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雅又一次住院,接连受的打击太多,她这次一直处于半昏迷的状态中,尽管医生说她除了身体有点虚弱外,其他一切机能正常,但她迟迟不醒过来的原因只有一个:就是她自己不愿意醒过来。
到阿雅舅舅家去收拾一些生活用品,我打算等她醒了就把她接去和我一起住。
正收拾着,我感觉到背后有人一着盯着我,一个急转身,看到阿雅的舅妈匆匆别过去的眼神与慌乱的神情,她应该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
阿雅的舅舅不在家,对付一个家庭妇女,不管是从智商还是生活经验上我都非常有优越感。首先,阿雅的舅舅很疼阿雅,但是这个舅妈肯定不疼阿雅,换作是我,要对一个别人家的孩子有多亲切,短期是可以做到的,要是长期住在一起那就要另当别论。
其次,阿雅妈妈的死亡与她有关,但是阿雅的舅舅还不知道这事与她有关,所以她急急跑到医院去找阿雅,本来想提前求得原谅,再让阿雅帮她在阿雅舅舅面前求得原谅,这样她才容易过关。
再者,她知道阿雅被继父侵犯的事情,但是阿雅的妈妈不知道,那阿雅的舅舅知道不知道呢?
我一边收拾一边把思路整理清楚,心里有了大概的一个脉落,接下来就准备去找阿雅的舅妈过招。
我故意把一件看起来不是阿雅的用品放到包里,果然不到两分钟,所谓的舅妈便出现在我的面前,阴里怪气的说有些东西不是自己的可不能带走。
我说是吗?那你有没有从姓赵的那里拿过什么不是你自己的东西?
本来这句话只是我的推测,但我看到她的脸色一变,神色开始慌乱就知道这件事儿猜的靠谱。
没,没,怎么可能呢,那姓赵的怎么可能会给我东西。
你没拿你慌什么?我说,你要是真没拿,你看到阿雅回来以后那么紧张干嘛,一听说阿雅想找律师把房子抢回去,你立刻就动了歪脑筋,知道阿雅的妈妈受不了刺激,还把阿雅被姓赵的侮辱的事情故意告诉她,阿雅的妈妈气不过,就去找姓赵的理论,结果一时言语不合,双方动起手来……现在的结果你满意吗?
你没证据可不能瞎说,阿雅的舅妈不知为何突然硬气起来,眼神不时瞟向门外。
外面有人?我心思一转,迅速转换谈话思路。
我说舅舅什么时候回来?让他回来到医院看看阿雅,阿雅说有很多事情跟他说。
他不是早上刚从医院回来吗?说那丫头还没醒,怎么又要过去?阿雅的舅妈的脸上又浮起慌乱的神色。
哦,我来的时候她已经醒了,说想到了一些事情,必须要跟舅舅说。
今天不行,今天太晚了,她一紧张眼神又开始往门口飘。我慢慢的在房间里转圈,一边与她说话,一边看似随意的往门口走。
快到门口的时候,趁其不备,迅速冲到门口抓住了站在门边上的那个人。
你们猜,那个人是谁?
说出来我都不敢相信,真的,这个人绝对不该出现在我的眼前。
因为这个人是好久不见我曾经的好室友——刘厦。
她刚被我按住的时候也有点慌乱,但迅速冷静下来,使劲的把我往后一推说:“陆燕回,你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我说,不是应该问你在干什么吗?请问你为什么会这个时候出现在这个地点?
关你何事,我什么时候出现在什么地方还要向你汇报?刘厦甩甩头,用不屑的眼神看着我,几个月不见,她的头发已经长的很长,眉眼依旧,但脸上多了一些陌生的东西。
阿雅的舅妈见我们在争论,迅速把大门啪的一声关了起来,紧接着插上插销,她怎么会认识刘厦,她为什么那么害怕刘厦,刘厦对她做了什么?刘厦和整件事情又有什么关系?
一连串的疑问要问,但刘厦不给我机会,本来她推开我后就站在了我的侧面,见我半天没说话,遂从口袋里拿出一串钥匙按了几下,就听身后有辆车嘀嘀的叫了两声,她径直走了过去。
我说你快把事情解释清楚,不许走。我喊道。
她回头轻蔑的看了看我,脚步轻快的走到车前打开车门坐了进去,车子绝尘而去,我才意识到她刚才开的那辆车子好像是陈松的。
回到医院,阿雅仍在沉睡,我打电话给小柔让她明天帮我请假。
小柔在那边吞吞吐吐不怎么愿意,我说你到底想说什么?她说你昨天晚上是不是去了派出所?
我说是啊,怎么了?不过现在在医院呢,有个朋友生病了,我刚才不是和你说过了吗?
“我听董义说夜里在派出所看到你了,本来想去打招呼的,后来怕你尴尬就没好意思”,小柔说。
什么意思?我一时间没太听明白,在派出所看到我怎么就会尴尬呢,哦,是怕我犯了什么事儿吧。
我说没事儿,派出所又不是什么好地方,不打招呼就不打招呼呗,他还把这事跟你说啊。
他说你在那群小姐里是最漂亮的一个,小柔继续说道。
什么?你再说一遍?
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说错了,我明天帮你请假啊。小柔说完迅速的挂了电话。
我想了一下昨天夜里的事情,好像在进派出所的时候感觉到有人看我。后来派出所扫黄抓了几个小姑娘需要挨个进去问话,有几个就坐在我边上等。
天呐,等等,他不会就这么认为我还业余兼职做小姐吧?真没想到男人也这么八卦,谣言都是这么出来的。
这还休息天呢,连小柔都知道了,不知道要是上班了得传多快,说不定明天到了公司以后就连打扫卫生的阿姨都指着我的背说三道四呢。
果不其然,朱明安的电话迅速跟进来,开口就问我在哪里?
我说我在医院呢,有个朋友生病,他说我来看看?
不用,是我的朋友,又不是你的朋友,你来看什么?
你在外面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吗?为什么这么怕别人去看?朱明安那端火气很大。遭到这样的怀疑,我的口气肯定也好不到那里去,我说关你P事,然后迅速挂了电话。
他再打,我再挂,如此往返几十次,我不得不选择关机。
去走廊的尽头打开水,打算稍晚一些给阿雅擦擦身子。打开水的人很多,我跟在后面排队,有一个大爷一手两只热水瓶像练杂技一样的从我身边经过,看他还穿着病号服,想必是身体有恙,但人家多乐观,自己打开水还哼着歌,换着我们生病时没人照顾还需要自己打开水还不得整天自怨自艾死?
等我回到病房的时候,愕然发现阿雅不在床上,我连忙问临床的人,她们说刚才来了一伙人,有医生有护士把她推走了,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我连忙跑到服务台去找护士,护士说,27床的女病人已被转到高级病房。
高级病房?是谁干的?我说我这个家属怎么都不知道,你快把人给我找回来,我接近泼妇般的在服务台咆哮。
是我干的,有人在我身后说话。
我迅速的转过身,看到穿着白T仔裤的陈松斜倚在楼道的扶手上看着我微笑,犹如回忆一般美好。
其实我设想过无数次再见到陈松的情景,有的是我蓬头垢面的穿着睡衣去菜场买菜被他看见,有的是我打扮的优雅得体,进化成白骨精的模样,在高级写楼字商业谈判现场伸手跟他说你好,好久不见……
唯独没有现在我一夜未睡一脸泼妇样就差手未插腰在跟护士吵架的情景。要是地上有缝,我羞愧的恨不得遁地而逃。
他走过来紧紧抱住我说:“燕回……”接着便哽咽难语。
闻到他身上熟悉的青木香味,整个身心顿觉一松,双腿发软,这才感觉到事情发生以后我的精神有多紧绷,压力有多大。
温存之下,理智尚存,我说:“快带我去找阿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