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内变得安静许多，无论是内阁辅臣，还是御史，侍郎都尽量放缓自己的呼吸，尽量弱化自己的存在。
“陛下，臣认为目前最重要的，是命平阳、怀庆两地严加防范，谨防鞑靼人久攻不下，绕道直逼京师。”作为兵部尚书，内阁首辅，这种事还是要于谦先开口。
“陛下，臣建议从开封、凤阳、徐州、东昌等地调集军士前往平阳，与许大人成夹击之势，把鞑靼人赶出去。”吏部尚书王直说道。
“王大人，万一鞑靼人向着巩昌等地逃窜，直入我大明西南腹地怎么办？”工部尚书江渊也不甘示弱，即刻出声说道。
“江大人是认为凉王守不住鞑靼人吗？”王直话音一转，又放到了凉王的身上，巩昌、西宁、凉州以西那都是凉王的守地。
“西面的朵甘部，乌斯藏部，朵豁刺惕部，亦力把里的蛮民哪一个不需要防范，你当凉王是什么？神仙吗？我只是担心鞑靼进入我大明腹地，你为何又提起凉王，是何居心！”
江渊立刻就站了出来，脸涨得通红，手指都快要戳到王直的脸上，说话间沫星四溅，让周围的人都挪了挪身子离的远远的。
“你”
“够了。”听到朱祁钰阴沉的声音，两人连忙回到自己的位置站好，好像刚才的是没发生一样。
“于爱卿，你认为王爱卿的提议如何！”
看着朱祁钰眼中的肯定，于谦轻轻点头说道：“臣复议。”
他知道朱祁钰已经有了决断，只是这个坏人却要让他来做，相信等议事结束后，这则消息就会快速在朝堂间传递开来，只不过到时候的提议人不会是王直，而是他于谦罢了。
“既然如此，那么就这么办。”
对于这个从他登基以来就一直辅佐自己的太师，朱祁钰已经有了些许不满，如果他再不识趣，那么就休怪他无情了。
出了议事厅，于谦心里只有无尽的疲惫，他明白朱祁钰为何要把鞑靼人赶向巩昌、西宁方向，也明白他这么做的理由，可是理解不等于认同。
在这种天下震荡的时候，朱祁钰还想要铲除异己，为私利弃天下于不顾，这在他看来就是乱世将临的征兆，只希望莫要再苦了百姓。
“大人，还是没有找到。”曹不仁这会的脸色阴沉的可怕，他已回到京城数日，刘氏宗族所有参与经营，有机会把武器夹杂在货物中带出的人都被控制了起来。
就连刘清瑶都被关在了一间客房内，虽并未动粗却也限制了自由，可查来查去，线索却渐渐引到了王蓉身上，这就让曹不仁有些难办。
最后想到刘启隆的吩咐，曹不仁还是想要亲自见见王蓉询问一些情况，可没想到王蓉却凭空消失了，任凭如何寻找都找不到。
唯一知道的就是，在刘启隆大军出征后，王蓉孤身一人带着车夫出了京师，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随我去见常文斌常大人。”如果想要再查下去，就必须对情报司进行盘查，这种事，曹不仁觉得自己已经控制不住局面了。
锦衣卫京都总府衙门内，常文斌正在听着曹不仁的报告，当听完对方的猜测和分析后，也不由有些为难。
嫌疑人是武侯的亡兄遗孤，要盘问的情报司指挥使是武侯的亲弟，就算武侯把锦衣卫交给他全权统领，可这种事他还真有些犹豫。
“大人，王蓉姑娘已经消失四日，我认为事不宜迟，再拖下去恐生变故。”曹不仁虽然不想担责，但是他却还是想要快点查明此事。
因为这件事他可是差点连小命都丢了，幸亏武侯念在他忠心耿耿的份上，给他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这要是再办砸了，曹不仁觉得自己没有让刘启隆饶他两命的本事。
“来人，请情报司千户刘大壮来。“常文斌心里拿定了注意，既然武侯要彻查此事，并且特别交代曹不仁有何解决不了的来找自己，那必然是让他在关键时刻能够果断抉择，现在就正是时候。
“常大人，曹大人，不知叫下官来有何时吩咐。”当刘大壮见到两人的同时，刘氏府邸内的地下情报司也已经被锦尉包围。
“常大人有令，彻查情报司，调查王蓉失踪一案。”时任锦衣卫南北镇抚司抚镇的王虎、张高二人站在那黑漆漆的洞口前，朗声对着洞内呼喊。
等候不久，一个脸带黑色铁面的人就出现在洞口处，看了一眼王虎、张高二人，并未说话转身进了洞内。
王虎、张高二人也并未下令抓捕他，反而静静的等候着，因为情报司的特殊性，所以其中所属基本都带面具，互相之间都未必认得对方，不过神奇的是，他们可以凭借面具记住对方是谁，不过在外人看来，那面具一般无二。
“里面请。”
一个跟刚才穿着不同的铁面人出现在洞口，看着那黑洞洞的洞口，两人并未进入其中，而是派了两队锦尉先行进去查探。
“里面安全无事！”当听到里面的呼喊声，王虎、张高两人这才弯腰躬身向着洞内走去，却不知身后那铁面下的面孔上，一丝残忍的邪笑从嘴角升起。
“大人，有线索了。“常文斌和曹不仁正坐在正厅中，陪着刘大壮随意的聊着天，一名步伐急促，面带喜色的锦尉却冲了进来。
“怎么回事？”不悦的皱了皱眉，看刘大壮在常文斌并未发怒，但声音已经有些不悦。
“大人，刚才刘家有人扛不住交代了，王蓉原来是扶桑密探，情报司已经被王蓉全部换上了她的人。”
“什么？”锦尉的话让在场的三人都站了起来，刘大壮脸上带着不可置信的表情。
“糟了！”常文斌却一拍桌案，面色立刻变得铁青，如果情报司里都是扶桑人，那么王虎和张高现在岂不是有危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