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梨落看着赵行知一脸疲惫的从病房里走出来,呆住了。
熟悉的眉眼,熟悉的气息,没错,就是赵行知。
所有堵住情绪的壁垒,在那一刻坍塌,宋梨落长长的松了口气。泪水迅速在眼底积蓄,鼻子一酸,落下泪来,脑子里不停的重复一句话,他没事,他没事……
没事就好。
没事就好。
赵行知已经听林雪讲了昨晚的事情,迫不及待的想要去见她,一打开门,她含着泪,无比狼狈的出现在他面前。
赵行知蹙眉,眼底滑过一抹心疼,“你……伤到哪儿了?”
宋梨落的胳膊被赵行知抓住,听着他熟悉的声音,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声音哽咽,“我没事!”
“脚都伤成这样了,怎么说没事?”赵行知蹲下,握着她纤细的脚踝,抬起她的脚,脚底磨破了好几个血泡,“你这是怎么弄的?”
保镖连忙回话,“路上堵车,宋小姐等不了,一路跑着过来的……”
保镖越说,声音越小,看到赵行知冷峻的脸,后面的话直接没了声音。
赵行知一震,一股暖流涌入心底,他情不自禁的起身,看着宋梨落,有些不敢相信。
她是在担心他吗?
宋梨落轻笑,泪流满面,“我可找到你了,你都不知道我……”
人被紧紧的抱住,唇上火热的吻在辗转流连。
赵行知再也顾不得那么多,深情的吻了起来,保镖识趣的退后,背对着他们,将闲杂人等清除。
情到深处,身不由己。
赵行知知道,此刻,再多的言语也不如行动来的符合心境。
林雪告诉他的时候,他就悸动不已,见到她为了找他,什么都不顾,狼狈的出现在他面前,那一刻,太震撼。
仿佛,长久干涸的土地,遇到了细雨绵绵,哪怕只是一丝丝的细雨,也能让他心花怒放。
宋梨落感受着他的灼热的爱,手慢慢的环上他的脖子,回吻着他,一晚上的焦急和不安,在这一刻释然。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的回应他。
赵行知的心微微的颤抖。
这么多年了,他等了这么多年,她终于敞开心扉了。
能得到她的心,之前的所有付出和等待,都值了。
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再多的抗拒和挫折,都不能阻挡两颗相爱的心。
俩人忘情的吻着,这些年的隐忍,艰难和苦涩一股脑儿的释放出来,像决堤的洪水,滔滔不绝,海枯石烂,天崩地裂般,气势足以毁天灭地。
赵行知抱着她的胳膊,紧了又紧,恨不得把她揉进心里。
宋梨落被他勒的快要喘不过气来,趁机咬住他的下唇,赵行知吃痛,松开她,“宋梨落,你属狗的啊,干吗咬我?”
宋梨落大口的喘着气,嘴唇红肿,麻的都不像自己的了。
“你快把我勒死了,还不准我自救啊!”
赵行知真想一巴掌拍醒她,人家亲热的时候,不是你侬我侬,羡煞旁人吗?怎么他们亲热的时候,就感觉跟战斗似的。
保镖们听着他们的对话,想笑不敢笑,差点憋成内伤。
赵行知看着他们抖动距离的肩膀,怒声道:“让你们保护她,你们居然让她受伤,这个月的奖金没了,还不快把鞋子拿过来!”
鞋子拿过来了,赵行知又吩咐保镖去叫医生。
医生正在看病历,被保镖着急忙慌的拖了过来,还以为发生了很严重的事情,气喘吁吁的跑到这一看,只是脚上水泡破了。
他叹了口气,开了单子,让保镖去药房拿碘酒和棉棒,“消消毒,过几天就好了。”
赵行知拦住他,“没有别的办法?”
医生摇头,“没有。”
“那,用碘酒会不会疼?”
“破了皮当然会疼。”
“我媳妇要是受不了怎么办?”
“受不了也得受着!”医生无奈的摇着头离开了,“真是的,这么点事也值得大惊小怪,绝对是亲媳妇!”
宋梨落听着他们的对话,满脸黑线,“谁是你媳妇?”
赵行知大言不惭,“你啊,不然还有谁?”
宋梨落反驳,“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当你媳妇了?”
赵行知一本正经的凑过脸来,“亲都亲了,抱也抱了,你别想抵赖。”
宋梨落莞尔,“赵行知,这都什么年代了,你别这么幼稚好吧?大家都是成年人,亲一下抱一下有什么大不了的,我可没你那么封建!”
她不封建,还想多开放?
赵行知的脸一下沉了下来,俊朗的脸上登时阴云密布,“不止这些,我们……还睡过……”
“还睡过”三个字飘入宋梨落的脑海中,她愣了三秒,下一瞬歇斯底里起来,对着赵行知就是一脚,“赵行知,你丫的混蛋!”
那是睡吗?
那叫**!
当时,她有反抗的好吧!
赵行知精准的握住她的脚踝,“乖,先涂药,等你好了,再找我单挑。”
碘酒和棉棒很快拿过来了。
赵行知细心的给她清理,温热的掌心将她的脚踝裹得滚烫,这一刻,她的脑海里居然蹦出了几个字:岁月静好,地老天荒。
这种被人呵护的感觉,不孬。
以前,她怎么没感觉到他的心,光看到了驴肝肺呢?
“赵行知,你的手机为什么关机?”
“没电了。”
“那你不会充电?”
“没有数据线。”
“刘钦州的电话为什么不接?”
“落在车上了,没听见。”
好吧,一句一个理由,很充分,她竟无言以对。
“你们一晚上忙什么来?都不知道给我们说下,不知道我们找你找得快疯了。”
赵行知抬头,“我以为,你不会关心我的死活。”
宋梨落一僵,嘴硬的说:“的确不关心,我只是关心你有没有找到姜玉娥……嘶……啊……疼死我了……”
听到她说不关心,赵行知拿起棉棒,沾满碘酒,一下盖到了她的血泡上,疼的宋梨落龇牙咧嘴,“你干嘛,想谋杀啊?”
赵行知放下棉棒,拿起纱布,给她包扎,“说谎是要付出代价的,记住,以后,还是说实话的好,嘴硬只会让你吃亏。”
宋梨落炸毛,“你欺负我?”
赵行知上前,贴近她的耳朵,“我只喜欢欺负你一个。”
低沉的嗓音滑过耳畔,宋梨落心头一震,不由自主的脸红了。
赵行知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笑着揶揄,“你脸红什么?”
宋梨落窘的不行,努力板起脸,怒声道:“你眼瞎啊,我这是腮红,腮红好吧!”
正当他俩吵的不可开交的时候,病房的门忽然拉开,刘钦州露出脸来,“你们有完没完,回家打情骂俏去,这里是医院,稍微顾忌一下好吧?”
宋梨落甩手将鞋子扔过去,“闭嘴!”
刘钦州眼疾手快,用门挡住了鞋子,正色道,“我说正事,姜玉娥醒了。”
赵行知捡起鞋子,给宋梨落穿上,扶着她走进了病房。
原来,昨天,赵行知他们真的去了云霞区,千方百计的找到了姜玉娥。
但是,此时的姜玉娥亦如同惊弓之鸟,她根本就不相信赵行知。
一见到陌生人,她的第一反应就是跑。
赵行知在后面追。
姜玉娥本来对云霞区很熟悉,被赵行知追的有些慌不择路,一下没踩好,掉到了废弃的井里。
井口很窄,姜玉娥又晕了,他们只好挑了一个瘦小的保镖下去,将绳子在她身上绑好,然后才将他们从井底拉出来,直奔最近的医院。
经过抢救,姜玉娥有惊无险,还在昏迷。
他们只好寸步不离的守着,生怕出现意外。
一直到天快亮了,刘钦州出去买饭,才发现,那么多未接电话,他先给宋梨落打,手机关机,又给林雪打,这才联系上。
眼下,姜玉娥醒了,他们都松了口气。
宋梨落在赵行知的搀扶下,来到了姜玉娥的窗前,姜玉娥微眯着眼睛看到了床周围的人,面露恐惧,“你们是谁?”
宋梨落忙起身,“我是宋梨落,你不认识我了?”
姜玉娥愣了愣,“宋梨落是谁?我认识你吗?”
宋梨落又问了她一些事,姜玉娥一直摇头。
赵行知看着姜玉娥,有一种不好的直觉,他连忙大叫,“医生,医生——”
医生进来,对姜玉娥做了初步的检查。
宋梨落忙问,“她为什么都不记得了?”
“这个我现在说不好,具体情况还需要做进一步的检查,这样,我一会儿开个单子,你们先去缴费,然后带着病人去检查,检查结果出来以后我们再研究。”
“她是失忆了吗?”
“初步判断是这样,具体的还是要等检查结果出来。”
医生走了,他们几个面面相觑。
如果她真的失忆了的话,那就意味着他们的努力全都白费了。
命运总是这么爱折腾人,明明离得很近,触手可及,差点接触到真相了,突然来了个转折,让人措手不及,一切回到原点,重新开始。
宋梨落看着姜玉娥被推出去,觉得很累。
赵行知抱住她,拍着她的肩膀,安慰她,“别担心,有我在,我一定会查清楚的,那些伤害过你的人,我也一个都不会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