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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真相

谎言看起来很完美,杜磊当着刘厦的面给店员打了个电话,让他早点到店里开门,有顾客要取电脑。

我说那我先去店那边等着,你们慢慢吃。

刘厦说:“难道你就不想问问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吗?”

我看了看她挽着杜磊的胳膊说,还用问吗?郎情妾意,山水迢迢,人生何处不相逢。

杜磊,你先去吃饭,我有点事情想和陆燕回说,刘厦推了推杜磊,态度自然不做作,看来二人在一起已经有段时间。

两个找了个角落坐下来,刘厦先开口说:“是陈松让我来这里的。”

他让你来这里干嘛?我本来是打算打死不开口,看看她到底要说什么,不过一提到陈松,我立刻沉不住气。

来调查关于徐志强的事情。刘厦说。

调查徐志强的事情来烟台做什么,不应该在X市查吗?

徐志强的死跟郭雅有直接关系,现在正查到郭雅这条线上,刘厦对我毫不隐瞒。

又静静的坐了一会儿,刘厦回头看了看坐在另一个角落的杜磊,笑了笑。

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我问,真是没出息,人家要跟我说的是生死,我关心的是感情。

刘厦又回头看了看杜磊说:“有段时间了,你跟陈松刚开始不久,我比较伤心难过,就主动追杜磊,女追男,隔层纱,你懂的。”

我突然想起那天晚上的事情,如鲠在喉,我要是知道杜磊和刘厦在一起,压力再大也不会找他发泄。之前和陈松在一起就对刘厦的心存愧疚,现在又……简直是罪孽深重。

为什么陈松要找你帮忙?我努力转换思路,不想再纠结自责。

因为我和褚文艺比较熟,你搬走后我一直住在她那里,知道她和你们公司的戴荣生是亲戚,我听陈松说戴荣生也与徐志强的死有关系。

那你不是恨我们吗?为什么你会答应帮助他?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帮助他,我只是跟着自己的心走罢了。对了,我考研没考上,也没找着合适的工作,所以他找我的时候,我正想有个事情做,况且他说此事牵涉甚广,有可能要长期待在烟台。这点正合我意,想着能和杜磊结束异地恋,所以毫不犹豫答应了他。

那杜磊对你现在做的事情知道多少?我问。

他一无所知,他以为我是为了爱情牺牲自己的前途,一直对我心怀歉疚呢,哈哈,刘厦说完笑起来。

我也跟着笑,我说你还怪我吗?她说当时是很生气,不过时间一长就渐渐淡忘了,毕业我们认识了那么多年,想想也是,毕竟是陈松主动追求你,如你所说,三个人中,不被爱的那一个才是第三者。

时光荏冉,我和刘厦从少女时期便在一起,到如今已五年有余,真心希望能一切恢复如往常,各自原谅,各自成长。过去种种譬如昨日死,以后种种譬如今日生。

与刘厦互换号码之后告别,我去杜磊的店里拿电脑。

一新一旧两台电脑非常重,我不得不打车回家,出租车上看窗外的秋叶飘零,想着刚才刘厦的话,一时间思绪万千。

原来陈松一直在调查徐志强的事情,现在查到阿雅之里,那阿雅的这份录音文件应该会对他有帮助,我得赶快把它导出来交给他。

回到家里,阿雅坐在阳台上发呆,护理阿姨在厨房做饭。我连忙开电脑,把录音笔的USB线找出来接上。

文件被设了密码,这也是录音笔无法打开的原因,我试了试阿雅的生日,又试了学号之类的都不行。这可怎么办,我想,阿雅把录音留给我,应该知道我会想到密码的吧,那会是什么呢?齐梁的生日?不可能,她这个文件不想齐梁知道。

突然,我脑海里飘出一串数字,就是阿雅以前留给我的电话号码,我绞尽脑汁想了又想,终于记起大概的8位数,按着记忆输了几次,终于被我蒙对。

录音文件不长,一共两分半钟,里面是两个男声的对话,仔细一听,我迅速分辨出其中一个是齐梁,而另一个声音是戴荣生。

戴荣生:徐志强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处理?不是说好了你负责把他搞定,我负责搞定他老子吗?

齐梁:我既然说过你就放心,事情肯定会处理好的,现在已经让家属去闹事了,只要坐牢,不要赔偿,今天让人到医院去看了看,家属们还在闹呢,网上也是铺天盖地的新闻。

戴荣生:你要快点,上次就是你事情没办好,搞得我们很被动,我老子的调令到现在还没有下来,跟这事有直接关系,你要抓紧点时间。

齐梁:我已经尽力了,实在不行,你去找别人合作。

戴荣生:怎么?现在拿到钱就要跑路?咱俩可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不到最后一刻,谁也跑不了。

齐梁:最近公司要上市,我也很忙。

戴荣生:你还真把公司上市当个事儿?徐志强他老子一倒台,陈总那老不死的不跟着一起完蛋?看他还能得瑟几天。

齐梁:公司还……阿雅,你怎么在这里?

录音到这里就断了,最后是齐梁发现阿雅的惊讶声。

这段对话的内容已经很清晰,戴荣生的父亲在临市做领导,想到省会城市更大的舞台上大显身手,但如果徐志强父亲一直待在位置上不动,那么他就永远别想调过来。所以他们就想办法对付徐志强父子。

先是用假鸡血石做圈套把徐志强套了进去,本以为徐志强不会拿钱赔偿,他们就找褚文艺的父亲通过关系把徐志强抓起来,接着再用其他办法查到徐志强父亲的身上。

但没想到徐志强不知道从哪儿弄来那么多钱,居然把钱赔给了他们,无奈之下,他们只好另寻出路。

后来有人把齐梁他们故意合伙骗他的事情告诉了徐志强,徐志强听说以后立刻找到陈松,要陈松一起帮他把这件事情查个水落石出,即使钱要不回来,也要出这口恶气。

齐梁与戴荣生知道徐志强在查这个事情,都心急如焚,如果让徐志强查出来,有可能会牵连到戴荣生的父亲。

也就是我和阿雅要捉徐志强奸的那天晚上,陈松和徐志强一起去了一个别墅区,那个别墅区很有可能就是戴荣生找来的买家的家,而且听阿雅提过是齐梁让她去跟踪徐志强。

他们见徐志强和陈松已经开始调查买家的身份,狗急跳墙,就派人分别跟踪徐志强和陈松,陈松幸运的逃脱,但是徐志强没有,他在逃避的过程中撞倒了一个老人,接下来的事情我们差不多都知道。

这段对话也是缘于此,他们在商量接下来怎么对付徐志强和他的父亲。阿雅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有可能是为了自保,有可能是出于对徐志强的愧疚,她把这段对话录了下来。

那齐梁是怎么知道阿雅手上有这段录音的,为了这段录音,他不择手段从X市跑过来先找我,再通过我找到阿雅,他为什么不直接找阿雅?他又是用什么办法把阿雅给逼疯了呢?

我把文件打包做成压缩文档,又像以前那份文件一样发到我自己的若干个邮箱里保存好,这才给陈松打电话。

知道了事情的冰山一角,我对陈松的怨恨似乎也少了许多,不管他与褚文艺之间是真情还是假爱,我都必须要把这个录音的事情告诉他。

电话接通,他说你有事吗?语气里仍然有疏离。

我说是的有重要的事情,你方便说话吗?

暂时不太方便,等一会儿打给你。

过了一会儿,我的手机响起,显示的是另外一个手机号,这次他的声音柔和许多,问我是怎么回事。

我说我已经听刘厦说了事情的大概经过,想着手上有一份录音可能会帮得到你,怎么给你?

录音文件?他疑惑的说道。

是的。

就是有人逼阿雅去代替徐志强坐牢的那段吗?

不是,我说,是另外一份。不过我倒是想问问你,你怎么知道有人逼阿雅去替徐志强坐牢的录音文件的?

呃……那天我去找你,无意中发现你枕头下面有个录音笔,一时好奇就打开来听了听,然后就发现了呗,我觉得这事情不能瞒着徐志强,就复制了一份给他了。

难怪最后那次徐志强跟我说谢谢,说如果不是我,他就不可能知道事情的真相。原来是你把录音文件给他的呀。

是的,他有权利知道事情的真相。陈松义正严辞的说道。

那到底是谁逼阿雅那么做的?是徐志强的父亲吗?

不是,是徐志强父亲的一个亲信,他为了逼阿雅就范,还把阿雅的妈妈给接了过去,不过一时没看住,被戴荣生派人带走了。

难怪当时阿雅那么着急,徐志强就是那个时候出事的吧,我问。

对,所以我一直很难受,本来是想帮他,但没想到最后却害了他。对了,你现在手上的文件是关于什么内容的。

我刚想开口说,他说等一下,我发个短消息给你,你照着这个邮件地址发过来。

怎么?你现在讲电话不方便吗?他说有点,我说那好吧,你快把地址给我,我现在就发给你,他说好。

几秒后,他邮件的地址出现在我手机的屏幕上,我迅速把刚才打包好的文件发过去。本来以为他会打电话跟我说他收到或者没收到什么的,但一直没有回音,我也不太好意思再打电话过去询问,便在忐忑不安中睡着了。

公司秋游的事情终于被提上日程,出发日期定在国庆小长假之后,避开旅游人流高峰。我觉得这个主意甚好,不然到处去看人头,多没意思。

我把孔总发过来的邮件清单打印出来,每天等下班公司没有什么人后把一些资料翻出来复印。他要的资料都不是很机密,但财务上的事情谁说的清楚呢。可能对于我来说就是一堆乱七八糟的数据,但对有心之人来说,可能就是无价之宝。

有一天,我复印的真入神,突然肩膀上被人拍了一下,吓的我快尖叫出声。对方说你在干嘛呢,怎么灯也不开,我仔细一看,是朱明安。

他现在已经很少再讲冷笑话,不过恶作剧的习惯还没有改掉。他走过去把灯打开,看了看我手上的文件说,这么晚了你在复印什么?

没什么,明天开会要准备的一些资料,我故作镇定的回答。

是吗?能给我看看吗?

当然不能,都是财务的数据,你又看不懂,别打扰我工作,我边说边把手上的一部分文件放回文件柜。

有多机密?反正我又看不懂,就给我看一下呗,他把脸伸到我面前看了看我手上的凭证,念道:2005年12月,喂,你别蒙我啊,没吃过猪肉还见过猪走呢,你复印的是两年前的数据,开会要这个干嘛?

要你管,我气呼呼的说道。

他一直站在边上不肯走,我也没有办法再复印,遂收拾东西准备下班。他一改往日的嬉皮笑脸,严肃的跟我说:“陆燕回,你老实跟我说,你到底在干嘛。”

真的没干嘛,我一边说一边把他往外面推。

你知道不知道你有多重,上次你喝酒了我和董义为了把你弄回家,不知道费了多大的力气,我故意转移话题。

对了,提到这个事情,那天真的谢谢你,他的思路似乎真的被转移开。

不用客气,我说,体力活基本上都是董义干的,你应该多谢他。对了,董义为什么对你那么熟悉啊?他不仅知道你钱包放在哪个口袋,还知道你家住在哪里,甚至你家钥匙是哪一把他都认识啊。

他经常去我家打游戏,一些混熟了呗,他似乎又想起来刚才的问题,继续问我复印那些资料干嘛?我哪肯再继续让他绕到圈子里,我继续找话题问他。

我说你怎么有钱买得起那么大的房子啊,你家好漂亮,背山面水的,厨房都有我家客厅大了。

这时候我们已经到了楼下,保安礼貌的帮我们拉开玻璃门,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保安,欲言又止。

你不会是富二代吧,我说,本来只是句玩笑话,没想到他的面色一沉,用力的推开保安已经拉开一半的玻璃门,头也不回的离去。

真是莫名其妙,我想。

我看他的背影慢慢远去,又想着回公司接着复印刚才没有复印完的东西,本周末就要出发了,还有不少没有复印呢。我脚步刚往电梯的方向走,便看见朱明安又匆匆的跑回来,他一见我就说:“知道我走了你一定会回去做坏事,不许去,跟我走。”

说完,拉起我就跑。

去哪儿,我问,去哪儿,他不理我,他跑的飞快,我只听见耳朵边的风呼呼的,心脏跑的快要跳出来了。

大概跑了有十分钟之久,我实在跑不动了,装死赖在地上不肯走,他说你在这里等我,不许走,我去开车。

我已经累的说不出话来,挥挥手让他快去。

可当他一跑开,我立马跳起来打了出租车就走,我才不要被他抓个正着,逼问我为什么要复印呢。

孔总和朱明安的关系真是奇怪呢,看起来应该是亲属关系,但做事为什么都要避开对方呢。

到了家,我洗洗准备睡觉,手机又响起,是个陌生的号码,最近的陌生号码好多啊,我想,这手机要是有个不让陌生号码找到我的功能就好了,直觉只要是陌生人找我,基本上都不会有什么好事。

没想到这次打电话过来的人是杜磊,他说陆燕回,你睡了吗?我说还没有呢,你有事吗?他说没有,不是想我了。

我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我问刘厦呢,他说他与刘厦不住在一起,刘厦最近有点神秘,我说是吗?下次见面的时候我问问她,她有什么秘密都会告诉我的。

陆燕回,我想你。

神经病,我说,急着想挂电话。

他说你知道吗?我费了好大的力气才知道你的电话号码。

我说你是从刘厦的手机里翻看到的吗?

不是,刘厦的手机有密码,我也不想翻她的手机,怕她知道觉得我这个人小气。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我问。

我到营业厅查刘厦的通话记录了,她的手机号是用我的身份证办的,所以查起来很容易,而且她最近联系的人不多,除了你就是一个叫陈松的人。

是吗?我说,那你不想知道陈松是谁吗?我故意叉开话题。

知道啊,就是你的前男友,后来劈腿和你们另外一个舍友在一起了是不是啊?

我说你倒是什么都知道,这么八卦的女生新闻你也没漏掉。

那当然,他对我的夸赞毫不觉得羞愧。

你那天喝醉酒就与陈松有关吗?他突然说道。

关你P事,我忍不住要爆粗口。

当然与我有关,因为你最难过的那天晚上我陪在你的身边,我希望与你还能有继续发展的机会。

呵呵,继续发展的机会,你说起来还真不脸红,我们发展,那刘厦怎么办?我毫不客气的逼问他。

刘厦当然也继续做我的女朋友啊,你们俩井水不犯河水。

哈哈哈,我简直要捶地大笑,这是什么逻辑,你以为你是谁啊,要两个女人都围在你身边转,真是自恋的可以啊。

我说你快去洗洗睡吧,这事绝对没有可能,你要是再纠缠下去我就把你今天晚上的对话告诉刘厦。

告诉刘厦,哈哈哈,杜磊在那端也大笑起来,你要告诉刘厦什么,告诉她你和我睡过觉吗?

无耻,我恨恨的咒骂。

对,我就是无耻,我知道你怕她知道,因为她跟我说过当初和你吵架就是因为你把陈松抢走了,当时是刘厦先喜欢的陈松对不对。你现在故伎重施,又来抢她现任的男朋友。

我没有,我辩白道,我当时并不知道你是她男朋友。

你觉得你的解释她会相信吗?

似乎不太可信,但是我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我说你要是敢把我们俩的事情告诉刘厦,我跟你没完,我这辈子都不会放过你。

他说你放心好了,只要我们俩继续在一起,我是不会告诉她的,不过我不能保证会不会告诉别人。

告诉别人?你还想告诉谁?

比如陈松什么的?

你混蛋,我再也找不出更恶毒的字眼来骂他。

哈哈,打是亲骂是爱,你尽情的骂吧,对了,刘厦现在到底在干什么?

我再也不理他,恨恨的挂了电话,心中懊恼无比。

不一会儿,电话再度响起,这次真的是刘厦。

她说你刚才在干嘛呢,怎么电话一直占线?

我说哦,刚才我一直在打10086呢,他们乱扣我电话费,我投诉呢。

刘厦在那端也没有起疑心,立刻义愤填膺的说还有这种事情,太过分了。

我说是的,是太过分了,你打电话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对了,对了,差点就被叉忘记了,现在记忆力不行。刘厦气呼呼的说道,我能想像到她说这句话时候的眉眼生动无比,难过的想哭,就在刚才,我刚刚挂了与她男朋友的电话。

陆燕回,你还记不记得我们上上次在阿雅的舅舅家门前见面的事情。

记得,怎么了,当时你还开着陈松的车,我愤愤的说道。

她在那边扑哧一笑,就知道你会因为这个事情生气,这件事情以后再说,先说要紧的。当时我在你前面找到阿雅的舅妈,给了她一点钱,她跟我说前段时间有个男人来找她,说只要把阿雅母女二人赶出去就给她一万块钱。

当时她被一万块钱迷了心智,再加上确实也不想让阿雅母女继续住在他家,便想出了把阿雅被继父侮辱的事情捅出来,本来她的计划是告诉阿雅妈妈之后,阿雅妈妈便会去找前夫理论,或者是去派出的告状,最好是能快点把房子要回来,这样就有理由让她们搬回去。

没想到事态的发展超出她的意料,阿雅妈妈在得知消息后,立刻就要去找前夫理论,因视力不好,还逼她带自己去原来的家里。到了之后,她躲在外面,阿雅的妈妈进去与前夫吵架争辩,后来听到动静比较大,她伸头看了一眼,发现里面已经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她吓的两腿发软,连忙跑出来喊人……

她刚说完这些,我还没来得及问给她一万钱的男人长什么样,你就来了。

当时我们俩见面,真跟仇人似的,分外眼红啊,我故意取笑道。

是啊,谁知道我们俩还能像现在这要在一起说说笑笑啊。

那个男人到底是什么人?我们异口同声的问对方。

首先他知道阿雅的家在哪里,其次他想把阿雅逼的无路可走,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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