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凉楚燕求皇上道：“皇上，臣妾会一些医术，且让臣妾为她看一眼吧。”
西凉楚燕的样子，让牧褚想到了沈佳音来的，若是她在的话，也想要让自己这么做的吧。
“去吧。”说完，只以暗淡的目光看着华清。
皇后娘娘见牧褚如今也不偏着她，心里头自是又气又恼，索性不再说话。
等结果出来之后，果然是鞭子上抹上了让伤口反复刺痛的毒药，打文鸯的那个毒妇听了这番道理之后，连忙跪下来，哭道：“皇上饶命，皇后娘娘饶命，奴婢不知道这鞭子是有毒的呀。”
完颜紫菱冷冷看着细心照料文鸯的西凉楚燕，眼神中生出了冷冷的光来，刚才她的手分明已经触碰到了鞭子，且西凉楚燕施毒的本事了得，焉知不是她在作怪？
只是皇上分明是对皇后生了厌倦之意，现在再说什么也是没用了。
“这个恶奴，打发出去，我皇家容不下这样丧尽天良的人。”牧褚的声音低沉，分明带着气，皇后见到牧褚这样，一时也不愿辩解，再拖延下去恐怕这个人会说出什么来也就挥了挥手，让她下去了。
那个老仆见状，急急地喊道：“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你要救我呀，当初是你说的，你说的要……”再想要说什么，早就是被掩了嘴去了。
“好了，今天折腾了一天了，你觉得累了吗？”牧褚淡淡地说道。
皇后的心中仍是憋着气，一来，被西凉楚燕完全占了上风去，在牧褚的面前丢了面子，二来，西凉楚燕的样子实在是太过于盛气凌人，见了也是生气。
西凉楚燕的眼底蓄满笑意，杀人诛心，华清想要诛自己的心，想不到，却被这下人给撂倒，能不生气？
看到华清有苦不能诉的样子，西凉楚燕决定在她的身上多添一把火，这么想着，盈盈地来到了华清的面前，说道：“皇后娘娘，刚才您总说要撕了先后留给我的信件，如今还要吗？”
声音里带着可怜兮兮的腔调，完颜紫菱冷冷看着，看来西凉楚燕知道怎么装可怜，如今，这可怜倒是装得有模有样的啊。
“皇上，你听她胡说，皇后娘娘怎么会做出这么缺德的事情来？”完颜紫菱终于反应过来，原来西凉楚燕这场仗之所以可以打得这么胸有成竹，是因为她已经掌握了皇上胸口上的那颗朱砂痣。
“华清，你真的说过这种话？”牧褚缓缓地坐起，从刚才就积攒的怒气，现在终于有了爆发点。
沈佳音是牧褚心中永久的遗憾，若被发现，华清明里暗里的计较，牧褚定是不会饶过她的。
“皇上，我没有……”
华清的语气中带着不稳，倒是完颜紫菱决绝很多，因为她知道，这一次若是承认了，皇后就真是败了。
“皇上，难道您要因为西凉楚燕的信口雌黄就疑了皇后娘娘吗？”她的眼神中带着戚徨，西凉楚燕看在眼里，觉得好不痛快，终于有一次，你们也要在皇上的面前百般辩解了吗？
她的脸上浮现了一丝悲凉，缓缓地说道：“妹妹，如今你要怎么说，我也没有办法，在这里我想要与皇上与皇后娘娘表态，纵然在你们的眼中，先后是被遗弃的，但是，她终究是个皇后。”
这句话，分明是将所有横亘在众人心中的芒刺给拔去了，牧褚沉思了片刻，说道：“朕没有这么想过，你想得太多了。”
西凉楚燕听了，淡淡地说道：“是，皇上。”
有凉意从众人之间划过，西凉楚燕眺望天空，天空比从前澄澈了一些，华清，这件事情还不算完呢。
在西凉楚燕离开了之后，整个宫殿中安静得没有一点声音，完颜紫菱见皇后娘娘的表情冷冷的，生怕她要因为善妒误事了，便问道：“皇后娘娘，您今天可要与我一同回去吗？”
虽然说华清被扶正了这么久，但牧褚脾气怪，若不是有事，他不会让华清在宫殿中与自己同住，这个习惯留了这么久，也是某种暗示，虽然牧褚一味地宠她和完颜紫菱但是心中总是有一个位置是留给沈佳音的，只不过，华清在这么久的恩宠之中忘记了身份，又一味地善妒，才有了如今的业障与嫌隙。
“皇上，你看……”
华清还存了心思在，她实在咽不下这口气，虽刚才在西凉楚燕的面前是面色铁青的样子，但现在又要生无限的柔情与妖媚来。
“你去吧。”牧褚冷冷地摆了摆手，决绝已经很明显，若不是刚才在西凉楚燕的面前要顾及了华清的面子，怎愿意听她在自圆其说呢？
完颜紫菱是何其乖觉的人，听了牧褚的话，知道他已经对皇后娘娘生了厌倦的意思，连忙说道：“皇上被闹了一晚上了，也累了，皇后娘娘，我们快些走吧。”
说着，牵了华清去，华清还沉浸在刚才牧褚对她表现出来的决然中，只愣愣地被完颜紫菱牵了去。
未央宫中，方圆远远地看着西凉楚燕与文鸯一同回来，刚才她佯装晕倒的样子，在其它仆人的帮助下，服用了定心丸，身子好歹舒爽些，这会子可以倚在门边，等着两人。
看到了文鸯之后，方圆的心思动了下，怎么脸色要比去之前难看了这么多？
连忙迎了上去，冷风扑在了她的肌肤上，有刺骨的疼痛。
“娘娘。”方圆以为自己的心思未必会被西凉楚燕察觉，仍现出楚楚可怜的样子来，西凉楚燕不过嗯了一声，将文鸯的手放在了方圆的手臂上，说大搜：“扶文鸯去屋子里歇息吧。”
方圆忙应允了。
等到方圆再折回西凉楚燕的屋子里头的时候，看见西凉楚燕在为自己擦去伤口上的血。
“娘娘，您何必自己来呢？”方圆见状，连忙来到了西凉楚燕的面前，一个下跪，而后轻轻地托起了了西凉楚燕的手，小心地用药水清洗了西凉楚燕的伤口去。
“你也伤得很重，不用着急着来伺候我。”
方圆的脸上浮起了愧疚来：“是我的身子不争气，如今娘娘若是不嫌弃我，就让我伺候着吧。”
说着，小心地吹着西凉楚燕手上的疤痕，一道道的，还泛着血迹。
“这有什么，你若是去了，以后可不就完了？”西凉楚燕似笑非笑地说道。
方圆的心中一沉，尴尬地笑道：“娘娘这是什么话？”
烛光照耀在两人的脸上，两个人刚挨过打，如今却都要装模作样地表现出信任的样子，当真很累。
西凉楚燕想起了什么事，问道：“刚才那两个宫人是不是已经过来拿了解药去了？”
西凉楚燕的声音清冷，不能听出其中的悲喜，方圆忙点了点头，说道：“是，他们是按照了时辰来的，奴婢一直在看着。”说着仍是低下头去擦拭西凉楚燕的伤口。
“其实有一件事情我不太明白，纵然是华清的眼线将我的行踪泄露出去，让皇后娘娘来得这么快，为什么完颜紫菱能轻而易举地就取了我房间里头的草药呢？方圆，您帮我分析分析。”
这么说着，西凉楚燕已经稳稳地拿起一支金钗，敲在了桌子上，发出清冷的声音来。
方圆的眼睛滴溜溜地转，她知道，西凉楚燕这个人向来心思深沉，这句话说出，未必就是真有心，大概为了试探。
她稍微地凝了凝心神，说道：“娘娘，您可是怀疑我们中间出了内鬼？”
这句话里头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方圆不愿意这么急着撇清自己的责任，这个时候若是太忙着撇清责任，只能说明两件事情，其一，就是她没罪，其二，就是她洞察了自己试探的心思去。
这么想着，西凉楚燕微笑：“你与文鸯平日里打扫我的房间，其实是不是出了内鬼，你们应该很清楚。”
说着，手指头微微勾住了自己鬓边的发丝，戴着这个行头太久，头皮都觉得有些发麻。
“娘娘，您是想问我这些天来又什么人进出吗？”方圆心思深沉，不愿意在西凉楚燕的面前流露出一惊一乍且不打自招的模样来，她在守着最后的底线，这件事情，自己提起要比西凉楚燕提起好了许多。
“嗯，你帮我想一想，会不会是有人进了我的屋子，或者……”西凉楚燕的眼神中泛出了清冷的光来，她的目光扫落在方圆的面庞上：“会不会是从你们这里走漏了风声？”
方圆听了西凉楚燕的话，这才大吃一惊，深深地跪拜：“原来娘娘是疑了我吗？娘娘，苍天可见，这件事情与我当真是一点关系都没有啊。”
方圆的身子骨这么瘦弱，她的身形在瑟瑟发抖着，看起来是真的怕了。
“我也没说什么，只是在我的手下做事，我能理解有错漏的地方，当初选你是因为看中你的能干和忠心，若是少了你们两个人中的任何一个，我岂不是无以为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