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我刚才不是说了吗?她在西山林中,当着我的面跟那姓阎的……”心中‘怦’的一跳,吴玉儿暗道要糟,强装着镇静说着话,盛墨已然是停下了身子,冷冽的看着她。
“玉儿,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怎么就知道,她已不是处-子之身?”
盛墨已经断定,这其中,定有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而心中那抹隐隐的怪异之感,便在吴玉儿的躲闪之中,忽然清楚。
她的慌乱虽然只是一瞬间,可盛墨是何许人也?就这么一恍神的破绽,他心中已然怒了起来。
没有原因,没有理由,没有理智!
“她重伤昏迷,被她的大师姐带走卖入落花阁,这其中,与你有无关系?”
“在凌峰绝顶不夜宫,那一夜她突然消失,是不是你带走了她?”
“她脸上之伤,是不是你下的手?”
……
一步通,而步步通。
盛墨越问心中越凉,越问心中越惊,越怒。
吴玉儿不用回答。饶是她再定力惊人,被盛墨这样的逼问,也由不得露出了马脚。
“夜,夜哥哥,你怎么可以怀疑我?我是你最亲近的人,我什么人你不知道吗?再说了,你喜欢的人,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我怎么可能会这样去做?”
吴玉儿仍旧抵死不认,她声音委屈,可仔细听,那极力隐忍的惊惧还是泄了她心中最深的秘密。
“哈哈哈!”
盛墨观她半晌,忽然笑了起来。笑得那样的嘲讽,笑得那样的无力。
“夜哥哥,你笑什么?你,你不要笑了好不好,玉儿害怕……”
忍不住打个冷战,吴玉儿觉得浑身发冷。
一失言成千古恨。
她这是吃饱撑的,非要多嘴说那句话?
“玉儿,是夜哥哥小看了你。你真的,是夜哥哥的好妹子!”
半晌,止住了笑声,盛墨声音低沉的看着她说道,眼神却是迷茫得不知所以。
明明是在看着她,但那视线的焦点,却永远不是她。
透过她,他仿佛看到了那个一身刚烈,为了他,宁愿粉身碎骨的女人!
那个,他欠得越来越多,越来越难以面对的女人!
“夜哥哥,我……”
吴玉儿见势不妙,急忙张口,仍想为自己辩解。
盛墨扬唇一笑,扬手打断,却是眼神望着天,不知所以的低声叹道:“玉儿,你可还记得。那时候,天下未定,吴卓老将军跟着父皇出生入死,战功赫赫。这一转眼,便是数十年过去,时间,过得可真快……”
吴玉儿张了张口,终是不知道怎样去接话,只得闷声不语,听他说着那些个几乎已快淡忘的陈年旧事。
“那个时候,你跟我,也只是几岁的稚童。你总喜欢粘着我玩,而我也愿意护着你。小时候的你,很天真,也很可爱……”
悠悠的低声好似感染了吴玉儿,她微微的眯了眼,仿佛也沉浸在了过去,那个虽然动荡,但极为心安的岁月中。
“是啊,真想回到过去,只有你,只有我,而不会……有第三个人。”她浅浅接话,话语中隐着无尽的期待。
盛墨没有接话,他仍旧低低的自语着:“可是,我真的没有想到,长大以后,会变成这样。昀弟会变得六亲不认,而你……”
他将话头停下,吴玉儿心中苦笑。
“而你,却变得这样的毒辣!”
话锋陡然一转,吴玉儿蓦然抬眼,他的眼中冷芒闪烁,有着无尽的痛,更有着无边的怒。
“夜……”
“别叫我!你没有资格叫我的名字!”
不去看她已然间惨白如雪,欲然欲泣的小脸,盛墨恨极。
“不要再跟我辩解,那事不是你做的!当日不夜宫,欢儿突然失踪不见,我遍寻不着的时候,我就怀疑不夜宫有内奸!却独独没有怀疑到你。因为曾经的你是那样的单纯可爱,是那样的温柔善良……”
“然后,好不容易找到了欢儿,却是奄奄一息,甚至我连面都没有见到,就再次被人带人,再次的失踪!那时候,我根本不想去怀疑你……”
“直到这次,我发现她没有落红。我非常愤怒,可我仍然愿意去相信她。只因为,她名字叫无欢,她是我的女人!我可以不信任何人,可我必须要相信她!也因为我相信她,所以,她的毁容,她的失踪,她那一夜没有踪迹的落红,我都要一一查明……到底,是谁在害她!”
“而就在这时,失踪将近一月的你,突然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