已经把他对她的情意,燃烧殆尽。本来以为她放的这场火,已经烧焦了他所有的情义。可为何看到她如此伤心难过,他的心里像是沏上了一堵堵厚厚的墙,压得他喘不过气息。

他终究还是经不住内心的挣扎,声音之中亦带着一丝哽咽:“你口口声声说苦苦寻我,可为何还要放那场火?还要杀我?这就是你所谓的心意?”

小玉一听,猛然地摇着头,声音已经是泣不成声了:“不……可能,我不可能……会杀你!”

在她这断断续续的抽泣声后,她又哽咽地说道:“我宁愿……自己死,也不想你死。”

她一说完,心中却是更加地凄楚。他为什么这么说?难道从小到大,这么多年过来了。他竟然不相信她吗?这样一想,她心中却是凄凉顿生。

在这豆蔻年华的青春时代,有什么比一个深深喜欢的人,不相信自己,竟以为她要杀他更凄凉的呢?她突然看着远处静静地花草树枝,想着若是能像它们就好了。

没有感觉,没有情感?那是不是意味这就没有伤害,没有凄凉?也许她会像一个普通的女子一样,在一个豆蔻年华的好时光里,有一门合适的亲事,然后成亲生子。

那么是不是她就不会像如今这般,辛辛苦苦的找到了他。结果他竟说她是放火、杀他之人。

此时的她已经不知道,自己已经流了多少的泪水,她试图努力地止住,可这泪水竟像是断了线的珠子,怎么擦也擦不完!

她不愿意多说,很多事情,她似乎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人心都是肉长的,心里的痛处却是如藤蔓一般,越绕越紧,她也许应该放弃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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