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Ares帮他们把行李搬到了二楼房间,然后让他们休息片刻后就下楼吃早餐。
苏南溪看了看四周,典型的地中海风格,地上铺着土黄色的菱形地砖,墙面是白色的,窗户是拱形的,窗框刷着蓝漆,沙发是蓝白相间的布艺沙发,茶几是白色的,电视机柜是蓝色的,上面放着黄色的小花簇,衣柜是蓝色的,桌椅是白色的,窗帘是白色的,床是白色的,梳妆台是蓝色的,整个就是蓝与白的世界。
苏南溪把两人的行李箱打开,然后把衣服挂进衣柜里,再把两人的化妆品放进卫生间,陆春晓推开了落地窗,到露台上看风景,楼下游泳池旁边的草坪上竖着一把遮阳伞,下面是白色铁艺桌椅,管家夫妻正在摆早餐。
苏南溪去卫生间洗了洗脸,重新把头发扎成发髻,往自己的脸上和身上涂防晒霜,不忘喊陆春晓进来。
听到老婆喊,陆春晓急忙进去,以为是怎么了,却没想到苏南溪是要给他涂防晒霜。
“我不涂,黏糊糊的。”陆春晓一脸嫌弃。
苏南溪用湿毛巾擦了擦陆春晓的脸和手,“你不擦防晒霜可以啊,到时候你要是晒成了非洲人,可别怪大家都认不出你来。”
希腊的阳光是挺毒的,昨天苏南溪仗着自己白想偷懒,结果脖子上就被晒伤了,到现在都红着,陆春晓权衡利弊决定还是涂吧。
苏南溪的指尖柔软地触摸着陆春晓,陆春晓没过多久就心痒难耐了,他嬉皮笑脸地说:“老婆,让我亲一个吧。”
陆春晓捧着苏南溪的脸,就要亲上去,苏南溪知道他不只是想要吻她,只是她实在有些饿,用手抵着他的唇,讨好地问:“吃完早餐再亲好不好?”
“不要。”
陆春晓是撩拨女人的高手,她不知道他这是跟谁学来的,还是天生的,他每次深情款款地望着她,苏南溪就觉得招架不住。
“就一次哦。”
陆春晓得逞,抱着苏南溪到了床上,却是要了一次又一次,最后苏南溪瘫软在他的身下睡着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苏南溪是被香味给馋醒的,陆春晓精神抖擞地捧着一个大托盘到露台,苏南溪起身随意套了件陆春晓扔在床上的白衬衫,赤脚走到露台上,苏南溪才注意到天色已经不早了,别墅外的路灯已经点亮,发出微弱的光芒,远处夕阳晕红了天边,像火烧云一样。
陆春晓点燃了杯子中的白色蜡烛,把一朵玫瑰花递给苏南溪,苏南溪放在鼻间闻了闻,然后在陆春晓拉开的椅子前坐下。
“水果沙拉,茄汁墨鱼,烤鸡肉串,番茄酱大虾,鱿鱼筒,煎银鳕鱼,蔬菜汤。”陆春晓凭着刚才管家太太Aitna给他做介绍的记忆复述给苏南溪听。
“还挺丰盛的。”
这还是苏南溪今天吃的第一餐,陆春晓特地吩咐他们弄丰盛点,怕饿着自己的妻子。
“Aitna之前在餐厅里做事的。”
“原来如此。”
陆春晓给苏南溪倒了一杯啤酒,然后夜晚就这样静悄悄地来临了,天空中已经有了几颗星子,晚风习习吹来,仿佛带着大海潮湿的味道。
陆春晓每样菜都尝了尝,喝了口啤酒,见苏南溪吃得香,就颇有兴致地给她剥起虾来。他的性子极好,做事不骄不躁有条不紊的,对待任何人都能有极大的耐心,他能和老人畅谈,陪小孩玩乐,当然苏南溪也听说了他谈生意时候的杀伐果断。
苏南溪看着低眉顺眼的陆春晓,心里甜滋滋的,她嫁的人不仅有绅士风度还对她体贴入微。
“看我做什么?你不是很饿吗?”陆春晓笑得灿烂,蜡烛柔和的光照亮了他的脸。
“老公,你真好看。”苏南溪嘻嘻笑着。
陆春晓把放着剥好虾肉的盘子移动到苏南溪的面前,用餐巾纸擦了擦苏南溪嘴边的油腻。
两人吃得差不多的时候,陆春晓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神秘地笑了,苏南溪的耳边突然传来一声巨响,惊了一跳,转过头望去,发现天空中绽放着五颜六色的烟花,一个一个地炸开,绚烂多姿。
“Surprise!”陆春晓说。
苏南溪起身凑到陆春晓跟前,低头吻上了陆春晓,晕乎乎地说:“我好像醉了。”
啤酒,你,都是这样的醉人。
大概是白天睡太久了,夜里苏南溪的睡眠很浅,起初是外面的风声太大吵醒了她,连窗户都在震动,不一会儿雨点就砸在了玻璃上,后来天空电闪雷鸣,苏南溪就更加睡不着了。
屋子里开着微弱的灯光,身边陆春晓的呼吸很均匀,他的手正搭在苏南溪的肚子上,两个人原本盖着的被子都掉在地上了,空调的冷气很足,所以身体都是冰凉的。苏南溪起身,拾起了被子,给陆春晓盖好,把空调的温度调到最高,自己则埋在沙发上玩手机。
国内现在是清早,微信群里大家都醒着,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
苏南溪发了个微笑的表情来刷存在感,然后登陆许久没有用过的微博,发现有很多人评论私信她,她浏览了几条,大致都是在祝她结婚快乐的,苏南溪才知道原来他们结婚那天,陆春晓发了张两人的结婚照到微博上,并圈了她的微博名。人气王陆春晓的不少粉丝苦口婆心地让她好好照顾陆春晓,还有人让她多发些两人的照片到微博上做粉丝福利。
苏南溪偏不,陆春晓的美只属于她一个人,她才不给那些粉丝们舔屏的机会。不过她真的很久没出现了,发了一张从飞机上拍的爱琴海的照片到微博上,附言:“我们很幸福。”就退出了微博。
微信上,苏梓徽发语音告诉她:“许丛早上离开南城回三亚了。”
苏南溪看了看床上的人,松了一口气,还好没被吵醒,她快速打字。
苏南溪:打字,不要发语音给我,我老公在睡觉呢。
苏梓徽:现在那边三更半夜,你怎么不睡?看来陆春晓不行啊。
苏南溪:行不行我知道,关你毛事?你来找我就是想告诉我你留不住许丛。
苏梓徽被气到,回:当然不是,再过半个月她肯定得回来南城。因为我跟他们集团老总打过招呼了,让他把许丛调到南城的酒店当人力资源部总监,薪水是她现在的三倍。
苏南溪:我不觉得她会为了薪水就羊入虎口。
苏梓徽:她老爸老年痴呆症,住在养老院里,每个月都会花不少钱,我把那间疗养院买下来了,所有费用都涨价了。所以我相信她会来的,她又不傻。
苏南溪:你真是老奸巨猾啊。
发完这句话后,有黑影突然落在了外面露台上,发出重重的闷响,苏南溪惊得大叫了一声,陆春晓迷迷糊糊醒来,紧张地问:“怎么了?”
苏南溪跑上床,抱住陆春晓,有些害怕地说:“外面露台上好像有东西掉下来了,你去看看啊。”
她以前看过的电影里出现的一幕,死人突然从高空砸在地上,也是这样的声音。有了这样的联想,她就更害怕了。
陆春晓下床开了所有的灯,然后打开了落地窗,在听到那一声“喵”后也是吓了一跳,那只猫通体都是黑毛,此刻全部竖了起来,眼睛发出绿油油的光亮。
“是野猫来躲雨的。”
苏南溪松了口气,“哦。”她跟在后面看了眼,还真吓人。
陆春晓问:“要赶走吗?”
苏南溪看外面雨下得哗啦啦的,有些不忍心,“算了吧,明天雨停了再让它走吧。”
这猫估计是这里的常客了,大概也没有想到房间里会住人,所以在看到陆春晓和苏南溪后它后退了好几步,然后大概知道他们没恶意才没离开。
关了落地窗后,陆春晓拉了窗帘,想起什么似的,问:“你大半夜怎么坐沙发上了?”
“我睡不着啊,在跟苏梓徽聊天。”
“你跟苏梓徽关系好得我都要吃醋了。”
“神经!他可是我亲叔叔。”
陆春晓原本计划第二天一早让Ares带着他们出海玩的,但是现在这雨下得这么猛,一时半会停不了,估计明天的计划要泡汤了。
陆春晓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了几口递给苏南溪喝,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离天亮还有好长一段时间,他的睡意已经全无,苏南溪更是精神奕奕的。
他问苏南溪:“要看电影吗?”
“好啊。”
苏南溪无视微信上苏梓徽变身话痨的热情,回了句:“老公呼唤,不说了。”
苏梓徽郁闷地打字:“呵呵,重色轻叔,信不信我把你卡停了?”
“没关系,我老公给我卡了。”苏南溪故意气他。
四楼阁楼是间小放映室,有一堆旧CD,苏南溪直接在最近几年上映的电影中抉择,最后敲定了那部《W.E.》(温莎公爵的情人),麦当娜导演的,苏南溪记得这部片子刚上映的时候,她是和许长乐一起看的首映,当时她俩都沉迷于爱德华八世不爱江山爱美人的童话故事中无法自拔。陆春晓从楼下找了一堆零食上来,两个人窝在沙发上,开了瓶可乐畅饮起来。
影片开始后,苏南溪直接按了快进键,陆春晓不解,苏南溪解释:“前面很无聊的,不看没关系。”她有些心虚,因为前面会有Andrea·Riseborough的全裸,她当然不想自己的老公看别的女人的裸体,况且那个裸体还比自己的漂亮。
影片采取两个平行空间交叉叙事的方式,有两条线,第一条线是沃利斯和大卫的爱情故事,第二条线是现代女性Wolly沉迷于沃利斯的爱情,忍受着丈夫的冷漠最后反抗,与拍卖行的保安有情人终成眷属。
在遇到沃利斯之前,大卫的生活是香艳的,他有多位情妇,当时沃利斯和她的第二任丈夫努力结交上流社会,与大卫的情妇关系甚好,在这位情妇前往美国前托沃利斯好好照顾大卫,结果情妇回来后发现大卫和沃利斯早已是一对,但他们的关系并不被皇室和公众祝福,最终大卫签署了放弃王位的同意书,与沃利斯搬到法国生活。在麦当娜的想象中,沃利斯在大卫为她退位后是彷徨不安的,她并没有足够的勇气迎接和大卫的新生活,她选择用酒精麻痹自己,而被英国放逐的大卫也有些狼狈,最终大卫在病床上看着年老的沃利斯依旧曼妙的舞姿安详离去。
而现代女性Wolly幻想着自己是沃利斯,可偏偏现实生活中她没有英俊潇洒专情的大卫,她怀疑丈夫出轨,流连在沃利斯遗物拍卖行,保安对她一见钟情,在Wolly与丈夫打架后带着她来到自己的小屋,两人收获爱情,影片的最后,Wolly怀了保安的宝宝。
苏南溪依偎在陆春晓的怀里,仰头问:“陆春晓,你会像大卫爱沃利斯那样爱我吗?”
陆春晓关了屏幕,揉了揉苏南溪的头发,不假思索地回:“会。”
“我相信Wolly的丈夫在和Wolly结婚的时候也是非常爱他的,可是后来他们为什么会变成那样了?”Wolly的寂寞深入人心,让看的人都感受到了那一股厚重的空虚。
“也许就是因为Wolly的疑神疑鬼才毁了这段婚姻。”陆春晓说出这话显得很无情。
“不,不是这样的。”苏南溪有些激动,她离开陆春晓的怀抱,很认真严肃地看着他,“我觉得他的丈夫只顾着工作,对妻子诸多限制,太冷漠了。结婚久了就会像他们那样,没有了爱,没有热情吗?”
“我不知道,但我相信感情是处出来的,日子是过出来的,有误会就沟通,争吵少一点,理解多一点,大家都会快乐一些吧。”
“陆春晓,如果你以后出轨了,我一定……”她的目光瞅了瞅他的下半身,然后做了一刀切的动作。
陆春晓下意识地捂住下半身,笑得明朗,“果然是最毒妇人心啊。”
“所以啊,你不要惹我。”
陆春晓打了个哈欠,“行行行,你是老大。”
两个人回房间躺床上腻歪了会,天就大亮了。
下过雨后的扎金索斯,一扫先前的闷热,空气清新凉爽,院子里和游泳池里都是些落叶落花,显得残败,Ares正在打扫,他的妻子在准备早餐。苏南溪又看到了那只黑猫转来转去地似乎不愿离开,苏南溪让陆春晓去拿了些午餐肉过来给它吃。
“你喜欢这只猫啊?”昨晚还被吓得不轻。
“当然不。”作为颜控,苏南溪是不愿意亲近这只黑猫的,但是既然它选择来到他们家,喂野猫就当行善积德了。
“南溪,你好像从来都不喜欢养这些小动物。”
“因为我不想做铲屎官啊。”苏南溪一脸嫌弃道。
陆春晓无语地笑了。
“你喜欢小孩子吗?我给你生个孩子好不好?”苏南溪问。
陆春晓愣了愣,觉得这个话题还太早了,恹恹地说:“过几年吧。”
“小孩子很可爱啊。”
陆春晓没有接话。
苏南溪尴尬地笑了笑,不再说话,她安慰自己,也许他只是想要多过几年二人世界吧。
后来回国后,苏梓徽还打趣问她会不会怀个蜜月宝宝,简直是在她伤口上撒盐,安全期怀毛宝宝,就算不是安全期,陆春晓也做措施了。总之,她算是明白了,怀宝宝这件事近几年是不可能了。
苏南溪和陆春晓并没有因为孩子的问题闹得很不愉快,她从一开始的不开心到之后的接受、尊重,都有自己思虑。是她大意了,她有好多事要做,似乎是没有时间怀孕生宝宝的。所以她除了生了一下午的闷气后,第二天就正常了,依旧在陆春晓面前嬉皮笑脸。陆春晓松了一口气,拿着准备好的食物开车带着她去了灯塔看星星,然后他们就在海边扎了帐篷睡了一晚,两人的关系恢复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