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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跋赤子深情报春晖——读《春晖秋月——项宗西散文随笔自选集》

秦中吟

春晖本指春光,历来被人们比作母爱、母亲。因我国唐朝诗人孟郊的《游子吟》“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句而常被人用。人生不管地位多高、成就多大,凡有情有义的赤子都应该报答母亲养育之恩。宗西就是这样的赤子。生命之树秋实累累,诗词、散文时见报刊。年进花甲,抚今思昔,怎不思报答祖国和江南塞上两故乡母亲养育之恩?

全书收录的43篇文章都是亲手写成,时间跨度三四十年,从中可以看到作者的人生经历和情感轨迹。

全书分为六辑:第一辑为《读书偶得》。主要记叙自身历经的艰难磨砺和拼搏,显示了“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自强不息的中华民族精神;同时也具体描绘了宁夏壮丽山川、铁路、公路、水利、大银川经济建设、湿地开发、贺兰山区及当年“贫甲天下”中国工农红兵经过的六盘山区等方方面面的生态建设,充分反映了宁夏的沧桑巨变,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第二辑《话说宁夏》。描述的是自己在工作之余苦读诗书的精神文化追求。第三辑为《往事追忆》。忆叙自己经历过的杭、银两地生动有意义的人和事。如对插队战友的思念等。第四辑是《生活浪花》。写的是公务之余富有情趣的生活细节。第五辑为《异国见闻》。主要写随团访问苏联、俄罗斯、欧美国等国的所见所闻所思,充分表现了作者开阔的视野,爱国主义情怀。第六辑《感事抒怀》。写的是社会时事和对人生理想、才学、工作的感悟及60年国庆,虎年新春感想。

全书立意高远,非就事论事,而是着眼于近半个世纪祖国改革开放和现代化建设的时代高度,回忆沧桑岁月,始终贯穿着追求真、善、美的主线。真是真情记叙所经历的真实事情。善是善于思考,善于抓记忆中有意义的生活片段,以“乐道人之善”,“诚而有信的文德”,写出深意。美是善用散文这种美文的形式,记叙生活美好的事物,加以抒情、议论、以小见大,以少胜多,以点带面地加以表现。全书各辑收入的文章篇幅大都短小,非“为文而文”,而是如白居易所说“文章合为时而著”,亦如古典文论家所言,为“载道”“言事”“尽情”“明心”“立政”“为世用”而写。这是对我国散文现实主义传统的继承与发扬。

文集中佳作不少,各有特色。《宁夏的铁路》写作为知青乘上西去列车时的感受,和对铁路的特殊情结。“是铁路改变了我们的人生轨迹,一列专车七天七夜把我们送到宁夏这片绿色的黄土地上”。这样诗意的概括后又诗意地写了在宁历程。“记得中秋时,列车正行进在豫陕交界线上,纤尘不染的夜空,一轮皎洁的圆月洒下的清辉下,广袤的黄土高原是何等壮美的景色。在隆隆车轮声陪伴下,望月凝思。铁路的两头——一头是第一故乡,另一头是第二故乡,共同牵挂着豪情、祝愿和期盼”。这种描写是真实的,也是生动深刻的。《大道如歌》从交通发展高速公路建设方面讴歌了塞上江南历史的变迁;《久违了贺兰晴雪》,除过历史的记叙外,更多对贺兰山壮丽景色激起的豪情抒发。“如遇晴好天气,举目西眺,一眼可以看到贺兰山在雪青色天幕的映衬下巍然耸立,即便是夏秋季,山顶经常是白雪皑皑,如像戴一顶白色的帽子。这就是古宁夏八景之一“贺兰晴雪”的艺术描绘。在这样生动抒情后,作者又进一步写到“贺兰山开阔了我们敢于直面人生的胸襟,磨砺了我们敢于抗争逆境的坚强意志,知青的青春和汗水深深融入了大山的历史而与其永存”。这是对贺兰山、也是自己精神的提升。

《逆境和成材》借2009年宁夏银川农民工租房而住,终成高考状元的事迹,深刻揭示了一个真理:“虽然逆境对人生是一件不幸的事,但关键还在自身,只要不甘沉沦,理想远大,逆境能逼迫自己付出十倍的努力,百倍珍惜每一个来之不易的机会,往往能做到特别能吃苦、特别能忍耐、特别有志气、特别有作为。”这是经历的深切而又科学的理念。《我的电大生活》记叙了作者在逆境中刻苦学习攻关、自学成材的经历和切身体会。作者正确地指出“逆境”中成材,除过“个人奋斗”,不忘“政府的责任”“社会的义务”。这也是他作为自治区政协领导的使命和责任。实践证明作者在任领导要职后,无时不在尽着责任。

宗西的散文更多关注国运、民生、民族文化素质。《〈论语〉新读》一文显示了他求知的所得。毛泽东的“取其精华,剔其糟粕”一分为二的哲学,给了他打开五千年不锈文化大门的钥匙。深入钻研吸取,既增了知识又丰富了文化素养,提升了精神境界,从而增强了民族自尊心和自信心。《杭州:最女性的城市》一文通过诗文引证证明杭州还有“非常男性化的一面”,这是生于斯、情系于斯的独到见解。该文立意新奇、论证有据,表现了对家乡的深刻了解和家乡阳刚美文化对他的熏陶,足以发人深思。

宗西的散文层次清晰,议论得当,有诗的浓重抒情气氛,有的语言幽默诙谐。如《也谈昔日黄河滩上的蚊子》,通过黄河滩上的蚊子与江南蚊子对比,细腻生动地描绘,既反映了“苦其心志,劳其筋骨”人生道路的艰难,也表现了“一步一步走过来的”顽强意志。用“革命虫”来比喻蚊子实在幽默至极;用为人试衣称“模特”;小孙称外公为“老外”,生动有趣地表现了身为领导的另一面平民作风和生活乐趣。

《从王维诗〈使至塞上〉说起》《“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秋日里的景山公园》《诗意庐山》等诸文知识性、可读性强。它们通过对诗的考证写出了历史的变化和自己的游兴,配以格律严谨的题诗,既显示了作者历史和诗词文化的学养,又显示了闲适柔美的心情,丰富的精神世界。

文如其人。该书文风与作者为人的作风一样质朴。非为文造情,而是“为情造文,文质相重”。文字简洁而不晦涩,开门见山,而又言之有物。这是宗西同志自觉地美学追求。他说:“我们的人生已被‘千头万绪的繁复而耗尽’。华丽的包装,冗繁的铺陈,统统应该摒除,就像一条小溪,不深,清澈得让人一眼能看到底。”宗西散文的语言就如清澈晶莹的珠露。

作文如此,我想人们的生活方式,尤其是领导干部的生活方式也该如此。写文章或演讲作风也该简捷。如果能从文山会海的长篇累牍中走出,抽出时间把自己丰富的人生经验感受写出来,对读者、尤其是青少年读者该是多么有益的事!我想这也许就是宗西同志这部书给我们的启发。

2011年2月23日于银川若园书屋

(秦中吟,中华诗词学会、全球汉诗学会顾问,宁夏诗词学会会长、《夏风》诗刊主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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