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森去车库拿车,我与刘厦去上厕所,出来的时候她正在给嘴唇补上漂亮的蔷薇色唇膏。看见我,斜着眼瞟了我一下说:“都毕业好几年了,你怎么还一幅女学生的打扮,也不知道收拾一下自己。”
这句话好熟悉,在很久以前,有个长发姑娘在咖啡店也和我说过,只不过短短两年,这已经物是人非,罢了,不想她。
站在镜子前洗手,看着镜子里直发素颜的自己,面目似乎越来越模糊,以前骄傲与不服输的劲头已全部被平静所取代。
新男友不错啊,我说,长的又好,待你也好,想必身家也好。
还行,暂时也没有更好的,先交往着吧。刘厦涂完唇膏又拿出一支眉笔在细细的描着。
你和杜磊就这么分了?我忍不住问。
是的,彻底分了。那天你把我送到家后,我就给他发了消息说分手,他没回。过了几天来找我,我以为他是回心转意来求我原谅,原来人家只是来拿放在我这里的东西。
呵呵,刘厦一边说一边自嘲的笑,手在眼边顿了一顿,接着说,也幸好跟他分手,不然我哪有机会看更多的风景,我当时可是一心一意奔着跟他结婚才来的烟台。
你了解杜磊吗?我问。
不算太了解吧,虽然说在一起一年多,但基本上有一年的时间都是异地,根本没有办法了解,后来好不容易在一起,但是我忙着调查郭雅的事情,也没有太多的时间陪他,后来就出了那样的事情。
现在郭雅的事情告一段落,你最近在忙什么?
忙着结交新的男朋友啊,郭雅不屑的看看我。
那你靠什么为生啊,我最关心的是这个,不上班哪有钱花?
呵呵,这你就不用担心了,我提前退休了,即使一辈子不上班也不愁吃喝。
难道你就是传说中中了1.2个亿的彩票买家?我站在她身后笑着说。
当然没有,要是我中了那么大的奖,我现在肯定躲到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去,谁发财了还不躲起来啊。
看起来刘厦的情伤已褪,原来解决失恋最好的办法就是找另一个男孩子重新开始,那我要不要慎重考虑朱明安呢?
三个人驱车到了木森的公司,虽然是周末且快到新年,公司里还有几个人在加班。见到木森与我们进来,纷纷站起来打招呼。木森向他们微微点头当作回应,有个熟识的姑娘见到刘厦俏皮的伸了伸舌头喊了声老板娘,把刘厦乐的眉开眼笑。
木森喊其中一个男孩子的名字,让他从库房里帮我挑两瓶好酒,送人用的。男孩子接到指令后迅速执行,不一会儿就给我拿了两瓶出来,并且用礼盒精心的包装好。
你这员工真不错,我对木森说,有专业敏感度,又有责任心,还很懂顾客心理,听说是送人,还不忘备上礼盒,真是太周到不过。
男孩子有点害羞,木森挥挥手让他出去。
这两瓶还真的不错,都是法国罗纳河谷产区AOC级别的,拿去送人绝对错不了,木森说道。
我连声道谢,刘厦在边上浏览木森身后的书架。架上的书也非常繁多,看起来不像是摆设,有一些明显是被翻阅过的旧书。
拿了酒,见时间不早,我便想告辞,刘厦非得留我与他们一起吃饭,拉着我的手不肯放,双方正拉锯呢,刚才帮我找酒的男孩子敲门进来说,有个一个加班的新同事晕倒了,已经叫我救护车。
我们连忙跑出去,只见一个小姑娘披头散发的躺在地上人事不醒,周围围着两个同事,因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不敢轻易扶她。我虽然没有什么医学常识,但知道这个天气躺在冰凉的地上肯定不是什么好事,便蹲下来轻轻把她的身体托起来放到我的膝盖上。
这一托一放,小姑娘的头发滑到脑后,露出一张白晰的脸庞,待我看清,不由得大吃一惊,这个姑娘居然是小柔。
过了一会儿,男孩子带着医生匆匆赶过来,正准备蹲下来查看情况,小柔却慢悠悠的醒转过来。
刚醒过来的时候她茫然的看了看四周,最后把目光定在我的脸上,挣扎着爬坐起来说:“陆燕回,你怎么在这里?”
我说先别管这个,快让医生检查一下,我们去医院。
不用去医院,她晃晃悠悠的站起来,看了看众人说:“不好意思,我给同事们带来麻烦了,身体有点贫血,偶尔晕一晕,没事的,医生也请回去吧,谢谢你们。”
众人见她说的认真,看起来似乎确实没有什么大碍,医生们便转身要走,不过走之前出车费还是要收的,我见那个年轻的男孩子毫不犹豫的把钱包掏出来付了钱。
这个男孩子真不错,好想知道他叫什么名字,我第一次对一个陌生男孩子有了兴趣。
小柔待自己身体情绪都稳定后,过来这边请假,木森安慰鼓励了几句后让她提前放假,春节前都不用来上班,小柔感激的说了许多谢谢以后准备离开。
我知道这个时候不是问她的好时机,但仍忍不住跟着她走到电梯口。
她按了电梯下行键,转过头看我。
看着这个两个月前还生龙活虎可爱活泼的小姑娘现在瘦的跟纸片人似的,所有的话都问不出口。但我又不想让场面太过尴尬,遂说你回去好好休息,要是没有人照顾你我去照顾你可好?
她没有回答,电梯来了,她抬脚进去,我连忙也跟着进去。
谢谢你,陆燕回,我欠你和朱明安一声谢谢,谢谢你们把我送到医院,帮我交住院费,照顾我,希望你把我的谢意一并带给朱明安好吗?
可能是刚刚晕倒过,小柔的话说的有气无力。
好的,我说,我一定帮你转答。
那么,再见,陆燕回,我想和过去再见,所以不想再与你们有任何交集,请你当作不认识我好吗?
……
叮,电梯到了,小柔脚步没有丝毫停滞,大踏步的跨了出去,留我在电梯里看着她的瘦弱的背影渐行渐远。
回到楼上,刘厦问我怎么会认识刚才那个小姑娘?
是以前同事,我并不想多说,把酒提在手上,跟他们俩说再见。
刘厦看出我情绪不太对,不再挽留我与他们一起吃饭。
得以脱身,我打电话给朱明安,告诉他已经买好礼物,让他不要再费心。他说陆燕回,你真是太厉害了,一个人居然搞定了所有的礼物。
……要是他知道我只买了一只笔两瓶酒,他会不会觉得我这个礼物买的太随意了?
不过,我只是作为普通朋友去玩,又不是男女朋友见父母,搞那么隆重干嘛。
终于到了大年三十,公司提前半天放假,朱明安让我跟他一起走,先到我家拿行李和礼物,然后直接去他家,刚好赶得上吃年夜饭。
车行高速,全程堵车,好不容易赶在天黑前到了朱明安家。
他家仍在在城市的边缘地带,大片的绿植在冬天的显的格外醒目,沿路都已经挂上红灯笼,到处一片喜气洋洋。
来之前我给孔总发了短信,告诉他我会随朱明安回家过年,他回复说:“已知悉,晚上见。”
终于到了晚上,朱明安提着大包小包站在门口掏钥匙,我手上的包也不少,他说咱俩好像夫妻双双把家还。我说你想的美,谁跟你是夫妻,他就嘿嘿的笑,手继续在包里摸索。
过了半天还没找到,风吹的我手与脸生疼,我说你不会敲门啊,他连忙把手从包里伸出来去敲门,边敲边跟我说:“你怎么不早说啊。”
靠,早说什么?谁知道你到了家门口没钥匙啊,谁知道摸不着钥匙的人还不知道要敲门啊?这到底是不是你家啊,我真怀疑你随便找了个房子蒙我来过年的吧。我咬牙切齿的说道。
谁蒙谁?我话音刚落,门就被打开,一个****伸出头来问。
妈,是我。朱明安先开口叫道。
****一见是朱明安,连忙把门大开说:“快进来快进来,外面冷。这位就是陆燕回吧,快进来快进来。”语气热情不做作,真是好修养,我想。
阿姨好,我说,赶快把手上的红酒递过去。
来就来了还带什么礼物啊,老孔老孔,小陆姑娘来了。
不一会儿,脚步响起,好久不见的孔总趿着拖鞋从楼上走了下来。
虽然我和孔总经常联系,但在他面前,我仍然是个下属,见面还是不由自主的紧张。
小陆,好久不见。
孔总,你好,是好久不见,我手脚不知该往何处放,脑子突然失控自动跳到咆哮教主马景涛的身上,好不容易才忍住没笑出声来。
他示意我坐到沙发上说话。
我回头看看朱明安,他正低着头和****在说话,美妇不时的抬头看我,看的我心惊肉跳,我这是不是上了圈套,这家伙不会真的是把我当女朋友带回来的吧。
孔总又和我拉了几句家常,我的神经这才慢慢放松。
这时楼上又有脚步声响起,一个穿米色毛衣的男孩子咚咚咚的从楼梯上走下来,他见到朱明安叫了一声哥,你回来了。
接着才转身看坐在沙发上的孔总与我,他对着孔总叫了一声爸,然后又对着我说:“你好,真不想到,我们又一次见面了。”
对啊,我想,真的是又一次见面了。
这个喊朱明安哥哥喊孔总爸爸的男孩子就是木森公司里见到的那个让我赞口不绝有点动心的男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