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很习惯向有你的雨城眺望。你是我今生唯一素白的女子吗?
请允许我边走边唱,一直走到你曼妙的身旁。
一
四月的雨正在淅淅沥沥地下着,而我此刻经过的城,到处烟雨迷蒙。
“这里正是雨季吗?”
“是的,现在这里正是雨季。”有位白发苍苍的老者回答我。
这只是座不怎么有名的城市,甚至不能被称为城市的城,叫它城镇或更为合适吧。但我还是喜欢称它为城,只是因为它的历史很久了,我却是第一次来这里。
静幽的站台上我选择一个人站着,我是在雨中来到这里的。
老槐的花开得清芬,假如不是雨天,一定会清香暗袭,素白满城的。干净而光洁的青石板路上,泛着圈圈淡淡的水纹,雨季让这里变得惆怅而抑郁。但有另一种清新。
看屋檐下晶莹的雨滴,摇落后便是千百年的沧桑与故事,握住后就是今天的漂泊与情感。我早已经习惯了这种带有点苍凉的生活,在爱与思念之间,撑把破旧的伞,一袭布衣,徜徉在自己的雨城。
二
我是追随着你一路走来的,只是为那一首诗的心情,还为那有些梦里蓦然的笑靥。
雨在下,若飞絮般沉浸着这座古老的小城,纷纷扰扰,亭台楼阁被烟雨包围,凉风飒飒,让密密的雨滴斜织了天空,灰砖垒成的楼阁清净处,是一个一身白衣的伶仃女子,凝眸远眺雾色迷蒙的一枕青山,她如同我幽梦深处的一幅冷清的图画,此刻,她在雨中憔悴着,风摇摆着她的衣角。
她让我想起了一朵梨花,那种洁白的、味道很清幽的梨花。
这雨的城里满是浅水,澄净的浅水,泛着绿的光泽。这是生命的光泽吗?
我向那女子招手,她那原本安静的面容突然有了如同浅水般澄净的微笑,似乎洋溢着一丝清丽的花香。
当我再次回望她清淡容颜的时候,已经只剩下灰砖垒成的楼阁在风雨中孤独地叹息。
三
荣华富贵被我在雨中遗失,缘分却难留,或许命运就是这么的偶然,薄凉春雨,多少遗憾将会被收藏,那枝梨花飘落的痕迹,让人心动,摇曳飞舞间只剩下我孤独的背影,透过有些遗憾的心情,依旧是路过匆匆岁月……
恩怨如尘早被洗刷得干净,孤枕难梦,依稀里,人影憔悴若一树凋零。在这风雨飘摇的雨城里,风雨之后谁会将一生的美丽烂漫地插满古城?
在这被雨季占据的小城里,风雨更易让人寄托,烟雨如潮,养育娉婷。我在恍惚中迷失我的情愫。
蒹葭苍苍,流岚出岫,慵懒和回忆结伴缠绕着千秋的雕栏玉砌,如城市的侧影,如我无法把握的那朵一瞬馥郁。人语寥落的小巷有着让我无法承受的空旷,还有霏霏细雨。在这个孕育生命的季节,我必须忘却我疲惫的意志,忘却如梨花般脆弱在楼台间的女子,一切只是在不经意间,却延展成了一种无法摆脱的惆怅。如雾,如这雨城里永远无法拒绝的细雨。
四
我爱这烟雨间堆砌简洁的山路,如那女子惺忪的鬈发,幽幽暗暗中,翩翩若蝶,在我梦幻中飘逸如仙。
我爱这个有着梦幻里女子的小城,素白我的一生,勾起我前尘往事的时光。
或许命运总是如此的偶然,而岁月也只是匆匆,只容你挥手,不等你再次回眸,有多少是该箴记的,又有多少只属于我们所经历的……一座雨城、一时心境。
这雨城是我一个人旅途中不想省略掉的一站,我知道逃避掉霪雨霏霏的季节会是一种怎样的遗憾。正如我所操持的观点,生活在于经历,许多偶然也会在某些特定的范畴内绮丽如花。
那伶仃而立的女子,那略带清香的浅笑,还有这纷扰的雨城,都将封存进我的记忆。在这让诗人叹息、让歌者沉默、让舞者安宁的雨城里,我只能选择孤单,只在风雨中的杯盏里浸泡一朵雏菊,我的嘴角在未来的秋天也会留下清幽的芳香。
寂寞的人走在四月的雨城,我的心情又如那最初背起行囊的一刹,盈盈清纹里再次浮现梨花满枝头的笑脸,伊人风姿绰约,而我形只影单。瞬间,所有心事随风飘浮,只见伊手持一枝梨花在长满青苔的古城墙上,向我轻摇,我的眼眶溢满一季雨水。
五
我不再挥手,也不再回首。而是释释然走出这座雨的城……
然后,继续边走边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