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语瑶的眼神中慢慢地流露出了冷厉的光来了，沈佳音果然是避重就轻的一把好手，她稍微地寻思了片刻，说道：“要不我怎么说姐姐是个厉害的角色呢，若是要说到转移话题，您可是厉害着呢。”
沈佳音从唇齿之间慢慢地渗透出了淡淡的笑意来，特别是在蒋语瑶的面前，她是不容许自己有任何退缩的意思在的，这个女子的有后台太过于厉害，而且到目前为止，沈佳音还不知道她真正的意图在哪里，总觉得她是一个游荡在王府之外的幽灵，你看不见她会走向哪里，但是你知道她生命的方向与目标是要将你推下悬崖峭壁的。
“我怎么就转移话题了？倒是妹妹你厉害得很啊，不过是寥寥几句，就能将五皇子对你的怀疑冰消雪融了，要是我，可是断然没有这样好的本事的。”
蒋语瑶的眼角慢慢地渗透出了清冷的笑意来，她沉沉地说道：“我原本就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为什么要担心五皇子对我产生了疑问，当然，最重要的是，五皇子终究是知道自己应该相信谁的，就好像是昨天，分明是应该与王妃你一块享受良辰美景的，到最后还不是去到了绿萝妹妹的宫里头休息了，我可是听说，到现在，五皇子还么有起呢。”
蒋语瑶的话语里带着慵懒的意思，沈佳音听着，心里头觉得一阵一阵难受翻滚过来，可是，刚才萱宜可是跟她说了，牧褚昨天晚上原本要去的目的地是蒋语瑶那里，怎么突然之间就转换成了绿萝这个完全被忽视的小丫头那里了呢？
这么想着，沈佳音稍微镇定了自己的心神，她缓缓地拨动了自己手里头的扳指，而后说道：“昨天我与五皇子说好了不醉不归，所以五皇子醉了，我也醉了，是我让五皇子去的，只可惜，当时我是让五皇子去你那里的，他最吼还是选择了绿萝妹妹的去处，真是想不到，如今在五皇子的心里头，你连绿萝妹妹都是比不上了。”
所谓杀人诛心，所说的大概就是这个意思了吧，蒋语瑶一时之间只觉得自己羞愧难当，其实对于她来说，牧褚现在选择去谁那里根本就是不重要的，最重要的事情是，以后牧褚的心思会在谁的身上，她稍微地颔首，然后浅笑着说道：“五皇子愿意去谁那里，自然是他心里头的想法，我怎么能够轻易左右呢，倒是姐姐你，什么事情都想着要控制了五皇子，难怪，无五皇子宁可要违反了规矩，也不愿意与你同床共枕，如果是这样的话，你们之间怎么能产生爱的结晶呢？”
蒋语瑶这一句话倒是来得这么地漫不经心，但是着实成为了横亘在沈佳音心里头的那一根刺，她稍微地细想了一下，然后说道：“我有福泽庇佑，自然是可以顺遂一些，之所以现在不愿意有小孩，也是担心会毁了我与五皇子之间的私人空间，可是妹妹你却是很不同了，你与皇子两情缱绻了这么久，如今却是没有半点子嗣，这无论如何都是说不下去的。”
说着，沈佳音已经缓缓地端起了手边的杯盏，萱宜早早巨供在这里的铁观音瞬间就顺着沈佳音的鼻子滑入了她的心里头去了。
有沉闷在两人之间缓缓地滑过，蒋语瑶原本是自以为很能耐得住性子的一个人了，可是想不到，往往是沈佳音这样的逼迫，让她慢慢地走到了自己意识深处的边缘，她的心里头没有一天是不希望自己能与牧褚之间产生爱的结晶的，可是呢，她是一个要强到死的人，她不允许自己所爱的男人在没有将自己放在最重要的位置上的时候为他怀有孩子。
可是这么多年走过来，就算是蒋语瑶自己都要产生怀疑了，她这么做究竟是不是值得的呢？如一直按照自己的这个想法走下去，终究是要面对很多别人看不见的牺牲的。
“怎么，我可是说到了妹妹你的伤心事了，都怪我，分明是知道你是一个存了任务在身上的人了，为什么还要对你严加相逼呢。”
沈佳音说着，已经带着一点嗔怪地看了萱宜：“萱宜，你怎么回事，侧王妃来了都不知道给她倒一杯茶？如今你是被我宠得越来越没有规矩了，连着王府里头其他的小主都不懂得尊重了吗？”
萱宜自然是对沈佳音说的这些话心领神会了，她稍稍地颔首，说道：“是奴婢错了，奴婢想着夫人您周全不周全，倒是忘记了其他的人了。”
说着，便是沉沉地走到了蒋语瑶的面前，说道：“只是不知道，侧王妃您想要喝什么茶呢？”
蒋语瑶怎么可能容许萱宜在自己的面前说了这么多话来，她已经得罪过自己一次了，若是这一次还要被她这样地看轻，岂不是要落人口舌吗？
这么想着，就正眼也不看萱宜一下，只是说道：“姐姐这么疼爱自己的下人，倒是让我想起了一件事情，今天早上也不知道是什么不识趣的下人到我的跟前嚼舌根，说的可是与萱宜有关的事情呢。”
这么说着，他就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萱宜，萱宜的脸色十分地阴沉，就好像是出了水一样的，蒋语瑶对这样的情况最是喜闻乐见的，她稍微思索了片刻，才说道：“说的可是姐姐在自己的宫里头叱责萱宜，大概的意思就是萱宜在五皇子面前有些喧宾夺主了，更是惹得姐姐你说出了要让五皇子在宫里头随便择了一个下人伺候的话来呢。”
这一长串的话总算是一气呵成的，沈佳音的眼神更加凌厉了起来，她的头不可抑制地疼痛了起来，昨天晚上的事情被蒋语瑶这么一说，一切就好像是有了印象一般，只不过这样的印象中就是转瞬即逝的，她的手指头慢慢地敲击在了桌子上，然后说道：“可当真有这样的事情吗，怎么我自己都不知道这样的事情，妹妹你却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的？”
蒋语瑶如今也不害怕沈佳音了，反正她如今和沈佳音已经是撕破脸了，什么表面上的相互体谅不过是在牧褚面前装出自己贤惠的把戏罢了，她不在意，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要在沈佳音的面前为自己挣得脸面，除此之外，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了。
“姐姐，你不知道吗，这王府中的事情和人总是有盘根错节的联系的，你以为你装出了孤芳自赏的样子来就可以完全地脱离于这样的关系网络之外，实际上呢，你的一举一动永远是被别人监控着的，这样的好日子，以后可是多着的呢。”
蒋语瑶的声音沉沉的，好像是要穿透人的灵魂一样，沈佳音听在自己的耳朵里，想要摆脱这一句话给自己带来的影响，但是却发现诛心之言一旦入了耳朵，想要彻底地摆脱便是不可能了。
她缓缓地站起身来，似笑非笑地说道：“我说呢，妹妹你你怎么能始终把握住了这王府里头关系链条的上层位置，想来，你在背地里做的功夫也从来不会少的啊，那么华太医的事情，你恐怕也是直接的操控者了吧？”
沈佳音喜欢和蒋语瑶开诚布公的感觉，这种感觉让她觉得自己并非是被当做傻瓜来对待的，只是同样地，在面对一个自己担心的的女人面前，若是太过于坦诚，所听到的话也未必完全都是真的。
“我就算说是，又能怎么样，如果我说不是，你也未必是相信的，既然如此，我干脆就承认好了。”
蒋语瑶倒是表现出了不卑不亢的意思来了，沈佳音嗤之以鼻：“你说的自然是没有错的，你可以在我的面前为非作歹，但是你忘记了一个人。”
沈佳音说着，脑海中不由地浮现起了牧褚的样子来，那种在沉沉的夜色中始终敏锐地如同鹰眼一般的眼睛，在沈佳音的心里头留下了烙印。
“你可不要说，是五皇子吧。”
蒋语瑶说着，便是在自己的唇齿之间留下了阴冷的笑意来：“姐姐，你自己都知道良禽择木而栖的道理了，五皇子是个慧眼识珠的人，若是这么多年来，他始终看不出我的好处的话，怎么可能始终让我在他的身边效力呢？”
蒋语瑶的话语里虽然是带着笃定的，但是在沈佳音看来，多少是存了自欺欺人的意思在，只是有的时候在蒋语瑶的面前点得太破，反而是让她提高了警惕，自己何必要让这个小姑娘这么快地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呢？
这么想着，她就缓缓地收回了自己话语里调侃的意思，淡淡地说道：“我知道妹妹你是很自信的，只不过有的时候自信过头了也未必是一件好事，你可不要忘记，你面对的是未来很有可能成为一国之君的人，小女子的心思终究是狭隘了一些，这么早就与我亮出了底牌，你觉得这对你来说有什么好处么？”
说着，便是将手边的茶盏慢慢地递到了自己的面前，而后说道：“就好像是刚才萱宜问你喜欢喝什么茶，你并没有正面回应她，所以她也只能给你准备了与我一模一样的铁观音，这个时候纵然是你不喜欢，你也不可以不喝，因为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了，若是你自己不把握住，我也无能为力。”
蒋语瑶冷眼看了一下在自己的手边放着的，半凉下去的铁观音，心里头难以言说地生起了厌恶的感觉来，但是这种感觉不过是在一时一刻的，因为她听见了门外传来了绿萝那沉沉的笑声：“两位姐姐可不能怪罪我，我看见两位姐姐说话正事情起劲的时候，就没有打扰，这会子听到有人说喜欢喝铁观音，就不能不跳出来了。”
沈佳音无所谓地抬眼看去，不过是一个自不量力的，还以为自己有什么好的本事呢，不过是仗着自己姐姐从前的地位和本事，就以为自己也可以效仿出另外一个她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