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同你担着一样的风险,你还是小心处理为好!”穆清风也不答祁陌修的话,只对着姜祁霄说道。
“我这也是不得已的法子!若没那茬子,她不会对着我放如此厚重的情意!”姜祁霄理直气壮地回道,一旁的祁陌修本就是个玩心重的,这好奇心自然也重,眼下听得云里雾里,自然是越发着急了。
“他呀,弄了个子虚乌有的孩子出来!”穆清风凉凉地说道。
“那个瑞儿?”祁陌修大约是一时想不明白其中缘由,自然这话问得就有些虚了。
“是他同傅将军的骨血!”穆清风点着扇骨颇不屑地回道。
“傅将军的?阿霄你要当一回正经爹了?”祁陌修眸子睁大了,显然是不能好好消化这个消息。
“是子虚乌有!”穆清风无奈地摇摇头,敲了敲祁陌修的脑壳子。
“什么意思?”祁陌修一时无法从这个逻辑里头绕过弯来。
“唬了人傅将军,唬得人现在对她死心塌地!”穆清风对祁陌修此刻脱轨的小聪明是着实无奈了,只得出言点明了。
“什么?”祁陌修惊得一嗓子直接吼了出来,“阿霄,你敢拿这事唬少将军,不怕她到时候反了你的天去?这少将军再是赫赫军威,磊落脾性,倒是也是女子,你拿子嗣的事情诳她,她要做何想法?”
“赔她一个真的!”祁陌修所顾虑之事,姜祁霄在未行动之前就是想明白了的,眼下祁陌修再次挑明,惹得他心头一阵不安,只好这么粗言粗语地敷衍祁陌修,也敷衍自己了。
“赔?这个子嗣可难赔了!少将军自小长于军营,失了将养,阿芙拿这当个心病,你倒是赔个试试?”穆清风无奈地说道,“这事后续如何我管不到了,你就把着这当口等着我同阿芙离了京得了清静在折腾!”
“阿霄,你也有没了法子要跺脚跳墙的时候?”祁陌修此刻有些子幸灾乐祸了。
“不得已为之,昔儿态度游移不定,加之如今我对着姬揽月不能狠心置之不理,只能出此下策!”姜祁霄有些子烦躁地辩解道。
“你若是同莲贵妃和李晋中也出下策,这嫡子之位可早就易主了!”祁陌修咂巴着嘴说道。
“眼下就稳当了?”姜祁霄冷眼望着亭中风景,“姬揽月借着瑞儿要挟我,父皇又何尝不是借着瑞儿警告我!父皇忌惮外戚势力,对祁家一直不放心,便是祁家占着商贾的贱籍,他还是防着,这点,你不会不知道,他如何也不会容许“祁”字沾染上皇位的!給我的名里头加个祁字,是一早就绝了我承袭大统的资格了!”
“祁家自成帝起便交了暗卫的职权,是个正儿八经的商贾了,他怎得就如此惦念!”穆清风眸中一丝无奈,祁家一度打着商贾的旗号经营朝中暗卫,自然所行之事也见不得光了,却于聚拢臣心上对历代皇帝大有益处,成帝谋夺了姜习卿的太子之位后,忌惮之心极重,自然是防着祁家忠心于姜习卿,拿暗卫的势力来钳制他,便散了祁家暗卫之职,安了自己的心。
穆清风三年前出走诈死,一部分原因也是为着祁家能摆脱明帝的忌惮和防备,祁家失了精明能干的长子,父亲祁叔瑜借着悲愤的缘由,摆出了消沉的样子,如今祁家的富贵已然不同于往日了,再者还有祁陌修这个败家子名声在外,祁家在明帝跟前,倒是得了几丝笑颜了。
“再者,他李家就不是外戚,皇上如此依仗李家,又是为了哪般啊?”穆清风神色里一丝烦躁的不耐烦。
“呵呵……”祁陌修却是陡然笑开了,“身在局中局,揣测天威,本就不能摸个透彻的,即是大哥放手了,祁家也收拢了,便是退出了那纷繁复杂的局了,又何必置那个气,能全身而退才是正儿八经的事!”祁陌修虽是玩心重,有些时候,倒真是看得极透彻,倒是穆清风和姜祁霄这样子自诩聪明的下棋之人,却时时为棋局所迷了。
“阿霄,我同阿芙后日便离京,此后的事,你心中可有个谱,这江山你让了出来,落到了五皇子的手中,那祁家、你和傅将军可都没个安宁之日,依着他和李家的果决和狠辣,必然是要斩草除根的!”穆清风眉间稍稍起了结,问道。
“这点还留到大哥你此刻来提点?”祁陌修摇着扇子轻笑道,那身纱衣于漫天白雪中分外鲜艳,带出祁陌修一丝出挑的气韵来,“阿霄若是没个完全准备,以他谨慎的性子,能如此退避,况且,那个姜檀珏同李家如此咄咄逼人,阿霄能轻易留个以德报怨来?”
“原是我离得久了,忘了阿霄的本性了!”穆清风笑开了,“不过少将军那里,你可是难交代啊!”
“这话是不差,毕竟少将军那里阿霄存了心,自然便脱不了患得患失,如此,反而是举棋不定!”祁陌修接了话,也不管姜祁霄稍嫌尴尬难堪的神色。
“若真是举棋不定,哪里想得出那个馊主意,骗着少将军说是怀孕了?”穆清风对着姜祁霄那个谎言着实是担心了,难圆,更难收拾残局!
“你只需到时候带着宋夫人离开便是,昔儿那里,我自有我的法子!”姜祁霄拂袖冷冷地回道,多少带了点子毫无底气的歇斯底里了,这般的姜祁霄有几分灰头土脸,同往日里精明自信的模样自然是相去甚远,是以祁陌修竟然有了几分看戏的兴致。
“他这戏你别随便掺和!”穆清风大约是觉出了祁陌修的玩性,出言警告道,“阿霄这一出,经不起你一点儿折腾,少将军外在随和,实则是个性子硬的人,这一点阿霄想必不会看岔眼,小心到时候不成事,阿霄拿你来撒气!”
“表哥,我也不是非走到如今这一步,可昔儿的心思游移不定,我需要这个孩子来定一定她的心思,哪怕初初我的真心里掺和了利用,如今我到底也是一片赤子真心了,你说,昔儿可能瞧得见?”姜祁霄神情里带了几丝落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