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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流言蜚语有何妨

萧斯年和傅明月直逛到华灯初上才回,是夜,萧斯年照旧理直气壮地留在了傅宅,傅明月也都由着他。

自打与萧斯年共同经历过生死,与死神擦肩而过后,尤其是又做了那几个仿若预言的梦,她的人生态度和原则便很有些改变,她越发觉得人生苦短命运无常,在生死面前还有什么看不破,如果注定没有一生一世一双人那样纯粹的美好,倒不如珍惜和享受眼前的幸福快乐时光,让他快乐,也让自己快乐,不枉自己来此处走上一遭。

接下去的几日,萧斯年还真是什么正经事都不做,从早到晚就陪着傅明月。

期间他们去探望了仍躺在床上养伤的铭烟。铭烟曾遭重刑折磨,虽勉强保住了一双腿,但落下残疾已是无可避免。铭烟表面上虽看着神情如常,但从他的双眼中可以看到,他内心有多悲伤和沮丧。

“铭烟啊,我这王府一直都是柔娘在打理,柔娘年岁渐长,现在该是享清福的时候。等你把伤养好,你就去给柔娘搭把手,王府上上下下的事你多担着些。”萧斯年怕铭烟想太多,故意说得轻描淡写。

同在一旁伺候的柔娘赶紧补充,“可不是么,最近我这记性是越来越不好了,上午才想好的事到下午就给忘了。幸亏不是什么特别要紧的事,否则真是要闯祸呢。有铭烟帮我看着管着,我可就轻松了。再说了,过完年我们赵王妃娘娘就要进门了,我呀要多帮着娘娘管好王府的后院,这前头的门面活就要拜托铭烟多操心呢!”

铭烟自然理解萧斯年一片苦心,自己已是残疾之身,保护王爷已是力不从心,王爷非但不嫌弃自己,还让自己这残疾之躯当堂堂赵王府的管家,可见王爷对自己多么关爱有加。

“蒙王爷不弃,铭烟铭感五内,绝不敢辜负王爷信任。”铭烟眼含热泪。

傅明月看到这如此有爱的一幕,心里也好生感动。难怪这么多人愿意为萧斯年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萧斯年确实很有人格魅力。

不仅是铭烟,所有幸存下来护卫人员萧斯年全都重新做了安排,保证他们即便失去了行动能力也可以丰衣足食过一辈子,而对于那些牺牲的,萧斯年也都对其家属重重加以抚恤。

这几日,崔浩之谢韫也都来看望过萧斯年和傅明月。

崔浩之见到傅明月就说:“明月,妍妍都磨过我好几遍了,说是要来看望你,都被我拦住了,怕影响了你休养。现下看你春风满面,想必是休养得甚好,你不会不欢迎妍妍吧。”

“怎么会呢,妍妍妹妹与我甚是志趣相投,她有空来看我,我开心还来不及,怎么不欢迎!”傅明月亲自煮茶布茶,“我这回还要多谢崔公子呢!若不是有你赠送的弓箭助我杀敌,还真不知能不能如此顺利逃出长沙呢!”

“这哪里是我的功劳,这还不都是斯年这师傅教导有方,你这徒弟又是资质非凡,才让你短时间内就出师了。”崔浩之转头对着萧斯年,“说起这事,斯年,我还真要和你讨个说法。去年朝里朝外发生这么多事,哪件你都没带上我一起,功劳全让谢兄占了,这可不行啊!凭什么你俩可以一起出生入死到处去闯,偏留我一人在京城,下回再不能这样了。斯年,我可和你说好了,皇上再有差事给你,不管你需不需要,我反正直接就跟你走,让谢兄留守吧。”

谢韫在一旁直摇头,“浩之,你看这话说的,好像我就是专门来抢你功劳一般。还不是斯年体恤你快要当爹了,怕你媳妇找他要人,这才拉上我的。”

“好好好,过去的我就不说了,反正好话都被你俩说了去。反正现在我已经当爹了,再有什么事可不准把我拉下了,否则我真和你们翻脸。”崔浩之本是一张圆脸,如今又刻意鼓着腮帮子装生气,虽不及平日里的英俊模样,却多了一份可爱有趣。

“浩之,其实你在京城里也没比我们舒服多少,偌大的皇宫禁苑,若没有你时时操心,哪来那么安全太平呢!浩之,我们三人职司不同,你的职责要求你必须在京城,可不是我偏心不让你立功。”萧斯年笑着去拍崔浩之的肩膀,“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便答应你,若是下次再有什么要紧的差事,我去和陛下说,定让你随我一同前往,如何?”

“好!大丈夫一言既出。”

“自当驷马难追。”

“对了,斯年,你打算什么时候把明月用大红花轿娶回你赵王府呀?看你俩这同行同止的样子,好得蜜里调油一般,怎么,你就一点不着急吗?”崔浩之大概是男人里最八卦的那种。

傅明月刚想给他们几位续茶,听崔浩之这么一说,顿时脸飞红霞,茶水也不续了,径直跑开了,跑出好远,才说,“我去帮你们温壶酒来,你们慢慢聊。”

听了崔浩之这一句,谢韫原本一直笑意盈盈的脸上,突然就觉得这笑容僵在了那里。

“浩之,这新郎都还没心急,你怎么倒急起来了呢?”谢韫明知一切都是自己一个人的妄想,可明月一日未嫁,却总是一种莫名安慰。

崔浩之见傅明月确实走远了,才又开口说:“斯年,不是我要说你,虽然明月已经是你的未婚妻,但她一日不过门,你就该一日以礼相待。你如今这般不管不顾,京城上下可是都传开了。说得好些,是说你一心只念着明月;这说得难听的,可都说是明月用了什么狐媚之术将你魅惑在自个身边。我知道你自然是不怕那些流言蜚语的,可明月终究是女孩子家,你总要替她多考虑一些。这些话,想必无人敢来与你说,妍妍与明月交好,不愿听别人背后说明月的坏话,特地嘱咐我,让我务必提醒你一句。我话是带到了,至于怎么做,你自己看着办吧。”

萧斯年眼中渗出丝丝寒意,“喔,居然有许多人在背后嚼明月的舌头吗?我就真不明白了,明月哪里惹到他们,明月所作所为无非是为了正义,为了我,他们竟要这般轻贱于她。”

“斯年,你向来不理那些家长里短的是非,自然不知妇人之心的可怕。”谢韫最近确实也听到不少关于傅明月的风言风语,尤其是自家府里的三小姐谢芳菲,更是一副对傅明月极不爽的嘴脸,也不知傅明月何时得罪过她,“若没有什么要紧的事,不如早些成亲了吧,有你赵王殿下的庇护关爱,明月想必不会吃亏受苦。”

“岂是我不愿意,我巴不得立时三刻将明月娶回赵王府,也免得其他人对她心存幻想。”萧斯年说这话时一脸的肃然,“可是没有皇命,我岂能随意娶妻。我如今这般不循章法,也不过是无奈之举,确实是委屈了明月。但我对明月的真心日月可鉴,绝无半点虚假。”

三个人之间出现了短暂的沉默,这个话题太过敏感,虽然每个人心里都知道原因,但却谁都没勇气说出来。

“听说皇上让你负责操办他的大婚?”谢韫岔开话题。

“是啊!前几天才任的命。言弟的心思我是越来越看不清,想当初我等几人一起念书一起玩乐,何等快乐逍遥,只是这样的好时光一去不复返了。”

“当初他是你我的言弟,如今,他是你我的陛下,自然不可同日而语。等你忙完他的婚事,想必就能忙你自个的婚事了。皇上雄心大略,必不会长久沉溺于儿女私情。”谢韫宽慰道。

“谢兄说的极有道理,其实只要我和明月互相信任,任他人闲言碎语,也绝离间不了我和她。只是,我也知道,她的心性虽非普通女子可比,终究还是女子,有些话能不让她知道,就别让她知道了。她就是高挂天空的那一轮明月,那么皎洁透明,不该遭受污言秽语的对待。”

“对了,你打算如何安排周南?我听说你提了他的职务,让他暂代秦关之职?你明知道他是皇上的人,你居然还如此大胆提拔他?”谢韫问。

“是啊是啊,这事我也在纳闷呢?”

“周南此人忠厚有义气,确实是个人才,若因为他是皇上的人就屈了他,我心里过意不去。”萧斯年拿起茶盏微微一笑,“你们怎知他到现在还是皇上的人?”

崔浩之眼睛一亮,“莫非他已被你收服了?”

“他自然还是皇上的人,只是他的责任一直都是保护明月,至于哪些能说,哪些不能说,周南心里自有一杆秤。老实说,多一人保护明月,我是求之不得。毕竟明月从小的生活环境与我们皆不同,她是个简单纯净的人,有些事情她不懂,我也不希望她懂,她只要做她自己就好。”

“斯年对明月的宠溺好生让我等羡慕啊!”谢韫由衷感叹,“以前一直担心,以你的家世为人,如何才能找到情投意合的好女子,现在看来真是我这个做哥哥的瞎操心,缘分来了真是挡也挡不住啊!为兄在此祝福你们二位幸福一辈子恩爱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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