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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 钥匙

赵倾颜会心一笑,“这两个孩子都是嗜书如命,当着你们父皇的面,都不知收敛些。”

崇睿与子衿相似一笑,倒是都有些不好意思的松开书本。

何絮儿见状,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如纸,子衿见状,眸光中露出一丝狡黠,便与赵倾颜撒娇,“母亲您竟说些让我们难堪的话,陛下,听说娘娘的画工精湛,能否借用一下,子衿想让贵妃娘娘帮着画些底画,绣些小女娃的衣裳。”

“嗯,絮儿,难得睿王妃看得起,你去吧,李德安伺候着便可!”

何絮儿低着头,有些苦涩的笑着说,“诺,陛下!”

她提着裙摆,如迎风弱柳一般走到子衿跟前,子衿将座位让出来,并对晓芳说,“芳儿,去取宣纸来。”

何絮儿落座之后,假装无聊的翻阅刚才让崇睿与子衿抢着看的书,淡笑着说,“这书可有趣?”

子衿说,“有趣,贵妃娘娘也喜欢看书么?”

“倒是也读一些,只是不如王妃这般通透,本宫好读书不求甚解,纯粹是为了打发无聊光阴。”何絮儿随手翻了一下。

子衿盈盈的双眸灿若星辰,指着书本说,“那这本书最是解乏,写的都是些人文风情,看起来不枯燥。”

“嗯,倒是也挺有意思!”何絮儿说着,便要翻书。

“这到底是什么书,竟让子衿这般吹捧,拿来給朕看看?”皇帝说着,便给李德安使了个眼色。

李德安走过来,恭敬的从何絮儿手里拿过书本,子衿与崇睿互看一眼,两人眼里都一片冰冷。

他们的眼神,让何絮儿确定了一件事,那就是他们之间确实有事,而且这事与她有关。

皇帝拿了书本过去,随意翻看了下,发现里面并未有任何暗号,可以传递信息,倒是真如子衿所言,只是一本游历传记。

可他也并未将书还给子衿,而是笑着翻来覆去的看那本书,“父皇也是整日无所事事,先给朕看看,朕对着大月的风土,了解得还不如一个游方的书生。”

“陛下喜欢,便拿去吧,子衿还有些这样的书,到时候让公公一并给陛下送过去。”子衿说完,晓芳也将纸笔送了过来。

何絮儿心里藏着事,画画的时候老走神,连着几次提笔,竟都出现败笔,她急的不知如何是好。

“陛下,臣妾还从未当着这么多人作画,怎么话,都怕不够漂亮,宫中画师那么多,您还是给王妃找个画师来画吧!”说着,何絮儿便要放下毛笔。

“贵妃娘娘何必谦虚,您若是觉得我们这般看着,影响您创作,那我们便去陪父皇说说话,您慢慢画。”崇睿的眼神里,传达着着坚定的信念,他想让何絮儿收起恐惧心,一切有他。

崇睿向来有安抚何絮儿的能力,他们离开桌案之后,何絮儿便能正常作画。

看似风平浪静的外表下,其实深藏着浪潮汹涌。

子衿见何絮儿要收尾了,便疾步走上前,赞不绝口的夸赞何絮儿的画工精湛,皇帝却眸色深深的看着赵倾颜,“你的画工天下一绝,如何子衿不叫你给她画?”

赵倾颜神色一滞,而后羞红了脸说,“这都怪我,整日做些小世子的衣服,子衿让我准备几套女装,都被我驳回了,到底是老了,总希望她能在王爷面前站住脚跟,总希望她生个儿子,将来有个好依靠。”

另一边,在皇帝询问赵倾颜的时候,子衿状似不经意的说,“别联系,找机会跟你解释,最近要小心,屋里有关他的,焚烧!”

子衿说得很快,很小声,她甚至连嘴皮都没见动静,何絮儿却听得分明,看来,真是有大事发生了。

“王妃放心,若王妃真生个小郡主,穿上这样好看的小裙子,定也是最美的小娃娃!”经过短暂的失神之后,何絮儿已经找回常态。

“还是要多谢贵妃娘娘,将来有机会,一定要好好谢谢您!”子衿满心欢喜的将所有的底画拿到赵倾颜面前,撒娇一般的说,“母亲不与我做小女娃的衣裳,我自己做,您看看,可好看了。”

皇帝皮笑容不笑的勾唇,“你们这名满京都的两个大才女,平素相处,倒也如普通人家的母女一般,都调皮。”

子衿歪着头说,“陛下,我们原本就是普通人家呀!”

子衿状似不经意的话,深深的击中了皇帝脆弱的内心,或许,他真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今日朕也乏了,想来你也乏了,李德安,我们回宫!”

崇睿领头,跪了一片,“恭送陛下!”

何絮儿迎上前来,扶着皇帝的手臂,一步步的从崇睿面前走过,她觉得,自己仅剩的自尊,被皇帝一点点,一点点的践踏干净了。

皇帝刚走,崇睿便将那些宫女太监轰到偏殿去了。

待那些人鱼贯散去之后,子衿才虚脱一般的支撑不住身体往下滑,崇睿见状,连忙将子衿扶住,忧虑的问,“你怎么样?”

子衿握住崇睿的手臂,凉声问,“崇景告诉陛下了,对么?”

“你放心,崇景他不傻,这样好用的棋子,他如何舍得摒弃,应该是父皇身边的人看出端倪来了,今日他是来试探的。”

皇帝在试探他们,他们也在试探皇帝,只是皇帝得出的,到底是什么结论,不得而知。

“你觉得他试探到他想要的结果了么?”子衿始终觉得,这事若是不解决,终归会留下祸患的。

崇睿淡淡的扶住子衿的肩膀,温柔的说,“不妨事,晚些便知道了,你先休息,我去阮家处理一下,线索总是会留下的,若是能坐实崇景的罪证,我便也捏住了他的命门。”

“你小心些!”子衿心疼的拉着崇睿的手,有些不舍他这般奔波。

“傻姑娘,回来的时候,给你买得月楼的招牌菜。”说罢,崇睿便转身离去。

看着崇睿挺拔如玉的背影,子衿心里隐隐觉得不安,总觉得有大事要发生,她也无心睡眠,拉着晓芳便往寝殿钻。

“王妃,你睡午觉拉上我作甚?”晓芳用脚勾着门,苦哈哈的说,“你要知道,王爷吃醋,不分男女老幼的。”

子衿被她气笑了,“你进来,帮我个忙,我要配些毒药!”

“嗯,这个我喜欢!”晓芳一松手,差点两个孕妇便送作堆了。

亏得墨影手疾眼快稳住了子衿,他凉飕飕的直指晓芳,“你这不怕死的小混蛋,若是王妃有个好歹,就算师傅来了,也保不住你。”

给他吓得一身冷汗。

晓芳不服气,“我自己有分寸,我能接住王妃,要你多事,你滚!”

言落,便一脚踢在墨影的小腿上,墨影咬牙,“你是孕妇,孕妇!”

晓芳最恨墨影时刻将她当成废物,轻轻一推,便将墨影推出大门外,“你不用反复提醒,我知道!”

墨影气得要推门进去,却听晓芳大叫一声,“王妃,这也不热啊,你干嘛脱衣服!”

呃!

墨影憋到内伤,赤影也笑到内伤。

而子衿,竟无言以对!

她摇摇头说,“真不知王爷为何会信了你的那套歪理。”

晓芳云里雾里的问,“什么歪理?”

子衿没有接话,而是将药箱搬出来,那里面,有墨影给她采购的所有她需要的药材。

“王妃,你要弄什么毒药?”晓芳那双眼睛亮晶晶的,闪着飞扬的神采。

“当年在北荒给魂归大哥下的药,还有泻粉、痒痒粉、见血封喉散、还有枯骨红颜!”子衿越是说到后面,神情越是冷漠。

晓芳桀桀怪笑,“全是给崇景准备的大礼?”

“嗯,他母亲若是作死,我也不介意给她来点!”子衿现在满肚子的心酸,全都倾注在毒药上,阮成恩的仇,她一定要报的。

两人从中午一直捣鼓到天黑,子衿才做成枯骨红颜。

“晓芳,去抓只老鼠来,试试药效!”子衿看着那传说中的枯骨红颜,令多少人闻风丧胆的致命毒药,若是成功,她倒是真不介意用在崇景身上。

阮府。

崇睿去到时,阮家的前厅里,停放着三人的尸体,三人都被崇义用冰块存放着,想来是为了方便崇睿前来调查。

崇睿依据魅影的描述,很快从伤口上推断出假的阮夫人。

左常兴抹着汗珠子跟在崇睿身后,“王爷啊,这阮太医死得实在蹊跷,这两位,也不知哪位才是真的阮夫人,臣下查看过,两人都没有易容的痕迹。”

崇睿淡淡的睨了左常兴一眼,“你去给我弄些热水来,我有办法分辨出来。”

再精湛的易容术,也逃不过热水,除非那女人真的长得跟阮夫人一模一样。

左常兴将热水拿来之后,崇睿便认真的给那假的阮夫人做热敷,左常兴在一旁不耻下问,“王爷如何得知这是假的?”

“本王也不知,只是看着女子的身量看上去像是少女,便试上一试。”崇睿一本正经的说着,他原本就不爱说笑,左常兴自然不怀疑他。

“嗯,还是王爷观察细致!”说话间,奴七的下颌处,已经有一层薄薄的人皮卷边起来,崇睿照着那处狠狠一撕,覆盖在奴七脸上的面具便被撕了下来。

也不知是不甘,还是崇睿用力过大,那奴七竟双目怒争,直勾勾的看着某个方向,吓得左常兴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娘哇,这太瘆人了!”他在刑部也办了不少的案子,像这般诡异的,还是第一次。

崇睿淡然的伸手将奴七的眼睛阖上,凉声说,“你即便心有不甘,那也是你主人的错,怪不得别人。”

奴七双目紧闭之后,左常兴这才走过来仔细的查看,“王爷,这女子不过二十出头,她到底跟在阮太医身边多久了?”

“你看阮夫人,她这样常年不见光的样子,起码也维持了好几年,连头发都不似正常女子那般乌黑,这人只怕潜伏在阮太医身边,少说也有三年以上。”或许更久。

左常兴咂舌,“可他们为何要杀阮太医?”

“阮太医主要负责调理父皇的龙体,眼看着父皇精神越发充沛,阮太医却在这个节骨眼上死亡,本王不愿揣度,可……”

崇睿的话没说完,可左常兴岂有不知之理?

“臣下懂了,这是有人不想要陛下病愈!”左常兴说着,见崇睿不去查验尸体,他便接手过去,仔细的在尸体上翻找。

首先,他找到了一块玉佩,玉佩上写着两个小篆,奴七!

左常兴将玉佩交给崇睿,崇睿拿着玉佩反复研究查看,也不知是弄到了什么机关,那玉佩竟然咔嚓咔嚓的变了形状。

不一会儿,就变成了一把钥匙。

崇睿心里不禁叹服,崇景在做机关的造诣上,当真是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接着,左常兴又搜到了一些零碎的东西,基本上都没什么大用。

崇睿幽幽一叹,“罢了,她是个杀手,能证明她身份的也只有这个玉佩了。”

闻言,左常兴连忙将奴七的尸体整理好,却在此时,听到外面有衙役大喊,“着火了,着火了!”

崇睿心里一凛,脸上却浮现一抹笑意,看来,这奴七身上,还是有值钱的东西的。

左常兴听说着火,连忙赶出去查看了一番,而后急匆匆的跑过来说,“殿下,这火势太大,您还是先走一步吧!”

“不必,你们且去救火,我在这里等着放火的人!”

“诺!”左常兴刚走,便有三个黑衣人从暗处跑出来,见到崇睿,他们本能的后退数步,语气之中透着一丝恐惧,“是,是崇睿!”

“来拿这个?”崇睿将奴七的玉佩勾在手指上,言辞中透着挑衅。

那几人见玉佩落在崇睿手上,又心疼又不甘。

“大哥,崇睿功夫不在主人之下,我们若是……”

那被叫做大哥的人眼神一凛,凉声说,“撤!”

崇睿却快如闪电的站在他们中间,淡声说,“既然来了,不留下些礼物给本王,你们如何好意思走!”

那几人傻乎乎的护着腰间的玉佩,等于是在告诉崇睿,王爷,来啊,来杀我啊,我的玉佩在这呢!

崇睿眸子里闪过一抹杀气,不过电光火石之间,那三人便齐整整的往各自的身后倒去,他们甚至没来得及看见崇睿出手。

崇睿抿着唇,从他们三人尸体上取了他们各自的玉佩出来,然后走到门口说,“将屋里所有的尸体都搬走,这火只要控制住不殃及其他,便不要再管了。”

左常兴得到命令之后,连忙带人将那些尸体运了出去,不过一炷香时间,整个阮府便被夷为平地。

翌日。

崇睿去养心殿内殿跟皇帝报告事情进度,崇景在侧,他便没有将玉佩之事说出来,只将调查时,遇到有人前来抢杀手尸体,还有火烧阮府的事情说给皇帝听。

皇帝听后,拍着扶手愤怒的表示,“嚣张,实在是嚣张!”

“父皇,您不可动怒,小心身体!”在皇帝面前,崇景倒是努力扮演着好儿子的典范。

他,这是想学崇德?

崇睿凉凉的腹诽!

“父皇若是没有其他事情交代,儿臣便回去了。”崇睿从来不屑在皇帝面前扮演父慈子孝,皇帝不买他的账,他也不买皇帝的账,何必?

可皇帝这几日倒是去永和宫上了瘾,见崇睿要走,他竟难得和颜悦色的说,“朕与你同去,到永和宫用膳热闹些,朕心情都要好一些。”

“父皇也带上儿臣吧,传言皇嫂厨艺京都一绝,儿臣也很是仰慕!”崇景已经好几日没看见子衿,心里倒是十分想念。

崇睿忍不住在心里鄙夷,“这一大一小,连不要脸都学的这般像!”

可表面上,他哪里能拒绝?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便去了永和宫。

听闻皇帝要留在永和宫用膳,赵倾颜便发愁了,“陛下,我们平素粗茶淡饭的,你吃得了么?”

“嗯,你都能吃,我为何不能,快些上菜吧!”皇帝的脸皮还挺厚。

脸皮更厚的那个,直接走到厨房去,隔着灶台看子衿煮菜。

他心里感慨,“这般浓妆淡抹总相宜,慕子衿,你越是美好,我越是想要摧毁你。”

崇睿见他亦步亦趋跟着子衿,早已憋了一肚子怒气,子衿见崇睿过来,笑意妍妍的问,“王爷忙了这么久,饿不饿?”

崇睿淡淡点头,“还成!”

“你爱吃的凉拌熏肉!”子衿正在拌凉菜,随手便捻了一块放在崇睿嘴里。

崇景在一旁看得难受,加上旁边还有一只流着哈喇子的狗,他狠狠一甩衣袖,便离开了厨房。

“这位,今日是怎么回事?”子衿不明所以。

“我在那杀手身上,搜到了些要紧的东西,对他极不利,我想他是想找机会看着我,不许我向父皇告密。”崇睿说着,便示意子衿,再来一块。

子衿又夹了一块放在崇睿嘴里,在心里凉凉的说,“昨日我与晓芳弄了好些东西,今晚上先给他点苦头尝尝。”

“难怪!”子衿不经意的说着,将凉菜装盘。

崇睿又跟子衿要了一块肉,这才有滋有味的牵着一直没等到子衿投食而耷拉着脑袋的撕狼走了出去。

席间,皇帝不时问子衿菜名,他久居深宫,对寻常人家的菜式,倒是很感兴趣的样子。

子衿一一作答,看上去,这倒是很像和和乐乐的一家人。

可是子衿却觉得恶心,她是喜欢人多热闹,可她却很不喜欢这两人在自家的餐桌上出现,可崇睿说了,皇帝若是日日都来,对她来说,反而是最安全的。

毕竟只要皇帝还在,崇景便不敢放肆。

而崇景,始终一脸享受的吃着他的食物,好像那个杀了子衿师傅的人不是他。

可是,吃着吃着,崇景便觉得肚子一阵绞痛,子衿见他脸色苍白,故作好心的柔声问,“景王殿下这是……”

看子衿那人畜无害的灿然笑靥,还有那对如梦如幻的浅浅梨涡,崇景的眼里闪过一抹幽冷,淡声说,“多谢嫂嫂关心,本王无事。”

“那就好,我还以为饭菜不合景王殿下的胃口呢?”子衿还是那般轻轻浅浅的笑着,可崇景却从她的眼神里,看到两柄锋利的冰刀,直直的朝他心口射过来。

那么冷,又那么疼!

“怎会?三嫂的厨艺冠绝京都,甚好甚好!”崇景有高深的内力,将肚子里翻江倒海的排泄物忍住。

听崇景说喜欢子衿做的食物,子衿开心得不得了,她殷切的夹了一筷子菜放到崇景碗里,“既是这样,景王殿下便多吃些。”

笑着,喂你吃毒药!

崇景忽然想到这个词,他敢笃定,慕子衿给他夹的这筷子菜一定有问题,可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他竟无法拒绝,明知菜里有泻药,可他还是忍着,将那口菜放进嘴里。

那口菜刚吃下去,崇景的脸色便更难看了,子衿见他脸色难看,故作伤心的说,“看来我做的菜还是不合景王殿下的胃口。”

说着,便放下筷子。

崇景再深厚的内力,也压制不住想拉肚子的欲望,顾不得说两句漂亮话,崇景对皇帝拱手说,“父皇,儿臣不太舒服,先走一步!”

接着便疾步离开了永和宫。

皇帝一头雾水的问,“这孩子是怎么了,我们子衿做的菜这么好吃,他还不赏脸?”

子衿低头,有些哀伤的说,“大概景王殿下不喜欢吧!”

崇睿抬着酒杯淡淡的睨了子衿一眼,然后轻抿了一口,这才慢悠悠的夹了一筷子菜放到子衿碗里,“四弟大概是肚子不舒服,你快些用膳,都凉了。”

而后,淡淡的警告般的睨子衿。

子衿却笑颜如花,乖巧得让人都不知该说什么好。

皇帝离去之后,崇睿才凉声问,“好玩么?”

呃!

子衿有些心虚,没敢看崇睿的眼睛。

赵倾颜与杏儿在收拾桌案,听到崇睿的话,两人都好奇的看向子衿,只有晓芳笑得一脸小狐狸的模样。

子衿有些赧然,没想到还是没有瞒过崇睿的眼睛。

崇睿伸手过来,淡淡的说,“握住!”

子衿便乖乖的握住,被崇睿拉着回到寝殿之中。

“崇景报复心极强,你少招惹他!”崇睿知道子衿实在是气不过,明明仇人就在眼前晃悠,却不能报仇,这种感觉他懂,可是崇景城府深,度量浅,他若是报复回去,崇睿真怕子衿有危险。

“我不喜欢他与我们一同用膳,看到他,我就想到我师傅师娘,就觉得对不起他们。”子衿说着,眼眶便微微泛红。

哎!

“我如何不知,可你这般稳重的人,怎么现今跟个孩子似的?”不知轻重。

子衿被崇睿说得脸颊发热,喏喏的说,“我下次会注意。”

“还有下次?”崇睿挑眉,以前觉得子衿太冷静,有时候希望她放肆一些,可她真放肆起来,他又担心。

“没有了。”子衿的脸,已经快与唇色融为一体。

“来,给你看点好东西。”崇睿将子衿拉到榻上坐下来,将他今日搜到的玉佩全部拿出来,放在子衿的手上。

奴七、奴八、奴三、奴一!

除了奴七的玉佩已经被崇睿打开变成钥匙,其他三个还是保持着玉佩的形状,子衿眸色沉沉的看了崇睿一眼,“你说的要紧东西,便是这个么?”

“如此精妙的机关,首先便说明崇景有问题,加上这玉佩能变钥匙,定然是有什么大用途,我想,今夜永和宫会很热闹!”崇睿说完,便将玉佩往子衿怀里放。

“若是遇到危险,就拿来要挟他们,说要砸了这几枚玉佩!”

子衿哭笑不得,“崇景为人狡诈,玉佩固然重要,可他不可能没有防备,定然留有别的渠道去打开钥匙的目的地,还是你收着吧!”

嗯!

崇睿从鼻子里冷哼,“你这会儿知道崇景狡诈了?”

呃!

“墨影魅影晓芳,出来!”崇睿没再理会子衿,思量了片刻,将他们三人叫了出来,每个人给他们发了一枚玉佩。

这样,就真的安全了。

子时。

崇睿搂着子衿,看她睡得香甜,总觉得奇异,这个女人,竟能让他的心,一寸寸软成如今这般模样。

忽然,空中传来衣料破空而来的猎猎风声,崇睿勾唇冷笑,与他神态相反的是,他极为轻柔的将子衿平放在枕头上,然后起身打开房门。

没想到,崇景居然站在房门口。

没有蒙面,也没用夜行衣,就这样,穿着皇子的华服,负手而立,好整以暇的站在崇睿的房间门口。

短暂的惊讶之后,崇睿恢复了一贯的淡漠,“说吧!”

“将玉佩给我!”除去面具,他们谁也不想与对方虚以委蛇。

“玉佩,你想要和田玉还是汉白玉?”崇睿的表情里,除了惊讶,再也没有其他。

崇景眯着眼,用阴森森的口气说,“适才我去查看了,那几名杀手身上的玉佩都不见了。三哥一定要逼我用计么?”

“我想,你又要拿何絮儿说事吧?”崇睿顿了一下,而后凉声说,“你大可以将我与何絮儿的陈年旧事捅到父皇那里去,但是玉佩,我是真的没有。”

何絮儿的事,崇景暂时并不打算捅出去,何絮儿留着他还有大用处。

只是,玉佩对他也有大用途。

而且里面藏着许多对他不利的证据,若是真的被崇睿破解出来,那他想要夺位,就会异常艰难。

“看来,三哥是要逼我用抢的了!”用计不成,那便明抢,这是崇景惯用的伎俩。

崇睿淡淡的整理衣袖,“出去打,她在睡觉!”

“三哥心疼,我自然也是心疼的!”言落,崇景转身便走。

崇睿眸色一凉,却在他身后冷冷开口,“是么,要不要找太医给你看看,心疼病不治会死!”

崇景的脚步一滞,倒是没想到崇睿竟这般能忍。

崇睿淡淡的越过他,那充满优越感的眼神,看得崇景血气翻涌,双手紧握成拳,那一转身,便能拥抱住的女人,竟不是他的女人。

崇睿站在院子里,淡淡的看着怒不可遏的崇景,意味深长的说,“我说过,这天下可以给你,可你非要与我耍手段,还觊觎原本不属于你的女人,崇景,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当初选择江山的人是他,如今他这样反悔,崇睿如何能忍?

崇景没说话,事实上他无话可说。

“开始吧!”崇景淡淡的看了崇睿一眼,而后接着说,“我若赢,将玉佩还给我!”

崇睿始终淡然,“我没有玉佩,打你,只是想让你记住,屋里的人是你三嫂,即便你弄死我,也不可能将她据为己有,她永远不可能属于你。”

“崇睿,你找死!”崇景说罢,便快速出拳,朝崇睿的面门攻去。

崇睿淡淡的侧身避开,然后脚下踩着八卦阵步伐,以诡异的速度闪身到崇景身后,崇景只觉得后背一凉,连忙回身,堪堪接住了崇睿拍过来的手掌。

两人的手掌相对,同时都感觉到一股麻意,然后各自踉跄后退了数步。

崇睿在忖度,崇景的功夫看上去不纯正,甚至气息有些虚浮,可是实力确不容小觑,若是真的拼命一搏,他们的结果,最多就是两败俱伤。

崇景也没想到,崇睿十几岁才开始学武功,竟有这样高的造诣。

“接着打下去,最多也是两败俱伤,还要打么?”崇睿倒是坦诚,大半夜的做一件没有胜算的事情,不划算。

忽然,东南方向传来一声尖锐的大叫,那叫声无比凄厉,像是受到了很大的惊吓。

崇景与崇睿互看一眼,都想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些端倪。

可是两人都是一头雾水,两人同时惊觉,“不是他干的,这宫里还有人在作怪!”

说罢,两人同时飞身前往声音来源处。

东南方向,那是芳华宫。

崇睿不知何絮儿到底出了什么事,此时他若是避而不见,崇景只怕会追着不放,若是真的查到实质证据,那定然十分麻烦。

可若去了,何絮儿在情绪失控的情况下,暴露出两人的关系,这也不妥。

如今骑虎难下,去不去都是错。

两人赶到时,芳华宫内,已经灯火通明,太监宫女跪了一院子。

崇景想要冲出去,却被崇睿一把拉住,崇睿指了指对面的房顶,示意他先去查看一下情况。

好半响,殿门才被打开,何絮儿身边的何公公从寝殿里抓着一个白衣女子出来,那女子长发披肩,那张脸白森森的,在半夜时分咋一看,很是瘆人。

不多时,何絮儿被身边的宫女扶着走了出来,她的脸色也没比那白衣女子好到哪里去,想来是被那女子吓坏了。

何絮儿指着那宫女,手指颤抖着问,“你到底是谁?为何夜半吓人?”

那女子被逼着跪在地上,她抬起头来,阴森森的笑着,那双带着血泪的空洞眼神,看上去压根就不像活人。

看到这个景象,何絮儿颤抖的闭眼,“将她的妆卸下来!”

好半响,宫女才将那女子的妆容卸下来,可她那双眸子还是空洞得吓人。

不管何絮儿如何问,那女子皆不开口,而且神情呆滞,整个人像是被人操控的提线木偶。

“这女子被人下了药!”崇景好整以暇的躺在屋顶上,好像刚才与崇睿打得你死我活的人,不是他。

“你知道是谁,对不对?”崇睿几乎是笃定的。

崇景斜睨了崇睿一眼,他确实知道,可是他想不到,为何那人会让人前来惊扰何絮儿。

“看来,你的盟友背着你干了一些你都不知道的事!”崇睿勾唇,笑得幸灾乐祸。

崇景的眸子里闪过一抹杀气,“不过相互利用而已。”

崇睿耸肩,“那恭喜你,被人利用!”

言落,崇睿转身没入黑暗。

崇景看了看芳华宫里的情况,眉头拧得死紧,那人,到底在做什么?

待他们都离开之后,院子里的何絮儿依旧没有从那女子口中问出任何有价值的线索,只得让人将她关到偏殿去。

待所有下人都离开之后,何絮儿才关上寝殿的大门,回到内殿。

在她的内殿中,赫然站着一名全身藏在黑衣之中的人,那人的身量极高,看上去应该是个男子。

“贵妃娘娘,你交代的事情,我已经帮你做完了,你答应我的事情,进行得怎么样了?”那人的声音很低沉很阴冷,在半夜听着,只觉得十分瘆人。

“哼,你的人未曾引起大乱,我要的目的没有达到。”何絮儿原本想利用大乱,将崇睿引来的,可是没想到,崇睿竟没有出现。

那人冷笑,“这只能说明,贵妃娘娘在睿王殿下心里并不重要,与我的人何干?”

你……

何絮儿一张精致的面容气到扭曲,可她却无话可说。

“答应你的事情,我已经进行到一半了,可是被崇睿发现了,他警告我,不许继续,暂时我不能出手。”作为她现在唯一的盟友,何絮儿自然没敢真的与他一拍两散。

“哼,你要记住,皇帝不死,你这辈子都无法自由,你得不到自由,就得不到崇睿。”

“你可以走了!”何絮儿不愿跟他说起崇睿的事。

崇睿,何尝不是她胸口的朱砂!

那人冷笑着推开窗户,飞身离去。

何絮儿像是失去力气一般,跌坐在地上,她不知自己到底是怎么了,明明知道与崇睿之间没有可能,却还是疯了一样的想见他。

这一夜一夜,如此难熬。

可熬着熬着,她却年华渐老。

也许,熬着熬着,连最后的恩情都会变质!

偌大的大殿上,只有她,一个人,顾影自怜!

翌日。

早朝结束后,崇义兴高采烈的走过来,拍着崇睿的肩膀说,“三哥,我近日觅得一匹汗血宝马,速度快如闪电,性子与你一般冷傲孤绝,身量也是一等一的马中龙凤,与我一同去赛马可好?”

“你下次再拿我与马相提并论,我保证,你的那些宝马,全都变成死马!”崇睿语气冷冰冰的,可他深感无力的是,除了唐宝,也就老六不惧他的冷厉。

“哎呀,三哥,不要这样么,我们去赛马好不好?”崇义自然是不怕他的,反正最大不了就是被他黑一次,又不能要了命。

“不去,你三嫂近日身子越发沉重,我将奏折带回去处理,顺便陪她,你让老七陪你去。”崇睿整日忙得脚不沾地,哪里有时间与他去赛马。

崇义故作冷傲的睨了崇睿一眼,“放眼天下,除了三哥,还有谁的马术能赢过我?跟老七玩没意思,我走道都比他骑马快!”

许是要当父亲了,见他闹别扭,崇睿竟破天荒的没有转身就走,而是柔声说,“那你去找郭全福陪你,那小子跟你一般野,你俩走到一处,倒也乐趣十足,晚上回来,让你三嫂弄些好吃的,我陪你喝酒。”

听到好吃的,崇义的脸色总算是舒坦了些,“我要吃凉拌卤牛肉、鸭丁溜葛仙米、酒酿鲥鱼、油茶饭、辣炒莲白、香菇酿肉。”

“你当你三嫂是得月楼的厨子?”崇睿冷冷的睨了崇义一眼,对他蹬鼻子上脸的行为表示不齿。

“得月楼的厨子哪里比得上三嫂手艺,您告诉三嫂,我争取猎只大水貂,给我小侄儿做披风!”

言落,崇义一溜烟跑远。

崇睿唇角勾起淡淡的笑,那笑容里,满满的宠溺。

他与崇义的互动,全被崇景看在眼里,他不动声色的看着,眼神中,像盘踞着两条毒蛇。

西山大营。

崇义死拉活揣将郭全福拉出大帐,并咧着嘴笑得一脸满足,“来来来,郭大哥,你看看,我这马好不好!”

郭德福白眼呲他,“老子现在只想看女人,你给老子拉披马来,有个屁用!”

从崇睿进宫之后,好久没有人找他喝酒斗嘴,他浑身跟长了毛似的。

“那你去找女人吧!”崇义抱着他宝马的脖子,觉得马比女人好多了。

郭全福呲牙大笑,“罢了,老子这等粗人,即便去逛窑子,那些女子也是怕的,老子还是跟你去赛马,小世子出生时刚好是冬天,我们去猎些好皮毛,给小世子做个披肩。”

两人商量着,便往马厩走去。

两人只顾评论对方的马,没看见他们身后不远处,鬼鬼祟祟的露出一片黑色的衣角。

西山密林之中,是平素崇睿与郭全福还有崇义最喜欢狩猎的地方,崇义与郭全福定好目的地之后,两人便出发了。

崇义的马确实是万里挑一的良驹,没多久便将郭全福甩了老远,气得郭全福跟在他身后直骂娘。

崇义跑的欢,压根就听不见郭全福的怒骂,他跑到密林之中的湖边,悄悄的藏身在湖岸上,等着水貂出现。

在他对面的密林中,一只铁箭从茂密的树叶间悄然露出来,瞄准的方向,刚好是崇义的脑袋。

崇义咬着一只狗尾巴草,悠闲的躺在石板上,不时往湖里看了看,心里却在为他那匹汗血宝马得意。

他完全不知,在他等待猎物的时候,他同时也变成了别人的猎物。

正午时分,最是热得发闷的时候,也是水貂最活跃的时候,崇义眼看着一只黑貂从水下露出头来。

他脑子里不禁出现这样一幅画面,若是三嫂生了个女儿,我给她弄个黑沉沉的小披肩,不知三哥的脸黑还是我小侄女的披风黑。

再等等吧!

想着,崇义便将头缩了回去!

那边早已瞄准了崇义,正想放箭,可崇义忽然将头缩了回去。

那人不得不将箭收回去,继续盯着对面的崇义。

湖里的水貂扑腾得正欢,崇义等来等去,总算是等到了一只通体雪白的水貂,他总算满意的点头,“嗯,这白色的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用着都甚好!”

崇义小心的翻爬过来,轻声的拿出弓箭,瞄准了白色小水貂的头部,“嗖”的一声,那只白色小水貂便被崇义一箭爆头,死在对岸。

崇义得意的缩回去,等着第二只。

对面的人见崇义箭法精准,有些犹豫,便又一次错过了杀崇义的时机。

崇义猎杀完第二只,也没见郭全福跟上来,他觉得有些无趣,便想着,“在猎完最后一只,回去吧!”

等了一炷香后,终于又来了一只白色的水貂,崇义高兴极了,咧着嘴笑得一口大白牙,而后满弓拉弦。

就在他拉弦的同时,对方也拉弦。

崇义压根没想到对面有人,他看着那支箭,在他的瞳孔之中变得越来越清晰,最后,只剩一个箭头。

就在这时,一柄匕首从崇义的左手边飞出来,“镪”的一声,那支箭失了准头,从崇义的脖子上飞出去,直接射到他身后的汗血宝马身上。

那马受了惊吓,挣脱了缰绳便跑。

郭全福已经往射箭人的方向追了过去,崇义犹豫了片刻,咬牙跟着郭全福的方向追了出去。

两人追出去许久,都未能找到那个射箭的人,郭全福走过来问,“六皇子,你没事吧?”

崇义摇头,面色却十分凝重,他不知是谁,为何要杀他!

“你近日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郭全福一边防备的看着四周,一边问。

崇义的脑子里忽然闪过何絮儿抱着崇睿痛哭的一幕,除了这个,他想不到还有何事?

可是,三哥会这般对待他么?

“说话啊?”郭全福见崇义晃神,不由得推了他两下。

“是三哥么?”崇义脱口而出,却遭到郭全福一记老拳。

郭全福气得气喘如牛,“崇义,你在军营里捅了多少篓子,都是睿王殿下帮你摆平,你不还要给他儿子猎水貂么,怎么说是王爷要杀你?”

崇义的脸上闪过一抹难堪,他将隐晦的将崇睿与何絮儿相拥的事情与郭全福提了提,但是没有直接提何絮儿的名字。

何絮儿与崇睿那点事,从北荒回来的军士,基本上都知晓,这对他们而言也算不得什么秘密。

“六皇子,睿王虽然与那何絮儿确实相恋过,可后来何絮儿入宫之后,睿王爷便断了念想,加上有了王妃,王妃那样的女子,几千几万个何絮儿也顶不上,王爷也断不会因为这点小事要杀你,要是个爷们的话,就回宫去问清楚,若真是王爷干的,我替你教训他!”

郭全福那性子天不怕地不怕的,崇义倒是一点不质疑他会真的揍崇睿。

可,真的能去问么?

崇义心里有些吃不准,他害怕是不是,都会伤了兄弟之间的和气。

郭全福最恨婆婆妈妈的事,“你他娘的想问就问,你这样撑着,有个屁用?”

郭全福说完,便拉着崇义往回走,经过湖边的时候,崇义想,“既然都猎到了,还是拿回去吧!”

便将那三只水貂给提了回去。

永和宫。

子衿听说崇义要来吃饭,便将崇义点的菜都给他做好了,放在院子里的大树下,在这里吃饭凉快,只要皇帝不在,他们基本上都在树下吃饭。

崇义耷拉着脑袋提着那三只水貂进屋,崇睿见他垂头丧气,还以为他与郭全福比,输了比赛,淡淡的睨了他一眼,凉声说,“汗血宝马输了?”

听到崇睿的话,崇义将那三只水貂放在地上,严肃的走过来,“三哥,我有话要跟你讲?”

见他面色确实凝重,崇睿也不由得拧眉,两人走到稍远的地方去说话。

“三哥,今日我在西山被人伏击了!”崇义说话的时候,很仔细的看着崇睿的反应。

崇睿听说他遭到伏击,神色惊愕的看着他,“可曾有人受伤?”

崇义看他的眼神隐忍又透着一丝质疑,崇睿忽然眯着眼睛问,“你觉得是我要杀你?”

“三哥,那日我看见你与何絮儿抱在一处……”崇义的话没说完,却听到身后传来打破汤碗的声音。

“王妃,您有没有烫伤?”杏儿见一整碗汤洒在子衿脚上,吓得连忙去给子衿脱鞋。

崇睿眼神一闪,连忙跑过来将子衿一把抱住,让杏儿方便给她脱鞋,而子衿,整个过程都安静的看着崇睿,不悲不喜。

崇义这才意识到,他说话的声音太大,竟让院子里所有的人都听见了去。

杏儿将子衿的鞋袜除掉,子衿的脚背上一片绯色,最严重的地方,已经起了水泡,看上去伤得不轻。

崇睿怒极,凉声对崇义说,“你给我过来,解释清楚!”

崇义委屈的走过来说,“三嫂,我今日遭到伏击,对方身份不明,我想来想去,也只能想到那日看到何贵妃抱着三哥哭,我不知……”

“你不知,你以为为那点小事,我便要杀你是么?蠢货,你嫂嫂若是有什么事,我才真的会杀了你!”崇睿极少这样吼人,可崇义的怀疑与子衿的不言不语,让他心浮气躁,心情自然就不好了。

崇义委屈的嘟囔,“可我确实看见……”

接下来的话,他没敢接着说下去,因为崇睿的眼神确实太冰冷可怕了。

“三嫂,我不是有意的,只是这种情况下,我只能想到这一种可能!”崇义假装没看到崇睿要吃人的眼神,只想跟子衿好好解释一番。

“你有没有想过,还有另外一种可能,就是你目睹的一切,当时也有人与你一同目睹,杀你,不过是因为你三哥在乎你!”子衿本能的想到崇景。

现在有能力组织这样一场悄无声息的暗杀,还能嫁祸给崇睿的,除了崇景她也想不到别人。

子衿想到崇景身上,崇睿自然也想到了。

子衿这样一分析,崇义自然也想到了,“我就说,那厮一副阴险样,原来下朝后,他一直在偷听我们说话。”

“你带着个猪脑子到处嚷嚷啊!”崇睿还是气不过。

子衿却神色淡淡的对晓芳说,“晓芳,那三只水貂,拿去给素衣坊玲珑姑娘打理一下,做件小娃娃的披风!”

“诺!”

晓芳拎着水貂走了。

崇义见子衿收下礼物,便问,“三嫂可是还生我气?”

“不气,你快些吃饭,吃完便同你三哥大吵一架,要吵得狠些,让有心之人听到才好!”子衿始终没问何絮儿与崇睿相拥一事。

崇睿心想,还是晚上只有他们两人的时候,再解释吧!

说到吵架,那崇义自然是欢喜的,以往崇智还在皇宫之时,崇义便最喜欢同他吵架,不过好在崇智那人虽霸道跋扈,却不小气,两人吵了好,好了吵,竟也这般欢乐的过了十几年。

“那我先吃?”崇义说着,已经夹了一块凉拌卤牛肉放在嘴里,欢快的咀嚼起来。

崇睿见他一副缺心少肺的快活样,不由得忧心忡忡,“日后不要单独出去,尽量与大家在一起,那人一击不成,肯定还有后招。”

崇义一边吃,一边回答,“我知道了。”

崇义以风卷云残之势将子衿给他做的菜一扫而空,末了打着嗝,做茶壶状指着崇睿的鼻子,“三哥,枉我敬你重你,你竟派人杀我,你好狠的心啊!”

崇睿淡淡的睨他一眼,凉声吐出两个字,“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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