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走这一经,跟你说了你也学不来,你懂了便是了。叫你来,就是想要告诉你,现在的形势非常的微妙且严峻,局势复杂到了你根本无法看明白,所以,没有我的许可,你不能轻举妄动,明白了吗?”
“是,我明白了,皇兄。”宫曜洺严肃的保证,“不过,皇兄,我还是希望你能让我去白城。”
“好,我考虑一下。”
“皇兄,你还考虑什么呀,现在根本就不需要找一个合格的说客去和他们周旋,人家已经摆明了要造反了。现在要派去白城的应该是一个能够代表皇室尊严,能够镇得住脚的人去才是。这样一来,我再合适不过了,不是吗?”
“嗯,你恢复等消息吧,我来安排一下。”宫曜洛认真的思考了一下目前的形势以及宫曜洺的话,下了决定。
宫曜洺进宫,被自己的皇兄宫曜洛一通嘱咐,到了日落时分,才回到了自己的王府。
宫曜洺整个一个下午都在听宫曜洛给他讲这些他不能完全听懂的局势与道理,宫曜洺只觉得自己的皇兄分析的很有道理,也知道自己应该听皇兄的话,除此之外,宫曜洺整个一个下午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也不知道宫曜洛到底说了些什么。
宫曜洺隐约大概是听懂了,自己的皇兄是在说有人在背地里背叛了自己的皇兄,和叛贼白家勾结在了一起,意欲对自己和皇兄不轨,以达到夺权的目的。而他的皇兄对于这勾结了白家乱党的朝中大臣都有谁,还完全没有弄清楚。所以他们现在的处境是敌在暗,自己却在明处,总体而言,十分的危险啊。
宫曜洺骑马回府的一路上,都在出神的思考着这一件事,却怎么也想不明白。
这么多年以来,宫曜洺都很少去思考布局谋篇的事情,宫曜洺不是没脑子,只不过他的运筹帷幄全都用在了战场上。这些朝廷中的阳奉阴违、人心不古,这些都正是宫曜洺头疼,一直无法突破之所在。当年,朝廷陷入了完全的瘫痪,整个国家都处在了危难之中。那时候的宫曜洺比现在还要小上不少,这其中的艰难之处,更是无法体会,只是知道,百姓都没有了饭吃,到处都有饿死的百姓。一路上看到的都是百姓对朝廷和皇家的憎恶,无法掩饰的的怨声载道。
后来的宫曜洺就成为了洛华国最厉害的将领,每日里血腥的气息充斥着周围的一切,那时候的宫曜洺每天需要思考的,就是如何跨国眼前的大河,翻过眼前的高山,夺回失去的土地,守住洛华国的每一寸土地,至于朝廷之事,一向都不是宫曜洺所关注的焦点。
而现在不同往日了,这个朝廷也无法取得宫曜洛的信任了,在事情没有弄清楚之前,宫曜洛无法相信朝廷上的任何一个人。
所以宫曜洺敏感的察觉到,自己的皇兄,能够相信的,似乎就只剩下自己这个弟弟了。
这个想法使得宫曜洺不得不去想自己似乎从没有思考过的问题,挑战着自己。
从小就喜欢依赖着皇兄的宫曜洺自然是十分的着急皇兄的处境,想要不惜一切代价的去帮助皇兄,却不知道如何去做。若是自己冒冒失失的做了些什么,恐怕效果就会适得其反,反而坏了自己皇兄的大计。
陷入了深深的自我贬低的宫曜洺懊恼的很憋屈,又无从发泄,就怀着这样愤懑又有一些无助的心情,放任自己的马,信步神游。只是宫曜洺的马当然不是什么劣种,即使没有主人的指示,也乖乖的朝着王府慢慢悠悠的走了回去。
等宫曜洺的马闲庭散步一般回到王府时,已经是夜幕降临了。
“千骄妹妹,你回去吧,这么晚了,也该歇息了。”王府门口,传来了小神医言清温润的声音。
不得不说,言清的声音十分适合于他的职业,对于一名以治病救人为本分的医者来说,在与病患接触时,首先要做到的,就是取信于患者。言清这样的声音在叙述病情以及其它与病情相关的东西的时候,具有很强的说服力,很容易使人放松下来,也很容易令人相信他。作为一名医者,他拥有神奇的、令人安心的力量。
“嗯,谢谢你来看我,言清哥哥。”千骄十分开心的在王府门口送别这个一直在帮衬着自己的言清哥哥。
“千骄妹妹何出此言,既然你叫了我一声哥哥,妹妹身体不好,我这个做哥哥的怎么能不来看望。更何况,你哥哥我没有其他的本事,这开方抓药得本事还是有的。”言清站在王府门口,轻轻摸了摸千骄的头。
宫曜洺终于从另一条街上拐进了自己王府的那条大街上,一抬头,就看见了自己的王妃和另一个看不清的男子站在自己的王府的门口,可气的是那个男的居然还在摸自己的王妃的头。
从这个方向上看,宫曜洺确实是看不见言清的脸的,只能看见言清挺拔的背影。
言清挺拔俊秀的背影让宫曜洺很是不舒服,提高了三份的警惕,一股占有的强势之感从心底蹿了上来。
王府早在天刚刚黑下来的时候,就挂上了灯笼。灯笼里的烛光透过红红的灯笼罩子,照在了千骄的脸上,显得千骄的脸色,那叫一个娇艳欲滴。至少在宫曜洺的眼里是这样的。
千骄被言清像小孩子一样摸了摸头,瞬间就不好意思了。微微的低着头,脸上泛着红晕。
再加上灯笼的照射,温柔的眉眼不可方物。
“你是什么人?”
言清的身后传来了宫曜洺并不友好的声音。
千骄和言清俱是一愣,言清一回头,才发现是宫曜洺。
“参见王爷。”言清波澜不惊,永远是那样的镇定。
“原来是陆老头的徒弟,言小神医啊。”宫曜洺带着几分的讽刺的声音,对这面前恭恭敬敬给自己行礼的言清。
“在下今日来王府打扰,是为了检查王妃的病情。现在王妃体内余毒已经基本清除,在下也就放心了。”
“嗯,多亏了言小神医的尽心治疗,本王替王妃谢谢你。本王一定让管家给你封一个大红包作为谢金送到贵府。”
“王爷不必客气。”
言清不易被人察觉的皱了一下眉头,宫曜洺的有意针对,言清已然明了。
在宫曜洺看来,无论这两个人又没有情谊,情意有多深,宫曜洺作为曾经的局外人,是完全的不熟悉的。
言清认识千骄比自己要早,这已经是一个很大的危险信号了。宫曜洺可是要好好看管好了自己的王妃。千骄性格大大咧咧的,多年的混迹于市井的经历使她对男女之间的事情并不设防,只是遵循着谁对她好,她就对谁好的一贯想法在和人交往。这种情况下上当受骗的机会是非常多的,甚至是在她没有察觉的时候,就被诱骗走了。
所以宫曜洺要提起十二分的警惕,严格看管好自己的王妃,不能让她有任何被人拐走的机会。
所以,宫曜洺说出这一句话,就是想要让言清明白,他与自己的差距。他堂堂一个王爷,是一个小小的郎中所无法相比的。
宫曜洺想要用金钱来介入言清与千骄之间,利用金钱来离间千骄与言清之间的关系,直到他们老死不再相往来。这样,宫曜洺的计划就成功了。
“好了,时候不早了,本王与王妃要休息了,请你离开吧。”宫曜洺毫不犹豫地下了逐客令。
“言清告辞,王爷王妃珍重身体。”言清虽然察觉到了宫曜洺的敌意,但是仍然礼数周全的告了别。
“言清哥哥慢走。”千骄热心的告别,没有注意到宫曜洺黑下来的脸色。
“千骄,你们之间是怎么称呼的。你就叫他言清哥哥吗?”宫曜洺拽着千骄大步大步的往里走,千骄一路小跑的跟着。
“哎哟,你慢点儿,走那么快干什么。”千骄气喘吁吁的跑着,大声地抱怨宫曜洺。
“快回答我的问题。”宫曜洺心里越来越不舒服了。刚刚还对着另一个男人笑得那么开心,那么好看,一转眼就对自己大呼小叫的,当他宫曜洺是谁啊。
“我叫他言清哥哥,他叫我千骄妹妹。”千骄老老实实的回答。
“不行,我不允许你这么叫他。以后你叫他言清或者言太医,他以后也会叫你王妃的。”
“喂,你怎么能这样,我们之间的称呼早在我认识你之前就这样定下来了,你怎么能说改就改。”千骄不服气的吱声儿。
“因为你已经嫁人了,这个理由很简单吧。”
“可是我……”
“闭嘴,再说我就禁止你出王府大门半步,也不许见任何男人。”
“我爹呢?”
“不可以。”
“你怎么能这么霸道。”
“是我平常太宠着你了。”
转眼间,宫曜洺已经一路拽着千骄到了东苑他们的房间里了。
“你……”千骄十分委屈的看着宫曜洺,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因为千骄完全没有意识到宫曜洺为什么会对自己生气。
“我有东西给你看。”千骄最后垂下眼帘,去梳妆台拿东西。
宫曜洺见到千骄默默委屈的样子,心就软了,却找不到台阶自己走下来,只能继续板着脸,跟着千骄去到了梳妆台,想要搭话再给自己找个台阶下。
千骄先是坐在镜子前,拿起了一个小小的盒子,用手指挖出一块里面的药膏,对着镜子涂抹在了自己的右手手臂上,那里有一条疤痕,是上一次被绑架的时候,被绑匪的刀划伤的。
现在伤口已经愈合了,但是为了避免留下疤痕,千骄还是会用这药膏涂抹一遍的。
“这不是我给你的药膏。”宫曜洺从千骄手里拿过药膏,看了一看。
“嗯,这是言清哥哥……”千骄看了一眼宫曜洺的脸色,“好吧,是言太医给我的。说是对刀伤留下的疤痕特别有效,我才用的。”
宫曜洺刚刚缓和了一些德脸色再一次阴沉了下来,“啪”的一声狠狠的合上了盖子。
“那我给你的刺玫国进贡的除疤痕有奇效的药膏呢?”
“言太医说了,番邦进攻的药膏对于中原人并不一定有效,而且那个药膏里面有几样东西比较凶猛,不适合我用。”
“那这个呢?”宫曜洺指着梳妆台下面角落里的一个盒子,那个是宫曜洺从宫里给千骄带回来的九曲玲珑盒,可以放东西,也可以进行一些小小的算术游戏,要解开了谜题才可以打开盒子的最里面一层。当时宫曜洺看着这个盒子新鲜,就拿回来给了自己的王妃。
“言清给你得东西你就每天都在用,我给你的东西拟就这样束之高阁,置之不理吗?”
宫曜洺愤怒的脸色吓坏了千骄,然后眼睁睁的看着宫曜洺把言清给自己的药膏摔在地上,摔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