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也真是太过于担心了，这么细微末节的事情，直接让朕的下人去做就是了，怎么还要您亲自来跑一趟。”
太后听着，笑道：“其实哀家也知道，不需要自己这么劳心劳力的，只是儿行千里母担忧，虽然你始终在哀家的身边，但是哀家心里头还是希望能和你多见见面啊。”
说着，太后就慢慢地越过了文皇后，不过是十分不上心地看了一眼文皇后，然后说道：“原来皇后也在这里，这么一大早的，你不在后宫之中教导众人，来这里做什么。”
文皇后的嘴角微微地抽动着，想了一会儿，她说道：“启禀太后，是因为臣妾担心皇上的不痛快，所以才来的。”
太后的眼神落在了皇上的身上，说道：“哦？皇上你有什么不爽快的地方，哀家怎么从来没有听你说起过。”
皇上说道：“儿子也是怕说给老祖宗听了之后让老祖宗担心。”
太后冷笑道：“哀家当年费劲千辛万苦让你从先皇那里取得信任，从而辅佐你登基的时候，操心的都没有说，现在哀家都到了这位置了，还有什么让我难过的么。”
文皇后听了这句话，心里头已经有了不爽快，这太后动不动就提功劳，生怕皇上和全天下的人不知道一样，只不过这样的招数屡试不爽，因为只要是皇上听到了他这么说，基本上就很快地缴械投降了。
“是，老佛爷这话说的不错，其实，这件事是和牧褚有关的。”
皇上心里怎么会不明白呢。
就算是心里头还惦记着有人会说太后的风头比他更大，但是在天凤国中，这孝顺才是要放在第一位来遵从的道理，所以皇上在人前人后都对太后十分地耐心。
更何况在这件事情上，皇上从来也不希望让牧褚失了精神气。
“和牧褚有关系，那哀家就一定要听一听了，这牧褚是从小让哀家给带大的，他是什么情况，哀家的心里头清楚的很，也更加能够代表他。”
这么说着，太后的眼神就落在了文皇后的身上，他的唇齿之间有了一些的凛然：“皇后，哀家这么说，你没有任何的意见吧。”
文皇后忙跪下来说道：“老佛爷心疼牧褚，同时也心疼太子，这种事情自然是无可厚非的。”
但是太后显然是不想看到文皇后这么自娱自乐的样子，就挥了挥手，说道：“好了，哀家这里，不需要你在这里说什么阿谀奉承的话，皇上，现在你可以将事情的前因后果都告诉哀家了么。”
皇上这才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了，他稍微地停顿了片刻，才说道：“现在沈家上下的人全部都被关在天牢中，什么问题都没有。”
太后分明知道现在皇上在意的重点根本就是沈佳音，而不是其他的人，而且文皇后的到来，肯定是让他的心里头产生了疑惑，关于处置不处置沈佳音的事情，皇上的心里头是肯定要经过一些纠缠的。
“怎么，这件事做的十分地好，皇上，你的心里头在纠结什么。”
太后假装云淡风轻地说道，同时，她的眉眼慢慢地飘到了文皇后的身上：“还是说，皇后，你有什么话说。”
文皇后看到皇上立刻就不说话了，自己索性也没有什么好怕这个老太婆的，如今开诚布公地说明白，说不定还能与太后产生对抗。
这么想着，她就说道：“太后老佛爷既然觉得不错，那刚才皇上所担心的，跟沈佳音有关的问题，应该就是可以完全解除了吧。”
太后一听到文皇后提起了沈佳音的名字，眼神马上就变得凌厉了起来，她的声音顿时高八度，“怎么，这件事情和沈佳音有什么关系，她是哀家的孙媳妇，是皇后你的儿媳妇，难道，你还要眼睁睁地将她往火坑里推么。”
太后这森严的声音在整个殿堂之中沉沉地响起，皇上看了一眼太后，还看了一眼文皇后，心里头知道，这两个女人的戏，总是在不断地上演着，而最重要的事情是，他们所谈论的所有的事情，总是可以在那么一瞬间歪打正着，自己既然也不愿蹚浑水，不如就让他们会闹出个什么样来吧。
“太后，您可是最公私分明的，这沈佳音既然也是沈家的后代，按道理说，她就应该要被处决，难道说太后老佛爷为了这一点的私心，就要让皇上背上骂名吗。”
文皇后倒是火力全开，看得出来，这一次她是真的着急了，其实也对，沈佳音这个被铲除的机会是送上来的，无论如何，文皇后都不会放弃了这个可以让自己捡漏子的机会。
“哀家看你这个皇后是越做越糊涂了，沈佳音既然嫁给了牧褚，那么就是牧褚的人，难道皇后你嫁给皇上这么多年了，心里头还惦念着自己的文家么。”
文皇后冷笑道：“这一码事归一码事，臣妾从来也没有这么说过，只是臣妾知道，若是有一天文家做了什么天理不容的事情来，臣妾也是不可能独活的。”
文皇后这么说着，眼神中的视死如归让太后有一些恍惚。
其实仔细想一想，这些事情如果是真的落在了自己的身上，自己该怎么办呢，而且最重要的事情是，到现在她都怀疑沈佳音，是什么动力让她会想着这么亲口举报了自己的父亲。
“这表面上的事情，哀家知道皇后你是说的出来的，开始哀家怎么记得上一次，你的母家兄弟打死了一个人，你还在这里着急撇清关系，这么早发生的事情，你就算是忘了，那哀家也不能忘记。”
这么说着，太后就用意味深长的样子打量起了文皇后来，文皇后一时之间觉得有些无地自容，这件事情，太后总是会在最不经意的时候提起，可是真的就是让文皇后无法招架的软肋。
“太后，您这也扯远了吧，这沈家是通敌卖国的罪名，不能同日而语，就算是您心里头是心疼沈佳音和牧褚的，也不应该总是摆明了要来让臣妾难看，皇上，您是不是应该说句话。”
皇上的眼神中慢慢地有了清冷的意思来，他的手掌心相互重叠在了一起，过了一会儿，他才说道：“这件事情，文武百官也说不清道不明，朕是最相信你和老佛爷的，不如你们就给朕一个思路好了。”
这么说着，皇上便是完全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坐着。
文皇后终于知道，一切都只能靠自己了。
“哀家这不过是在比较，其实这件事情本身也不难理解，若要说株连九族，这沈佳音还嫁给了我皇室，是不是说，我们皇室也要被诛灭啊。”
太后这话倒是说的很有水平了，文皇后一时之间无语凝噎，她想了片刻，说道：“我天凤国从来都是以法纪严明所称道的，难道说太后如今要为了一己之私，让事情变得更加地复杂么。”
太后狠狠地说道：“什么意思，你是说哀家是在以权谋私？”
文皇后笑道：“臣妾当然没有资格怎么说皇后娘娘您，但是臣妾想说的是，您应该要稍微注意一下自己的形象。”
太后想不到这皇后如今能这么肆无忌惮地和她说话了，但是看到刚才皇上那架势，分明是故意要将事情丢给他们自己来解决。
她稍微思索了一会儿，然后说道，“皇后现在可是长本事了，之前你想要通过郁贵人来跟皇上求情的事情，皇上大概不知道吧。”
这一句话就好像是一巨大的雷电一样，狠狠地砸在了皇上和文皇后之间。
文皇后的面色顿时就白了，他知道，皇上被自己的妃子刺杀的这件事情，如今就是宫里头最不能提起的事情，而现在太后故意触怒了皇上，为的还是要让自己骑虎难下啊。
“太后，您这话说的也真是太不厚道了，臣妾和宫里头的妃嫔相处的情况，从来都是居高临下，怎么可能去巴结一个心怀不轨的人。”
皇上的眼神中慢慢地有了冷意，他冷冷地看着文皇后，然后说道：“你，听太后说下去。”
太后带着得意，“这是自然，只是皇后有段时间，心神不宁，连这内务府中要送到哀家这里的海灯数量都给记错了，哀家一心向佛，若是其他的事情出了差错没有关系，这海灯的数量都不对，皇后是成心要咒哀家么。”
太后这么说着，眉眼之间带了清冷。
文皇后浑身发抖，他不知道，自己到底会变成什么样。
至少在皇上的心里头，这个结算是被打下了。
“若是因为这件事情让太后这么憎恨我，那臣妾回去肯定要好好地严查内务府的那一帮奴才。”
文皇后还想要转移话题。
“且慢，哀家还没有说到重点上，皇后你怎么就想着要逃避了这件事情了。”
太后根本没有给文皇后任何可以借口逃避，文皇后的眼神中已经是覆盖上了冰霜了。
“然后哀家就觉得很奇怪，正好那个时候宫里头发生了行刺的事情，哀家来到了郁贵人的宫殿中，想要找出更多的证据来，却发现郁贵人的柜子里头躺着一串珍珠，这珍珠是南海上贡的珍珠，后宫中只有一串，在皇后这里，还需要哀家继续说下去吗。”
太后的眼神中带着清冷，文皇后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被汗水给浸润了。
之前她是给过郁贵人一串珍珠项链，只是这珍珠项链，在郁贵人发生了事情之后，再也找不到了，文皇后原本以为不会有什么事情的，可是想不到，还是被太后给抓住把柄了。
“皇后，这件事情，朕怎么从来也没有听你说起过。”
皇上的声音终于还是沉沉地响起了。
