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怀抱一如继往的温暖,我脑子里已经想好他如果强行要有什么动作我会如何反抗的画面,没想到他就是轻轻抱了抱我,很快便松开双手,他转身离开的时候我还保持着被他拥抱的姿势,久久没有缓过神来。
第二天一大早我便赶到房子那里去看看情况,上次办好手续,钥匙我也一并放在赵律师那里,方便他整理孔总的其他遗物。
这下真是自食苦果,轻易相信别人这种恶习万万要不得。我在门口站了十几分钟,好像除了找开锁的来撬锁之外,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但是我现在还不想这么做。
我照上次抄下来的地址找到中介,门面很小,十几个平方的办公室里密密麻麻的电脑,有三三两两非主流模样的小伙子在交头接耳,见我进来,有一个眼睛活的连忙迎上来。
请问您是要买房子还是卖房子,那小伙子说道。
一听他说这话,我立刻想起还没毕业的时候被中介骗的事情,不由得没了好脸色。
我说我找小李,是他跟我打电话的。
哦,你找小李啊,他现在刚好带客户去看房子了,你先坐下来等等。那个小伙子拉了把椅子让我坐下,还给我倒了杯水,服务挺周到。
中介里的空调打的很足,不一会儿我便想昏昏欲睡,有台电脑还在放着凤凰传奇的经典曲目,在强烈的鼓点节奏中,我打起了瞌睡。
就在我睡得快要流口水的时候,那个叫小李的终于回来,可能有同事告诉他我在等他,她过来用手推了推我,我一趔趄,差点从凳子上摔下去,他连忙道歉,我揉揉眼睛,看到了一个染着黄色头发身体似乎还没有发育完成的小男孩。
来不及虚张声势,我一边打哈欠一边把来意和他说了,他听了之后面色微变,连忙走到一张桌子后面拿了个登记本出来,翻到登记孔总房屋的那一页给我看。
表格是来登记的人填的,上面写了我的姓名电话及房屋位置,真是对我了如指掌。字体看起来有点阴柔,一问之下,果然是二人中女方填写。
那你还记得他们的长相吗?能多详细就多详细,我连忙问小李。
呃,他们很晚才过来,好像我都快要下班了,小李陷入回忆中,一边想一边说道。
男的大概三十岁左右,女的二十六七岁,两人看起来挺亲密,应该是情侣或夫妻,男的大概比我高两个头,这么高这么高,小李边说边比划,女的嘛,比你好像还要高呢。
对了,小李一拍脑袋,连忙又回去翻翻抽屉,还真给他翻出一张纸来,那也是一张房屋登记表。
这个是什么?我疑惑的问。
小李得意的一笑,继续说:“我们为了保证房源的真实性,表格的最后都要房主签字,那天签字的时候女的签错了,不得已又重新填了一张,因为我随手在背面记了个外卖电话,这才没被当废纸扔掉。”
我看了看手上的表格,最末端果然签着我的名字。伸手把小李手上的那张接了过来,最下方的签名果然已被涂掉,我把纸竖起来对着亮光仔细看了看,轻易就看出来那个名字是我永远也忘不掉的两个字——郭雅。
要知道,一个人一听说要签名,条件反射肯定是签自己的名字,即便是落笔之前想着要签别人的名字,这就是阿雅为什么第一张签错的原因。
阿雅怎么会知道赵律师要侵吞我的房子?她既然知道为什么不直接打电话给我,而是让中介变着法子提醒我,那个和他一起来的男子是谁,是齐梁吗?
揣着一肚子疑问,我又回到了房子门口,这次我决定找开锁公司来开门。
打了110,不一会儿就有个工人模样的年青男子拎着工具箱匆匆赶来,跟我说开锁100,我不知道行情,应下来,他拿出一包工具开始对门锁拆拆砸砸。
我在边上看的正起劲,突然有人从里面要开门,吓的开锁师傅一激灵,立刻放下工具,跳出几米之外。
怎么回事,你们怎么回事,开锁师傅气急败坏的说道。
这师傅不会用这特殊技术在业余时间兼职吧,怎么听到里面开门声音反应这么大。
由于锁被撬坏,里面的人扭动了几下门把手没打开,我冲上去拉着门把手使劲一拽,随着哗啦啦的几声响动,门应声而开,然后我就看到了赵律师目瞪口呆的一张脸。
他看见是我,先是吓了一跳,反应过来以后一把推开我,迅速往走廊里跑去,我马上跟着追上去,无奈他人高腿长,没几步他就把我甩的远远的。
无奈之下,我气喘吁吁的掏出手机报警,太过着急,语不成调,待把一切说清楚,赵律师早就跑的不见踪迹。
没开好这钱也得付啊,开锁师傅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我身后。
付,我会付的,放心好了,我靠墙站着,用发抖的双腿支撑着身体,一手从包里拿出钱包,付了100块给他。
开锁师傅看了看我说:“怎么,堵小三呐,这事我见多了,下次再遇到这种情况,跟我提前说一声,我动静会轻点,保证他们发现不了?”
这都哪跟哪儿呀,我冲他摆摆着,示意他快走。
我扶着墙,心有余悸的一步步往回走,脑子里像过电一样回放着刚才的画面,我们四处在找他,没想到他秉承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观念,这么多天一直躲在这处房子里,真让人大跌眼镜,如果今天我不是突发奇响想进去看看,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他。
房子里装修简单,孔总当初可能只是把这里当作临时栖身之所,想着迟早要回烟台,也没在这里花多少心思,简单的家俱简单的用品,看上去让我心里一紧,想起孔总的音容笑貌,似乎他尚未离开,今天只是他邀请我来作客罢了。
这几天由于赵律师住在这里,屋子里到处是简易食品袋,有方便面有盒饭有瓶装水,看来他的日子并不好过。放着受人尊敬的律师不做,为了区区一处房子这么隐忍躲藏,值得吗?
由于事发突然,赵律师跑的太快,他把手机落在电脑桌旁,我拿起来,是关机状态,试了几次开机没成功,这才意识到可能是没电了,找了半天没找着充电器,我看了看手机充电孔和我的长的差不多,遂从包里翻出自己的来插上,手机屏幕果然亮了。
趁着充电的间隙,我把房间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想起刚才把锁给撬了,我要是走了这房子就只能虚掩着,这样可不行,我只好不厌其烦的又打了一次110,让他们把刚才那个师傅的电话号码再给我。
手机很快开了机,我翻了翻通话记录,基本上都被清空,剩下的都是一些同事的电话,我是怎么看出来的呢,因为他存号码很有规律,在每个人的姓名前都加上公司名称,比如陈松的号码存的是XX集团阿松,齐梁的号码存的是XX集团齐梁。
对了,我数了数,在最近一段时间,齐梁的号码一共出现17次,而陈松仅有2次,这说明什么问题?
齐梁已经离职有段时间,但他还和赵律师联系这么频繁是什么意思?
我又翻了翻短信,大多数是广告,有几条来自齐梁,但都说的云里雾里的看不懂在说什么,比如:
今天大雨,不要带伞,出门右拐,有惊喜。
又或者:
茶语书林,酒名叫白下,一醉三分饱,自来熟。
……
这些风马牛不相及的字眼组合在一起让看的人莫名其妙,我看了又看,觉得这第二条有些熟悉。茶语书林,酒名叫白下,茶语书林,这个名字听起来有点熟悉。
对了,我脑子里灵光一闪,茶语书林不正是学校后面那个又卖茶又卖咖啡的店名吗?我和陈松在那里喝过咖啡,陈松与齐梁还有当时还在世的徐志强。在这个关键时候出现这么熟悉的店名,这不仅仅是个巧合吧。事不宜迟,我准备等开锁师傅过来把锁换好,立刻前去茶语书林一探究竟。
还好开锁师傅很快就到,还是刚才那个人,他一进门就伸头伸脑的张望,我说你别看了,没有小三,他表情略为失望。
我打心里厌恶多事的男人,没给他好脸色,好在他的专业技能过硬,三下五除二就换上了一把据说是除非像他这样的业内资深人士一般开锁匠绝对打不开的顶级指纹密码外加钥匙锁。
好复杂,我想,要是我哪天把自己给锁在门外可怎么办?
你不用担心,到时候万一进不了家门,就打电话给我,轻轻松松就搞定,开锁师傅好像看懂了我内心想法,递过一张名片说道。
我付了350大洋,换了一把莫名其妙的锁,不企求他的功能有多强大,只要能拦住不让赵律师再回来就行。
送走开锁师傅,我又到门口试了几遍开门关门,确认没有问题,这才抓起包出门往茶语书林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