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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帝王诺(1)

九曲长廊走到底便是沁雪阁,这沁雪阁只是太后所居宣宁宫西南角的一座小小宫室,极清静的地方,是个单门的院落。从宣宁宫南边侧宫门进门过了一个空阔的院堂便是沁雪阁的正殿,沁雪阁后面有一个小花园,两边是东西配室,供宫女们居住,南边是绿影轩,以花梨木雕万福万寿边框镶大琉璃隔断,挂上蒂莲花样碧纱帘子,布置得十分雅致,平日供嫔妃们陪太后赏花玩乐的居所。



皇上遥望着沁雪阁宫门外重叠如山峦的殿宇飞檐,心事重重。皇叔安庆王一直想危及自己的地位,欲除之取而代之。安庆王一直想拉拢宁王成为他的羽翼,以便扩充实力。宁王一族是开朝以来最得力的战场功臣。右相是太后的娘家,虽然自幼由太后抚养长大,可是终究不是至亲。左相如远山虽是母妃的伯父,可是自幼跟他们没有任何亲近可言,也是靠不住的,如果自己的母妃还活着多好。



龙凤玉佩为何会在回到太后手上,十年前都已由父王交给宁王妃才对,是宁王退回玉佩另有其他打算,还是宁瑾颜决定这么做。如果娶涵若为后,将会是怎么样的结果。如果听从太后的安排,立宁瑾颜为后,依稀能感受到涵若那幽幽怨怨、哀哀凄凄的目光。涵若!涵若!你要朕怎么办,江山与美人联都不想失去。



宫中的积雪已被宫人们清扫干净,只路面冻得有些滑,宫房的宫女太监也守在各自宫里畏寒不出。却听不远处传来清脆的琴声,细听原来是有人在弹奏《高山流水》,那琴声似有似无,清淡如水,正如诗中所云:

几年调弄七条丝,元化分功十指知。

泉迸幽音离石底,松含细韵在霜枝。

窗中顾兔初圆夜,竹上寒蝉尽散时。

唯有此时心更静,声声可作后人师。



皇上随琴音走到绿影轩,站在的宫门外,跟随的宫女太监们远远的候着,不敢上前打扰。



瑾颜抱着琴上绿影轩的阁楼上弹奏,试图驱走心中的不安,站在蒂莲花样碧纱帘子看见皇上一直在沁雪阁的宫门外。不由心中一笑,正如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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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身下楼走出绿影轩,只觉得浑身冻得有些僵住,绕过沁雪阁的宫墙,来到皇上立身的地方,上前两步,盈盈拜倒,垂首说:“臣女宁瑾颜参过皇上,愿皇上万岁万福。”



皇上站直身子,轻轻的“哦”一声,、颇有兴趣的打量福了半身的瑾颜,只见她脸上薄施粉黛,一身浅绿色千瓣菊纹暗花上裳,只是袖子做得稍稍宽大,月白色千瓣菊纹暗花细丝褶缎裙,如漆乌发只挽一支碧玉七宝珍珠簪,缀下细细的银丝珠串流苏。继续抬起头,视若无睹身体福在半空中的人儿。



“多年不见,瑾颜妹妹,到是越发端庄了,快快起来吧,小心闪了腰。”皇上抚掌笑道。



瑾颜慢慢的直起腰,道:“皇上外面冷,小心经风受了凉,不如随臣女进去坐坐,喝杯茶水暖暖身子。”皇上又是一声“哦”,这时远远跟随的宫女们毕恭毕敬地垂手侍立在宫门外,已有近身太监跑过来扶着皇上的手引进沁雪阁,瞬时,沁雪阁内,宫女太监跪了一地,黑压压的一屋子人齐呼“皇上万岁万万岁。”



皇上站在沁雪阁的正殿内,挥挥手:“都下去吧!不要惊动母后静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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瑾颜接过如意手中的碧玉烟波雕漆填金“云龙献寿“的小茶盘,里面放一个碧玉烟波小盖钟,亲自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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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炉上煽滚了水,泡了一壶茶,斟了一小盖钟捧与皇上。皇上细细吃来,果觉轻淳无比,赏赞不绝,阵时心情舒畅。“这茶是老君眉,水是旧年梅花的梅花雪水,瑾颜妹妹,不知联是否有说错。”瑾颜含笑道:“皇上就是皇上,口味到道与凡人不同,这是五年前那会子,臣女在宿月宫收的梅花上的雪,总共就一瓮子,埋在地下,这些年一直没进宫,昨个刚挖出来,皇上吃的可是第一杯。”



皇上放下手上的小盖钟,背手在殿内渡步,瑾颜也不言语,只是静静的坐在一边的椅子上玩弄茶盏。二个人谁也不先开口,就等对方发问。



“瑾颜有什么话,说吧!朕一会还得回书房批阅折子。”这么多年不论是小时候,她指着自己的额头,还是现在沉默相对,自己总是先沉不住气,不知算不算是失败。

“先皇当时送龙凤玉佩时,当时并没说那是历届皇后的信物,臣女知道后很是惊惶失措,现已送回来的,还望皇上不要怪罪。”皇上静静的听完后,坐在太师椅上。“瑾颜妹妹,你不用拐弯抹角,朕不怪罪你,也不敢怪罪你,你也不用什么臣女不臣女的,怎么听怎么别扭”



“瑾颜希望皇上在立春大选时,撂了瑾颜的牌子,让瑾颜落选。”瑾颜手指绞着裙上坠着的攒心梅花如意结,半晌才抬头,眼神满是坚定。静静地等着皇上的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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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眯起眼晴看着她,她还是那么大胆,没有一点变化。这样不是正解了联的难题,可是联为什么一点也不开心。“理由。还有朕为什么要答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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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坐拥天下,六宫粉黛,自能找到合心之人,何必留瑾颜在宫中惹皇上生气。皇上以前说过,希望瑾颜和涵若可以幸福,自从娘亲过世后,这辈子只想跟随父王云游四海,安安静静白首到老,便是幸福了,还望适耀哥哥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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