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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顶着太阳上体育课的莞尔玖,举着可乐一脸向往,好想跳进冰水里去,好想要清凉冬眠过一个夏天。

然后发愣的她被一张灿烂的笑脸吓到,花容失色地连连退了两步。看清来人后忍不住吼过去:“周沉越,你不去上课跑来骚扰我干嘛。”

显得有些委屈的周沉越举起两张餐劵:“学姐给的可以打折哦。说了请你吃饭的嘛。”

“啊吃饭好啊。人生最大的乐趣就是吃饱喝足啦。可是干嘛现在就去,不是在上课么。”莞尔玖显得很开心,本来打算今天放学后去买燕麦布丁,现在可以节约荷包里的人民币了:“放学后再去吃吧,放心哈哈,我不会跟你客气的。”

“不行,这餐劵是下午茶的。”

“什么,下午茶啊,失望了。周沉越你做人不厚道耶,你请别的女生吃大餐却只请我吃蛋糕。”莞尔玖气呼呼地说。

“原来你想吃和她们一样的啊,可以啊,那什么抹茶蛋糕、蓝山咖啡、冰激凌水果盘、提拉米苏、冻顶乌龙茶梅、巧克力蛋糕、水果芝士,莞尔玖小姐嫌弃你们。那好吧,我们改去后门吃清汤荞麦面。啊对了,我还可以介绍我最喜欢,但是名字也超长的甜粥给你,叫什么银耳莲子大枣清甜粥,五块钱超大的一碗。”周沉越狡黠地笑着说。

“不,我要吃下午茶!”莞尔玖把头一扬,“反正体育课自由活动,去就去!”

“好孩子有觉悟,不过等下要翻墙哦。”周沉越越发笑得开心。

“翻墙?我不会啦。”虽然幸好上体育课没有穿短裙凉鞋,但是莞尔玖还是连忙摆摆手,“真的不行。”

“我教你。”磨拳擦掌的周沉越攀着旁边的树,三下五除二就就爬了上去。招摇地站在围墙上面,回头冲惊愕得张大了嘴的莞尔玖招手:“就这样,快点!”

莞尔玖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为了人生最大的乐趣,她还是不顾姿势地爬了上去。

“看吧,我说很简单的。”周沉越双手叉腰得意洋洋。

“是是!”莞尔玖抹掉一把不存在的汗,忙不迭次地点头哈腰,“多亏师傅教导有方。”

周沉越又带着风般跳了下去:“快点,胜利就在眼前了!”

莞尔玖一俯视,露出一副“玩完了,怎么会这样”的郁闷表情。估计错了自己的能力,根本就没有跳下去的勇气。迟疑地开口:“我不敢跳。”

“笨蛋,你跳啊,我接住你就是了。”周沉越眉毛挑起,把双手打开,像一个大大的怀抱。

你才是笨蛋,这样的举动会让女生心猿意马的。可并我不想被你云淡风轻地说“不过是接住了她还和她吃了一次饭,是她想太多啦。”

内心泛起巨大的忧伤和落寞。心情浮现在脸上来不及掩饰,莞尔玖当机立断地转过了身,朝着原来的方向扑棱一头栽下去。

只是摔成蛤蟆状但并没受什么伤。莞尔玖晕头晕脑地爬起来,还边小跑着逃回去,记得边“扑哒扑哒”地拍身上的灰。

莞尔玖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周沉越并没有追赶上来。是啊,自己和他本来就只能算作朋友,是自己少女情怀太澎湃。

转过头时两眼都瞪大,“哇哇、呀!”拼命刹住车还是和那人撞在了一起。

“啊对不起,我马上捡。”刚才埋头看书而和自己相撞的人是林岳航,莞尔玖嘴角扯起一抹自嘲的笑后,蹲下身去捡散落一地的书。

整洁的封面印着校图书馆的印章,拾起顺便看了书的名字,无一例外都是生僻冷硬的字眼。

怪不得书很干净,因为借阅的人就很少。头脑果然是传说中的般厉害,是属于自己怎么努力追也赶不上的那类。

林岳航接过书,嘴角勾起一个熟悉的弧度:“谢谢你。”

莞尔玖也笑着摆摆手说“不用。”望着林岳航离开的背影突然觉得,自己看着那个笑容,听着那抹声线,已经没有当初的激动了。是不是因为,自己已经不再喜欢他?!

“莞尔玖,就因为这个么。你就因为看见他的书落了,所以你才跳下来的。莞尔玖,你就那么喜欢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站在自己身后的周沉越带着忧伤问。

不是的。

莞尔玖想解释,但喉咙里梗着什么,张张嘴却失去了所有声息。

正当莞尔玖想伸出手时,周沉越却把两张餐劵扔在地上,飞快地转身离开,她的手就空空地停留在原处。

不管有没有人看见,眼泪迅速砸了下来。真正的原因,周沉越,在看到林慕琅学姐和你相视而笑的时候,我心里滋生出来的情绪是叫“不开心”,还是根本就是叫做“喜欢”?

有时候莞尔玖都想告诉周沉越事实时,但看见他对着自己面无表情的脸,而对其他女生微笑得好看的脸,就失去了所有的勇气。

有男女学生穿了同个款式的恤,一起坐在冷饮店里喝酸梅汤,两件衣服挨在一起,模糊成一朵大花。窗沿上有白色和蓝色的水杯笨拙地依偎在一起看风景。餐馆里推出了全新的情侣套餐,试吃阶段还打半折。广告里也天天都嚷嚷着“绿茶配青梅,还是头一回”。

见景更伤情。只是有时会看到,周沉越望向自己的表情有一丝稍瞬即逝的难过,清秀的眉头微微地皱了起来。不过突然吹起来的风让自己的视线有些模糊。于是她以为自己看错了。

莞尔玖跑去后门吃好吃又便宜的紫菜包饭,然后顺路逛了逛。

然后不经意地瞥见了巷子里有三个男生围着一个女生。

以前莞尔玖会不管这些闲事,但她盯着那个女生看了看。她好像是林慕琅学姐。

学姐慢慢地退到了墙角,没了退路,然后她把钱包掏了出来。但他们还是慢慢逼近。

“警察叔叔,这里有人抢劫啊。”莞尔玖站在巷口冲着街道上大声地喊。

“该死!”有男生低低地咒骂了一声,然后皱着眉交换了眼色,然后转身抛开。

等到周沉越赶到的时候,正看见匆匆逃掉的男生们,飞快地跑进去却看见了莞尔玖正拾起了地上的钱包还给了蜷缩在墙角的林慕琅。

看见了来人后,莞尔玖皱起眉毛微微发愣,怎么是他。然后故意漫不经心地像在说“今天天气好好哦”的语调说:“光天化日之下跑出来抢劫,心本来就是虚的,哈哈。我没费什么力气就赶走了他们。”

周沉越的脸色变得很难看,甚至是生气了。莞尔玖还在猜到底哪里出了错时,就听见他劈头盖脸的声音落下来:“笨蛋!难道这种时候你不是应该先报警的么。没有知识也应该有常识,没有常识也应该天天看电视。”

莞尔玖觉得委屈,自己并不喜欢管这类很容易惹祸上身的闲事。不过是想到,学姐是不同于自己之类的女生。他谈论起时,不会用一贯的腔调和理解来诠释她。肯定是他喜欢的人,所以自己也希望她不要受到伤害,不想看到他难受的表情。可惜他都不懂。

莞尔玖不肯开口解释,只是讨厌地瞪过去。

撅着嘴瞪着眼,还“呼呼”地呼气,显然是生气了,周沉越的嘴角扬起了不易察觉的弧度。渐渐放慢了语调,声音也不自主地温柔下去:“记住以后不准了,万一他们发觉你骗他们怎么办,他们生气了会掏出凶器的,还好现在没有受伤。”

一句话摧毁了所有的全部,莞尔玖丢盔弃甲溃不成军。她想不应时不应景地拉着周沉越的衣角小声地说“我喜欢你”。

可是周沉越却径自扶起林慕琅,皱着眉回头对莞尔玖说:“莞尔玖,今天谢谢你。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个喜欢露出无敌笑容的周沉越,变得忧伤和沉默起来了。

隔了三天,突然一则消息传到了学校的每个角落,只因为事情的两大男主角,校沸腾了。一个是人气超高、笑容迷死人不偿命的周沉越,而另一个就是成绩无敌好、神态冰山冷的林岳航。

而其中唯一的女主角,就是莞尔玖。

少女情怀逆流成河的女生们,瞬间就传出数个与事实背离,但乍听之下都还合理的版本。关于所谓的“周沉越、莞尔玖、林岳航的三角之恋”,就轰轰烈烈地流传开来。

版本一:莞尔玖移情别恋,但“我的眼里只有你”的周沉越找到林岳航,恳切地希望他可以把莞尔玖还给自己。林岳航只是冷漠一笑,然后就准备转身离开。因绝望而愤慨的周沉越,终于拉住了林岳航的手臂,然后一拳挥了过去……

可信度70%。非常具有传统少女漫画和台湾偶像剧的情节,但一听就知道是周沉越的亲卫队传出的。

版本二:莞尔玖在两个男生之间徘徊却做不出最终的选择,周沉越主动要求由决斗来决定,而林岳航也一改往日“万人皆醉我独醒”的冷漠态度,英勇为捍卫自己的爱情而战……

可信度70%。悲情韩剧的惯用套路,也会立刻明白是由林岳航的后援团里传出的。

版本三:莞尔玖以自己独特的灰姑娘气质,征服了他们。周沉越怀着悲壮的心情找到林岳航,却突然发现原来寻寻觅觅,林岳航才是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于是他大胆地提出了私奔。而背负了整个家族学业的林岳航果然地拒绝了这个要求。周沉越终于说出了“你死我也死”的誓言……

可信度,计算不出。美少年的禁忌恋也很风潮啊,不愧由既大胆地喜欢周沉越又内心喜欢林岳航的同人女们传出来的。

可无论是哪一种版本,都可以让莞尔玖雷到头发都竖起来。她蹑手蹑脚地跑到年级主任办公室的门口,准备偷听一两句。

结果好巧不巧,还没走到门就被打开,莞尔玖连忙转身。

“莞尔玖,你怎么在这里。”听到有人喊自己。一边念叨着“死了死了”的莞尔玖,一边艰难地扯出僵硬的笑回过头去:“是林岳航你啊,呵呵我在这里散步。”

立刻就后悔干嘛说这个蹩脚的借口,却看到了林岳航露出了“我明白”的表情。 “他…周沉越…还在里面吗。”莞尔玖期待地问。

“嗯。刚才被年级主任硬逼着写检讨书,我交了就出来。他还在费脑筋呢,或许还有一会儿。”林岳航提起始作俑者时并没有生气,反而带着淡淡的笑。即使贴着OK绷,但还是看起来非常有气质:“那家伙,思想还真像个小孩。以为这样就可以让两个彼此不喜欢的人在一起么。”

“哈啊?!”莞尔玖露出惊讶的表情,原谅她数学考试永远不会及格的脑袋,林岳航,拜托你可不可以把话说清楚点。

“我是说,周沉越刚才找到我要求我和你交往,可是却露出一副其实很心不甘情不愿的表情。莞尔玖你那么聪明,一定听懂了我的意思了吧。”

“那个笨蛋……”莞尔玖觉得鼻子痒痒的。

“啊对了,我想我能够确定我并没有收到过你写的情书,或许是某个环节出了错。但现在不用起深究它不是么,总的来说还是朝着正确的方向前进的,不是么。”

望着林岳航离开的背影,莞尔玖想自己终于可以放下那份暗恋的情愫。或许那个自称和林岳航很要好的女生,其实也是呆在他的身边暗恋着他吧。

如果以前知道了,莞尔玖一定会把女生拖出来凶巴巴地质问。可是,现在看起来,那封情书没有到达林岳航的手里,不也是挺好的么。

那么,等下就趁着还有勇气告白吧,然后和林慕琅学姐公平竞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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