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到繁星区新家以后,简单地举办了一个小型乔迁派对,可费苏苏的心情并没有因为派对上的美味食物转晴,甚至可以说还有些食欲不振。
被方晴天与高雅起哄和郑远齐不情不愿地享用了交杯酒后,顾迪凡坐到费苏苏身旁,看到刚刚自己给她的蛋糕还完好无损的在桌子上摆着,问道:“蛋糕不好吃?”
正走神的费苏苏完全没有听到他说话,顾迪凡拿起叉子沾满奶油想要抹在她的嘴上,好像有察觉的费苏苏突然转过头,奶油只蹭在了嘴角上,可叉子却实在地戳中了嘴唇,嘴唇传来的疼痛感使费苏苏回过神,捂住嘴,瞪大眼睛看着顾迪凡,又看了看他手中的“犯罪证据”,“你找死?”由于捂着嘴,说话的声音有些含糊不清。
有些抱歉地拿过纸巾替她擦掉嘴角的奶油,“我以为你中邪了,正准备把你召唤回来。”顾迪凡浅笑着捏了捏她的脸颊,“怎么样?还疼吗?”
费苏苏摇摇头,失魂落魄地站起来想要穿过正在闹成一团的方晴天和郑远齐、高雅造成的人墙,手中拿着口红正试图在郑远齐脸上划一道,可郑远齐凭借身高优势所以还没惨遭毒手,方晴天看到她,顺势在她脸上划了一个“X”,原本是想开玩笑的方晴天看到费苏苏投过来的犀利眼神时,快速地转过身在高雅脸上划了一道,然后两人又打闹成一团,以为逃过一劫的郑远齐打算和费苏苏击掌,可也在注意到她的眼神时自己像是鼓励般地鼓起了掌。
费苏苏出去后,顾迪凡和其他三人脑袋挤到一起,“她心情不好,你们谁知道她怎么了?”
知道顾迪凡肯定会问到这个,方晴天轻轻地点了点头,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故作神秘的说完“她不让说”后拉着高雅大声笑着走开,身后高雅不明所以地跟着一起大笑,边笑边问她为什么笑得这么夸张,可方晴天回应给她的是声音更大的笑声。
“别理这两个神经病了,你跟过去看看吧。”郑远齐虽然也很担心,但想到顾迪凡和费苏苏刚刚在一起不久,还是多给两人一些空间更加了解对方。
费苏苏坐在秋千椅上正出神,突然出现的顾迪凡坐在她旁边,有一下没一下地摇晃着。
“你怎么出来了?”
“那你呢?这是怎么了,魂不守舍的。”
“没什么,就是有些累。”是真的累,想太多心太累。
“是不是觉得我们身份有了悬殊?”
自己的心思那么容易就被人看穿吗?方晴天是这样,顾迪凡也是,一语道破天机这种牛哄哄的事什么时候自己可以也有一次,“一直都有啊,不过现在只是觉得更大了,更远了。”
“房子是我爷爷留给我的,车是朋友借我的,钱也是。”顾迪凡觉得只有实话实说才能让她不再担心。
费苏苏不知道该信还是该怀疑,但顾迪凡的表情和眼睛都在像自己表示真诚。
“我回国除了是因为你还有一件事,这件事关系到很多人,原谅我现在没有办法告诉你,不过以后你也会慢慢知道,你不用再因为身份被困扰了,你看,现在都丑成什么了,啧啧。”戳戳费苏苏的头,一脸嫌弃。
费苏苏也戳戳顾迪凡的头,吸吸鼻子说道:“丑也是一种可以气死人不偿命的本事。”
“费苏苏,丑癌不是绝症,千万别自暴自弃,现在整容业这么发达,一定可以救你的。”顾迪凡说的无比深情。
“如果我真的shi了,你会不会lan过?”费苏苏配合着演这拙劣的情景剧。
顾迪凡翘着二郎腿侧过身面对着费苏苏,右手搭在靠背上,身体向前倾,“闭上眼睛。”
费苏苏虽然心下一惊,可还是红着脸闭上了眼睛,就在她感觉到顾迪凡离自己越来越近的时候,脑海中涌现出那天顾迪凡醉酒时的一幕,费苏苏心跳加速,猛地睁开了眼睛,同样睁着眼睛的顾迪凡在看到她睁眼以后在距离还有3cm的时候停住了,两人就那么注视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仿佛时间静止时,费苏苏眨了眨眼,揉着眼睛说道:“哎哟妈呀对眼了。”
气氛完全被破坏,顾迪凡绝望地闭上眼,坐正,深吸一口气,抑制住想要打人的冲动,“回屋吧,外面太冷了。”
“好啊,正好也饿了,走,回去吃饭。”
“我吃饱了。”
“是我饿。”费苏苏纠正他。
费苏苏站起来刚走几步,回过头对还在坐着的顾迪凡说:“走了,发什么愣,你也中邪了?”他无奈站起来,迈了一步就和自己并排了,名副其实的大长腿,抬头看了看自己的腿,也不是太短,满意地小跳了两下,拉起顾迪凡的手冲进了别墅内。
郑家。鉴于昨天顾迪凡的“治疗”,本来身患“绝症”的费苏苏瞬间还魂,充满朝气地敲响了郑远齐的门。
“哥起床,哥起床。”又跑到对门有节奏地敲起来,“高雅姐起床,高雅姐请起床。”
郑远齐受不了这无休止的噪音,闭着眼睛摸索着打开了门,“今天好不容易哥睡个懒觉,你想干嘛?”
“都快7点了还睡,哥,我跟你说件事。”
“好,你说说看。”
“今天迪凡约我去游乐场玩,我可能要回来晚一点……”
“好我知道了,我不担心,你去吧,玩得开心,耶。”实在是太困了,郑远齐敷衍地说了几句,就迫不及待地关上门躺回床上继续睡。
“……”无语地看着紧闭的门,费苏苏锲而不舍地回过头敲着高雅的门,希望能从她这得到一些走心的祝福和关心。“高雅姐,高雅姐。”
果然又是令人心塞的结果,装作伤心地擦擦不存在的眼泪,背着自己最喜欢的包包蹦蹦跳跳地离开了家。屋内,高雅呼吸均匀地躺在床上与周公在梦里约会,耳朵里塞着一对白色耳机。
顾迪凡的车早已在门口等候多时,看到似乎是精心打扮过,可能化妆艺术不太娴熟,费苏苏脸上蹭了一块浅黑色的印子,“看什么?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急忙摸脸。
耸耸肩,顾迪凡想装作一副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可是脸上的笑出卖了他,“好吧,你脸上有一块印子,可能是不小心蹭到了。”
丢死人了。费苏苏从包里拿出小镜子,赶紧把脸擦干净,顾迪凡笑着替她打开车门,泄气地看了看他,坐在副驾驶上捂住脸,好不容易化次妆还这么丢人,不活了不活了。
“安全带系好。”顾迪凡坐上主驾驶,替费苏苏系好安全带,“想好去游乐场玩什么了吗?”
“啊?无所谓啊,不过你怎么会想起带我去游乐场?”
“过两天我有点事不能来看你了,带你去游乐场算是补偿。”
“要离开S市?”
顾迪凡专心开车没有看费苏苏此时的表情,“有可能,不过在S市可能性比较大。”
费苏苏没有再说话,想问的话堵在嗓子眼里,车上陷入一阵死寂的沉默,顾迪凡侧过头看了看她,开玩笑道:“舍不得我吗?”
“舍不得你?你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我就是奇怪,没在一起的时候你什么事都没有,天天闲得要死,在一起以后就这个事那个事一大堆,我就是不明白。”忍了半天还是问了出来。
“一开始从美国回来,是因为你,现在我们在一起了,我必须抽出一些时间去做另外的事,就几天时间,不会太久的。”安慰着她,顾迪凡加大了油门,还是快点到游乐场吧,不然真的不能保证自己会不会把一切都告诉她。
每年的寒暑假都是各大游乐场费尽心思想要咬下的肥肉,所以看到游乐园里到处都排着长长的队时,费苏苏在脑子里琢磨着游乐场的老板是不是已经乐得合不拢嘴,“顾迪凡,除了那些不刺激的,我全部都要玩。”看到果然过山车上的人们因为刺激兴奋的表情和疯狂的叫声费苏苏心里就痒痒的。
“都玩?”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她。
“当然,你害怕啦?”
“我怕你会害怕啊。”
“少看不起我,走。”
费苏苏兴奋地拉着顾迪凡把那些其实都大同小异的把人甩来甩去的项目通通玩了个遍,从过山车上下来的顾迪凡显然浑身充满了不适感,轻抚着自己的胸口,想努力压下在喉咙口徘徊的呕吐感,费苏苏看到他这样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你行不行啊?还有几个没玩呢,还能不能坚持啊?”
“还有?下个是什么?”顾迪凡充满了恐惧感。
“海盗船,跳楼机还有蹦极。”费苏苏说得漫不经心,可在顾迪凡看来是一个接一个的把自己送往西方极乐世界的跳板。
强忍着不适感陪费苏苏玩完了海盗船,顾迪凡果断拒绝了费苏苏一起去跳楼机的邀请,太阳快下山的时候费苏苏才坐上跳楼机的座位,看着她迫不及待的坐上去,拉下保护套,“你真的还OK吗?”
“没问题,你去旁边的椅子那等我,一会就完事。”费苏苏得意地笑着说道,虽然不知道有什么好得意。
看着跳楼机一顿一顿往上升,细心观察着费苏苏表情的顾迪凡微微讶异了一下,这丫头看来还真是身强体壮,玩了那么多要人命的项目居然还这么欢乐。
费苏苏低下头看了看,顾迪凡正一脸期待地看着自己,黄昏的红色霞光打在他精致的脸庞,干净地不带一丝杂质,这个画面实在太过美好,跳楼机慢慢升到了顶,顾迪凡的脸渐渐模糊,费苏苏突然鼻头一酸,刚想伸出手试图抓住顾迪凡,跳楼机就以玩命地速度向下冲去,没有任何准备的她大声叫了出来。
工作人员刚刚替她解开安全带,费苏苏就迫不及待地跑下来,紧紧地抱住了顾迪凡,原本还想笑话她几句的顾迪凡被这一抱愣住了。
老天,就让我矫情这么一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