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
小柔被人绑着手推搡着进门，还未站稳看清如烟，就被人一把摔在地上。
“小柔！”
如烟听得她被摔地上时发出的巨响，觉得浑身骨头都跟着一痛。
“臭娘们，竟然敢挟持我们司令？若是知趣的便放了我们司令，不然我尤四先一枪解决了这个臭丫头，再将你也解决了！”
推了小柔一把的士兵，一进门便骂骂咧咧的说了一通，一脚踩在小柔的脸上，压得她脸痛。
如烟脸色难看，恨不得如今手上的破瓦片能一下飞过去，插入那男子的脖子处，割断他的喉咙，取了他的性命。
尤四得意洋洋的说完，仰着下颌眯眼四处一瞅，只见对面的唐少末虽流了满脖子前胸的血，却哪有半分落魄模样？
而四周或站或坐或倚靠着墙壁的士兵，看向他的眼神皆冷冰冰的，让他有一种被兜头淋下一桶冷水之感，忍不住就有些讪讪的。
“拿开你的狗蹄！”
如烟冷声道。
尤四闻言，顿时大怒，指着如烟骂：“你算老几，凭什么命令我！再说了，你如今也还在我们手上，若是知趣的，便……”
唐少末冷瞥他一眼，对大勇道：“脚砍了，扔出去喂狗。”
众人一愣，皆有些疑惑的看向唐少末。
大勇一愣之后回神，敬了个军礼，上前来拉尤四。
尤四被大勇拉扯着离开了小柔的脸，一时有些回不过神来，愣愣的发问：“砍谁脚？”
大勇在他耳边给他解答：“你的。”
“为什么？”
尤四依旧迷惑不解。
唐少末翻着自己的手掌看了看，淡淡的道：“我的女人，由不得你侮辱谩骂。”
尤四终于回过神来，要挣脱大勇，向唐少末扑来，“司令！司令你说笑的吧？”
“军令如山，我的命令就是军令！”唐少末看也不看他，对大勇道：“拉下去。”
“是！”
如烟双唇嗫嚅了下，最终什么都没说。
虽觉得生生砍了人的脚有些残忍，但是那是他的人，她没有立场求情，也不应该求情。
不多时，门外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如烟才对唐少末道：“我没闲功夫欣赏你残害你的下属，现在麻烦唐少司令随我们走一趟吧。”
唐少末冷笑：“我如今才第一次看清你，你并不似表明的看起来的那般柔弱与慈悲。”他转头定定的看着她：“我以为，方才你会为他求情的。”
如烟转开视线，冷声道：“凭什么？他又不是我的人。”
唐少末看了她一阵，心中自嘲一笑。
无论他如何讨好，都换不来她对他的心软，既然如此，又何必呢？
“你走吧，我放你走。”
听得此言，如烟先是一惊，随即警惕地道：“放开你这个人质？”
“不然你要如何？”
如烟偏头一想，对他的士兵吩咐：“给小柔解绑！”
几人见唐少末点头，便上前给小柔松了绑，小柔揉了揉手腕的淤痕，脚有些麻痹，一瘸一拐的往如烟走近。
还未说话，便先红了眼，“小姐……我……我终于能活着见到你了……”
听得她这话，如烟也是鼻子一酸。
她也以为，会被唐少末带到江南，往后不知是否还有机会见到她。
“别哭！”如烟硬着声音低声道：“我们先离开这。”
她让小柔站在她身后，推了推唐少末，示意他往外走。
此时天已灰蒙蒙亮，外间雪已融化了大半，空气冷得人忍不住要打颤。
她们一步步后退向外，唐少末的士兵一步步向前靠近。
不远处能听到北平军巡逻时踩到落雪枯枝的声音。
如烟大喜，让小柔：“去呼救，让他们过来。”
小柔转身就要跑去唤人，脚才踏出一步，又收了回来，对如烟摇头：“不，小姐你去呼救吧，我替换你。”
如烟皱眉，要她赶紧抓紧时间去，忽然听得一队人马转过一个拐角，对着她们的方向问：“你们是什么人？”
小柔大喜，回头对他们道：“我们是商家的女眷，被……”
话未说完，觉得胸前一痛，低头一看，对方一支枪抵在她胸口，沉闷的开了一枪。
小柔愣愣的看着眼前这张陌生的脸庞，回头看向如烟，大声喊：“小姐，快跑！”
说罢，紧紧抱着向她开枪的男子，堵住了他的枪口。
那士兵要抽枪来打如烟，却被小柔抓着，一时抽不开，顿时气得又给了她几枪。
如烟闻声回头向小柔看来，见她绝望的对着她笑，嘴角渐渐淌下了鲜血。
她大惊，鼻子酸涩，大喊道：“小柔！”
说着，就要向前扑来。
唐少末也已察觉到了不对劲，一把拉了如烟禁锢在怀中，低声道：“别过去！”
唐少末的亲兵见他已摆脱如烟的挟持，纷纷举枪，对着他怀中的如烟。
唐少末冷喝：“对付他们！”
那个杀了小柔的士兵终于夺回了自己的枪，对着唐少末与如烟的方向就开了一枪，唐少末带着如烟往下一翻，一滚，躲到墙后。
他的亲兵对着那开枪的男子“砰砰砰”几枪，将人打成了马蜂窝。
这边的巨响吸引了不远处的其他士兵，有人小跑步过来，见了这边的持枪人员，两方人马拉开了阵势。
“孙副官，这边发现了可疑人。”
有人对身后方向大喊。
孙副官拨开围在前方的人到前面来，眯眼看了对方几眼，冷声问：“唐少末就在里面吧？他已被我们包围了，识相的话……”
“小柔！”如烟声嘶力竭的声音从墙后传来，打断了孙副官的话。
他一愣，看向躺在血泊中的一男一女，顿时瞳孔微缩，快步上前来。
他身旁的士兵伸手拉他，低声道：“孙副官别过去，对方也有枪！”
孙副官恍若未闻，用力甩开那士兵的手，往小柔身旁跌坐着，将她的尸身一翻，看到了那张熟悉的面庞，被鲜血糊了大半张脸。
他颤抖着手要去擦她脸上的血，却久久不能落下。
“起……起来啊！你别跟我开玩笑了，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声未落，泪已流。
被唐少末紧紧钳制着的如烟挣脱开了他，三步一跌的到了小柔与孙副官身旁，伸手死死的捂住嘴，呜咽着哭了起来。
唐少末的亲兵不知所措，看向唐少末，他瞥了如烟一眼，无声一叹，招手示意他们快走。
孙副官似有所觉，眼神冷厉的扫向他所在的方向，冷声吩咐：“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