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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快马

没有人清楚快马一生。今天,当我捉笔写他时,仿佛又看见他那鹰隼般的、凶恶的眼睛。他老是那样瞪着人,手里还握一杆猎枪。你见过一次就再不会忘记他。善恶是非随着时间的流逝会淡化,而他这人却永远清晰地立在你眼前。这老头儿,他整个相貌就是一把锋利的小刀,几家伙便深深刻在你记忆的屏幕上。

快马当过还乡团。那年他好威风,挥着大刀,骑着快马,闹得村里甚嚣尘上。庄稼人老远就关上门,悄声警告孩子:“快马来了!快马来了!”他便落得这外号。好景不长,随着国民党主力部队的崩溃,还乡团这种地主武装也土崩瓦解。快马险些遭到人民政府的镇压。以后的岁月,他都在沉默中度过。他一直在村里挑大粪。搞运动开大会,他就耷拉着脑袋站在台上挨斗。一个村子的人都把怒火发泄在他身上,好像他本人就是个大粪罐子。

这样的生活很容易压垮人的精神。同村的地主富农,都养成老鼠性格,一个个贼头贼脑,怕亮光响声。他们的孩子自幼担惊受怕,有一种莫名的原罪感,自然像一群小耗子。唯独快马,沉默中暗藏钢铁般的硬性子,脖子梗梗,眼睛斜斜,谁见了都想揍他两巴掌。上街,成群的小孩跟在他后面喊:“快马!快马!”他便怒吼一声,穷追孩子们。抓住哪个孩子,就拧去见家长,理直气壮地责问:“光养孩子不管教吗?哪好叫老汉的外号!”家长理亏,只得不作声,心里却记着,下次开批斗会多踢他几脚。

这些年,没人再整快马。大粪也不挑了,村里派他去看坡守夜。他已进入老年,两鬓斑白,孤独地住在田野间一座小窝棚里,人们渐渐将他忘却。他女儿嫁在远村,出嫁前曾与他断绝父女关系。老头儿一直耿耿于怀。女儿几次有意与他和解,他却冷漠地躲开。他独自在田埂上游荡。

秋天,大地呈现紫色。清凉的空气会引起人们伤感,深深吸几口,心就变得忧郁起来。远处的山峦一片灰蓝,伏在天际悄悄蠕动。快马在刚刚收获过的花生地里用脚踢土,踢,踢,就踢出一两颗花生果。他弯腰捡起来,剥开硬壳,将花生丢进嘴里。整个秋天,他不动烟火,就这样寻觅遗留在土里的庄稼。他是一个野人。田野里多么寂静啊,高蓝的天空没有一丝风,田埂上星星点点的野菊静静地吐着芬芳。快马沉浸在往事的回忆中。有时,他蓦地抬起头,眼睛放射出强烈的光芒,脸上的神情那么庄严,那么崇高,仿佛受到某种神圣使命的召唤!他取下肩上的猎枪,平端着向自己村庄瞄准……

一只孤雁在空中飞过。

有个小男孩偷偷地跟着快马。他像田野上的小精灵,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也不知隐到哪里去。快马冷冷地斜他一眼,再不去理会。小男孩围绕着他蹦蹦,做鬼脸,哼小曲,甚至大着胆儿摸摸他的枪管。有一次,小孩尿尿,引起了快马的注意。他穿着一条肥大的老婆裤子,提及胸脯。裤裆处用刀片划了一条长缝,尿尿时一蹲,露出小鸡哗哗啦啦就撒。撒毕,人一立,大裤裆折褶无限,长缝隐在其中,不见半点痕迹。快马古板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夜里,快马生起一堆篝火。地瓜煨熟了,散发着甜丝丝的香味。小男孩坐在快马对面,眼巴巴地望他剥去焦黑的地瓜皮。快马瞅他一眼,将金黄的地瓜瓤子隔火扔去。小孩张嘴叼住,咕咕咽下肚。快马又剥一个地瓜,往他旁边扔。小孩头一偏,仍用嘴叼住,迅疾而准确。快马哈哈大笑。这孩子好大食量,快马做晚餐的地瓜,全被他引逗着吞去。不过,快马从未像今夜这么愉快。

快马蒙蒙眬眬地进入梦乡。小孩赤裸裸钻进他怀里。快马抚弄着他的小鸡,喃喃道:“你是我的小狗……你是我的小狗……”星星多么明亮,收割过的田野沉寂地吸去淡淡的蓝光。

以后,快马就叫孩子“小狗”,快马教小狗打枪。确切地说,他只是教他瞄准。小狗瞄了一会儿,就不耐烦了。“为什么不放枪呢?砰!打个野鸡,多过瘾!”

“枪一响就出事……”快马含糊地说。

快马的猎枪从没响过。他的牛角总是装满火药,时间一长,他担心火药潮湿,就倒掉另换。他的黄铜弹帽总是亮晶晶的,闲时就擦啊擦啊,不让它们沾半点灰尘。可他一次也没有开过枪。他只是瞄准。就像一个老练的猎人伏在丛林里,耐心地等待着射击的时机。

“你给我好好瞄准!”快马严厉地呵责小狗,“这样瞄,你看——”

快马端起枪,眯起一只眼睛。一旦瞄准,他就变成一座石雕,忘记了时间,忘记了环境,唯有睁开的那只眼睛跳跃着火星。枪口对着远处的村庄。村庄悠然地冒着炊烟,好像一个和平的老人,宁静地抽着烟斗。谁也没提防这凶恶的枪口。

据说,快马有血债。村长刘大健被还乡团活埋,他娘知道是谁干的。审判快马时,乡政府要老太太作证。老太太闭着眼睛,泪水哗哗地流,却用力摇着头,死命钻回人群去。这样,快马就免了挨枪子儿。那时他刚死了老婆,女儿只有两岁,整天整夜地哭。老太太住在快马对门,听见这哭声就深深叹息。

没人知道快马究竟干没干那事,但是,快马却牢牢记住另一桩血案。他本是贫农,年轻时在财主家当长工。东家对他很好。最叫他感动的是,某年中秋节,东家给他两个月饼,他没舍得吃,回家捎给他娘。东家知道了,夸他孝顺,又给他两斤月饼。快马崇拜东家,认为做人做到这样,可以算圣人。哪晓得这圣人是潜伏的日本特务。一个风高月黑的夜晚,八路军武工队翻墙进来,用大刀将他砍了。当时快马在场,大刀一挥,东家的人头落地,滴溜溜旋转着向他奔来。奔至脚边,那人头瞪着血红的眼睛,张开嘴巴咔嚓咔嚓啃他鞋子……

这惊心动魄的场面快马一辈子也忘不了。他得了一种奇怪的脑病:只要一睡着,就梦见那人头啃他脚。醒来,他对着茫茫夜空起誓,今生今世定为东家报仇!他安慰了亡魂,方睡得安宁。

快马参加了还乡团。

对于这个选择,快马义无反顾。他是条汉子。有时候,人格因素比历史更有力量。就像两帮小孩打架,打败了的总要投靠强者,但有的孩子却不。哪怕只剩他一个,哪怕打得头破血流,他也不肯改变最初的选择。快马就是这样。谁能想到快马在新社会的变化呢?他挑着大粪,他沉默着,却积攒着仇恨,积攒着力量,真正变成了人民的死敌!他甚至有了念想,一心要扭转乾坤。

于是,快马的人生有了奇特的意义。

记不清哪一年了,村里发生了一件大事。支书刘占奎横行霸道,在仓库里强奸了梅嫚。小姑娘投井自杀,被家里人捞出来,哭得惊天动地。全村人愤怒了,到处在议论扳倒刘占奎。快马对自己说:“是时候了,干吧!”他提着两把菜刀,半夜钻进梅嫚家。梅嫚父亲刘得栓是个老实人,正哭得六神无主,见了快马只会发愣。快马将一把菜刀哐啷扔在他面前,咬牙切齿地道:“有种的为嫚儿报仇!我帮你,砍了刘占奎!”刘得栓望望快马,望望菜刀,眼睛越睁越大,忽然抓起菜刀,向快马扑去:“你个还乡团兔崽子,想杀共产党,我先砍了你!”快马狼狈逃窜,出门时绊了一跟头。回家,他伤心地哭了一场……

六二年“自然灾害”,快马饿倒在炕上,得了水肿病。不知哪里刮来一阵风,说是蒋介石要反攻大陆。快马兴奋不已,身上涌出无限精力,拄了根棍子到处串联。他先上南寨,那村里有许多地主富农。“干吧,是时候了!”他奔走相告。然而地主富农都吓破了胆,捂着他的嘴将他搡出门。他又到北寨,那里有个王尖尖,两个儿子被政府枪毙,两个儿子逃到台湾去了。快马以为他定会举义,没想到王尖尖见了他像老鼠一样往炕角落里缩。快马愤怒地拽他出来:“你儿子回来了,还趴着干吗?”这一声喊得响亮,王尖尖怕人听见,咕咚一声跪下,捣蒜似的给快马磕头:“爷爷,你快走吧!爷爷,你叫俺过过安生日子吧!”

快马在田野里行走。大地多么苍凉啊,荒草吞没了庄稼,剥尽树皮的榆、槐裸露着干枯的枝丫,紫红的夕阳为万物涂抹上浓浓的血浆。快马感到刺心的孤独。他扔掉木棍,张开两臂仰天长叹:“只有我一个人啦——只有我一个人啦——”空旷的原野回荡着他的呼声。

快马老了。他再不去干那些傻事。他只是默默地向村庄瞄准。许多人都感到孤独,但只有充满激情的人,才会感到真正的孤独。快马陷入无边的黑暗。

“你为什么教我瞄准?”小狗回头问,枪口歪到天上去。

“长大,你会成为一条好汉。”快马盘腿坐在树下,嘴里叼着烟斗。

现在,快马有了希望。他看着那孩子擎起猎枪,心头就膨胀起来。这是他最大的享受。小狗来了,减轻了他的孤独。这是天意,他心里清楚。他从不问小狗是谁家的孩子,干什么跑到田野里来。

“你看我的裤子……”小狗蹲了蹲,露出黑红的屁股。

“昨夜刚给你缝好,你又撕开了……”快马喃喃道。

“我去捉鱼,你给我看着裤子!”

小狗放下枪,飞快地褪去肥大的老婆裤子,朝快马一扔,奔向河边。

快马慢慢地扒拉着裤子。这条老婆裤子总在他心底引起疑惑。他觉得眼熟。他闭着眼睛,一寸一寸摸索着。耳边传来小狗的欢叫,哗哗的水声。这裤子用黑布缝制,腰间拼了一块青花布。快马渐渐看见一张脸,那么慈祥,那么温和……他的心猛一哆嗦!

老奶奶总是坐在蒲团上缝补裤子。快马挑着一担粪桶,浑身散发着臭气,全村人遇见他都要啐一口,老奶奶不,他走来,她就抬起头,微微张开没牙嘴巴,像是要打招呼。但她终于没说话,只是眼睛一眯,露出一丝慈祥的笑容……

快马最怕遇见她。那笑容,几乎叫他铁石心肠变软。快马老躲她,可她偏偏住在对门,偏偏老在缝补那条黑布裤子。

自从住到田野里,再没见着老奶奶。快马说不清自己对老奶奶爱还是恨。她坐在那里,形成一股否定的力量,否定他的信心,否定他的理想,甚至,否定了他的一生。她存在着,叫快马感到对这个世界的亏欠。于是,他不能活得那么踏实,不能活得那么理直气壮。

是的,他参与干过那件事情。在一个漆黑漆黑的夜里,他和还乡团匪徒们把村长刘大健拉出屋,拉到沙滩上。他们疯狂地打他,把他埋在沙里,只露一个脑袋。刘大健真是条硬汉,从头到尾一声不吭。他娘跪在地上,拖住快马的腿,呼唤着他的小名哀求:“墩儿墩儿,饶了你哥吧!……”还乡团匪徒用刀背砍她,砍得她昏死过去。折腾了许久,他们叫快马试试刘大健鼻息,看他死透了没有。快马趴下,耳朵贴着刘大健的嘴巴。这时,他听见一种声音,远远地从地心传来:

“勿伤我娘!勿伤我娘!”

天亮,快马看见了那颗露在沙外的脑袋。刘大健满脸墨紫,眼珠暴鼓,鼻孔流出两道黑血。他活活地憋死了。快马记得那声音,心头发怵。他对人头道:“俺败那天,还你一条命!”

现在,他们败了,快马却没有还命。他若死了,谁也对得住,痛痛快快,死而无憾。可是老奶奶偏偏让他活下来。他没有勇气坦白,心底深处就有一块地方硬不起来。对于快马来说,这是一个很深刻的伦理问题。他既然无力解决,就有意无意地回避它。然而,老奶奶存在着,天天坐在对门缝补裤子。

“大鱼!大鱼!”

小狗手中跳跃着一尾半斤多重的鲫鱼。阳光下,他精赤的小身体水珠灿然,和那鱼儿一般模样。快马把他搂在怀里,用自己的夹袄将他披裹起来。小狗却扭动着身子,抓过老婆裤子一套,裤腰提到胸口前。快马茫然地望着他,小孩裹在大裤子里,多么古怪!

“暖和吗?”

“暖和。”

“这裤子补了好多年……”

“它穿不坏的,永远穿不坏!”

小狗说着,屁股一撅,从裤裆下面对快马扮了个鬼脸。快马默默地抽着烟,凝视远方的山峦。群山在雾中缥缈,那样令人迷惑。

夜里,快马替小狗缝好裤子。他蒙眬睡去,小窝棚里黑暗而宁静。忽然,雪亮的白光将他惊醒,老奶奶向他走来。“我要去了。”她说。快马惊愕地撑起身子:“你别走!”老奶奶慈祥地微笑,目光那么温和。她倒退着离开窝棚,那白光随她消失。周围又是一片黑暗和宁静。

清晨,快马扛着猎枪回村。他没进去,只在村口徘徊。太阳升起来了,鲜红的光辉使树叶、屋顶、河沟亮得耀眼。快马等待着。庄稼人出工又收工,村里依然没有动静。快马拄着枪,下巴搁在枪口上,眯缝着眼睛仰望天空。他知道老奶奶死了,他要为她送行。

“哇——”好像千百人放声大哭,唢呐忽然响了!一行出殡的队伍簇拥着紫红棺材,慢慢走出村来。唢呐吹得呜呜咽咽,悠悠扬扬。快马避到路边,仍用枪口顶住下巴,目光惶惑如狗。

人们从他身边走过,谁也没注意他,好像他是路边一堆粪土。棺材犹如一只小船,晃晃悠悠向快马摇来。棺材盖子一跳,老奶奶向他笑笑。“我走啦……”老奶奶轻声叹息。棺材盖又合严,小船飘飘远去。快马跟在出殡行列的后面,拉开一段距离,步履沉重走向墓地。

当人们埋好棺材离去,快马从不远的灌木丛里站起。他在新坟前坐下,抱着枪,木木地瞅着黄土。他就这样坐了一天。傍晚,夕阳渲染着墓地的宁静,坟堆旁一簇野菊花幽幽地吐着清香。快马身后是一潭绿水,晚霞投在水面上,流荡起斑斓的色彩。快马的身影也变得模糊不清。

那天夜里,快马为小狗做饭,为小狗搔痒,为他干一切想得出来的事情。他搂着小狗睡,心软得要融化。

“明天去赶集,你要什么我买什么。”快马呜呜噜噜地说。

小狗却在他怀里哭起来,哭了很久很久。他一直抱着那条老婆裤子。快马也哭了。黑暗中,大颗大颗的老泪顺着皱纹流淌,悄然滴落……

第二天,快马领小狗去赶集。他心情特别好,哼哼呀呀唱起吕剧。小狗跟在后面,擎着那杆猎枪,东瞄瞄,西瞄瞄。太阳还未升起,田野里流荡着白雾。朝霞格外鲜艳,映得霞珠五光十色。村子里麻雀吵成一片,间或响起一只黄莺优雅的歌唱。

“我打一只鸟吧?”小狗央求道。

“不行。”

一只褐色的野兔从棉槐丛里蹿出,惊慌地穿越一片开阔地。小狗急忙向野兔瞄准。

“我打这只兔子吧?”

“不行!”

快马头也不回向前走。小狗气哼哼地嘀咕:“我打你这坏老头……”他端起枪瞄快马的背影。

快马登上一道堤坝,站住。他眼前展开一幅秀丽的图景:凤凰河清澈的河水哗哗流淌,河面上跳跃着金亮的光斑;河边,几株柳树舒展着身腰,枝条在晨风中轻盈地摇摆;群山挺立着伟岸的躯体,气势磅礴地奔向初升的太阳。快马深深地吸一口气,抬起两只瘦长的胳膊。他仿佛要拥抱这一切,将世界留在自己怀里。就在这一刻,他听见砰的一声枪响!

小狗永远也搞不清事情是怎么发生的。他只不过是闹着玩儿,像平日瞄准村庄一样对快马随便瞄瞄。可是,一股无形的力量推了他一下,枪响了。这杆枪从来没响过,一只神秘的手将它打响了!小狗望着枪筒里冒出的白烟,呆若木鸡。

“姥爷!姥爷!”孩子扔掉猎枪,哭叫着奔向堤坝。

快马一直不肯和女儿和解。做闺女的知道父亲倔强,就偷偷让儿子陪伴快马。小狗不叫“小狗”,他叫“灵娃”。

快马似乎没中弹,依然擎着两只胳膊,纹丝不动地站着。他刻满皱纹的脸庞凝结着沉思的神情,鹰隼一般的眼睛仰望长空。灵娃奔到他身边,摇他胳膊:“姥爷啊姥爷——”快马扑通跪下,长叹一声:

“天灭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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