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大月,天气渐渐的凉了,穆乐婵站在凤仪宫的后花园里,欣赏着这一片枫林。
贴身宫女走上前来,行了个礼,恭敬问:“娘娘,皇上来了。”
穆乐婵摸摸自己已经隆起的小腹,紧皱眉头:“好,我一会儿就过去。”
话是谁这么说,可是穆乐婵此时正出神地看着枫树,她想到之前听到的消息,夏谨弘失败了,穆乐安被安排如冷宫。冷宫,这种地方,她绝不会踏入一步。
“想什么呢?”这个时候,穆子卿的声音响起,穆乐婵回头看去,只见他缓缓走来,带着亲切的微笑,“我在殿中等你许久了。”
“没想什么,”穆乐婵家汉族昂摸摸肚子,扯扯嘴角,“在想我们的孩子呢。”
“我们的孩子现在已经在笑呢。”从背后环住她,穆子卿露出了最近最难得的一个笑脸。经过烦躁期,之后,穆乐婵给他每日熏的香已经开始麻痹他的神经,现在他时常有种很幸福的感觉。
穆乐婵依偎在他怀里,心里想的,却是另外一件事。
为什么紫檀要救出明念?是不是受人指使的?那这个指使她的人又是谁呢?
再想想当初,紫檀从一开始就在算计她,她不是不知道没察觉,只是想要看看,是不是有幕后黑手。没想到现在反而栽了一脚,是自己想多了,还是自己已经无意当中中了圈套?
可是到底是谁呢?谁这么想弄她?她自认为已经清扫了所有的障碍了。难不成,是朝中大臣所为?
“夕岩,夕岩?”听到穆子卿呼唤她,穆乐婵赶紧转过身来,疑惑的看着他。
“怎么了子卿?”刚才一直在不自觉的沉思,都没有听到穆子卿的话。
“夕岩,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没有啊。”穆乐婵笑着拉穆子卿坐下,“子卿,来看看我和孩子的嘛?”
“自然是。”穆子卿喝了口茶,满意得笑笑,“因为夕岩这里最让我舒心了。”
穆乐婵揽着他的手臂,笑问:“子卿,你给孩子取名了吗?”
“还没有呢,你取名吧,到时候我再在这个基础上改。”
我起?穆乐婵笑了笑,那这个孩子不会有名字了,因为他不会出世的,若真的出世了,那她岂不是暴露了。
到底什么理由,什么情景,才能尽快让她流失这个孩子呢?
上次紫檀受刑,她特意去了现场,全程观看,觉得那画面足以让她恶心想吐,那他就可以找个借口自己吃药丸流产了,结果并没有什么感觉,在她心里,紫檀也许就那样了吧。
也是,生剥佟夕岩皮的时候,她也没怎么觉得恶心,自然是不会怎么样的了。
佟夕岩......我送你和子瑜一起去了天堂,你应该谢谢我才是。
“那好啊。”穆乐婵用着他的手更紧了,“那就我取吧。”
临渊之中,新晋的丞相大人,正在丞相府中来回踱步:“准备好了吗?”
“好了好了。”只见丞相夫人走了出来,带着一个穿着朴素蓝衣的女子。
那个女子面容娇美,生的有七分像佟夕岩,眼神确是没那么清澈,身段如柳扶风,明眸皓齿,肤白如雪,一点绛唇,风情万种。
“爹爹,你看这身如何?”女子娇气地问道。
“好好好。”丞相满意笑笑,“皇上现在没有皇后,宫中无妃,正是好时候。虽然此次只是一个小小的登基后的宴会,推迟了那么久,并且还一切从简,但也是个解除皇上的机会,你要好好把握。”
“知道了,女儿会记住的,只是那歌真的好难唱。”女子微皱秀眉,“女儿学了好久呢。”
“皇上最喜欢这首歌了,还自己写了谱子,天天在殿中哼唱,我都偷偷记下来了,你能唱这首,并且唱的好的话一定突出重围。”
那女子害羞一瞥,笑了笑:“父亲大人真是疼我~”
“好了,别多说了,赶紧上马车吧。”丞相夫人摇摇头,“要不然,就要迟了。”
听罢,丞相便带着爱女上了马车,朝夫人挥手,扬长而去。
自打夏谨炎登记后,这历来都要举办的盛大的登基宴一直都没有举行,原因就是夏国内战虽然波及范围少,却也是伤兵无数,财政一时赶不上,所以也不应该奢靡,要一切从简。
但是这宴会不办也不行,于是与夏语晴以及众大臣商议了,觉得还是就在近日办了,简单的弄一下就罢了,吃个饭而已。
没想太多的他,到了时候便和夏语晴一起来到宴会上。待他入了上座,却意外的发现,各官员都带着女眷。
他挑眉笑了笑,心下了然。这几日因为太忙了反而把这件事情忘了,那就是他还没有立妃呢,不仅没有妃子,也没有皇后,这样的好机会,众臣怎么会错过?这倒是他疏于防范了。
“众爱卿不必多礼,”他抬起手,让方才行礼的众大臣以及家眷请起,“宴会这就开始吧。”
此话一出,众臣道“是”,便有一群舞娘上来跳舞,紧接着,各位大臣便纷纷推荐自己的女儿表演才艺,看得夏谨炎很是尴尬。
夏语晴“噗哧”一声笑出来,看着夏谨炎为难的样子,有些幸灾乐祸:“皇兄我看你怎么办。”
基本上小姐们的才艺,除了唱歌跳舞,就是送上刺绣珍品、绘画诗作,都是一些平淡无奇的东西,让夏谨炎都快失了观看的乐趣,再加上,本来就不是很在乎她们的表演,这就更加没心思看了。
丞相大人见状,待尚书的女儿表演完毕,便笑着上前:“启禀皇上,小女特意为皇上准备了一首弹唱曲目,臣相信,皇上一定会喜欢的。”
每个上来的都这么说,夏谨炎都有些麻木了,只挥挥手,便同意她表演了。
只见一个蓝衣女子缓缓上前,将琴架好,坐了下来,看起来宁静中,却透露着美艳。
细细看那眉眼,夏语晴有些惊愕,这个女子竟长得像佟姐姐,而且还是一袭蓝衣呢!
夏谨炎看了,眼前一亮,却也没什么表情,心中明了,她和佟夕岩有着万般差距。
那女子缓缓起势,将那平时在家中练了千百遍的曲子,弹唱出来。
琴音刚起没有几秒,夏谨炎便睁大眼睛,满是惊愕,没有错,这首曲子,正是那首《凤求凰》。那首在瑞雪离别之日,佟夕岩亲自弹唱给他的曲子,为什么这个女子也会呢?
夏语晴拍拍额头,一定是丞相这个老家伙,老奸巨猾,平日里在殿中听多了有心记了下来,今日让自己女儿特地弹唱这首歌。他不知道,这首歌对于二皇兄来说,是多么的意义重大,但是他也赌赢了,这首歌足以让他那个长得和佟姐姐有七分像的女子,在皇兄面前留下深刻的印象。
只见那身穿蓝色长裙的女子手一拨,绵延细长的曲子便响了起来,这一段司马相如与卓文君之间的动人爱情,在她的手中,竟然演绎出了与佟夕岩相似的感觉。
照样是到了第三段时,那女子开口轻唱:
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
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
有艳淑女在闺房,室迩人遐毒我肠。
何缘交颈为鸳鸯,胡颉颃兮共翱翔!
凰兮凰兮从我栖,得托孳尾永为妃。
交情通意心和谐,中夜相从知者谁?
双翼俱起翻高飞,无感我思使余悲。
一曲罢,众人皆醉,夏谨炎睁大眼睛,有些难以置信。
那个出尘,不染,灵动,清澈,她的人,豪爽,不屑,优雅,明媚的女子,那个不属于他他却不愿意放手的女子。
他得不到她,他心里自知,可若是眼前这个女子,他却唾手可得。
没错,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区别。
夏谨炎叹了口气,盯着那女子看了许久,只说到:“赏。”
“妙啊妙啊。”一个大臣连忙起身,“陛下,越小姐的琴声与歌声,真是天籁之音啊,不知可否请教越小姐这首曲子的名讳?”
这一问,倒是把越小姐问住了,她看向丞相,之间自己的父亲也是一脸茫然,没有想到这一层。
“凤求凰。”这个时候,夏谨炎便微笑地开口,为她解围,“这首歌,是朕最喜欢的《凤求凰》,说的是一对男女令人羡慕的爱情故事。”
“陛下好眼光啊。”
越小姐见夏谨炎亲自为她解围,害羞地低下头,以为自己有了极大的胜算。
梅西那个到,夏谨炎忽然话锋一转,笑道:“朕,十分欣赏这曲子的作者,她也是以为优秀美丽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