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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伍雀磬遭太极门之劫,要说也怪不得马含光,只能怪伍雀磬自己识人不清,将一个早年叛出师门的弃徒当成有苦难言的潜藏内应,结果不仅自己着了他的道,连带着将整个正道坑害得人仰马翻。戚长老等人气急败坏之下绑伍雀磬上缚龙柱公审,论理也是她罪有应得。

可她又不能眼不见为静,哪怕对马含光彻底死心,太极广场那一鞭下去,到底还是要回归万极。她必须要留在马含光身侧,于万极总坛内部,监视对方,牵制对方,最终弥补自身所犯过失。

而做到这一切的前提,便是对这个她失望透顶之人虚以委蛇。

马含光未归云滇之前,伍雀磬就已定下心肠,一旦对方出现,再也不做那吃力不讨好的冷战与对峙。时过境迁,物是人非,如今的这人既不会为她妥协,也不会为她的绝境与心灰稍感痛心。

他已不是他……伍雀磬展臂绕过其紧绷肩头,额角蹭着他颇冷面颊,亲昵又心机的举动,再不似以往那般甜腻充斥心头,是以不知不觉间,那再好再软的轻声细语,都掺着一股夹枪带棍的暗潮汹涌。

马含光未失忆,相反记性好得很,未有襄州一行之前,他与伍雀磬的关系就已冷至冰点,对方怎么就会这般好心嘘寒问暖,还跪坐床头替他按摩推拿?他知那些甜言蜜语源于何处,源自她一腔怨愤。这一日,早在马含光递出那份伪造的内奸名单之初,就已料定结局。

他预料真相大白的一日二人必当反目成仇,虽然他设想过以自己与廖菡枝的旧交,或也会设法挽救,也想过以廖菡枝对自己的心思,终可能大事化小。可无论如何想象,他做所有的决定,都未有过动摇或半分迟疑。

任何人都比不得伍雀磬之重,任何人都不能与伍雀磬死无葬身之地的仇恨相提并论——其结果,便是他穷极一生都想要追逐与保护之人,于他手中,受尽了蒙蔽与利用。

初初找回这人的狂喜,当她的声息近在咫尺,当喘息间已能嗅到此人幽淡又缱绻的体香,马含光却只能绷紧自身,竭尽全力隐忍与克制。不去将身份揭穿,不去将现实轻提,仅仅是因为,哪怕是只此一刻也好,伍雀磬离他如此之近,二人的相处是如此恬静又和睦,若刨去伍雀磬话中那左一句“护法”右一句“首座”的暗讽,便就是马含光曾经梦寐以求的一切。

伍雀磬半晌不闻马含光回应,对方刻意将面庞偏出几分角度,她看不清他反应。

哂笑一声,便也放了手。

当伍雀磬身体与马含光相分离的一瞬,他才似再也无法克制地猛一颤栗,重又有了那种遭整个世间摒弃的恐惧。

“等等。”马含光道。

伍雀磬停在途中,跪在床边上,见这人略为古怪地背身低了低头,才回转面目,径直来与她对视。

嶙峭殿中灯影沉沉,断续下了整日的雨,门廊吹来的风都透着股清新爽净。“把眼闭上,”马含光道,虽则嘶哑,也是动听,“我有东西呈给你。”

伍雀磬本身并不期待,却终究耐着性子如言照做。

马含光见其闭眼,同样屏住了自己呼吸,探身向前,怔怔望她的脸。

他双唇便停于伍雀磬唇畔咫尺之处,将要触上,却就那样直直错过。二人颊侧分毫之隔交错开来,马含光嘴唇挨着伍雀磬耳际,平行的角度,微微启齿:“师姐,我爱你……”

眼睫上一滴涩泪,因不能承其自重,猝然滴落。

伍雀磬心头异样,睁开眼来。本意是要嘲讽几句,可她微转视线,马含光偏头擦泪又回首迎视,还若无其事淡薄一笑。二人四目交汇,伍雀磬心下忽紧,攥了攥手,竟是话到嘴边滞塞于喉。

“马护法这是怎么了?”她终问道。

那人静静望她,没有出声,表情亦变得凝重,那对视久而久之,渐渐发展成一种充盈诡异的死寂。

伍雀磬不愿再受他蛊惑,那发红眼眶与她有何干系,那眼底满布的血丝又是为何而来?是为将中原正道铲平,总之与她毫无关系。

她起身:“既然马护法无事要说,本座也是时歇下了。”

便在那双脚着地直立的片刻,马含光忽地从后一把抱住了她。二人动作也并无先后之分,几乎是伍雀磬一离开,马含光便展臂用力将她整个腰际紧紧环住。

“不要走……”身后传来闷声言语,马含光坐于床畔的姿势,侧颊紧贴伍雀磬后腰,一股即将失去对方的恐惧、以及终究失而复得的冲动,逼得他所有理智终要全盘崩溃,“不要离开我,我不准你再离开我……”

伍雀磬听到那“不准”二字,忍着心痛,冷道:“放手。”

“我不准你以后再离开我……”

“马含光你放手!”

“我不准你以后再离开我。”

伍雀磬猛一吸气,咻地发功,十成功力,于对方毫不戒备之时将其一举弹开,伍雀磬朝前几步,回过头来。

马含光被震去床角,手按榻边,支起身体。缓缓抬头的一刻,满面涨红,似所有血液都汇集去了头顶,额角因用力过度而挣出青筋,条条分明。他望去伍雀磬一眼,忽而俯身,一大口鲜血登时自唇间涌出,伸手去接,却是杯水车薪。

伍雀磬此刻才觉后怕,她是何功力,比上不足,杀人却是绰绰有余。若马含光不做抵挡,被伍雀磬全力一击,十死无生便是毫无悬念。

她欲上前,却见那人动作冷静地擦去唇边鲜血,虽无法起身,挣扎着爬上两步,倒也缩减了二人相隔的距离。

“师姐……”

他爬得辛苦,伍雀磬却再看不下去对方那从头到尾莫名其妙的戏份。马含光不正常,他从今日出现伊始便表现得极不寻常,伍雀磬不去深究,她再也不会被对方口中单单一声“师姐”迷得神魂颠倒,毕竟再深再沉的梦,也终会有梦醒一日。

从床边跌下,他伸手够到了她的衣角。

“师姐,别走……”

伍雀磬下意识做了个吞咽的举动,偏偏喉间却干如火烧,轻轻一哂,沉道:“我自然不走,此处是嶙峭殿,要走也该是你马护法。”

马含光皱眉,染了血的双唇略略一勾,仰着头,笑得艳丽。“可你这般恨我,我怎么走……我得让你消气才行……”

“省省吧。”伍雀磬道,“虽然不知你此回又打着什么主意,但在你马含光眼中,我就真的如此愚不可及,由着你欺骗利用,充当你野心勃勃吞并武林的一颗棋?也是,连九华这个曾经的师门都被你一朝灭绝,我一个小小师姐,可不是要被你牵着鼻子走?”

马含光低咳一声,涩道:“你想听实话么?”

伍雀磬笑得不屑:“你口中还会有实话么?”

他略略撑身,半跪半坐于她脚边,低道:“实话就是……我有眼无珠,竟连自己朝思暮想之人近在眼前都视而不见;我更为了报仇丧心病狂,竟去利用自己此生最为不舍的那一个人——”

“够了!”伍雀磬低吼,“你说这些有意思么,马含光,你怎么还有脸说这种话?我是蠢,被猪油蒙了心,被鬼了遮了眼,才会蠢完上辈子又蠢到这辈子。但相同的错犯一次也就够了,我告诉过你,对你,我早就死了那份心!如果不是一直被蒙在谷里,如果我能早知道你是屠戮师门的罪魁祸首,我就算是死,也决不会把这来之不易的第二次人生浪费在你这种人身上!”

“咳……咳咳……”马含光未开口先嘶咳,伍雀磬见状猛地咬牙,终低身为他点住身上要穴。马含光顺势抓住她的手:“师姐……我错了,是我不好……对不起……”他一眼便望入伍雀磬眼底,于她眼中逡巡,似要找出什么,证明她仍要对他心软。

伍雀磬愣神过后一把将他衣襟提了起来:“为什么?”她紧紧将人拽着,面目逼近,也想于他眼中找出微末,找回当年那个她所认识的马含光。

“为什么……”伍雀磬问,“你为什么要背叛九华,为什么要背叛正道,为什么要骗我?!你知不知道我有多信你,你知不知道就是你拿我这双手,害了多少武林同道,间接毁了多少侠义之士?如果不是戚长老告诉我,如果不是于太极门中亲眼所见,我这一辈子都不会相信你竟如此对我!为什么,你告诉我——究竟为什么?!”

马含光被她摇晃得几乎眩晕,眼前如烟波秋水的一双美目,曾是他上穷碧落、下及黄泉都想要再望一眼的所在。而今,那双眼里尽是仇视愤怒,他微微张口,擦去血迹的嘴唇,露出原本苍白干裂的形状:“因为……”

伍雀磬俯身,马含光略略凑前,于伍雀磬耳旁,轻道了一个字:“……你。”

伍雀磬如遭雷殛,一把将人推开,待略定了心神,冷笑:“你还想用为我报仇这般自相矛盾的借口骗我?我倒是佩服你,一边担心我死不瞑目,心心念念地与全天下为敌,为了我去向全世界讨公道;一边又可以面不改色地来骗你面前这个活生生的我,以我为刃,去伤我曾想守护的那些人与物,去毁了我心中最为重要的信念与寄托。呵……若我真的死了,泉下有知,怕就要被你感动,可是我现在还活着!马含光,你不觉得用此种穿凿附会的借口再自欺欺人,太过可耻可笑了么?”

马含光含着口中腥甜,闻言苦笑,侧开头去:“那是因为……于曾经的我眼中,你根本就不是她。”

伍雀磬怔住,又闻他道:“我其实从来都没有相信过你所谓的起死回生之说,当初的廖菡枝,于我而言,只不过是丐帮派往万极、派往我身边的一个奸细。虽然不知她是由何处学来我师姐的一言一行,但并无妨碍,既敢骗我,就要承担得起被我反将一军的后果,既要拿我师姐做烟雾,就别怪我心狠手辣,翻脸无情——”

伍雀磬听到怒极,抬手便是一巴掌。

马含光莫说是做了护法,即便是未做护法以前,江湖内外也无人敢如此待他。伍雀磬听了那“啪”的脆响,扬手便预备再来一掌,然而却见对方面目低垂,全无招架,因此张开的五指也未尝落下,反倒咬牙切齿,问:“怎么不挡,演什么苦肉计?”

马含光摇头:“师姐打得好……似我这种头脑发昏,有眼无珠之辈,便是打死打残也与人无尤。”

“怎么?”伍雀磬讪笑,“你此刻不觉得我是奸细、是假扮的了?”

马含光转过双眸,极温柔专注地注视于她:“其实就算不信,我也从来都未曾有一刻能够分清,为何世上有两个如此相似之人?不在样貌,不在身份,在于……无论换了何种躯壳何种时机,我始终都无法克制自己,不去爱她……”

马含光于伍雀磬怔愣之际将人抱住:“师姐,直至此刻,我都觉得自己好似做梦……你回来了,真的是你,为何我如此愚钝,竟然连你都分辨不出,竟然连你的话都不愿相信……大概我已然疯了,在你死的那刻,在峥嵘岭那场永远都无法醒来的噩梦。我已被仇恨蒙蔽心窍,什么都看不见,这个世间,无论走去何地,若不再有你,我什么也不是……”

伍雀磬张手回抱了他:“所以,你就能将你的满腹忿恨,发泄给这世间无辜?所以,这就是你背叛师门、背叛正道的理由?马含光,我担不起……那么多条人命,那么惨的往事,仅仅是因为你的私心,因为你爱我?”她慢慢将人由怀中推开,躬身与他相望,“如果你爱我,便会知道我最看重什么,便该懂得爱屋及乌,可是你看看这些年你都做了些什么!你说要为我报仇,可是我此刻明明白白地告诉你,正邪两道,致我身死的从来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只字不留弃我而去的马含光!怎样,你是否要杀了自己为我报仇?”

见对方摇头,伍雀磬更觉心寒,补道:“所以若你是因我之死怨恨正道,那我是否又该因被你所弃怨恨于你?但这非你之过,你毕竟忍辱负重潜入万极,原也是除魔卫道迫不得已。而若身坠峥嵘岭的我能够对你宽容谅解,你又有何资格去责难他人?说到底,是你之过,却转嫁给了别人,终令武林蒙难,令九华上下死于非命。而我竟从来不知,自己曾一心一意爱上的,竟会是如此残忍卑鄙之人。”

“……是。”马含光望着她点头,“师姐所言甚是。”

伍雀磬道:“那便将你我前尘一笔勾销吧,你继续做你的马护法,我做我的万极宫主。你有你的复仇大计,我也不会眼睁睁看你荼毒武林坐视不理。这一次,若我阻了你的路,碍了你的事,你大可照先前那般对我翻脸无情,我不会怪你,反正这么多年下来,我一直都在自作多情,一直都在受你利用,早就已经再习惯不过。”

“你说的什么……”马含光仍是摇头,跪着身,去拽她手臂,“我要那样对待的不是你,是我曾以为乱我心智、要引我将你淡忘的心魔。是我的错,是我不懂,明明得到了你,却想着复仇,想着杀戮,想着这世间其他,唯独辜负了你……但我决不会一错再错,师姐,你若不愿,我什么都不会去做。我此刻就带你走,我们避世隐居,我们寻一处化外之境,再不理武林烦忧,再也没有正邪之争,只有我和你,只有我与你,好不好?”

“那好,”伍雀磬道,“我不需要你为我抛弃俗事,我只要以你我名义,瓦解万极,向正道投诚。”

马含光动作蓦地一滞,伍雀磬当即看出他的不愿,心下骤冷,却也早有预感。马含光做了这么多事,花了那么多苦功,才爬至今时今日的护法地位,说他不恋栈权位,说他登临魔教颠覆仅仅是为了她伍雀磬——前有九华被灭,后有自己被骗,这一回,伍雀磬无论如何,也不敢再轻信此人。

“除了此点,”那人跪得笔直,一手还紧紧攥着她袖角,声调却已冷静下来,“我不可能将你陷入险境。”

伍雀磬忽觉他前一刻说的那些爱与仇恨尤为可笑,蓦地抽了衣袖,冷冷嗤道:“真该感谢你,我此刻终于可以确定,那个我曾义无反顾爱过的马含光,真的已彻底死于七年前的峥嵘岭。而如今在我眼前的这个人,不过是个手握凶器、冷血残佞、甚至连师尊同门都不放过的魔宫妖孽!我最后再问你一次,你做这些的真正理由,就只是因为伍雀磬死于当年那场正邪之战,没有其他原因?”

马含光略略一顿:“……没有。”

“好!太好了,你与前生的我是何情份终不可追。但是这辈子,无论是伍雀磬,又或廖菡枝,从此刻开始,都与你马含光一刀两断,再无瓜葛!”

马含光登时一惊,只觉当头闷棒,猛地抬头,想去捉伍雀磬衣袍,被她闪开,那衣袂终被逮到,却又被她决绝撕裂,割袍断义!

马含光瘫在地上,并非是觉哀求苦缠便能将自身错处抵消,也没想过经历那前事种种,伍雀磬被他所伤所骗,轻易便能说出原谅。然而直至这决断一刻,他才觉一直以来支撑自己的信念骤失,脑中空空荡荡,一片空白。

口中断断续续念着“师姐”,他道尽“对不起”,想自伍雀磬面上望见转机,然而什么都望不见。伍雀磬径自上了卧榻,除了外衣,落下帐幔。

身后被她所遗落,是那安静得再无声息之人。空旷寝殿,风声四起,马含光怔望那堂皇厚帐,胸中冷透。

从未有人见过,那于人前连分毫示弱都未有过的马护法,这夜半时分,跪于幽地,眼中除去痛极,更有着那欲言又止的委屈,似是失了至亲又无处哭诉的孩童,强压着那股惧怕,死盯着帐幔后伍雀磬的身影,满目慌乱。

哪怕是多做一句解释也好,马含光曾有那一瞬脱口而出的机会:他为何要背叛正道,又为何要杀尽九华,为何会变作如此面目全非,连至爱之人都要觉其可怕?

可伍雀磬的那句话提醒了他:如果真的爱她,便会知道她心中何谓至重;如果他爱她,便该懂得爱屋及乌。

马含光阖起双目,自言自语一般:“……你只需知道我爱你便好……至于一刀两断,再无瓜葛,我不承认。”

他许久后由冰冷的地面起身,面朝伍雀磬所在之处,躬了躬身,告退之礼。

再直身时,声线恢复,沉静开口,又变作那总揽大局的万极护法:“师姐乃一宫之主,无论是嶙峭殿、云滇、乃至整个世间,都无人凌驾于你,亦无你不可往之处。但太极门一事影响甚广,许多人已见过你模样,你若真有想去之所,不要瞒我,让我陪着你。”

话声温和,用意明确,代表软禁结束,他退让了。

伍雀磬躺在床上心乱如麻,全然不应。

马含光临走前顺手弹灭灯火,步出寝殿,回眸时,向那床帐上朦胧人形深深望去一眼。

而后照常迈步,嶙峭殿的这条路他行了无数回,临到殿外风雨来袭,马含光突就觉寒意满怀。

那守门的弟子见马护法形容惨淡、摇摇欲坠,一拥而上前去搀扶,这时起,便有了马护法太极门一役身受重伤的传言。

万事从来都是此消彼长,马含光受伤,便也正是伍雀磬夺权的好时机。

她一面大刀阔斧,一面步步为营。

马含光因要闭关疗伤,嶙峭正殿便总是多日不见他身影,偶有出现,伍雀磬仍旧关怀有加,每从高位迎下殿中:“含光首座怎么来了,你内伤未愈便该好好休养,此处有本座,不必挂心。”连称谓都较从前亲切许多。

马含光身形消瘦,一身护法衣袍终显空荡了。他现身,只为于人前表一番忠心,将宫主经办的事宜夸上一夸,称其不愧为廖氏之后,天资聪颖,能堪大任。

伍雀磬并不受用这些,有时不耐烦起来,会拿当年的话回敬:“不知本座身为一宫之主,屡次三番被含光首座夸奖,又该做何反应?”

大庭广众,半点面子也不给。

马护法被当面顶撞得多了,威严便也不如从前。

哪怕内伤缠绵半载终有好转,他再于总坛出面,所掌权势都是今非昔比。

马含光身边亲信替他不平:“护法伤势不重,远不需半年时间休养,何需将手上权势拱手予人?何况宫主年轻,得势未必是好事。”

马含光并不表态,他所谓的养伤,看似韬光养晦,更似与世无争。

许多人后来看明白了,内伤为假,退居幕后为真,却不知那覆手翻云的马护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伍雀磬最怕他备有后手,从总坛人脉开始、至分坛调派,无所不用其极地削他势力。

那时候,马护法从兵器库中找回了当年佩剑,整日埋首武王峰练剑。

后来某日,伍雀磬侧峰归来,初登出云岫便见了人流聚集羲和广场不散。

命承影前去查探,她宫主之尊,不爱凑这热闹。

得回的结果,是马护法在与人切磋剑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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