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人柏抱着条棉被从客栈里走出来,至他跟前抖开被子盖上,动作轻柔,仿佛怕惊忧了他调养。
路青不需睁眼、不需言语,用脚指头想也晓得是谁帮他盖被。
对于多年来岳人柏的体贴与付出他始终无动于衷,算够残忍。
岳人柏唇边泛着浅而轻柔的笑意,阴柔俊美的脸庞洋溢迷恋,掖好被角,兔得寒风入侵冻着调养的身躯。
抽出腰间软剑抖上一抖,柔即坚硬不催。“小狼崽,看剑!”高喝一声,举剑朝骆烈刺去。
背后一紧,骆烈敏锐感觉到剑与自身的差距,时机拿捏得刚刚好,不早不晚的旋过身以金刀抵住“索魂剑”。“哐啷啷!”激响,金星迸射。
“小狼崽,够有劲儿啊……”岳人柏眼底掠过欣赏之色,真不错,以他现下的年纪力气到达此地步算相当可畏。
为何?只因他虎口遭遇震荡产生了一阵短暂的酸麻。
“废话,没劲儿就让你一剑刺死了!”骆烈瞪,王八阴阳人老喜欢干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
对斗时最忌讳与对方距离过近,这样对已很是不利。若赤手空拳还好说,但手握兵器的情况下太过贴近反而成为“累赘”。
眸色一沉,操着重如石的金刀架开他长剑,刀与剑的磨擦制造出不小的刺音。
对付岳人柏须小心,以他目前的武功来讲与其相差一截。取胜,根本没有把握。
“小狼崽,我要狠攻喽,小心,小心……”岳人柏步伐轻盈,体态优美,哪是打斗,分明是脱尘之仙飘飘潇逸。
“来吧,老子不怕你!”骆烈初生牛犊不惧阴阳种马人,武功不如又怎样?气势上不能输!
他是苍狼的儿子,只许稳步提升,绝不许怕事退缩!生父对他的高期望是最好的源源不断之动力!
好小子,够气势,是块可千雕万啄的好材料!岳人柏心下想着,提剑快攻,一招一式狠辣疾烈。
骆烈小心谨慎,灵活运用自身所掌握的技巧招式稳健应敌。以他现下情势所看,很难想象他无一丁点实战经验。
刀剑相撞击的声音在平常人听来心惊肉跳,但在练武者听来却兴奋兴趣浓郁。
骆烈独自练习时路青闭着眼睛,现下与岳人柏对战便睁开。睁开的懒洋洋,睁开的缓慢,眼皮半阂不张,偏一偏头望向斗在一起的二人。
看着骆烈,他眼前便能浮现出苍狼,骆烈的一举一动都与苍狼酷似,一样的霸气、一样的气势汹汹。
他的眼神有那么一点的迷漓,思绪略微不专,好似透过打斗者看另一人、又好似在思索着别的事情。
朵朵端着碗从客栈出来,碗内盛着莹绿色液体,随行走的晃动而散发着淡淡的青草之味。
出来的她本是给路青送去,但看见骆烈与岳人柏对斗时立即忘了这茬儿,端碗收步,直勾勾瞅着骆烈。最喜欢看他练功,帅呆了!
“哐啷啷、哐啷啷!”刀、剑撞击无休止,随时间推移一刻钟过去,金星不断,身影纠缠。
朵朵看得痴了、迷了,微启着粉嫩欲滴的小嘴,白晳莹润的脸蛋儿攀上两朵娇艳云霞,晶亮有神的眼睛从正常变成火红桃心,桃心一蹦一跳的忽大忽小,更甚之,鼻吼里还喷出两股白色热气流。
瞧她那模样,整个一花痴加色女!
啊……太帅了……朵朵觉得她的心跳的好快,就快承受不了骆烈所带来的英勇刺激,“扑嗵、扑嗵!”快速跳动,好怕就会这样冲破胸口跳出体外。
所幸骆烈还没练成“借帅杀妖”的本领,不到两刻钟败下阵来。
岳人柏以一击超高速巧妙的侧击拿下胜局,长剑横在他颈前,剑刃与肌肤只差三分之一厘米便会切断动脉。
骆烈心下一凛,垂着眼皮看向冰森森的“索魂剑”。剑如其名,真就给人以索魂之感,仿佛刺上一刺灵魂便会被其吸入剑中不得解逃。
好端端一个风流倜傥的花花公子,怎地就使了这么一把让人背脊生寒之剑?
移剑,岳人柏轻柔如水,静淡如风的笑声响于耳畔,“小狼崽,几时你打赢了我才算朝大野狼成功的迈出第一步。”不是开玩笑,也不是看不起,而是必需。
“你等着,我会用最快的速度、最短时间打败你!”骆烈挥甩一下钢刀,刀风呼呼,金光耀闪,刀消失于他右手掌心。
“好啊,我等着那一日早日到来。”岳人柏收兵,将软剑抖抖变软后插回腰间宽带。
骆烈虽输却丝毫不气馁,再接再励,不达目地誓不罢休!
斗完了,没得看了,路青眨眨眼皮收回目光,望一望蓝天,暖阳醒目。
扫着还在犯花痴的朵朵,骆烈极其不爽,“蹭、蹭、蹭”走过去绷着嗓音低吼:“蠢货,收起你的色相!”妈的,每日都窥探着他,真他妈恶心!
恍然回神,朵朵羞红脸,头微垂,唇角一翘一翘。
怀疑她有被虐倾向,被骂居然还很开心。
“别跟这儿羞,你端着破水做什么?”骆烈狠翻白眼,忍住想敲晕她的冲动。
经他一提朵朵才想起因何出栈,忙迈步将碗端至路青身旁,弯腰唤道:“路青,把药喝了。”
调低视线,路青不多问,微笑作谢。
瞅着他身上盖着的棉被,骆烈扫向岳人柏,不冷不热问道:“你来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