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因为她，自己也未必会被卷入这样一场漩涡中。
“你为什么要这么糊涂，明明知道蒋语瑶是不怀好意的，你还一定要去么。”
沈佳音问。
“是蒋语瑶跟我说，关于欧阳陈的事情，我早前也想着，要从蒋语瑶这里得到一个解释，如果蒋语瑶真的和欧阳陈之间没有关联的话，也许事情就可以变好了，我也可以安心地等着欧阳陈反过头来喜欢我。”
乔元卮这么说着，眼泪已经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人间自是有情痴，此事无关风与月。
沈佳音沉沉地叹了一口气，眼神中，倒是多了一些的心疼了。
“好了，你现在就算是求我也没有用，你知道么，因为你和蒋语瑶之间的这一闹，我也是自身难保了。”
沈佳音苦笑道。
乔元卮突然想起来，蒋语瑶和她说过，这件事情，和沈佳音之间也有关系，当初蒋语瑶就说，沈佳音和欧阳陈有染，乔元卮不愿意作证，才有了这一场突如其来的意外。
“王妃，有一件事情，我必须要告诉你。”
乔元卮忙说。
“说。”
沈佳音缓缓地离了乔元卮，走到了窗台边，这里虽然是关押别人的场所，但是，终究是寺庙，僧人也多是慈悲为怀的心思，不会对乔元卮有太多的刁难。
“当初，是侧王妃和我说，你和欧阳将军有不清不楚的关系，我不愿意作证，之后，才发生了这事情的。”
乔元卮说着，心情又开始变得焦躁不安了。
“当初发生这事情的时候，你为什么不懂得赶快离开，蒋语瑶是什么人，你为什么要一二再再而三地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呢。”
沈佳音说到愤怒的时候，竟然也都忘记了，到底这话是跟乔元卮说的，还是跟自己说的。
乔元卮唯唯诺诺地说道：“全部是我的错，我自己没有本事，还将王妃你拖下水了。”
沈佳音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算了，这件事情，就算不是你来找我，也会有人来找我，蒋语瑶早就想要用肚子里的孩子让我下台了，只是她抓准了，在牧褚的内心里，背叛是最不能容忍的。”
一阵风快速地旋转入了乔元卮的耳朵中，他有些不可置信地问道：“你说什么，为什么你说，侧王妃这个孩子，原本是留不住的。”
“算了，和你说了这些有什么用，蒋语瑶是心思缜密的人，既然他能将所有的事情都考虑好，就说明，没有任何一个漏洞可以寻了。”
沈佳音心如死灰。
“我不信，我不信有人真的会这么对待自己的孩子，他还是一条活生生的生命啊。”
乔元卮不断地往后退去，这个地方到底是哪里，分明是离天空，离权力最近的地方，为什么这里头的人所做的事情，都像是恶魔一样可怕。
“这在蒋语瑶看来，说不定也算不上是吃亏，如果牧褚真的勃然大怒的话，我和你的生命，我们都得陪葬。”
沈佳音说。
她的手不由自主地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心里头想着的是，不论如何，自己都会极尽全力地保护肚子里的这个小家伙。
“我和你？我们都得死么。”
乔元卮有些崩溃地说道。
“你觉得，蒋语瑶在前面铺垫了这么久的宽宏大量，是真的么，我早就应该知道，在这王府之中，她的心才是最歹毒的。”
说着，沈佳音就缓缓地站起身来。
外头已开始下雪了，这样的天气，在二十一世纪的时候，自己早就是龟缩在有空调房的房间中了，可是现在是在古代，他若是连自己的命都无法完好地保全下来，其他的一切就全部都是空谈了。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宁可，死的那个人是我，真的。”
乔元卮愧疚地说道。
“别傻了，我们中，没有谁是应该死的，蒋语瑶这样做，无非就是泯灭了善良，当然，我们还有最后的转机。”
沈佳音思索了片刻之后，说道。
“是什么。”
“欧阳陈。”
乔元卮听到了这个名字，早就是百感交集，她甚至于后悔，自己为什么一门心思地爱上了这男人，才让现在的事情，朝着完全脱离了自己控制的方向而去。
“他？他一门心思都在蒋语瑶的身上，我真的没有把握，他是不是已经同意站在蒋语瑶这边了。”
乔元卮痛苦地摇了摇头。
“可是我还记得，欧阳陈一直都是一个心地善良耿直的人，他难道能对这件事情视而不见么。”
沈佳音问。
“就算是我们心中还有这样的期待，但是如今我和你都被困起来，怎么可能知道外头的消息呢。”
乔元卮说。
“你爱了他这么多年，难道就不知道他的身边可能存在什么亲信么，只要是能够将我们的询问和消息带到他身边的，就行。”
乔元卮蹙着眉头，陷入了沉思。
倒是真的有一个人可以做到沈佳音所说的那样，那个人是茶楼的小二，欧阳陈向来是行踪诡异，若是民间有什么话是需要带到他的府上的，找这个人就行了。
这么想着，乔元卮就将这个人的身份，全然地告诉了沈佳音。
“需不需要什么手书。”
沈佳音问。
“不需要，但是要自报家门，如果欧阳陈不愿意见的，他也是不会收的。”
乔元卮说。
“我这里不方便，我不能够写上自己的真实姓名。”
沈佳音沉沉地说道。
“可是，我不知道自己的心中是不是有这样的分量，能够让他收下我们送过去的消息。”
乔元卮这么说着，心中那早就是还有失落喷出了，自己从来都是这么卑微到了极点的女子吧，小心翼翼地爱一个男人，结果，还没有得到回应。
“如果欧阳陈知道了我们这里发生的事情，肯定是会关心你的，你放心，欧阳陈既然是正人君子，就不可能和蒋语瑶这样的人走到一起。”
沈佳音说。
乔元卮这才缓缓地点了点头，眼神中带着苍凉的爱意。
欧阳陈的府邸，这些年来从来没有重新修缮过。
虽然他一次次地为朝廷，为牧褚立下汗马功劳，但是，对于吃喝穿度这一类的东西，他是鲜少去在意的。
这一天，一辆软轿在他的后门停下来，从里面，被小心翼翼地搀扶出了一个女子，这个人，就是蒋语瑶。
在沈佳音去见她之前，她已经安排人代替了自己，而蒋语瑶，则是暗度陈仓，到了欧阳陈的住所中了。
“我想不到，有一天，你是会来我这里的。”
欧阳陈说着，一双清秀的手指头上，落下了淡淡的茶香，蒋语瑶看着欧阳陈这么痴迷的样子，心中早就是没有一点的涟漪了。
“我这样的打扮，你觉得不觉得奇怪。”
今天，蒋语瑶完全是将自己打扮成了沈佳音的派头，外面的人并不能知道她和沈佳音之间的长相差异，所以在出行的时候，她故意用的是王妃的架势，这样一来，倒是可以在关键时候掩人耳目了。
“你怎么穿戴上了大红色的斗篷，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只是个侧王妃，用不了正色的东西吧。”
欧阳陈微微地皱起了眉头。
“我就说，在这个世界上，你是唯一一个对我好，还关心我的人。”
蒋语瑶说。
“语瑶，我知道，你的心思已经完全不在我这里了，虽然这段时间，你和我总是能互通有无，但是我已经鲜少从你的书信中感受到关怀了。”
这么说着，欧阳陈已经将手中的茶水给沏好，放在了蒋语瑶的面前。
“你这是在怪我么。”
蒋语瑶的眼神中带着小动物一般楚楚可怜的神态，就算是一颦一笑的举手投足之间，都有让人难以抗拒的凄凉。
“我只是不明白，当初你分明是可以选择的，但是为什么一定要走上不归路。”
欧阳陈说。
那一段陈年旧事，谁还会去想，这个男人怎么发而好像是女人一样的扭扭捏捏，让人觉得心烦。
“牧褚喜欢我的，我难道能违抗了他的命令么，他这个人你不是不知道，若是自己决定了的事情，无论如何都拉不回来，更何况……”
蒋语瑶稍微停顿了片刻之后，才说道：“更何况，当初你也不在，我怎么可能再依赖于别人。”
“都是造化弄人，这段事情，我们既往不咎也就算了，但是，你们这一次的祭花神典礼，为什么总是想着让我和乔元卮凑对？你要知道，我对他，是一点感觉都没有的。”
欧阳陈严肃地说道。
有风慢慢地从两人之间划过，蒋语瑶寻思了片刻，说道：“这个，我也不知道，只听说，是沈佳音想要彰显自己的风范，主动提出了，要将乔元卮许配给你，当然，有一件事情我也想不明白。”
蒋语瑶缓缓地将杯盏拿起，凑到了自己的嘴唇边，缓慢地吞咽了下去。
“你说。”
“你和沈佳音之间是不是老相识了，我怎么听说，当初在天牢中的时候，你曾经和他有些交往，且，你还帮着他周全一些事情？”
欧阳陈不过是一个收敛的笑意：“怎么，这事情，按道理是我的自由，你不让吗。”
蒋语瑶觉得自己的心脏好像是突然被挖出来一块一样，许久，他才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说，在你看来，我真的就有这么地小肚鸡肠么。”
“小肚鸡肠算不上，当初我只是看她可怜，正好也和典狱长有兄弟情义，索性，就帮了帮她。”
欧阳陈现在想起那一段，看着沈佳音受苦的日子，就觉得自己好像是看到了蒋语瑶在王府中受尽委屈的模样，这样的感动身受，一旦受到了激发，就会变成强烈的同情心。
“可是你知道不知道，你这样，根本是在给自己惹祸。”
蒋语瑶咬牙切齿地说。
“怎么了。”
欧阳陈不解。
“牧褚这个人我是最明白不过的了，他表面上看起来是冷若冰霜的，实际上心里头比谁都在意沈佳音的想法，如今你在沈佳音最落魄的时候帮她，岂不是告诉牧褚，你是个很具有威胁性的人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